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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正男的话本来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上次张辰在加勒比海得到的那批宝崭里,有不少的〖日〗本春宫画,安镇忠和崔正男几个也都看过一部分,这时候见了古代的春宫图,不免要比较一番。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跟着进来店里的几个空乘,还有其它的两个女顾客,现在都是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有一点鄙视,有一点厌嫌,还有一点愤愤不平。也难怪人家有这样的反映,他们俩都是年纪轻轻的大小伙子,而春又宫这种东西又是被很多人明面上所不齿的,他们这么明目张胆地讨论春宫,能让人家对他们笑得出来吗。
张辰也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化了,尤其是邵茗的双眼,这时候正瞪着崔正男呢,说不来待会儿就要对这个小师弟大发雌威了。嗯想也是他活该,悄悄看看就走了,谁叫他这么口无遮拦呢,也不看看是什么环境。
可是还得保持住自己的尊严啊,张辰不疾不缓,情绪没有任何变化,正声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我给你讲啊,之前你看的那是〖日〗本的皇室春一宫,代表的是扶桑绘画技艺的精粹。而这个呢,则是我们中华文明的一脉,这东西叫做素女九式,出自《素女经》,是古代流传最广的科普书籍,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了。
而且这个不是春一宫画,它有一个名字叫“嫁妆画”意思就说这是,这是在女儿出嫁前,父母买来放在嫁妆之中,随女儿带到夫家去的。旧社会的人们对于两性的知识无从学习,只能是靠着这些来做性启蒙教育,新婚之夜的时候,就照着这嫁妆画上的样子,依葫芦画飘完成两个人之间的人生第一次”它的意义和作用很深的。
我们不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它,要从一个科学的角度去进行理解,《素女经》指导人类进行正常且和谐的两性生活,最早提出了“优生优育,这个观点,并且总结出了很多科学的范例,例如怎样能使女性更容易怀孕,如何通过正常且有效的两性生活来融洽夫妻关系,这些都是很伟大的论著,怎么能和春一宫相提并论呢。”
说完放下手中的《素女九式》,又拿起另外一本册子,边看边说:“要知道,春一宫是春一宫”科学是科学,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的,哪怕是一幅春一宫画”也不是一无可取之处。明代的大才子唐寅,诗、
书、画三者皆精,留下了多少的千古佳作,还有和他同时期的仇英,那也是极高明的书画大家,他们和文徵明、沈周二人并称吴门四家,在〖中〗国书画历史上有相当高的评价和的地位,可这两个人的春一宫画却也画的极好,这些春一宫画也可以作为研究他们画风和当时的社会现象的题材。还有一位叫做赵子昂的,就是那位元代著名的画家、书法家,号称楷书四大家之一的赵孟幅,此人也作了很多春一宫画,你能说他们都很下流吗?
我给你讲个故事,说有一天苏轼和他的和尚朋友佛印聊天,说到了相互看对方像什么,苏轼开玩笑说佛印像一坨屎,佛印却说苏轼像一尊佛,苏轼问他为什么,佛印说:你心中有屎眼中就是屎”我心中有佛眼里就是佛。所以说啊,这春一宫画呢,你心里想它是淫秽之物,自然就觉得它难以入眼:如果你心中想它是一件艺术品,必定会认为它璀璨光华。
明代三大才子之一的徐渭,他所著的《路史》一书中,说:“有士人藏书甚多,每柜必置春画一册”这可不是瞎说,古代的大学者们都会收藏春一宫画,难倒他们也是如饥似渴的流氓吗?”
