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但愿

灵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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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景行的电话这下又忙起来了,他反正没事,一一接听,安抚或者庆幸同学朋友们的愤怒和同情。

    王宇晨绘声绘色地描述王琦在排演中心搞破坏的时候几乎受到围攻的情形:“……开始都没人和她吵,反正她贴一张我们撕一张,她一开始还讲什么言论自由,卢悦他们就说抄袭自由、舞弊自由,你知道最搞笑的是什么,好像是作曲系的人还喊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差点把我们笑死了!”

    杨景行叹气:“其实不该变成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你们也别浪费时间关心这事了,休息一段时间,又要开始排练了。”

    王宇晨诉苦:“哪来休息啊,连轴转,还不如就排练协奏曲……可惜后来政教处和研究生部的人来把她拉走了,不然肯定更好看。”

    杨景行说正事:“魏郡宇跟你们说没,连立新可能要客座指挥协奏曲,魏郡宇助理。”

    王宇晨说:“听说了,挺好的呀。”

    杨景行说:“助理指挥不好当,到时候我们都给他加把劲。”

    王宇晨说:“当然……不过我听说连立新还好,不是那种火药桶型的……”

    王蕊就是追悔莫及了,因为今天乐团没上班,她就跑到驾校上小课去了,一天花好了几百块冤枉钱不说,还错过了抨击丑恶正视听的绝佳机会。

    王蕊是从柴丽甜那得到消息的,柴丽甜在学校光天化日之下亲眼目睹,但是因为势单力薄而没有什么建树,给伙伴们打打电话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虽然没什么实战经验,但是王蕊构想,如果年妇女还没毕业,让她带队,冲锋的是:“蔡菲旋一个人就能搞定她,身高也压一截……你别小看郭菱,吵架绝对一把好手,说话能噎死人……”

    杨景行说:“行了,你千万记住,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任何时候都别干,不管因为什么,吵架的女生最不可爱。”

    王蕊哼:“你别看不行……”

    齐清诺五点就到宏星公司楼下了,杨景行的劝告没起作用,这姑娘过来之前又回了一趟学校,虽然是打着找老师批改作品的旗号,但还是受到了围观,并且从同学和朋友们手中收获“公开信”若干张,整个过程都是喜人的。

    杨景行更关心的是陆白永对新作品的看法,可齐清诺不愿意相信乐团首席指挥的看法:“他和你一样,说艺术性更高。”

    杨景行得意:“看吧,本天才的眼光。”

    齐清诺明白:“说不好看的姑娘有气质,不需要眼光。”

    杨景行辩解:“夸你气质好的人多不多?你是不是不好看?”

    齐清诺笑:“你没说过我气质怎么样。”

    杨景行陶醉:“这种幸福感你不懂,别人都说,只有我不说,可是我可以最真切地感受,还可以零距离享受。”

    齐清诺看看男朋友,说:“我好像也懂一点……”然后哈哈:“千万别让人听见了!”

    杨景行很不爽:“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不要脸了。”

    齐清诺抬杠:“就准你不要脸……”

    因为过来之前又见过贺宏垂了,虽然老师没把齐清诺当完全当事人,只是顺口提了几句,但是齐清诺已经能感受到作曲系的决心和信心,再加上作品得到的承认,这姑娘心中似乎已经没什么不快,好好吃一顿。

    不仅不再愤懑,还挺刺激的,齐清诺到现在还要相关的接电话,尤其之前分别给伙伴们打电话叮嘱不要轻举妄动的时候,齐清诺有处理人生危机的感觉,所以她连喻昕婷她都没漏掉。

    不过齐清诺机敏:“听得出来你已经做完工作了,我就没啰嗦。”

    杨景行点头:“当时不知道到底具体情况,怕有牵连你们或者她们,那就罪过大了,尤其是她们。”

    齐清诺点头理解,又好奇:“她什么反应?”

    杨景行笑:“孔晨荷反应最大。”

    齐清诺呵呵:“没去帮你撕大字报?”

