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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垒只赵云一人,如何能当霹雳发石。”陈琳暗叫不好。
“孔璋,多虑。”卫伯觎,一贯云淡风轻,名士风范:“《吴子·料敌》:‘一军之中,必有虎贲之士,力轻抗鼎,足轻戎马,搴旗斩将,必有能者。’是谓‘斩将搴(qiān,拔)旗’也。主公早有先言,演武决胜,败将、拔旗,方为胜。中垒虽只赵云一人,然何人能胜之?”
话音未落,电光一闪。
满场惊呼。
敌舰甲板。正卖力转动绞盘,为刺网弩炮上弦之兵卒,接二连三,中箭倒地。虽折去铁镞,然劲道之大,仍将兵卒射翻。
赵云弓开满月,箭似流星。金戈相撞,闷声大作。敌舰兵卒,头晕目眩,接连倒地。判负离场。
“不料赵云弓马,娴熟如斯。”陈琳慨叹:“闻吕奉先百五十步外,辕门射戟。国人言,吕奉先箭术,可与王傅比肩。观赵云箭术,可比太史慈乎?”
“‘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号‘百步穿杨’。闻太史子义,亦有此术。赵子龙,身怀绝技,却淡泊名利,时人皆知升龙槊下无一合之敌。却不知,赵子龙一箭之威,力贯金石。”卫伯觎不愧,身居报馆右丞,国中奇闻轶事,耳熟能详。
“哦?”陈琳心中一动,“闻小将张绣,习得李广射虎箭,可穿金石。莫非,赵云亦会此术乎?”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太史公曰‘各有所长’。”卫伯觎又言道:“王傅言,赵子龙之箭术,猛如流星,快似飞电。可称‘流星飞电’。主公已命人为其专造‘流星弓’、‘飞电箭’。”
“原来如此。”陈琳甘拜下风。
在看场中。
赵云端坐白龙马背,张弓搭箭,例无虚发。
“走马似逐电追风,放箭若流星赶月”。
便有庐士,持弩还击。亦被赵云纵马避过。白龙马,似通人性。闪转腾挪,白驹过隙。凡亲眼所见,无不叹为观止。
斗舰甲板,看似宽阔。然流星飞电箭下,竟无立锥之地。
便是板楯遮蔽,白龙扬蹄飞跃,赵云当空一击。抛射中敌。
见远射完败。又见战车楼已将本阵四面重围。拓跋雄,拓跋微,四目相对,异口同声:“临阵夺旗!”
这便收拢兵卒,自底舱马间取回战马,欲弃舰登岸。
见船翼翻转,拓跋雄,拓跋微,一马当先。
蓟王一声轻叹:“此战,胜负已分。”
公孙王后亦道:“舍斗舰之利,对阵万人敌。何其不智也。”
见拓跋雄,拓跋微领十余骑,顺下船翼,正欲杀奔而来。赵云弃弓提槊,拍马迎上。
白龙马跃阵而出。直冲敌阵。
“咦?”忽听蓟王一声轻笑:“拓跋孺子,可教也。”
公孙王后,顺目俯瞰。不禁莞尔:“闻陈祭酒,言拓跋微,生而英睿,雄杰之度,莫测心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可为上将乎?”身侧甘后,笑问。
“征西可用。”蓟王一语中的。
秦后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远征西海,此子正当其用。”
五层大平座,居高俯瞰。全局一览无余。然看台观众,却不明就里。见拓跋雄,拓跋微,弃舰登岸。与赵云马上争锋。不由扼腕叹息。
“新出之犊,焉不信长坂坡乎?”
音犹在耳。忽闻霹雳弓弦。
一张银白刺网,喷射而出。冲赵云兜头罩下。
“竟是虚实之计!”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轻夹马腹,白龙电射而出。
瞬息已至当面。
矛槊如影随行,正中膀肩。
“哇——”白驹过隙,人仰马翻。赵云匹马单枪,迅雷不及掩耳,透阵而出。
刺网这才堪堪远落马尾。
拓跋四子皆败。唯剩於夫罗苦苦支撑。
待机关斗舰,绕行底部横渠。落石轰下,楯墙尽毁。战车楼四面合围,箭喷如雨。虽折去箭镞,仍余铸铁镞帽。於夫罗挥刀不及,被无矢乱箭,生生撞下马背。
“於夫罗战至无卒。赵云,陈到胜。”
一场鏖战,荡气回肠。拓跋四子并於夫罗,对阵赵云、陈到,虽败犹荣。
看台山呼海啸,声如雷鸣。
赵云纵马上前。拓跋雄,拓跋微,已各自起身。虽点到即止,又甲胄披身。然肩窝酸痛,累及右臂竟无从提起。赵云举重若轻。果然万人敌。
拓跋雄,拓跋微,心服口服,甘拜下风。楚河对面,於夫罗亦被陈到扶起。技不如人,心悦诚服。又岂能恼羞成怒,翻脸不认人。
“恕老朽,昏花老眼。”慈明无双笑叹:“赵云如何破敌,诸公,可看清否?”
“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蔡伯喈慨叹:“我亦,未曾窥见。”
“料想,主公当知。”崔少师年岁更长,不问也罢。
赛马好比后世赛车。顶尖骑手,马速越快,景象入眼越慢。良马冲刺,已称快捷(时速80公里)。千里马冲刺,堪称迅捷(时速90里)。白龙神驹,谓“浮光掠影”,“白驹过隙”(时速100公里)。
赵云、陈到,携中垒白毦,锁定一个半决赛席位。
文臣武将,皆赞誉有加。尤其武将席列,二弟关羽,三弟张飞,并四弟太史慈,五弟黄叙,皆与有荣焉。
“却不知,演武器,又当如何?”陈琳难掩兴奋。
“料想,六、七、八、九、十,乃豪掷千金所贩。必为赵云、陈到所有。拓跋四子并於夫罗,所持一、三、九、十,四器,当作何处,尚不得而知也。”卫伯觎言道。
“贪多无益。”陈琳已窥破关窍:“试想,决胜不过百人。诸多机关兵器,需数人,乃至数十人,方能驱动。如先前对敌,赵云、陈到,五器。拓跋四子并於夫罗,四器。每器多一伍。斗舰占得先机。若非赵云弓马俱佳,万人莫敌。此战,孰胜孰负,犹未可知也。”
“孔璋,言之有理。主公,许,早有计较。”卫伯觎答曰。
“正当如此。”陈琳信服。
四楼甲字号包间。
七国马会豪商,群星拱月。居中正是蓟国豪商田韶。
“田公,豪掷万金,所为何来?”便有同伴笑问。
“无它。”田韶笑道:“捐资济困也。”
“田公巨富,岂不惜身乎?”马会豪商,低声耳语。言下之意,财不露白。如此明目张胆,炫富于王座之前。万一……
“我主天生。论生财有道(注①),某远不及也。”田韶笑声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