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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江帆刚一下班,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气。
自从他们俩居家过日子以来,他们在家很少做肉吃,一是丁一不大会打理,二是江帆这段时间太忙,他也没时间做,想吃了,就去部队食堂要餐。可是今天他刚一进家,分明闻到了肉香味。
他换上拖鞋,大声说道:“小鹿,你在做什么?香味怎么都跑出来了?”
他一边说着,就一边去开窗户通风。
厨房的门没关严,听见了里面抽油机的声音,他继续大声说道:“你在干嘛?”
“我在做饭。”
江帆进来了,就看见了满屋子的油烟。丁一戴着口罩,头发用一条丝巾包得严严实实,身上裹着围裙,胳膊上戴着套袖,全副武装。
江帆捂住口鼻,将厨房的窗户打开,说道:“你不怕呛啊?”
“马上就好,你快出去,太味了。”
屋里的烟很快散尽了,江帆这才看清她在炸排骨。
江帆说:“太费事了,做这些干嘛,想吃排骨咱们去食堂要啊。”
丁一看了他一眼,手下忙活着,说道:“今天岳姐跟我说,你瘦了,她让我给你做点好吃的,多吃点肉。我说我不会做,她就教我做了这道葱香排骨。我下班就从超市买的排骨,回来就开始做试验,但愿能一次成功。”
江帆笑了,说道:“小岳在哪儿看见我了?”
“电视上。”
“哈哈。”江帆笑了,说道:“电视还能看出胖瘦来呀?”
丁一说:“她说的对,你这段是瘦了,而且你还那么忙,这是我的失职,以后天天给你做肉。”
“哈哈,你在育肥吗?”
“可以这么说。”
江帆笑了,说道:“以后不要在家做这些,太费事,而且太呛,满屋子都是油烟味。”
“不行,我要多学会几样,才能达到育肥的目的。”
“哈哈。”江帆笑了,说道:“不忍心让你做这些。我来帮你吧。”
丁一说:“你不会。”
她一边说在,一边捞起一根炸得金黄金黄的排骨。江帆说道:“嗯,不错,我都想吃了。”
丁一口罩上的两只眼睛笑弯了,说道:“那是,我研究了一下午呢,不过现在还不能吃,还差着工序。”
江帆说:“你确定不用我帮忙?”
丁一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确定。”
“那我去洗衣服去了。”
江帆出来进了洗漱间,脱下身上穿的衣服,分别放进洗手池和洗衣机里,倒上洗涤液,开始洗衣服。
江帆多年自己独身生活,养成了一个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衣服从不过夜,尤其是衬衫,每天都要洗。最近他工作忙,丁一就代劳了。丁一隔一天上一次直播,所以在家能有多半天的时间做家务。
江帆洗完衣服后,就开始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后,丁一的葱香排骨已经上桌了。旁边还有一个素烧荷兰豆。
江帆走到餐桌边,闻闻,说道:“不错,做的有模有样,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丁一给江帆端上一小碗米饭和一碗汤出来,说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反正我尝了尝,味道还可以。”
江帆坐下,拿起筷子,先喝了一口汤,说道:“你怎么不吃?”
丁一用手捏了捏鼻子,说道:“我被熏得闻就闻饱了,没胃口了。”
“那不行,你做得这么好吃,自己不吃哪行。”江帆说着,就迈开大步,走到厨房,给她端出一小碗汤,说道:“陪我吃。”
丁一笑了,拿过筷子,夹了一个荷兰豆,嚼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着他的评定。
江帆夹起一根排骨,先闻了闻,然后放进嘴里,吐出骨头,边吃边说:“别说,味道还真不错,而且外焦里嫩,肉香味,葱蒜的香味,很是诱人,而且咸、甜适中,非常可口。”说着,又夹了一根。
丁一笑了,说道:“谢谢鼓励,如果你的话不是安慰我的话,那这道菜可以当做咱们家保留节目。”
江帆说:“我说的是事实,这道菜当然不错,但最好以后不要做了,太费事,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妻子淹没在油烟中。”
丁一笑了,说道:“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吃就行。岳姐说她儿子特别喜欢吃排骨,她会做许多种,所以我也要好好练练厨艺,将来做给你们吃。”
江帆一听,赶紧放下筷子,往前倾着身子,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丁一眨了眨眼睛,说:“没说什么呀,我就说要多跟她学做肉菜,将来做给你们吃呀……”
说到这里,丁一意识到江帆想到了什么,她笑了,低头去喝汤。
江帆拉过她的手,说道:“为什么是我们?”
