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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非衣回房间写了一封信,给战九枭的。
信中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只是告诉战九枭,是她逼南宫雪儿给自己动的手术。
她想起来一些事情了,却又想得不全面,她告诉战九枭,如果这个手术不进行,自己不能恢复记忆,她会疯掉的!
医疗室里,安夏守在门边,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但心里却和顾非衣一样。
她不知道八爷现在怎么样,只能焦急,非衣说她杀了八爷……她不能想,只能等。
等她们的手术成功,等非衣亲口跟她说当初所发生的事情!
医疗室很安静,顾非衣坐在椅子上,依旧是那把椅子。
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南宫雪儿,脸色还是有几分不好看。
“我再次跟你说明白,这个手术做了之后,会将你的记忆彻底解封。”
“你可能会想起一些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事情,甚至,也许会伤害自己。”
“所以如果等会你有什么动静,我会立即给你注射药剂,让你安静下来,你不能怪我。”
“我不会怪你。”就算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那也是雪儿为了她好。
“还有,”南宫雪儿始终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的。
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再等半个月。
还有,她的计划,是想让顾非衣忘记那几天发生的事,而不是什么都想起来。
可现在,她非要想起来,南宫雪儿能不担心吗?
毕竟当初,是因为非衣一直要伤害自己,太子爷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现在释放她的记忆,和当初有什么区别?
当然,现在比当时多了一点好处就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这三个多月以来,顾非衣已经有了新的记忆。
当初的痛或许一点不会少,但,人家说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伤痛。
希望经过三个月之后,顾非衣可以稍微冷静点,要不然,她真的会给她注射镇定剂。
祈默在房间里,她已经确定过了,等会非衣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她会立即将祈默喊下来。
反正这次,为了顾非衣,真的豁出去了!
“我可以给你解封所有记忆,但,我必须告诉你,这么快就做第二次手术,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顾非衣没说话,倒是门边的安夏急问:“什么后遗症?”
“也许,会思维混乱,意识不清,也许,会变得偏激,易暴易躁,也许……会出现昏迷,神经错乱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你当初被人深度催眠过,我怕……”
“怕什么?”安夏脸色一直都是惨白的,就没有见过有任何血色。
“我怕,会出现最严重的一种情况。”南宫雪儿看着顾非衣,深吸一口气,才道:“最严重的是,会忽然……脑死亡。”
……
一个小时候,脸色苍白的顾非衣从医疗室出来。
医疗室外,竟然守着一个人,祈默。
原来他知道!
走在她身后的南宫雪儿和安夏愣了下,尤其是南宫雪儿,差点要被吓坏了。
祈默知道她们在里头做什么是不是?可是,他为什么不进来阻止?
好神奇的祈默,他之前就说过,绝不会允许她第二次背着太子爷给顾非衣做手术。
就算要做,也必须在太子爷的同意之下,有什么意外情况,由太子爷自己来承担。
这是祈默的原话,但他竟然只是守在这里,没有进去阻拦。
也许,他其实根本不知道她们在做什么是不是?又或者,他只是刚来的吧?
南宫雪儿走了过去,小心翼翼赔上笑脸:“祈默,那个,我只是在给非衣做检查,常规的,嗯那个……”
“回去收拾一下,过两天我们回西陵。”祈默面无表情地说。
“祈默!”南宫雪儿急了,慌忙解释:“非衣一点事都没有,真的,我向你保证!”
“所以,我们不是该离开了吗?你的任务完成了。”祈默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看得出,其实心情很不好。
这丫头,不相信他!
顾非衣神色看起来有点累,不对,是很累的那种,连走路的步伐都是轻飘飘的。
她形色匆匆,很明显还有急事,但,这时候依旧愿意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祈默一眼。
“你要是真的这么喜欢,就早点告诉她,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祈默一怔,眼底的怒火淡去了几分,看她的目光,有几分讶异。
真正的顾非衣,回来了。
顾非衣却已经不看他,转身走了。
她有急事要做,谁都看得出来。
安夏一声不哼,赶紧跟了过去,那亦步亦趋的模样,那样的小心翼翼,仿佛生怕顾非衣会丢下她那般。
看着两人走远,南宫雪儿脑袋有点拐不过弯来:“非衣刚才在跟你说话?”
“嗯。”祈默点点头,千万惆怅,最后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全部咽回去了。
丫丫还小,这种时候,说什么喜欢不喜欢?
南宫烈给了她三年的时间让她自己成长,他怎么能在这三年里,用非常手段折下这朵蓓蕾?
三年,已经过去一年了,再等两年,如果她还愿意依赖他,或许,他也可以试试。
“回去收拾东西吧,这里不需要你了。”他道,脸色依旧有点冷。
转身的那一刻,一只小手却将他轻轻拉住了。
“祈默,我不是不相信你,这件事情,我自己都……有点不安。”
祈默眼底闪过几分讶异,回头看她。
她竟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真的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南宫雪儿轻轻握住他的大掌,其实两个人相处了十几年,从她有意识观念的时候开始,就知道祈默一直在自己身边。
比起一直很忙碌的烈哥哥,祈默陪着她的时间,其实还要多很多很多。
“你一定会阻止,我也一定会哀求,到最后,多半你会同意,但你心里也会不好受,你怕我受伤害,整个手术期间,你的心脏一定会遭罪。”
她不是为自己开脱啊,说实话这么多年来,她要做的事情,就算祈默再不同意,最后哪一件不是屈服在她的哀求之下?
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是不是?她仰起头看着他,终于笑了:“现在没事了,我们收拾一下,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