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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是圣人智者,怎会不明这牺牲的道理。”国师平静地说着,心里却被紫笙的到来大吃一惊,合计着赶快想出应对之策。
“哦?牺牲吗?牺牲乃是心甘情愿奉上,我看这山简璃,恐怕是你们绑来的吧。”紫笙说着,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国师身旁。
“先生,这妖女被驸马所迷,甘愿......甘愿助驸马完成大业。”国师辩解道,冷汗却从额间滴下。
“甘愿?”紫笙痴笑这两个字当真的是说的轻松,随手一挥,地网铁链应声折断。
紫笙扶着已经不成人形的山简璃说:“如今她后悔了,甘愿与我走。”
“先生,这恐怕不妥。”国师立刻幻出法刃,周围士兵也拿起武器要阻拦。
“不妥我也带走了,告诉你们主子,要人就去池中城悯生。我随时恭候。”紫笙一个转身,便消失在密牢中,只留下国师和士兵面面相觑。
“却.嗯。”山简璃虚弱的嘟囔着。
紫笙心疼地抱着只剩一团枯骨碎肉的山简璃,自言自语,“事到如今,你还只挂念他。吾主阿璃,你受苦了。我带你回家。”
回家?是回流波山吗?她好想回去,回去做那个无忧无虑的无名女妖。
山简璃终究支撑不住,意识消散。
夏晋皇宫,大殿。
大殿上基本没什么装饰,简朴典雅,淡淡熏香萦绕,是青草的气息。
书案前,一位白衣男子,手握狼毫,在绢纸上书写评论。他低头只顾着绢帛上的军国大事,思量的全是应对策略,没察觉到书案边早已等急的佳人。
戚乐儿默默地给他磨墨,盼着他早一点察觉到自己的存在,可是盼的腿儿麻,手儿酸。也没等来半句问安。
“咳咳”戚乐儿佯装劳累咳嗽着。
“受了凉就去休息,别等着了。磨墨可以让下人去做。”男子平静的说,声音中寻不到一丝感情。
“你早知道我来了?那为何?”戚乐儿话中满是委屈。
“何事?”男子仍然淡淡地说。
“刚看良弟练武,又精湛了不少。他都......”戚乐儿说。
“公主,你我有言在先,只谈国事,不谈家事。我只助你复国。”男子冷冷地说。
“乐玠青,你......”戚乐儿被冷言冷语冻到哑口无言,原本以为他与弟弟戚良感情热络,提到弟弟就可以多与他说几句话,没想到仍然是同样的冷。
戚乐儿见他连头都不肯抬一下,要知道自己可是彭泽第一美人。书案旁,她红袖添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偏偏到了乐玠青这里便不屑一顾。
戚乐儿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能僵在一旁,尴尬地看着他在书案上提笔疾书,指点江山。
“乐先生!乐先生!”一阵急促粗犷的声音打断了僵局,暂缓戚乐儿的尴尬。来人是夏晋大将军杨虎。
“乐先生,前方传来捷报。墨林城收回来了!哈哈哈”杨虎人还没进大殿,笑声先进来了。
“哦?是吗?”乐玠青赶忙站起身,心中的喜悦无法抑制,露出喜色。
戚乐儿在一旁看呆了,五年了,她第一次看到乐玠青的笑,这么好看。
“是啊,刚传来的捷报。你看。”杨虎将手中的好消息递给乐玠青。
乐玠青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心里更加欢喜。这是夏晋最后一座被掠夺的城池了,收了这座,夏晋的国土就都收复了。
“咳咳咳”乐玠青一时激动,剧烈地咳嗽着。
“乐先生,您没事吧?您研制修肌复生法强化军队,又随我们一起征战沙场,辗转南北,身体早损耗的一塌糊涂,您可要仔细着,我们夏晋百姓可还指望您一起统一彭泽,逐鹿天下呢。”杨虎看着乐玠青剧烈咳嗽发抖似残叶。
“无妨,无妨,将军放心,早年在池中城修炼,存了好底子,这点病不碍事。”乐玠青又吩咐说,“快,备马。我要去墨林城,战士们苦战多日才收复,我要去亲自犒赏才是。”
“是。我现在就去。”杨虎转身离去,心里暗暗赞叹乐玠青体恤军情民生。
“我随你一起......”戚乐儿说
“不必。朝内还有很多政务需要处理,公主还需坐镇京畿。”乐玠青淡淡的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夏晋国都官道上,一辆马车飞驰着。
乐玠青坐在车里,一路山道让马车异常颠簸,久病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咳个不停。
自从修肌复生法术练成,乐玠青的身体就日渐衰弱。像一盏燃烧的油灯,只是灯油已经不多了。
当年为了助戚乐儿复国,他强行修行复生法术,可是不得成功。在河图中看到此种法术需要阿璃相助才可以,他便给阿璃寄去手书。阿璃终究是帮他修习成功,他的身子也渐渐虚弱。这身子也不知还能撑多久,还能不能撑到天下一统的那天。
乐玠青不禁摸了摸胸口,怀中还有阿璃留下的衣料残片,恐怕这是她留下最后的东西了。
墨林城外,士兵和百姓站在官道上,箪食壶浆,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吗?这驸马爷要到我们这儿来啦。”
“当然听说啦。谁不知道咱们夏晋的驸马爷是池中城少主,那可是彭泽上顶尖儿的人物。”
“那可不,我们夏晋可是彭泽最大的国,要不是老国君死的突然,皇子又年幼,不主事,哪能让那燃白偷袭成功。”
“那是,当时不就是从咱们墨林攻进去的吗?那时候没来得及跑的,可是都死了。”
“要我说啊,多亏咱们公主嫁了个好驸马,能文能武,几年光景就把夏晋的城池都收复回来了。”
“这驸马爷可是池中城的少主。多少年了,那么多国君想拉拢池中城,统一彭泽,都没成功,最后还不是让咱们公主给拉拢过来了。”
“咱们公主可是彭泽第一美人,这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听说这驸马也是个相貌风流的人物,见过的,都说长得像玉一样。”
“是吗?那咱们可得好好瞧瞧。诶,那辆马车不就是吗?”
官道上马车远远驰来,停立在城门前,百姓们簇拥着,争相恐后要先见着这传说中的驸马爷,士兵们长矛长枪,挡住拥挤的人群,勉强清出一条路。
乐玠青下了马车,沿道路来到城中,守城将领叩拜。
“参见驸马爷。”将领单膝跪地,拱手抱拳。
“将领不必多礼,我虽娶了公主,却未任职,仍是一介布衣。将军称我名字便好。”乐玠青扶起将军说。
周围百姓心中都暗自称赞,早说了这驸马不为权势,全是为了公主才殚精竭虑。
真是个好夫君,他们公主是个有福气的人。
“将军,城东的渔村重建可还好?乐某想去看看。”
“好好,请请。”
墨林城东的村庄,乐玠青看着熟悉的海滩,吹着熟悉的海风,负手而立。
多年前,燃白点燃战火的时候,他自请下山救助百姓,第一次来到的就是这里。当年的那个少女如今都一切安好吧,她夫君脾气虽差,但是极宠她。当年,若不是她,恐怕他也不会遇到阿璃。若是没有阿璃,自己也不会修成法术,收复夏晋天下,还成了驸马,当朝掌权人。
只是阿璃,已经再也见不到了。
海风吹起,依然是当年的熟悉。
熟悉的让乐玠青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