“呵呵,你说哪?”
江帆看到她娇羞的模样,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激动地说道:“是不是……”
丁一知道他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呵呵,不是,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将来做给你们吃,将来就会有的。”
江帆还要说什么,丁一伸手拿过一块排骨,放进他的嘴里,说道:“吃!”
江帆的嘴被排骨堵住,想说的话说不出来,直到吃完后才说:“想想将来,你不可能这么踏实安逸地坐我腿上了。”
“为什么?”
“你说呐?咱家会有一个小家伙,满地爬来爬去,你说,你还能这么踏实地坐我腿上吗?”
丁一笑了,说道:“那我跟他一人坐一条腿上。”
江帆笑了。
丁一伸出手,摸着他的脸说道:“帆,你的确清瘦了不少,从今往后,咱们隔一天吃一次肉。岳姐说,男人不吃肉不行,男人就是食肉动物,所以,我买了一本菜谱,专门是做肉食的。”
江帆笑了,说道:“好啊,别隔一天吃一次,一个月一次吧,做肉食太费事,在家我还是喜欢吃清淡的,再说我的胃不亏这些。”
丁一说:“那行,那你这样,每天一杯牛奶,必须喝。”
“哈哈。”江帆大笑,说道:“你是不是怕别人说你把我饿瘦了。”
“我倒不是怕别人说,你这段的确太辛苦了,是得好好给你补补。”
江帆伸出手,握过她的手,说道:“不用,我很好,你用不着为我做肉食,如果我想吃肉,还能吃不上吗?你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千万不要为我刻意做这些,太费事了。”
江帆说着,就看见她的手背上有一个红泡,说道:“是不是刚才油烫的?”
“是,烫了两个泡,这个最厉害。”
江帆看着她白嫩的手臂上那个鼓起来的红水泡,放在嘴边,给她吹着,说道:“从今往后,我们不在家做油炸的东西,好吗?”
“可是,如果我不学着去做,我永远都不会。”
江帆说:“不会就不会,我们吃别的。”
“但是将来有小孩后,他要想吃而我不会怎么办,总不能老去食堂要吧?”
江帆听她这么说,高兴地笑了,说:“我给他做。你只负责把他生出来就行。”
“呵呵,你说的不现实,我还是要学做一些的,可以不学油炸的,学做别的。”
“好好好,说真的,想起你刚才的样子,我就胆战心惊,千万不要做这些了,反正你已经会了。再说,这只小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就应该是握着小楷笔写字的样子。”
“呵呵,跟你结婚后,我现在都不怎么写字了。”
“所以吗,这是我的错,上次去省里开会,樊部长还问起你,跟我说,结婚后还写吗?我说写,但是不经常写了。他说,书法这东西,只要撂下一段,再拿笔就生疏了。我听出来了,他是在批评我。”
“呵呵。”丁一止住笑,说道:“对了,《红楼梦》我抄写完了,等装订好后,有机会你带给樊部长看。”
“呵呵,还是你自己给他看吧。”
丁一说:“我见他他不方便了。”
“那就等机会。”
丁一突然说:“今天我给雯雯打电话了,她说她婆婆的情况不太好,你是不是给王部长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江帆说:“对,我都忘了他了,这段的确太忙了。这就打。”说着,就要起身打电话。
丁一拉住了他的大手,说道:“好了,先吃饭吧。”
江帆说:“我现在事多,吃完饭恐怕忘了。”
丁一说:“没关系,我给你提醒。”
江帆又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他边吃边说:“你怎么想起给雯雯打电话了?”
丁一说:“好长时间不联系了,而且这几天我总想起我们俩被贾东方绑架的事,我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她现在调到人防办了,那里比团委稍稍忙点。”
“嗯,我听长宜说过。王圆在干嘛?”
“雯雯说他去年底回来后什么都没干,专心伺候老妈。酒店和宾馆还是租给别人在经营,目前他妈妈情况不好,王圆更不会去干什么了。”
江帆说:“我听长宜说,这个家庭目前的确是有困难,不过应该是暂时的,王圆是因为妈妈才不出去做生意的,一旦他的妈妈好了,他就有可能出去了。”
“我听雯雯说,他们已经把前面的楼房卖了,说是给婆婆治病。”
“哦?”江帆愣了一下,说道:“看起来的确是困难了,当时王主任买前面的楼房,就是想着离儿子近些,如果连那房都卖了,看来是到了十分困难的地步了。”
“是,王部长和王圆都没有工资了,只有雯雯和她婆婆的退休金,还养着一个孩子,困难是肯定的。”
江帆点点头,说道:“这样,改天我给长宜打电话,我们商量一下,去看看他们去。”
“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江帆笑了,说道:“现在你是当家的,钱都在你那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丁一掩着嘴笑了,说道:“我充其量是你一个出纳,钱怎么花,还不是你说了算?”
