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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射在地面上,有些刺眼,整个房间很大,也很温暖,除了我之外,空无一人。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身在何处,想挣扎地坐起来,发现身体各处隐隐作痛,根本没有办法坐起来。
嘴巴动了动,喉咙有些干痛,没有办法说出话来,整个人状态非常地不好。我见没有办法动弹,索性躺在床上,回忆梦中的内容,大多数内容就像梦魇一样,纠缠着我没有办法摆脱。
最后那个呼喊我醒来的声音,是个女子发出来的,听起来非常地严格,也非常地熟悉,只是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人。我想了好一会,双手在床上敲了几下。
汪汪两声,睡在蒲团上的白狗睁开了眼睛,叫了两声,飞快地跑到我的床边,双眼很忧伤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喜,正愁没有办法发出声音,白狗的吠叫声传了出去。很快就有个天师府弟子走了进来,见我醒了过来,脸色一喜,飞快地跑了出去。
我看着眼神哀伤的白狗,心中想道,白狗真是一条忠诚的土狗,守在我身边,生怕我不能醒过来,一直守着不愿意离开,情绪都变得非常低落了。
我勉强对着白狗笑了笑。
不过一会,就看到胖子叔还有苗丁当走了进来。
胖子叔较之以前更加消瘦了,原本肥硕的身材已经消失了,笑着说道:“萧康,你终于醒过来,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不断地出现梦魇,还在胡乱地叫嚣着。”
我嘴巴张开,无力说话,胖子叔端了些温水,喂我喝了下去,我整个喉咙稍微舒服了一些,也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久的梦……梦中的内容已经忘记了。后来有个女子声音在呐喊,一把把我推下了悬崖。我就醒了过来!胖子叔……怎么样,大家都还好吧。”
胖子叔低着头,过了一会,才道:“都还好。”
我熟悉胖子叔,他是不擅长说谎的人,低头沉默犹豫,乃是说谎的征兆,便直接追问:“胖子叔,你告诉我实情,大家应该都不太好吧。跟我说实情,我现在都醒过来……我撑得住的。”
胖子叔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这么聪明,我随口说的假话,你一下子就听出来,真厉害。那个,你先吃点东西。等你吃了东西,力气稍微好一点之后,我再跟你说。在你没吃东西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心中一急,知道情况比我料想之中要坏很多。胖子叔眼珠子通红,已经下了很大决心忍着,反复强调说:“你要是不吃东西,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咬牙,说道:“好!我吃点东西!”泪水又从我的眼眶之中流了出来。
胖子叔跑了出去。
苗丁当上前查看我的身体状态,伸手在我的腹部按压了一下,而后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这里还有疼痛吗?深吸一口气,感应一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道:“苗先生,有些地方还是隐隐作痛,全身都没有力气。我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苗丁当道:“不用称呼我先生。萧康,你受伤太重,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自然会感到全身无力。等你吃过东西,再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转过来的。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苗丁当的医术并不算高明,最多可以治疗一些外伤。我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他未必清楚。只能等太阳落山之后,莫忘可以自由活动了,我再问莫忘就是了。
我感激地说道:“苗大哥,有劳你了。这段时间,这几天辛苦你了。”除了我之外,苗疆众人也有受伤严重,苗丁当一定没有好好休息过。
苗丁当看了我一眼,笑道:“蝎子王,我没什么辛苦的。作为药人,救死扶伤乃是我的责任!此行我们众人随着虫王一起离开苗疆,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受伤。我没有办法上场和大家一起对付敌人,已经非常愧疚了。”
我安慰道:“苗大哥,大家分工不一样,你研究药材,通晓医理,大家受伤了,若无你的救治,怕是会有更大的伤亡。”
说话之间,就看到胖子叔走了进来,端着一碗肉粥,远远就能闻到香味。我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出来了,浑浑噩噩地睡了几天,身体疲惫消散了很多,此刻急需要食物来调养身体。
苗丁当扶我坐了起来,动弹的时候,胸口的骨头,还有身子的经脉依旧是隐隐作痛,好在可以咬牙支撑着。胖子叔小心翼翼地喂我吃完了一碗肉粥。
“萧康,看来你恢复得很好!”胖子叔见我吃完了一碗肉粥,脸上露出了笑容,“等你肠胃适应食物之后,我再给你吃其他的东西。怎么样,你要是觉得困了,就再休息片刻!”
