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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方南奇怪的是,上车开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警局。
这更显得张警官与孟宪武勾结的事板上钉钉。
到了自己的地盘,张立强可没有刚才那么好说话了。
对着走下警车的方南不屑的一笑:“小子,给我进去,有你好受的。”
警局里人不多,方南被带到了一个审讯房间里,除了张立强外,又进来几个警察站在一边。
屋里光线不好,给人沉闷的感觉,只有一张审讯桌和三张椅子。
“臭小子,坐下,给我老实点!这里是警局,不是你们家,等会你就没这么猖狂了。”
“警官,请问我犯了什么事?我只是来配合调查。”
张立强哈哈笑了起来,双手撑在审讯桌上:“配合调查?你还真是天真,今天你要能走出去,我特么跟你姓。来人,审他。”
旁边站着的几个警察过来要按住方南,被他伸出手拦住。
“干嘛?在警局里你还 想动手?胆子不小!”
“不好意思,警官,我想先打个电话告诉下家里人!”
张立强张扬的大笑起来,似乎听见了最可乐的话。
“他要告诉家里人?哈哈哈…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今天就是打给天王老子你也别想舒服出去!你打!”
他从金茂迪和孟宪武那得知了方南的出身,根本就不是什么有来头的人,哪里把方南的话放在心上。
方南也不多话,走到一边拔通了宁广申的电话,响了两三下后就接通了。
“小方啊,找叔叔什么事?”
听得出来宁广申的心情很好,对于方南的来电很是热情。
方南压低点声音:“叔叔好,我被带进了公安局,这的警察不问事情经过就抓我,我想请您帮…”
话还没说完,宁广申就打断了方南,声音也凝重了起来。
“哪的公安局?”
“是北城区双街镇公安局,他们好像是准备要严刑逼供我!”
“…双街镇?逼供?你把电话给当事民警,我跟他说。”
“好的,叔叔!”
方南把电话朝一边的张立强一扬:“张警官,有人要跟你说话。”
“谁啊?别以为随便叫个阿猫阿狗的就让我接电话。”
张立强一脸不耐烦,懒洋洋的接过电话。
“有话快说,我忙得很,没工夫听你扯。”
听到张立强对着电话第一句话这么说,方南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你谁啊?就让等你来!跟我摆什么派头,我管你是谁,今天这小子我抓定了,挂了…”
张立强匆匆挂上电话扔给方南,都没给电话那头的宁广申表明身份的机会。
方南几乎要乐出声来,他相信这个张警官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警官,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也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负你个头,按住他给我拷上,今天非把他审个明白!”
这一次方南没有反抗,老实的让警员给自己戴上手铐,悠然的坐在审讯桌边的椅子上。
啪!
张立强重重一拍审讯桌,神气十足。
“坐端正点!”
“你小子不是狂嘛,不一样被老子铐了。”
“小陈,你负责审讯笔记。小子,你给我交代,你是怎么打伤孟宪武和他的朋友的。”
“不说话是吗?哼,我可告诉你,他们现在去验伤了,等验伤报告出来,至少得办你个斗殴伤人,你没个一两年出不去。”
他喋喋不休的数落方南,方南则正眼也不看他,自娱自乐的看着铐住自己的手铐。
“臭小子,你挺犟啊!来,先伺候他一顿,让他清醒清醒!”
屋里的三个警察围了上来,个个摩拳擦掌,想要过过打人的瘾。
方南眉头微皱,他可不想挨揍,实在不行只能先反抗了。
虽然手被铐住了,但对付几个年轻警察方南是毫无压力的。
正要动手对付他们,外面突然一阵吵闹、慌乱起来。
人声、门声挨个响起,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在外面接连炸响。
张立强和那几个警员都有点奇怪,堂堂公安局怎么会一下子乱了起来。
“好、好像是…是黄局的声音…”
一个警员的话还没说完,审讯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人探头进来。
“张立强,你有没有抓一个叫方南的人?”
面对分局局长黄启明的厉声质问,张立强都蒙圈了,茫然的摇头。
“没、没有…”
黄启明一脸焦急,哼了声正要关门。
“我叫方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仿佛有魔力一样,立刻拉住了黄启明要消失的身影,“咚”的一声重重推开了门。
“你是方南?!”
“闭嘴!这哪有你说话的…”张立强看方南胡乱插嘴,立刻大声训斥。
“你给我闭嘴!张立强,立正、稍息!”