“嗯,反正咱们现在没有花大钱的地方,你也不着急跟我要房子,你有时间提前支出点钱。”
丁一说:“保险柜里我留了两万。”
江帆说:“两万对于这个家庭来说,解决不了什么大事,凑五万吧。”
“行。”丁一答应着,又说道:“我在网上查了一些资料,王部长这种情况是不是就不能恢复公职了?”
“这个……”江帆吃了一口米饭,说道:“这不是你操心的事。”
以前,就这个问题,江帆和彭长宜探讨过,但当时因为王家栋刑期未满,再有亢州从前和现在的政治环境,彭长宜是万万不能在这件事上犯私心的,就是他想为部长做什么,部长也不会答应的。但江帆倒是可以琢磨一下,尽管国家有规定,但有些事也不是不可以为之,给王家栋安排一份工作,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最起码能自食其力还是可以的。
丁一说:“我不是操心,我只是问问,雯雯说,他公公的刑期早就满了,已经解除对他的监管了。”
“嗯。”江帆低头吃着菜。
丁一接着说:“雯雯还跟我说,小丁啊,拥有自由的人,想象不出失去自由的痛。你们部长这几年不成样子了,老多了,你看见他,兴许会认不出他来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非常难受,想想部长从前是多么威风的一个人,如今……”
江帆握住她的手,说道:“好了,别伤情了,没办法,法律就是这么残酷无情。”
“所以江帆,我们什么都不缺,做官一定要小心。”
江帆说:“宝贝,这个问题我记得咱们俩从前探讨过,你不要担心,我江帆天生就没长着一颗贪欲之心。”
“这我知道,我说小心的意思,就是还要有一颗防人之心。”
江帆点点头,说:“你很有政治头脑,很像市长的夫人。自从长宜回来后,王家栋在一定程度上几乎是完全自由的,公安局也不跟他较真。长宜也没少尽力,也不枉他栽培他。”
丁一说:“是的,科长的确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雯雯说,如果没有他,他们家会更难。”
“是啊,还有樊部长,某种情况长宜也是在为樊部长做事。说到这儿我还真的是做得不够,回来后净顾着忙活自己的事了,不行,我马上就给长宜打电话。”
丁一说:“不用着急,你半夜再给他打吧,我估计他又关机。”
江帆说:“他即便开机也会等到十点以后的。晚上有的时候有选修课,他现在心无旁骛,一心读书,所以时间安排的很紧张。”
“那你可以给他发信息,这样他开机后不就给你回了吗?”
“只好如此了。唉,我最不喜欢低头鼓捣个手机了,尤其是开会的时候,有人的就不注意这一点,我顶烦这个低头发短信的人,据说移动公司为了推广和营销手机短信业务,雇了一大批网络写手,专门编一些短信段子,你看吧,今年短信将是移动公司一个显著的增长点,有人预测,今年他们光短信收入就能突破一个亿。”
丁一笑了,说道:“真的!就一毛钱一条?”
