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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隐瞒攀咬
目光重新落在父亲身上,白娆捂着发痛的心脏:“爸……”
白世仁骤然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A市,震动整个商界。
徐老爷子最先收到消息,望着窗户外的摩天大楼,忍不住心生感慨。
“要是这么多钱干什么呢?”最后还不是一坯黄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有任何用处。
老人家心生怅惘,总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年,徐老爷子也是恨过白世仁的。
后来想通了,知晓那不过是人之常情。换做谁,自己的孩子被威胁了,怕是也束手无策。
瑾安那孩子倔强,这一记,就记了这么多年。
“去给白氏集团送花圈。”徐老爷子轻叹一声,“需要帮忙,让白丫头尽管开口。”
“是,我这就去办。”助理恭敬地行礼,退出房间。
片刻后,徐瑾安一身黑色的笔挺西装,走进房间里,男人锐利沉敛的眸子落在老年人的身上。
“爷爷。”
满意地看了一眼,混小子到底是他教育出来的,行事知道分寸。
“这件事情,跟你有关么?我听说,白世仁去世的时候,你就在边上。”
徐瑾安眸子沉了沉,片刻后,才澄清道:“同我无关。”
他压根没动白世仁一根手指头,为什么会突然抽搐死亡,徐瑾安的心头也萦绕着疑惑。
徐老爷子松了口气。跟他无关便好,料想他不会作出违背原则的事情。徐老爷子就怕这小子执念太深,一念之差都会酿成大祸。
“外面已经风风雨雨,听说那个白家的保姆,指证你同这件事情有关?”徐老爷子精明锐利,容不得半点谎言。
徐瑾安轻嗤一声:“跳梁小丑罢了。”
“不要小看舆论的力量,总是漫不经心,会吃大亏的!”徐老爷子冷哼一声,提点到此。
徐老爷子所言不假,情况竟然真的越演越烈,所有针对徐瑾安的报道喧嚣直上。
虽然并未拿对方的身份做文章。可徐瑾安在当时不出错的表现,换到了另外一个目击人的眼睛里,就变成了十恶不赦,无所作为。
徐瑾安已经做出了当时最好的决定,偏偏有心人,不依不饶。
男人并未作出任何回应,他的心思都在白娆身上,从白娆离开医院开始,徐瑾安就悄然守在白娆身边,免得她出意外。
这厢,白娆无意间知道消息,情况已经变得十分糟糕了。
李助理发来的消息截图上,基本上所有人都是一面倒地自责徐瑾安作为女婿,为什么当时无所作为。
幸好没有人知道其中隐含的真相,并未将牵涉面扩大。
白娆听到各种揣测,心中也对男人发生了疑问,下意识地,她拨通了徐瑾安的手机号。
“是我。”手机对面沉默以对,白娆选择先开口:“瑾安,我只想知道,我爸爸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不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她不敢想象,徐瑾安的手上有丝毫污点,也不敢想象,若他真的做了什么,自己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父亲。
她的未来,又会面临什么样艰难的路。
呼吸都快要停滞了,白娆的心里想到的全部都是最坏的可能,白皙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机,连对方的呼吸都不敢错过。
“没有。”男人沉敛好听的磁性声音笃定地道:“跟我没关系,白娆,我什么都没做。”
泪水划过。
这一刻她感激上苍,没有将这一段婚姻逼到绝境,也感慨徐瑾安依旧是那个岿然不动的徐瑾安,哪怕心中太恨,也不会越过底线和原则。
“……我知道了。”
“白娆,需要我帮忙,你开口。”顿了顿,徐瑾安补了一句:“我是你丈夫。永远都是。”
轻笑一声,红肿的眼中充盈着泪水,白娆吸了吸鼻子:“那你白天,为什么不解释?”
徐瑾安没有说话,他无言的温柔,已经可以说明一切。白娆的伤心他理解,当时说什么都没用。
“先这样,再见。”白娆抿唇,挂了电话,随即,给市医院打了一个电话,将父亲的尸体送出来,运往市尸检所。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过诡异,短短半个多小时的功夫,究竟是谁做了手脚?
忠厚老实在白家当保姆十几年的中年女人,为什么要故意攀咬瑾安?