条件反射似的,正手指方南、一脸怒气的张立强立刻顿了顿身形,挺直了腰杆脚下稍息。
“你刚才是不是接过一个电话?”
张立强一愣,道:“没、没有啊。”
旁边一个年轻警员小声嘀咕了一句:“张队长,你、你接过一个…”
张立强立刻想起刚才方南递给自己的电话,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
“报告局长,是…是接了一个。”
“混蛋!原来是你!可我把好找!你…你呀你…”
黄启明右手食指连着在张立强的面孔前晃了几晃,差点都戳到他的鼻头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局长,怎、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怎么了,那是宁局的电话,你出言不逊不说,还竟然给挂了?你不想干了是不是?”
宁局?
张立强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警局里不是黄启明说了算嘛,怎么又多出一个宁局?
看他还在苦着脸思索,黄启明恨不得给他两个耳光。
“宁广申宁局!听见没有,是宁局,市公安局长。”
“啊!!!”
张立强立刻醒悟了过来,紧接着身子就开始打颤,自己竟然对卫津市公安系统的一把手发了飙。
何止是张立强,其余几个警员都脸色发白,眼光都盯着方南看,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小子随手一个电话就打到了公安局长那,他刚才叫的好像是“叔叔”,怪不得进了警局他都有恃无恐的样子。
人家是上头有人啊!
“黄……黄局,我、我不知道啊!”
张立强脸上肌肉抽搐跳动了几下,突然间跑到方南面前拉住他的胳膊。
“年轻人…不,大兄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在宁局面前美言几句,我可真不知道你认识宁局啊…兄弟,求你了…”
黄启明眼神一转,看到方南还被拷着双手,立刻又暴怒起来。
“还不给我松了。”
几个警员手忙脚乱的过来要给方南解开手铐,谁知道方南脚下一滑避了开去,躲到了审讯室另一边。
“我看这个手铐还是等宁局来开吧!”
这句话又让黄启明脸色一变,对着张立强又是一顿臭骂。
“你自己干的好事你给宁局解释去。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也保不住你!”
张立强此刻如丧考妣,脸上全是慌乱害怕,连连对着方南作揖哈腰。
“兄弟…爷,小爷,你抬抬手吧,我、我错了我对不住你行吗,求你了,别整我了,我就是一个毛毛虫…”
“谁是毛毛虫?!”
冷峻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方南的目光扫过去,正好看到宁广申沉着脸走了进来。
这一刻,方南也有点奇怪,宁广申竟然亲自来了,还来的这么快!
看到方南后宁广申的脸上才露出一丝微笑,但随即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手铐,脸上瞬间又严厉起来。
他这一板起脸来,顿时公安局长的威严与霸气展露无遗,黄启明打心里害怕这个雷厉风行的上司。
“宁、宁局,您来啦!”
“钥匙!”
黄启明一愣,道:“宁局,什么钥匙?”
宁广申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到方南的手腕上。
黄启明马上醒悟过来,有个比较圆滑的年轻警员赶紧把钥匙递了过来。
宁广申接过后亲自替方南打开手铐,看着他手上被勒出的两圈红印,眼神中再次闪过怒意。
“小方,没事吧?有人严刑逼供了?”
“嘿嘿,宁叔叔,还没有,幸好你来的早,要不然可不好说了。”
方南说着似有意似无意的瞟了张立强一眼,对方这会已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而宁广申跟方南之间的简单对话,足够让其他人心里雪亮,这少年和局长关系不一般。
“这个案子我亲自来审,我倒要看看你们平时是怎么办案的。”
黄启明闻言,立刻让人去拿了几张椅子过来,几个人坐下后审讯室里显得拥挤了不少。
张立强可不敢坐下,一直抖抖索索的站在一边。
“你!听声音刚才跟我通话的是你吧,你先说说为什么抓他?”
宁广申刑侦多年,耳目辨别能力极强,刚才在门外听见了张立强的几句话,足可以断定就是这个声音挂断自己电话的。
“宁局长,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来,早已吓得有点过头的张立强此刻根本不知道该说啥。
宁广申狠狠盯了他一眼,道:“我看你还真是个毛毛虫,就这个样子只能拉低我市公安系统的平均素质。”
张立强脸色一僵,哭丧着脸低头不敢说话。
“宁局长,要不我来说吧。”
方南站了起来,改变了刚才“叔叔”的称呼。
宁广申看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
“好,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