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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疑惑着,听见外头好像是楚玉回宫,泠然也就丢了凤冠不再研究。
楚玉携了她在偏殿坐下,一夜未眠,他面上虽不见疲色,眼中却出现了红丝。
泠然忙叫太监传膳,只盼他早些休息。
他看见她精神却好了很多“你不是想知道岐黄宫的事么?怎么又不问了?”
泠然道:“不忙,我们时时在一起,有的是时间说。”楚玉知道她已经憋了一上午了,便将她圈在大躺椅里,乘着上菜的功夫,把自己所知的久远往事一一说与她知。
“江湖上有传言,说岐黄宫先祖是太上老君的徒弟,上下人等都十分精通医术。不过据我天枢里头传下来的说法,说岐黄宫门人一脉单传,其余人等都是侍者,虽然也通医术,那也不过比寻常大夫强一些罢了。”泠然听到是太上老君的弟子时就笑了“我才不信!”楚玉淡淡一笑,接着道:“前一代宫主名叫huā落痕,与掌门师祖是莫逆之交,我派弟子有任何疑难杂症,都是他出面治疗。据说史上曾有一次天谴,我派弟子集体走火入魔,是岐黄宫主倾尽全力相救,后来还与师祖一起研究了心法,娄变了其中一些修习脉络,才更加完善了天枢内功,所以这个huā落痕,是天枢派的大恩人。”“原来天枢派的历史这么短啊!王爷的师祖就是开派祖师了?”泠然对天枢也好奇得好死,心想等清衡子回来了,非缠着他要去瞧一瞧不可。
楚玉点头道:“后来不知huā落痕与掌门师祖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岐黄宫便与天枢断绝了来往。掌门师祖临死时留下遗训,天枢派弟子不得伤害岐黄宫门人,可huā落痕却送了一个恶毒的诅咒过来。”
泠然偏头一想,她一个现代人对诅咒之类的事是不太在意的便也不问“看来是你们的师祖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不过他既然帮你们派修改内功心法,会不会把所有的内功都掌握了?好像吃亏的是你们呢!”楚玉对huā落痕和师祖的事也并不太清楚,那个诅咒以前也曾与泠然提过,现在两人情深若此,更加不敢提起,只道:“据时间推测,那个huā落痕到今日也一百岁有多,想必早已不在世上,岐黄宫下一代宫主从未在江湖上出现谁也不知是哪一个。倒是十几年前,有个叛逃出宫的药童叫谷米黎,偷了岐黄宫震宫之宝“灵杵”在江湖上闯出了大大的名头。”“那个药童就是极道老祖吧?他那么怕你,武功应该没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夜里抓回来的那两个人可招了什么没有?”
楚玉…“嗯”了一声道:“听说灵杵不仅能解百毒,还能施放百毒…也许不能小看。抓回来的人也说不出什么,只知道跟自己的师父进京,至于师父到底要做什么,看来是真的不知。”
东厂审讯人的手段泠然也略有耳闻,见问不出什么来他们确实不知道的可能性就比较大她想起楚玉昨夜跟她说的另一件事道:“你不是说全寅离开了安国公府么?有没有法子找到他的下落?”昨夜楚玉分析全寅的出走可能和极道老祖来京有什么关联,而且极道老祖名叫谷米黎,此人极喜欢出名,不太可能又改名李子龙作怪这个李子龙,必然是另有其人了。
珍搓美味上来泠然笑着让楚玉别再动脑子,先填饱肚子,见他吃了不少,才道:“你轻功这么好,昨晚见的梦魅青冥身法好厉害,整个人都化成了青烟一般,想必潜入任何地方人家也难以发觉,岂不比派那些番子、锦衣卫之类的人去刺探消息强多了?”“你想让我夜探石府?”“然也!”泠然竖起大拇指“有些事要拿住确凿的证据很不容易,可若真是你疑虑的人做的勾当,他们憋不住私底下不商量。石家兄弟武功都不低,寻常人肯定近不了他们的身,大过年的,我想他们做梦都料不到王爷会亲自驾临……”
楚玉道:“你就不体恤我辛苦?大年初一就想让我去偷听人家鼎根?”偷听也是件累人的活,因为你猜不到人家什么时候开始商量大计,也许要趴上个一夜,泠然被他说得有些汗颜。
他却一笑:“看来高南剑和叶南乡还是有用的,为了我今夜能够好好睡上个安稳觉,又能探听到石府的消息,得立刻派人把他们寻来了!”“哈!我怎么没想到!”泠然抚掌,上一次偷听方颦暗害她的事就是先派那对师兄弟前往的,料那石家兄弟就算出入过千军万马,也发现不了天枢派掌门人两位得意高徒的踪迹。
派人回府之后,泠然看楚玉靠在*上闭目养神,替他盖上了毯子,自出来寻小太监玩耍。
一直说堆雪人却没有堆,她让苏小序他们寻了铲子过来,在隆禧宫前一左一右堆了两个大大的雪人,还将他们打扮成一男一女的形状,男的戴上高冠,女的披上红色的披风。
拍拍冻僵的手,她乐呵呵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苏小序凑趣地叫着:“这是不是王爷和姑娘呀!”
