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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年就是怕送亲回来的路上,宋逸这个不知变通的家伙原路返回,给了别人可乘之机,毕竟皇上的意思很难捉摸……
但是听宋逸提起‘故人’,陆锦年稍一恍思,便知道宋逸指的是谁了,笑道,“逸兄是说他们都在瑞希国?如此我便放心了。”
宋逸,“……”为什么他们在你就放心?本将军在你心里原来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么!
撇撇嘴,宋逸突然正色道,“对了阿锦,你可知裴丞相家的大公子裴钰?此人如何?”
陆锦年挑眉,“你说钰兄?怎么想到问起他了……”顿了顿,陆锦年想到了什么,又接着道,“莫不是提醒你此行注意安全的人中,便有钰兄一个吧。”
宋逸点点头,脸色严肃的把帝陵中与裴钰一起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拔营回朝之后,裴钰便没和我联系过了,我拿不准他是放弃了找我谈事情,还是还没做好与我交谈的准备……此人城府颇深,不是个可以随便相与的。”
“随随便便出手便逼的太子自尽,而因为太子的事,皇上面上只是悲痛,没做其他表示,可私下里,对裴家的态度明显宽容许多,据说近些日子皇上去后宫的次数也多了许多,却都是宿在文贵妃那里。”
所有的进展都与裴钰当时所料的相差无几,这些事实才是最让宋逸觉得警惕的,裴钰找上他,并且将这些事情告诉他,所图究竟是什么?
陆锦年相当无语的看了宋逸一眼,心觉皇上这个位置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连去了几次后宫都能被臣子知道,私生活这么没隐私真的好嘛……但是却是明白裴钰为何要找上宋逸了,也是,她都看出宋逸的处境,更何况是裴钰?
“原来钰兄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呀。”陆锦年喃喃道,沉吟片刻,才对着宋逸攒了个笑,“逸兄要如何选择,我不干涉,毕竟裴钰的打算关系到你最重要的东西,选择权在你手里……但是我觉得,你是可以答应裴钰的。”
宋逸呆了呆,“兄弟,我都不知道裴钰那家伙要做什么,你就说可以答应?”
“我虽不知裴钰想走到哪一步,又做到了哪一步,但他的打算,我姑且是猜出一些了,但这些要裴钰亲自找你谈才行,”陆锦年笑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不信你猜不出裴钰这段时间为何不与你联系。”
太子在帝陵中生乱,裴钰借着太子的败势逼死太子,他做的无声无息,可未免被有心人察觉,例如在开始就怀疑过他的裴丞相,这段时间自然是要循规蹈矩安分的不多做别的事,才能让注意到他的人把疑虑打消。
而宋逸在帝陵时的表现虽算不上抢眼,却终归是帮了裴钰的,若是他们间突然有了联系,难保不会被人从宋逸这里抓到什么,进而指向裴钰。
间接的谋害皇嗣啊,这顶帽子别说是裴钰,就连裴丞相都担不起。
“这一个多月过去了,太子的事已然安定下来,你既然明日就要启程,想来今晚裴钰就会登门寻你聊事情了。”
宋逸盯了陆锦年一会儿,猛然拍桌叹道,“哎,怪不得,梁京城里你应该也没几个特别相熟的人,可裴钰就是其中一个,本来还觉得裴钰的算计哪些地方我很眼熟呢,原来是跟你一个德行的,所以你能想通裴钰想做什么,而我不行。”
“果然,只有狐狸才理解狐狸,你们可谓是臭味相投,我这等老实人,是在想不通你们在忌惮什么,算计什么,但你不想先告诉我,定然有你的顾虑,我就静候今晚裴钰的到来了,不过……”
宋逸正经道,“兄弟,你说裴钰的打算会牵扯到对我来说重要的东西,而于我而言最重要的只有两样东西,一是宋家军,二是齐阳侯府里的母亲和弟弟,比较起来,宋家军的重要性要大于齐阳侯府。”
……就是因为如此,你才会危险啊。
心里忧虑,陆锦年面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一百零一号笑脸,“所以我只是建议,选择权始终在你自己手里。”顿了顿,笑道,“左右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明日我不便去送你出城,你自己路上多加小心。”
宋逸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
是夜,如陆锦年所料,裴钰果然造访了宋逸,只不过是趁着夜色,未惊动任何人,悄悄来的,因为有了陆锦年的提醒,宋逸见着裴钰时倒不会太大的惊讶,只笑道,“裴大人,今夜前来,可是想好要与在下谈什么了?”
裴钰对宋逸坦然的作为微微有些惊讶,先前与他提到时还十分抗拒,现在的态度从容的让裴钰稍感意外,但裴钰却不会因此就自乱阵脚,谦谦笑道,“宋将军可是猜出在下的目的了?”
宋逸摇摇头,“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对你会找上我,从始至终我都云里雾里,摸不到头脑,但今日有人提醒我,裴大人要讲的,是关乎在下最重要的东西。”宋逸深吸一口气,顿声道,“宋家军。”
裴钰凝眸,“陆锦年?”
宋逸避而不答,裴钰却愈发确认了这个答案,宋逸常年戍边,在朝堂没什么势力,梁京城里的齐阳侯府就是个空架子,宋安是个纨绔是众所周知也有目共睹的。
所以宋逸回朝述职期间,并没有什么官员交流,顶多是与几个武将喝喝酒,聊聊兵法之类,要说宋逸熟悉的人——在帝陵分组狩猎时,宋逸缠着要与陆锦年一组时他还奇怪,但今日看来,宋逸和阿锦关系匪浅啊。
但既然是阿锦,便是无妨的,毫无根据的,裴钰相信陆锦年已然猜出了他要做的事情,更相信陆锦年就算猜出,也不只是略微提点宋逸一些,并不会说透。
因着这仿若凭空来的默契和信任,裴钰很快便又恢复了淡然的神情,浅笑道,“是关于宋家军的,却又不光是关于宋家军的,还有这整个齐阳侯府,宋将军,你看不出齐阳侯府和宋家军的危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