其实这话张辰自己都不信,说出来只不过是冠冕堂皇,拿来壮壮声势,调和一下周围众人的不屑而已。《路史》中是有那么一句话,可是后来有人问徐渭那句话是为什么,徐渭回答说:“聚书多惹火,此物可厌火灾也”虽说民间一直有那么一个讲究,可这里边的味道就值得推敲了,古代文人们的huāhuā肠子多着呢。
张辰看这本春一宫画册是倒着看的,一边说一边看,说完那些话也差不多看到了头,画册首页上出现几个字,让张辰略微有些激动了。
忙翻到后边一页一页看过来,每一页的春一宫上都有名称,“怀中抱月”“后园赏春”
,等等等等的,还有简单的诗句,署名款为“十甫”。
这些个字和首页上的“十洲春画集”都走出自一个人之手,整本二十四幅春宫画都极为传神,人物造型准确且刻画细腻,形象秀美艳逸,画面线条圆转流畅,极富渲染力。字画合起来一看,这东西了不得啊,居然传到了现在,虽然不是唐伯虎的手迹,却也是一点不差了,仇英啊,明代最著名的画家之一,春一宫画的顶级高手。
仇英的画一般是只题名款,可这本画册只有在首页的“十洲”和每页的诗后“十甫”名款这两处和他有关,其它的就没有了。意念力观察下,画册表面有八层绿色的光芒,这本画册应该是仇英中早期的作品,那时候应该是他刚刚开始卖画的年代,估计还不大愿意把自己的官名题在商品上,而用了这个很少见,且与他的表字“实父”谐音的“十甫”
吧。
再拿起另一本,张辰这回就仔细看了,意念力观察下是两层蓝色光芒,从画风,手法,字体,等方面一一看过来,这本题款为“孟俯”的《水晶宫春画三十六页》来头果然也是不小,这位作者也是一位大名人,据传说是琴棋书画诗词文章无一不精,〖中〗国书面史上承前启后的关键人物赵孟频。
的确,此人也是善画春一宫,这本春宫画册正是他青年时候的作品,明末清初的戏曲家李渔在他的著作《肉蒲团》中写道“到书画铺买幅绝精绝巧的春宫册子,是本朝学士赵子昂的手笔,共有三十六套,唐诗上三十六宫都是春色的意思,拿去放在闺阁之中,好于玉香小姐共同翻阅”。
张辰不禁有些期待了,月才他说过了三个春宫画高手,现在已经有两个人的作品在了,接下来的两本里边会不会有唐寅的呢,今天不会把这三人的春宫画都欣赏一遍吧,这老板也实在有点能耐。
只不过接下来的两本就略为逊色一些了,不是内容上的逊色,而是作者名气上的逊色,这两本的作者题名款分别是古濂和马相舜,这两位只是驰名干清代的春宫画方面,于其他书画途径上没有什么作为。所作春宫画也只是更加形象深动,笔力方面有些欠缺”没有多年浸淫的功力,但是却好在注重写生,有些接近于西洋油画的风格”也算是春宫画中的精品了吧。
带着略微失望的心情,张辰打开了其中的一幅大轴,这幅轴子的幅面不小,仅画面就有五十公分左右的宽度,超过一米高。
画中有一个半裸着的妇女,女子一脸慌乱悲绝的样子,被七个身穿甲胄的军人围着抬起来,一个头戴缨盔的大汉弃裸着下半身正要挺进。后边还跟着一大帮子人,全都是甲胄在身,有的拿着袜子,有的扬着一件衣衫,还有手里拿着长裤和长裙的,浩浩荡荡的加在一起有二十三个人。
抬着女人的几人之中,有两人拽着她的胳膊从肩膀处向上抬,一个人的手还在撕拽着她的半截衣服:另外有一个人抱着她的脖子,嘴巴也凑了上去,空出来的一只手抓在她的胸前,腰部和双腿都有人抬着,一个抬着她小腿的还张嘴咬她的脚。
整个画面极尽淫靡,右上方是两行题跋:南叱惊风,汴城吹动。
吹出鲜红huā薰薰,泼蝶攒蜂不珍重。弃雪拼香”无处著这面孔,一综儿是清风镇的样子”那将军是极粘罕的孟珙。
另有一句题跋为:鞋后甚淑窈,轻扯香辇薄幔。今日落城下,且看将军手段。
画上还有数方藏印,“无端老人鉴藏”、“妙法山人”、“空亭层士”、“嬉月楼主”
,看来这画还有不少人收藏过。意念力一扫,两层蓝色光芒,应该是南宋年间不错了。
再打开另一幅轴子,幅面大小差不多,也是设色绢本的,但是内容却没有那幅那么强大了,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七个人而已,阵势上先输了不少。
