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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臣妇……”姚梓妍低着头,支支吾吾地。
萧如月皱了皱眉,便径自进了屋子。
宇文成练还呆站着,萧如月越过他往里走。
银临便跟在萧如月后面一起进了去。
床上的少女一动不动,神色痛苦,整张脸纠结在一起。
萧如月上前探了她的脉搏和鼻息,脉搏还在跳动,鼻息有些弱,但还好,她只是晕过去了。
但她身上手臂上甚至脸上,全是淤青,触目惊心,加上地上散落一地的衣裳,傻子都能看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萧如月替她盖好了被子,回头看了宇文成练一眼,冷着脸道:“把这个祸乱宫闱的人给本宫绑了!”
其他人已闻声赶来,皇后娘娘命令一下,谁也不敢耽误,两个小太监拿了绳索上前,便将宇文成练给绑了。
宇文成练也未曾挣扎。
姚梓妍看着宇文成练,咬了咬牙,神色却很坚定,她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了。
萧如月的目光在她们两人中间来回,最后看着银临道:“去问问看,究竟是何人把魏王和魏王妃给放进邀凤宫来的,动静别闹的太大。”
银临点点头,便下去了,萧如月随即转向姚梓妍,“魏王妃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这件事本宫定会禀知君上与太皇太后,届时,便交给他们两位定夺。你,好自为之。”
姚梓妍咬着下唇,像是在犹豫什么,最终也没吭声。
很快,绿衣便领着方太医前来,见宇文成练被绑着,也不敢多问,低着头便进去了。
“方太医,劳你瞧瞧她的情况。”萧如月指了指床榻上的少女,神色略带忧思。
方太医瞧了一眼,便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他清楚什么该说该做该看不该问,向萧如月行了礼,便去为那少女诊脉了。
好一会儿,方太医才站起身来,给萧如月鞠了一躬,“娘娘,情况不是很好……”欲言又止。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开个方子,银临你找个可靠的人待会儿跟去抓药。这药就交给你跟着煎,照顾到人好为止。”
方太医和银临纷纷点头。
萧如月又吩咐银临去做些事,顺便把宇文成练拘下,这才转向姚梓妍,“魏王妃该清楚后果的。”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把人冻住。
姚梓妍不禁打了个寒颤。
萧如月瞧也不瞧她一眼,带着绿衣,便径自走了。
刚走到门口,便遇见了从御花园那里来催促的人。
在太皇太后手底下的玉嬷嬷,见着萧如月便劈头盖脸地道:“皇后娘娘,太皇太后与军上都等急了,要老婆子前来催一催。”
催?萧如月想到被绑着的宇文成练,似笑非笑道:“这会儿出了点事,烦请玉嬷嬷回去回禀太皇太后与军事,就说本宫稍候便到。”
“娘娘这是何意?若是临阵怯场,老婆子这就回去禀知太皇太后。”那玉嬷嬷是越发的大胆了,说话时目中无人。还真当自己有太皇太后撑腰,便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
萧如月想也不想,抬手气势汹汹便给了她一巴掌,“小小老奴才逞的什么威风?这宫里何时轮到你这老奴才对本宫指手画脚的了。”
玉嬷嬷被她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头昏眼花的。
便听得萧如月冷然笑道,“既然太皇太后叫你来催,那本宫也不好驳了太皇太后的面子。本宫这就去。”
萧如月的话听似云淡风轻,玉嬷嬷背上莫名一凉。
御花园的家宴进行正酣,歌舞轮番上场,十分热闹。
只听得下人宣道:“皇后娘娘到。”
便见萧如月款款而来,她身后更是有两名小太监押着魏王爷,而魏王爷后头还跟着神色狼狈的魏王妃。
乍一见这一幕,在座的诸多皇亲国戚先是一愣:魏王与魏王妃是何时离席的?
而后,便都坐不住了。
资历老一些的长辈们更是当下便耸了起来质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再怎么说魏王宇文成练都是当今君上的亲叔叔,被皇后的人像犯人这般捆着,委实难堪。
萧如月若无其事地从他们面前走过,没事人似的向宇文赫与太皇太后欠了欠身。
饶是太皇太后,见了这画面也是按捺不住,皱着眉头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岂能把魏王给捆起来了?”
