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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4年11月7日
简直是有如神助啊!
近来拍戏顺利之极!
导演对我刮目以待,看着我的眼神慈祥无比,简直像看着他的私生子一样!
哈哈,开个玩笑啦,其实我心里很敬重李导的。
不知为什么,那些以前觉得很难,拼了命也做不到的高难度动作,现在作起来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简单容易,而且我觉得我内心的情感越来越敏锐和细腻,很多感情戏不用导演讲,稍微看下剧本就能理解,也能够很容易地把它演绎出来。
《血皇》一定会火!
我有这个信心!
呵呵,那个公司专程从香港重金请来的武打替身都被我惊呆了!他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让我很得意啊有木有?
还有制片肉痛的眼神,我怎么觉得请这个替身让他后悔终生呢?每当他用那种既肉痛又郁闷的眼神看向替身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一阵暗爽!!
哈哈!真是好崇拜自己呢!
……
……
看到这儿,瞿南不禁莞尔。杂志社最近很忙,他每天也只有晚上才有时间把这本日记拿出来看一看。
看到现在,他心里对渊宇的印象也大为改观:明星也是人,即便他的外表再帅再酷,他首先也还是一个人,尤其是这篇日记,看起来这位明星还是很可爱的嘛。
其实这个渊宇今年才21岁,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这一点从日记上就能看得出来。
一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瞿南继续往下看。
2044年11月12日
本人已死,小事烧纸,大事挖坟。
今天请了一天假,导演很好说话,问都没问原因就同意了。
其实真不是我想偷懒,而是发现自己身上出了大事!
长久以来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昨天开始,我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恐怖事情。这件事情令我害怕得要疯了。
昨天一整天拍戏时都心不在焉,连着吃了几十次nc。看得出来导演有些不耐烦了,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忍着。
我也只好解释为最近感冒了,身体有些不舒服,然后向导演请了一天假,回家来反思一下自己。
这个大床睡着不舒服,家里的光线也有些过于明亮了。这小区设计得很不合理,落地窗的采光效果太好了,让人住着不舒服。
不行,我得找人重新装修一下,顺便,把这张大床也换掉。
嗯,《血皇》里的那个棺材就很不错,每次拍戏时躺进去都觉得很舒服。明天问问美工,他是从哪儿买的,我也在卧室摆一个来代替床。
嗯,要睡了。明天一定要集中精神好好拍戏,不能让导演失望,不能让喜欢我追随我的粉丝们失望!
我一定会成功!
……
这篇日记到这儿就结束了,瞿南的心里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渊宇不安恐怖,甚至害怕得要疯了?
瞿南暗想,在这种心境下还要坚持拍戏,不让导演和粉丝失望,这明星,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迫不及待地翻到下一页,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偏偏日记的下一页,甚至下下页,连着好几页都仅仅记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导演发怒,片场一片愁云惨雾……
记者探班,所有人如临大敌,唯恐说错了话……
新来的群众演员很搞笑,土里土气的同时又很招人喜欢……
助理朱珠的身上有一股迷人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咬她一口……
瞿南看得暗笑,也许这情窦初开的小明星是爱上他的那个助理了也不一定,虽然可能不太般配,但是,男女间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又翻了几页,日记上尽是这些无聊的流水帐。想想明天一早还要参加豪盛娱乐的记者招待会,睡得太晚了恐怕会迟到,瞿南把日记本藏好,头一歪,沉沉地睡去。
……
……
豪盛娱乐的记者招待会在星光大厦举行。
现在才六点多一点,星光大厦还有将近两个小时才开门,离记者招待会的时间更是远得很,但是早早地,一些勤快的记者们就不约而同地围在星光大厦的门外等候着——早起的鸟儿有食吃,说不定有什么漏子可捡呢?早来一会儿终究不是坏事。
瞿南戴了副大墨镜,大热的天气,他却穿了件立领的冲锋衣,把自己捂得透不过气来。
没办法,谁让上次的图片和消息是《心慌慌》杂志首先爆出来的?据说渊宇的经纪人已经向法院提起诉讼,要追究《心慌慌》杂志社擅闯民宅的法律责任。
不过瞿南可不管那些,他的任务是写稿,追究责任自有上面那些大佬去伤脑筋——估计现在殷头儿正愁着呢吧。
几十个保安穿着整齐划一的制服,正如临大敌地站在星光剧场的门口,防备着哪个记者在开门之前冷不防冲进去,别看这些记者一个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事实上涉及新闻的时候,他们比孙悟空还要会钻缝儿呢。
昨天晚上头儿开会时就说了,今天会场的秩序一定要维护好,绝对不能让那些记者钻了空子,出了不该出的纰漏。
要知道观天下小区的安保措施那是有名的严谨,竟然也会被记者潜进去拍到明星的独家内幕,这些记者的本事,也真是大得很了。
看看门口拥成一团,汗流浃背的记者们,瞿南灵机一动:或许后门没什么人呢?自己要不要去试试?