只不过这幅画的主角比较牛,人家是头戴锦绣幞头,穿着黄色内衣的黑脸大汉。在五名太监宫女的帮助下,架起面前的纤细女子,挺着黑家伙蓄势待发。画中被架起的女子头戴命妇冠,脸做惊慌状,额头蹙起,双臂挥舞着推拒黑脸大汉。
画上有题跋多处,“江南剩得李huā开,也被君王强折来。怪底金风冲地起,御园红紫满龙堆。怪怪道人,海粟”“急功好利无能事,只把佳人强幸来。蓬莱牛不住”
,鉴藏印和前幅相近,意念力下七层蓝色光芒,确定是五代十国末至北宋初的东西。
张辰放下画,对老板道:“老板你这可是好东西啊,不错。”
老板嘿嘿一笑,道:“1卜伙子你也喜欢这个啊,我听你刚才说话,相当有道理的,只是唐伯虎画春宫画很有名,可这仇英,还有那赵孟幅,他们也善于画春宫我就不知道了,看来你研究很深啊。”
张辰听这位店老板一说,心里就活泛起来了,感情这老板不知道这是宝贝啊,这下不是正有机会了吗。就顺势道:“我也是听说而已,没见过实物,许还是传说呢,您这些东西要是真烧了,那可就可惜了了,唉……”
店老板见张辰叹气,以为张辰在为他惋惜,也是叹道:“可不是吗,我收这些东西也huā了不少钱不说,这些画工就够漂亮的了,有些不乏有大家风范的,烧了实在可惜啊。”
张辰还准备再试探一下,谁知道这老板是不是给自己下套呢,无不惋惜地道:“这么好的东西您爱人也真舍得啊,这huā了不少钱吧,您这投资要打水溧了。”
听张辰说起huā了不少钱,老板也有点心疼了,看了看张辰,就想他既然也喜欢这些东西,不如转手给他吧,总比被老婆烧了强啊。
笑着对张辰道:“1卜伙子,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些东西的好处,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些东西呢,我是三万块收来的,我现在平价让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手呢?”
张辰心里猛喜,这老板真上路啊,这就提出来要转手了啊,可面子上又不能表现出来,依旧是惋惜地道:“这,怕是不太好吧……”
“你要是觉得贵,两万八也井。”
张辰这下是真的乐了,就这还能降价,再不答应就是傻子,正色道:“行吧,您既然有这个心思,那我就接了这些东西,总不能真的烧了吧。”
价钱已经谈妥,两万八千块钱,两幅大轴五本画册,钱货两清之后,张辰告别了店老板。
张辰带着画走了,店老板把两万八收进了包里,其实他还是耍了一点心计的。这些东西都是别人拿上门来卖的,他前后两次收来只用了一万多,当时只觉得这东西将来可能会有升值空间。可是家里老婆不乐意,总是和他闹别扭,这下好了,一进一出赚了一万出头,回去看弃老婆子还能说什么,以后该收还得收啊。
而张辰这边,在这样的好东西上面,他是不会计较万把块的,只是仇英和赵孟幅的两本画册就是天价了,另外两本清代的春宫画,随便拿出一本,也应该能够持平今天的huā销了。那个老板还是不识货,虽说吴宅里边高手云集,可是相比于浩如烟海的古籍记载内容,他们的知识量是远远不及的。鉴定一些常规的古玩是没什么大问题,可要看这些不常见的,又有些被社会所排斥的东西,就有很大的难度了。
张辰要不是看过了不少张百11和董老等人秘藏的以及吴世潘那些藏书里边的孤本,他今天也不可能看出这些画里边的门道。至少古濂和尚与马相舜两人的名头他就不可能知道,也不会知道仇英曾经用过“十甫”这个别字,赵孟频在青年时期就用过“水晶宫道人”和“孟俯”的别号和名,更不可能知道那两幅大轴的故事。
一出吴宅市场的大门,张辰就快速向他的车走去。崔正男接到张辰的电话说不用再取钱了,这时候迎面过来,知道这是张辰收到了好玩意儿之后的表现,就问他这些东西是不是又捡漏了。
张辰只说了一句:“同家再说。
可不是要回去再说呢,站大马路上谈论春宫画,怕没人讨厌吗。再说了,这话要是传到那位店老板那里,这不是找不痛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