“皇祖母,魏王再怎么说也是君上的亲叔叔,怎能这般无礼相待!”萧如月正要说话,那位与太皇太后坐在一起的青荷郡主便迫不及待先声夺人,严辞厉色,甚有气势。
太皇太后闻言脸色沉了下去,显然是把青荷郡主的话给听进去了,对萧如月越发的不满。
“不急,皇后从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宇文赫此时缓缓道,“皇后能否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萧如月一双明眸如清泉透彻,并无半点惧色,“请君上与太皇太后先行遣退无关下人,这件事关乎皇家声誉。”
宇文赫摆了摆手,方维庸便得了令,命歌舞先停,众宫女太监悉数退下。只余下方维庸等少数心腹伺候在左右。
萧如月这便将自己回邀凤宫后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当然,该说的说不该说,一个字都不会多说。
她说完,便见太皇太后面露难堪,其他的皇亲国戚也是如此。
前一刻还趾高气扬的青荷郡主,这会儿像吃了虫子一般恶心。
萧如月又趁机添柴,道:“臣妾本是打算等宴后再将此事回禀,却恰逢太皇太后派去了玉嬷嬷催促臣妾过来,臣妾便只好把魏王一并带过来交由君上与太皇太后发落了。”
“但不知,在邀凤宫内强要了宫女,算不算得上是祸乱宫闱?”
此话一出,太皇太后与在场皇亲国戚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宇文赫神色如常,目光落在萧如月脸上,星眸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仿佛是在说:你这回玩大了。
萧如月的一双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脸上写满了无辜,无声中辩驳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宇文赫唇际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很快便被隐藏下去。
这丫头,真是愈发大胆了。
不过,我喜欢。
沉默了良久。
众多的皇亲国戚纷纷求亲,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在替宇文成练说话的。
太皇太后耳根子便软了似的,对萧如月说道:“皇后主理后宫,但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能草率而为。”
“太皇太后,容臣妾说句不好听的话,今个儿魏王爷能在邀凤宫里动了我宫中的下人,明个儿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俗话说的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个儿若轻赦了魏王,皇家颜面何存?天下百姓该如何看待皇亲与大夏律法?”
萧如月态度强硬,并没有让步的打算。
她用行动在说明,即便对方是权势滔天的魏王,是君上的亲叔叔,也要依照宫规来办。
这些话,只要还是说给在场的皇亲国戚听的。
“他再怎么说也是君上的亲叔叔。”太皇太后又是难堪又是不悦,此时境地是进退维谷。
众多皇亲国戚面面相觑,被萧如月一句话噎死,谁都不吭声了。
此时,青荷郡主又偏偏跑出来搅局,说道:“这件事魏王妃是受害者之一,也是当事者,皇后娘娘还未曾问过魏王妃关于事情发生的原委吧。”
萧如月眉头一动,如水目光对上了青荷郡主得意洋洋的神色,青荷郡主当即觉得仿佛一盆冷水当面浇下,她头皮一阵发麻,鸡皮疙瘩都爬起来了。
气氛又陷入了僵局。
姚梓妍便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她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欲言又止道:“是那宫女她……勾引了王爷,臣妇也不知他王爷与她是何时搭上的,但下人来说,王爷往邀凤宫去了,臣妇觉得事情不对便跟了过去,正好瞧见他们……在邀凤宫里做下了苟且之事。”
“王爷兴许是多喝了几杯,便……便发起了狂,连我也……”
她越说越难为情似的,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太皇太后痛心疾首,“这孽障!糊涂啊!”
分明是祸乱宫闱罪大恶极,经太皇太后的口一说,便成了“糊涂”,这二者之间的差距,简直有天渊之别。
姚梓妍眼底闪过得意神色,脸上仍是难为情羞耻难堪与无助交织的五味杂陈。
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却没能逃过萧如月的眼睛。
姚梓妍,你很得意吧,一场大戏到了你这里,便被你三言两语化解了。你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是不是?
我给你这个得意的机会。
不过,你的机会不多了。接下来,便看谁能笑道最后了。
“太皇太后,君上,王爷他近来状况不是很好,日夜忧思,寝食不安。”姚梓妍又说道,复杂的神色又添了一抹担忧。
此话一出,诸多皇亲国戚一下便来了精神似的。
有人趁机附和道:“君上,太皇太后,魏王平常不是这样的人,莫不是中了什么邪祟?”
“胡说八道,这皇宫内苑,哪里来的邪祟一说!”太皇太后当即冷着脸否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