“你别看不起这一毛钱一条,今天开会的时候,殷家实说他女儿,上个月光短信费用一项就一百六十多元钱,我上个月据说还有二十多元呢,我还是不喜欢发短信的人。我什么不喜欢发短信,而是尽可能地打电话,电话一两分钟就能说清的事,发短信要好几条才能说清,费时费事费钱。”
“是的,尤其是领导干部,低头发短信感觉特别怪异。还说呢,我的手机短信有时间就得分屏,一屏放不下。长一点的信息都得分两条进来。”
江帆笑了,说道:“改天周末我们回家,我陪你去北京买一个手机,你那个早就该淘汰了。”
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丁一已经睡着了,她是个习惯早睡的人,她不善于熬夜,而江帆则习惯于熬夜,习惯于深夜思索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但丁一比较依赖他,习惯他搂着她睡,他也十分乐意做这件事,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丁一睡着后,江帆再起来工作到深夜。
江帆将自己的胳膊轻轻底从丁一的脖子下面抽出,给她盖好了薄被,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穿上睡衣睡裤,拿着手机,便走出了卧室。
他刚在书房里坐下,手机就传来了震动声,江帆估计是彭长宜开机后收到了短信,他拿过来一看,果然是彭长宜的电话。
江帆就在电话里把雯雯跟丁一说的情况跟彭长宜说了一遍,彭长宜证实了雯雯的话。并且感到属于部长夫人的日子似乎不多了,有些话他不好问王家的人,他曾经给梅大夫打过电话,梅大夫也说了病人的情况很不好。
江帆跟彭长宜表示最近想去看看王主任。彭长宜说可以,如果有时间愿意跟他一起回去。
江帆习惯跟王家栋称谓主任,人大主任是王家栋最后一个职务。彭长宜则是一成不变,永远的“部长”。
江帆又询问了彭长宜在党校的学习情况,也询问了亢州的情况,彭长宜说:“亢州的事我几乎不怎么过问了,他们开常委会也从来都不通知我,就是有一次民主生活会通知我回去参加,我没有回去。”
江帆说:“怎么能这样?你目前还是亢州的市委书记,即便不通知你回来参加常委会,最起码会议形成的文件你能看到吧?”
彭长宜说:“无所谓,我现在心里很静,愿意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江帆说:“那亢州的情况你不再掌握了吗?”
“官方渠道是这样,我掌握的都是通过非正式的官方渠道。”
江帆说:“朱国庆这样做不带劲,也太急了点吧?”
“呵呵,也不错,他那个工贸园区项目我还省得给他担责任呢?”
江帆感到彭长宜有些消极,就说道:“长宜,这样说不对,现在亢州出现任何问题,都与你有责任,尽管你是去党校脱产学习去了,但你仍然是亢州的市委书记。”
“但是我没有办法啊,人家开会研究我不知道,表决的时候我不在场,我能怎么办?由他去吧。”
“这个情况你跟邵愚书记反应过吗?”
“我打电话跟他沟通过,他能有什么办法?尽管他不能为我做什么,但是情况我必须向他说清,我就说了,自从我来党校学习后,亢州的事我就一概不知了,如果发生什么事,我是不负任何责任的。”
“他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让我勤跟家里沟通,有些事情还是要负起市委书记的责任的。哼,好笑吧?”
“朱国庆那个工贸园区现在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如果换做别人问我,我肯定就是三个字不知道,但是您问我,我不能这样回答。我一点都不看好,有跑马圈地的嫌疑。但是这个项目上级领导支持,我之前就反对弄这么大的项目,没用,现在领导一听说大项目就高兴,完全不因地制宜。在这个问题上,我始终是保留意见。我经常这样说,我们兴许干几年就离开这个地方了,我们愿意给一个地方留下点什么,但留下的只能是好处,不能是债务,这么一个大项目,没有大笔的资金是建设不起来的。我听说还被纳入了锦安的大事要事中了。”
江帆说:“他这么做,完全符合上级的要求,跨越式大发展的理念。”
“是啊,不讲究实际的大发展,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给地方捅个大窟窿,兴许两任都还不清。”
“但是他不会这么想,他现在急于要政绩。”
“是啊,在这个问题上我很消极,愿意干就干去吧,我在家的时候反对也没有用,我现在出来学习了,就更不管了。”
江帆感到彭长宜有许多委屈,就说道:“长宜,你也别太失望,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唉,市长啊,一言难尽,改天咱俩单独见个面,我的确有事要跟您商量,有些事我也很郁闷。”
“呵呵,好啊,上次见面没跟你聊透,我心也不甘,我会尽快安排去找你。”
彭长宜说:“好的。”
挂了电话,江帆倒了一杯水,便开始埋头自己的工作了。
这边的彭长宜,却有些落落寡欢,他回到自己的宿舍后,洗了洗,就躺在床上开始看书。
党校的条件很好,这种常年班都是一个学员一间宿舍,尽管面积不大,但功能齐全。
彭长宜这几天的确心情不爽,不爽的原因还不止是他跟江帆说的那些,那天,荣曼来北京求见彭长宜,彭长宜下午下课后,便跟荣曼来到了一个离党校较远地方的一个饭店。
荣曼是司机开车来的,司机给他们安排好一个雅间后就出去了。
本来,彭长宜的手机是关的,荣曼也是头天给彭长宜发的信息,她措词很谨慎:彭书记,我是荣曼,看到短信后,务必给我回电话,我有要事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