她不能让爸爸不明不白地离开。
“喂,宋大夫么,是我,白娆,我想向您了解一下,我父亲今天去世的情况。”
电话那头,宋大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今日医院里发生的一切,系数告诉白娆。
挂了电话,水眸划过一道寒光,白娆心里俨然有数了。
走到市尸检所,白娆向值班的工作人员进行登记说明,随即前往解剖室。
望着冰凉床上的男人,她不免再度落泪。
身为法医,白娆从没想过,此生,要面对自己父亲的尸体,为他检查出死因。
用力抹了抹眼泪,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白姐,要不然,我找个法医帮你吧?”一旁的工作人员实在看不下去,提议道。
白娆摇摇头:“不,我必须亲自来。”她最相信的,是自己的专业技术。
“开始吧。”心理建设完毕,白娆再度向自己父亲的尸身,重新化作精干的法医,像处理一件艺术品一般,用精致的手术刀解开父亲死亡的谜团。
大约一个小时后,刀口缝合完毕,白娆支撑到最后一刻,腿一软,径直跪在冰凉的床前,失声痛哭。
第二天一大早,在A市最大的殡仪馆,白娆为父亲进行了隆重的火葬仪式,送自己的亲人最后一程。
列席的所有来宾,青一色黑色西装,表达对死者的敬意。
白娆站在第一排,黑色的西装套裙下,微微隆起的腹部,显出她身为母亲的特殊。
李助理站在一旁,支撑着自家老板。
目送宾客离去,白娆哽咽着声音,轻声问道:“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警察一会儿就到。”
望着坠在队伍最后的男人,他将手中的花放在地上,白娆轻声道:“谢谢。”
剑眉星目如同璀璨的夜空,那双讳莫如深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徐瑾安点点头,一言不发。
这对他们,都不容易。
父亲是间接害死瑾安父母的仇人,他能够来为自己的仇人送一束花,已经是能够坐到最大的宽恕。
徐瑾安喉结动了动,上前为女人擦拭眼泪,看着她哭红的双眼,心下喟叹:“坚强些。”还有很多事情,还有诸多责任,不会随着前人的离世而放下。
点了点头,白娆下意识地依赖着徐瑾安手掌的温度。
“瑾安,我希望你待会留下。”陪我一起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她要给徐瑾安一个清白。
爸爸欠徐瑾安的,她可以还,徐瑾安欠她的,要用此生来还。
这些纷扰纠葛,已然不是谁欠谁可以扯清的,如同纷乱的线团,揪扯在一起。白氏和徐氏的命运,也早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徐瑾安点点头,“好。”
外宾走得差不多了,保姆林姨还在声泪俱下地同前来采访的媒体言说白家老爷是如何如何宽宏的主家,死的有多么无辜。
“……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咽了气,而姑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对生命的漠视和冷淡,简直,简直……”
“林姨,你亲眼看到我父亲没了声息么?”白娆从人群中走过来,徐瑾安站在她身侧,坚实如上,绝不会离开。
“是啊。”林姨擦了擦眼泪,看到徐瑾安一脸仇视:“你竟然还敢来!你凭什么还敢来?”她不赞同地望着自家大小姐:“大小姐,你忘记了当初老爷多疼你吗?”怎么能同杀害老爷的凶手混迹在一起?
白娆看了一眼徐瑾安:“林姨,你看到我爸爸病发,做了什么?”
保姆林姨一脸疑惑:“我,我做了什么?我上去拉住了姑爷啊!”
“光拉了瑾安,什么都没做吗?”轻灵好听的嗓音略显喑哑,显然是哭了好几天才造成的。
“姑爷要对老爷不利,我当然得去拉着他!”林姨说得义愤填膺:“我不能让老爷出事儿!”
“瑾安叫了紧急呼救,大夫才来的,林姨,那个时候不是想着拉着谁,而是叫大夫。”水眸划过一丝悸痛,白家一直以来都隐藏着一个奸细,她和妈妈,还有已经逝去的父亲,一无所知。
而这么一点疏漏,让她,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眼前黑了黑:“我爸,死于呼吸道感染,呼吸系统衰竭。那是术后后遗症,我爸爸早就已经发生了排斥反应,而你,为了拖延时间,一直告诉我爸爸没事儿。呵,你等的人,是瑾安吧?”
下意识地攥紧双手,“你等瑾安干什么?”当着瑾安的面,弄死她的爸爸,又想干什么?
见白娆情绪激动,一双大掌按在她消瘦的双肩,无形中给与她力量。
林姨被白娆一番质问,说得一愣:“我没等姑爷啊……”
“那你撒谎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