反正除了脖子上吊着的相机,也没什么其它装备,瞿南说走就走,十几分钟之后,他已经出现在星光剧场的后门。
后门的记者少一些,相对应的,这儿的保安也少一些,有八.九个之多,与前面不同的是,后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头,几个保安正无所事事地缩着脖子,站在门口的树荫下聊天。瞿南看看这儿也没什么机会,但想想回到前门那人山人海的场面心里就发怵。
好在他对后门也没报太大希望,想了想,索性也挨到树荫底下,想试着同这帮保安套套近乎,看看能不能得到点儿内部消息——殷老大不是常说,多一句嘴,就有可能多一条新闻嘛。
没想到瞿南还是低估了记者的威慑力,刚刚挨过去,几个保安一见他脖子上的照相机,就“哄”的一声,如避瘟疫般作鸟兽散了。
转眼间一个人都不剩,原地只留下几滴汗水和一句话:“快走,这就是头儿说的无孔不入狗仔队!据说他能连咱们内裤啥颜色都查得出来!”
瞿南啼笑皆非:我看你们内裤啥颜色有什么用?
但他也不好再追过去,看看时间还早,瞿南只得极度郁闷地在树荫下原地打转儿。
没转几圈,一个瘦瘦的小保安就带着一脸的警惕过来了。瞿南心里郁闷:难道你们还不让我站在这儿不成了?
但他嘴上也没说,只是习惯性地举起相机。小保安一边用手遮着脸,一边小声说:“别拍,可别拍,南哥你不认识我了?”
他叫自己南哥?看来是认识人了。瞿南细细一瞧,这瘦瘦的小保安还真有点眼熟,不过,自己在哪儿见过他?
小保安见瞿南放下相机,也就不再捂脸,凑过来笑着对瞿南说:“南哥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胖猴的表弟,柯爱良。”
瞿南恍然大悟,他上下打量着柯爱良,笑着说:“你那鸡冠,啊不,七彩头发呢?”
柯爱良腼腆地笑笑:“出院后我就搬回家里住,把头发都染黑,找了个保安的工作,每个月钱不多,一千多点,不过也够我用了。”
瞿南点点头,看着眼前少年干净的保安制服,清爽整齐的黑发,不禁感慨:“这样多好啊,伯父伯母一定很高兴吧?”
柯爱良还是笑:“是啊,爸妈都很高兴,只是我少了一个肾,许多重活就不能干,只能当保安。说起来还得谢谢你,因为你曝光了那件事,那些骗子受到了惩罚,而且给我的钱也比原来说好的要多得多。南哥,我爸妈老早就说要请你吃顿饭,可表哥说你很忙不用了。这次见到你,我一定要当面说声谢谢!”
瞿南连连摇头:“不用那么客气,我本来就是干这行的,没什么好谢的。”
柯爱良左右看看,忽然露出一个诡秘的笑容,似乎以前那个不良少年突然又回到了他身上一样:“南哥你是不是想提前进去?”
瞿南眼睛一亮,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柯爱良冲着东边拐角努了努下巴小声说:“那边有一个小门,是打扫卫生的进出的地方,用铁链挂着,其实那个锁头是坏的,稍微用力一拧就开了,你进去以后,再给他挂上就好。”
瞿南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了。柯爱良看他兴奋难耐的样子,又小声叮嘱:“南哥你别露出马脚,”他不动声色地冲着西边努努嘴——那儿正有几个记者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被他们发现了就不好了。”
瞿南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装着无所谓的样子点头:“嗯,知道了,你快回去干活吧,替我问候伯父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