泠然只顾笑,有个小太监忽然伸头问她要不要放烟huā。
“这倒是个好主意、,她先赞,马上就怕吵到楚玉休息,道:“不如我们走远一点,打雪仗玩好了。、,
太监们自然都说好,她才发觉自己比前世懂事多了,竟懂得关心别人,以前好像懵懵懂懂只知道享受父母的疼爱,自己又回馈给他们多少呢?
在泠然的指挥下,十个人分成两支小队对攻。
小太监们和她打雪仗,多是不敢得罪的,没人朝她丢,只有她追着别人打的份儿,闹得不亦乐乎。
正在她这队大获全胜之际,一个雪球不偏不倚地飞过来,正中她的脸,这一下打得她麻麻地生疼,力量还不小,打得她迸出了泪huā,惊得对面的几个小太监全都傻了眼,连连摆手申辩:“不是我们不是我们!”她有些生气,抬头一看,竟是高南乡和叶南剑到了,而丢她雪球的正是平日不怎么说话的高南剑。
叶南乡怪了师弟一句,忙上来检视。
泠然除了疼,倒是无碍,气得不理会他们,转身往大殿跑去。
叶南乡又回身责骂师弟。
只听高南乡懒洋洋地道:“谁叫她欺负人准是向楚师叔告状去了……………”她在别人心目当中就是这么一个人吗?素日他护卫在左右几乎不出声,她还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泠然气呼呼地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的就是高南剑这种“败类”。
拭干净了脸,踏入楚玉休憩的偏殿,心情稍稍调整过来,她又开始奇怪天枢派究竟在什么位置,怎么他们能来得这么快。
轻轻坐到楚玉身边,见他长长的睫毛一动,已睁开了眼。
“他们已经来了。”泠然挤出笑容说。
楚玉狭长的星眸微微弯起,坐起身轻轻抚着她的脸颊道:“怎么了?泠儿好像不高兴!”
他真是目光如炬,泠然以为自己笑得满好的,想起高南剑说她要来告状,哪里还敢露出端倪,再加上看他对自己如此细心,心里感动得紧,只推说无聊,就揭了过去。
楚玉也想不到高南剑会欺负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带她出了偏殿娄代两名师侄。
泠然心想他们也挺可怜的,因为自己出的主意,大年初一还要被派到人家府中去当老鼠,也就把刚才那点委屈抛到了脑后。
明朝官员不仅傣禄低,假期也少,过年皇帝只给官员们放五天大假,从年初二到初六为止,其实民间庆祝春节的热闹一直要过了元宵才会渐渐消停,这点假期根本不够用。
楚玉听泠然说无聊,便想乘着这几日不用上朝陪着她多往外头走走。
高南剑和叶南乡初二清晨归来,带回了大年初一夜里安国公府和定远侯府的情况,说石亨石彪都在宫中待到傍晚才回府,匆匆祭奠了石家先祖,两兄弟只耳语了几句就分开了,似乎没商量什么大计。
楚玉便令他们休息,今夜再探。
大明朝的年初二已有“女婿日”的说法,也就是说出嫁的女儿都在这一天带着丈夫孩子回家拜年。
楚玉心想父亲已经同意,倒不用再住在宫里,向泠然说明了他的意思,先派人到万象园做好他们回王府的准备,又取了一些礼物准备陪着她前往一探张家在京的祖宅。
谁知旧地重游,屋主已换了人,泠然以为他们都已回转江南,松了口气,拉着楚玉要去感受一下普通百姓是怎样过年的。
大明中期百姓们还算能安居乐业,天子脚下更是秩序井然、繁荣安康。
这一日街道上男女老幼都穿着新衣裳,带着各色礼包走亲戚拜年,一路上行人接踵,鞭炮声和儿童的嬉闹声不断,天高云淡,草色遥香,空气虽然十分清冷,但热闹的气氛使得寒冷退去不少似的,让人打心眼里感觉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