第十八章 共处(三)

夜微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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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景回头却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唐誉和唐傲的身影,于是她坐在一处闲置的棚子下,边吃边看着路过的人群。

    “公子,这是在下的摊位,麻烦让让可好?”

    闻声儿,牧景缓缓转过头,一身白衣胜雪,五官虽不如唐誉好看,倒也称眼,自里向外透着一股书生的儒雅气息。她起身,言辞含了歉意,“对不住,我以为此处是空的。”

    “无妨,公子可是在等人?”

    牧景点头,还没说些什么,自他身后又出来一位公子,有些吊儿郎当,凝视面前的牧景,吆喝道:“丞相大人真会用人,拐了个水灵的公子帮忙看铺子,不定一会儿都来些女人。”

    牧景剥了个栗子,塞进嘴里,闻言看向两人问到:“丞相大人?哪个丞相?”

    “公子这话问的妙,当朝丞相自然就这一个年轻的,公子莫非真是被拐来的?”

    牧景思忖一瞬,上下打量这位丞相大人,他已经弯腰摆放着几本书,这就是宁庭轩?她又看向眼前审视自己的人,问到:“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本公子姓季,名白,全名季白。”季白‘噌’的打开扇子,摇晃着,生出的细风扬起他额际几丝墨发,双眼皮的墨瞳里漾着涟漪。

    牧景朝他笑一笑,视线落在宁庭轩摆的几本书上,“敢问季公子,丞相大人很缺银两吗?”

    “哈哈”季白放声大笑,而后回答,“缺,丞相大人不仅缺银两,还缺个暖床的,但丞相大人不好女色,男人吗……”他又看向丝毫不理会自己的宁庭轩,“男人你要吗?”

    宁庭轩拿起一本书,自顾看着,随意回了句,“季公子很要闲吗?”

    季白摇晃着扇子打趣牧景,“你怎得如个孩子一般,抱着一堆吃食。”

    牧景将手中栗子往前推了推,“季公子要一起吃吗?”

    季白摇着扇子的手停下,几个女人猛地冲过来,冷不防撞了这横在正中的一袋栗子,牧景急忙相护,还是洒了几颗出去,当下蹲了身子去捡。

    冲来的女人们你推我搡,绢子掩着嘴,女儿家娇态尽显,稳步走上前,细声问向坐在桌后方的宁庭轩,“公子,今儿这书怎么个卖法?”

    “今儿这书只卖给男人,不卖与女人!”宁庭轩连眼睛也懒得抬起,声音不高不低。

    牧景捡完栗子,拨开恋恋不舍的几个女人,垂眼看他带来的书,“奇卉奇草名目”,“解茶之烹煮技巧”,“大夏十大名茶”……

    “这些书,本公子全要了。”

    季白自上而下的看了眼牧景,宁庭轩抬眼,点点头,说到:“总共一两银子”。

    牧景将怀中的物什放下,拿出唐誉的钱袋,倒出银子,明黄色圈字“誉”被晾到两人眼中,宁庭轩立即抓住她的手腕,厉色说到:“你可知偷盗皇家物品是死罪?”

    “知道,大夏律法,我熟知一二。”说完后知后觉到不对,立即抽出自己的手,“丞相大人的意思,这钱袋是本公子偷盗而得?”

    “不是吗?”季白接了话,又补充道,“转手而来也算偷。”

    牧景盯了会儿手里的唐誉专属钱袋,云淡风轻的说到:“由此,可是要抓我入官府?”

    宁庭轩应道:“是这方道理,过会儿会有巡街的官兵,交由他们带你去府衙,是否冤枉与何知府去说吧!”

    牧景盯视桌上的几本书,问到:“那这书,我能带走吗?”

    季白揉了揉耳朵,他没听错吧,这公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宁庭轩倒是耐心的解说,“等公子自证了清白,再来买书也不迟。”

    于是三人坐等巡街的官兵,却等来了气喘吁吁的云一,“呼……娘娘,属下……可找到你了!”

    娘娘?季白同宁庭轩互视一眼,目光落在此时正品尝点心的牧景身上。

    “对不住啊云一,我也不知怎么走着走着就走散了。”牧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云一正想说什么,得见她身后的两人,抬手到:“多谢左相大人,季公子,殿下与世子还在等着娘娘,就不打扰了。”

    牧景转身,再次倒了银子,递给宁庭轩,卷了几本书,临走时又朝着两人微微颔首,道了句,“再会!”

    季白走到宁庭轩身边,推一推他,说到:“原来她是个女人,还是太子的小妾……”说完又绝不合适,“殿下何时收了小妾,我怎么不知情?”

    宁庭轩不看他回到:“她是殿下的侧妃,同良……太子妃一道儿入的东宫。”

    牧景再次回到唐誉身边,忙将手中的钱袋交与他,小声嘀咕,“差些因你入了官府。”

    “什么?”唐誉闻声问道。

    牧景见没有唐傲的影子,问到:“怎么不见世子了?”

    “他回王府了。”

    “哦,那我们回宫吗?”

    唐誉微微点头,顶着温暖多情的太阳,三人缓缓往宫里行去……

    牧景忙完手头上的事儿,同轻夏散步,已是近黄昏的时候,抬眼碰上阔步而来的唐誉,应他的话,一道儿去见萧王。

    唐萧是唐皇第三子,与排行第四的唐睿均住在西宫分置的琉青殿和琉钰殿。

    “三王兄,王嫂可好些了?”唐誉问向坐在对面愁眉不展的唐萧。

    牧景接过宫女奉的茶,递给唐誉,他接过,托着杯盏抿了小口放于桌子上。

    唐萧闻言,眉头蹙的更深,额头上当下就印出几条深浅不一的褶纹,声音也带着喑哑,“今早醒来后,一直水米不进,药也打翻了好几次,本王气急了,话说的稍重些,到令她啼哭不止,本王现下头疼的紧。”

    唐誉想了想,建议到:“王兄不妨请秀嫔娘娘过来,许她能劝解一二。”

    “本王到忘了秀嫔娘娘是她姐姐。”唐萧往后摆了摆手,吩咐道,“青顺,立即去请秀嫔娘娘过来。”

    等青顺走后,唐萧方问到:“五弟这么晚过来,可是查出些眉目了?”

    唐誉微微点头,启唇到:“宫中的马厩有专人看管,临行前都会仔细检查,杜绝万一,不会出现问题,是以这问题出在我们祭拜之时,有人故意松了马掌。

    本宫派人查过,昨日进入皇陵祭坛后,随行的马车都停在皇陵外,亦有专人看守,临近本宫马车的守卫说,晌午过后,有一喂马的小厮,不小心洒了手中的捆草,蹲下捡拾了一会儿。”

    唐萧忽的站起身,眼中翻涌着恨意,沉声问到:“那小厮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