    杨景行说:“撕了几张,比我孝顺老师。”

    齐清诺皱眉:“我想象不出,如果我在场会怎么样。”

    杨景行不要脸:“关心则乱,如果我们对换,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打架也有可能。”

    齐清诺笑:“我不会打架,应该也不至于骂人。”

    杨景行庆幸:“我这幸福感又升起来了……”

    吃完饭,齐清诺送杨景行回公司,约好明天下午民族乐团见,不管怎么忙,杨景行是一定要见证的。

    今晚本该兰静月值班,可她说孩子不舒服,和庞惜换了。庞惜也有经验了,还要杨景行签字打申请给四零二买一个折叠床什么的,杨景行不敢超越甘凯呈的配置,沙发也免了,办公室本来就不大。

    今晚的任务是《咖啡与茶》,甘凯呈早给了任务,录音部准备了一堆杯子,制作人贡献咖啡和机器,制作人助理出茶,大家先边喝边聊天。

    童伊纯对这个安排实在喜欢,茶和咖啡都认真品尝了,而且很识货,说都是好东西,还以为杨景行对茶有什么深刻研究喜爱。

    庞惜多嘴一句:“平时舍不得自己喝。”

    杨景行说:“我喝是可惜茶了。”

    感觉很不错,而且是歌手自己的创作,所以八点过就进棚了,今晚又是杨景行键盘主打。几个小时过去后,大家依然信心满满,轻松愉快。

    甘凯呈和杨景行都认为创作一首艺术歌曲和演绎出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工作,所以童伊纯明显是创作更佳。童伊纯对这个说法没有意见,比如杨景行就不能演绎《就是我们》,而且演绎本身就是再创作,所以制作人的意见得尊重。

    零点前,安卓带着助理来探班了,说是刚下飞机,回家途中就顺路来打搅,没有提前打招呼很不好意思。安卓和童伊纯看样子不太熟悉,但彼此都很客气。

    安卓抢着把宵夜请了,庞惜和他那个知道好地方的助理一起去。安卓怀恋自己像杨景行和钟英文这么年轻的时候多么能吃,所以一定要多买一点。

    聊起来,安卓刚出道那会,甘凯呈和常一鸣也还挺年轻的,不过比起现在都差远了,现在艺人出道早得未成年,连杨景行这样的制作人也不落下风。

    童伊纯笑完也说句公道话:“年轻没错,有才华能做事就行。”

    安卓也鼓励杨景行:“正确!玲姐一直遗憾,《当年和殿堂》那晚她没在。”

    虽然才到十月份,但是华语流行乐坛今年要选一首代表歌曲的话,无疑是《当年和殿堂》。可童伊纯果然是只沉心自己音乐世界的人,《当年和殿堂》她只在平京的演唱会上听过一次,当时是一个台湾年轻女歌手和李丹阳那群人一起唱的。

    李丹阳他们的巡回演唱会已经办了十几场了,请去一起唱《当年和殿堂》的女嘉宾估计也有七八个了,钟英文都能扳着指头数一大串一线名单,就是忘记了出场最多的程瑶瑶。

    童伊纯对所谓的幕后故事显然不太清楚,她在平京看的那场演唱会,台上的人也没过多介绍,只说只一群老男人怎么样纪念黄沾了,不过她记得:“……观众很热烈,当时也觉得挺好听的。”

    安卓欣然回忆:“那天晚上在大卫哥的酒吧,甘经理是制作人,杨经理包办作曲编曲,丹阳大哥他们是歌手,我就只能当个观众!”

    甘凯呈纠正:“我是乐手!”

    杨景行说:“我是苦力。”

    钟英文也同情杨景行:“编曲啊,没版税啊……”要不说敌人狡猾呢,那可是全亚洲的事,如果杨景行能享受个作曲版税,估计现在拿到的分红早不止那两万美元的编曲酬劳了。

    “是你编曲的啊?”童伊纯对杨景行惊喜,然后对大家夸赞:“我就觉得他编曲很有一套!”

    安卓说:“旋律也基本上是他一手……”

    甘凯呈抗议:“我们给动机了!”

    安卓呵呵笑:“甘经理全程把关,带徒弟是当然的。”

    童伊纯问:“这首歌还没发行吧?”