食物进入我的肚子之后,我身上力气稍稍恢复了一些,脑袋那种空白感也好了很多。我一把抓住胖子叔,道:“胖子叔,你刚才答应我的,等我吃完饭之后,就回答我的问题的。你告诉我,大家现在怎样了呢?”
胖子叔低着脑袋,期间抬头看了我两眼,方才说道:“萧康,你是他们六人当中第一个醒来的人。其余五人都还是昏睡之中。一直都有莫忘照看着!”
“什么?”我身子坐了起来,大声叫了起来,剧痛从胸口散开,眉头不由地拧在一块。
胖子叔说道:“你不要紧张,他们虽然都没有醒过来,但是也没有死去,你好好休息,这事情就由莫忘去解决。”
我如何能好好休息呢,陈野、萧风、麻雀儿、玲珑和花雪五人还没有醒过来,三天三夜过去了,时间拖得太长的话,极有可能醒不过来了的。
我咬牙骂道:“黑花鬼母,这女魔头下的手太重了。我就不该让天真人带走黑花鬼母的尸首的。”
胖子叔说道:“萧康,你不要和你宁大哥、阿九大哥犟了,他们比你阅历丰富,见识比你广,他们是不会出错的。这个天真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摇头道:“我不想再提这件事情了,你带我去看看他们五人!”
胖子叔严厉地说道:“不行!莫忘先生吩咐过,一旦你醒过来,只能在房间里走动,慢慢地恢复。不能提前去打扰他们五个孩子,后面的事情由他来解决!”
胖子叔严厉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屈服了,道:“我听莫忘先生的话。胖子叔,其他人怎么样了。白大叔与我师娘的尸身,都怎样处理了呢?”
说到鬼婴白月明和师娘龙月华,我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了下来。胖子叔摇摇头,又叹了一口气,道:“萧康,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你的泪水总是那么容易落下来。”
我苦笑道:“等我长大了,或者等我变成铁石心肠之后,或许就不会再流泪了。”
胖子叔说道:“白月明是从鬼婴,之前受伤后,恢复的速度都会很快的。可是这一次却没有再醒过来。黑花鬼母震碎了他的内脏,所以恢复不过来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要停尸三日,今晚就会入棺材的。你师娘尸气耗尽,经脉都坏掉了,也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我泪水如同茶花峒的溪水,潺潺地流淌。
我道:“今天正好是第三天吧。我要去送他们一程,胖子叔,你待会带我去送送他们。”
胖子叔说道:“可是莫忘先生说了,你只能在房间里面走动。你的身体很瘦弱,要是出去走动的话,极有可能沾染风寒,对你身体恢复不会有好处的。”
我哀求道:“胖子叔,鬼婴白大叔当时及时出现,救下了我们,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此番在琵琶峰山巅之上,又舍命帮我;师娘对我情同母子,时刻关心着我。我要是不去送送他们,几乎就和禽兽一样。”顿了一下,说道:“胖子叔,你愿意我变成禽兽吗?”
胖子叔咬牙想了一会,道:“那就等天黑后,我扶你出去。天黑酉时一刻也就是七点半会入殓棺木里面,咱们提前一点过去。也算是去送送他们。”
我道:“好!我知道了!”
阳光穿过窗户照射进来,这是冬日的阳光,偶尔还有寒风吹进来,风中似乎还有白雪的气息。看着样子,大雪已经在慢慢融化了,房间里有炭火,才不至于那么寒冷。
胖子叔让我躺着再休息一会儿,我靠在床上,身体疼痛感不断袭来,但是脑袋却是非常地清醒,没有办法睡过去。我勉强坐起来,在床上盘腿打坐,争取运行一遍大罗神仙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没有办法感觉到暖流。
我想,可能是我受伤太重,暂时没有办法运行大罗神仙道了。我又尝试着感觉一下残蝎和土卵虫,发现它们都没有踪影,好像彻底从我的身体里面消失了。
我额头沁满了汗水,花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成功。残蝎和土卵虫好像凭空消失了,不管我怎么用力感应,它们都没有回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