    CD没发行,但是网上很多下载,钟英文的便携播放器里就存有。至于是不是盗版,杨景行这个编曲人无所谓。

    钟英文的耳机也是很不错的,童伊纯戴上听,当然听出来了:“是程瑶瑶吧?”她声音很大,欣赏的表情也没变。大家都点头,常一鸣看了一眼睡觉的童真淑。

    听完这首歌,童伊纯表现得比较惊喜,说演唱会上没听得很仔细,不过实话说,杨景行在编曲上似乎并没有拿出特别的才华,毕竟只有那么点时间。旋律实在很棒,不媚俗又好听。

    童伊纯惋惜自己当时没在国内,不然说不定也能有幸见证一首这么有意义的歌曲的诞生:“当时的感觉,一定很舒畅,很温暖,很幸福!”

    甘凯呈抓住机会:“就是这个感觉,进!”

    童伊纯似乎真的找到感觉了,新一遍的表现让安卓盛赞,甚至给了甘凯呈和杨景行新的灵感,一些定位和细节要重新来过,两人围住了童伊纯七嘴八舌,但是思想统一。童伊纯更激动,也勇于发表自己的看法,语言表达能力不输给甘凯呈。

    安卓到底是男人,能抗,这一屁股坐下了就没走的意思,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偶尔还能给童伊纯一点建议或者肯定。

    三点多,大家一起听了一遍半成品后都纷纷鼓掌。安卓似乎也是个感性的人,表情动容和童伊纯拥抱。

    解散吧,先送走安卓,然后童伊纯犹豫了:“甘经理,杨经理,你们也困了吧?”

    都说还好,那么童伊纯就想和两位制作人聊一聊,选在甘凯呈的办公室,童伊纯开门见山:“我特别想知道,想听你们最真实的看法,对我的看法,这一次的。”

    怎么会有不好的看法呢,但一聊就是一两个小时,童伊纯连自己的家事都搬出了一些,比如父亲兄弟姐妹之间的不太和谐,导致他们晚一辈的也不能享受大家庭的美好感觉,而童伊纯能拿得出手的似乎只有音乐,现在婆家还在催孩子……

    杨景行和甘凯呈都表现得挺真诚,甘凯呈更是很主动,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童伊纯其实是很幸福的,能专心做自己爱做的事,而且还做得很好:“……你不能和我和杨景行比,这对我们来说是饭碗,所以他写死去活来这东西,你肯定没听过。《咖啡与茶》这种音乐,首先你是唱给自己,然后是唱给知音……”

    杨景行则只敢肯定新歌新专辑,也斗胆佩服一下童伊纯对音乐的态度。

    甘凯呈很直白,难道童伊纯那些做成了所谓大事业的亲戚,就比童伊纯快乐吗,就比她内心美丽吗,几率很低,只是多了一层外壳而已。可能人人都需要外壳,了有些人需要都太厚太厚,甚至凭借外壳伤人。

    还是老男人会哄女人,童伊纯就像遇到了好善解人意的心理咨询师。

    五点多,杨景行送童伊纯两姐妹下楼上车,也接受了童伊纯的再次感谢。

    早上八点多,躺在椅子里杨景行睁眼对收拾的庞惜说:“回去吧……我送你下楼,吃早餐。”

    庞惜尽职:“你睡会吧,我叫兰静月带。”

    杨景行说:“我吃得多,不好意思。”

    九点过,好久不见的辅导员郑金余给杨景行打来电话:“杨景行,你最近都没在学校?”

    杨景行说:“是,有什么事?”

    郑金余说:“刚刚教务处给全校学生发了一份通知,我念给你听一下……十月二十二日下午,距浦音八十周年校庆仅仅一月之余,作曲系硕士研究生二年级学生王琦……”

    通知不长,只说王琦以违反校规甚至违法法律的形式公开毁谤他人、诋毁学校,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念及是初犯,学校予以最大宽容,只会在调查清楚后依据校规给其严厉处罚。

    郑金余念得铿锵有力:“希望全校同学引以为戒,不忘来浦音的初衷理想,摒除歪思和杂念,努力学习共同进步,一起营造美好向上的校园环境。浦海音乐学院教务处、浦海音乐学院研究生部,二零零七年十月二十三日,完!”

    杨景行的声音并不高兴:“我知道了,谢谢。”

    郑金余说明:“没说比赛的事。”

    杨景行说:“但愿这事就这么过去吧,给老师们添麻烦了。”

    郑金余说:“都很关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