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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帝天一惊,风一般的瞬移到谭文生身旁,伸手就想要触摸谭文生。“别,别。”谭文生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嗓子里飘出来,就像是蚊子在哼哼一样,哪儿还有平时的大嗓门,“帝天,当年...是我对...对不起你师傅和少空寺,今天的...死或许就是一种解脱,一种赎罪。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死吗,现在我真该走了,要是你...能出去,麻烦对你师傅说一声,保...保重!”“不许,我说过你只有死在我的手里才叫报仇。”“别吵,我时间不多了,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精元在...不断被蚕食,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能...去碰笛子,书上说的不可预料的后果居然就是毒,我从没见过这样狠...的...”话还未完,谭文生直立的身子就已经轰然倒地,整个身子就像是石灰砌成一样,就连头发也不例外,全都变成了死灰的颜色。
这一刻,帝天心里突然多出一分不舍。虽然谭文生对我少空寺不利,不过他也确确实实多次救我的命啊,公私分明,要是他是被我少空寺轰杀,那是罪有应得,不过现在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紧接着,帝天也抽出舞兽笛,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眼神坚定的看着乐谱,缓慢而又沉重的将笛子贴在了嘴唇。
不得不说,让一个懂音乐的人来吹奏听起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虽说帝天不能算是大家,但也绝对比谭文生的狼嚎要好上不少,至少让人听起来不会有一种想哭的感觉。随着帝天笛声的传出,笛子上再次弥散出一层淡淡的紫色光芒,就像是一件轻纱,柔和的将帝天笼罩在内,无数紫色的光粒就像是一颗颗小蝌蚪一样,争先恐后的向着帝天皮肤渗去,将帝天整个人都印衬得美轮美奂起来,看起来神秘不可侵犯。
这时,帝天才明白谭文生刚才究竟是什么感受。随着紫色光点的渗透,一种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就像是成千上万的蚂蚁在身上爬一样,不仅令人胆怯,更令人感到恶心。不过好在帝天不是不懂大局的人,这个时候不是考虑个人感受的时候,要是不能救活谭文生,那出去的路或许真的永远找不到了。也是现在帝天被紫色迷雾包裹着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不然他绝对会发现,谭文生身上的死灰色正在缓缓退却就像是一条条锦带一样向着帝天涌来。轻易的穿过包裹着帝天的紫色迷雾,灰色能量就像是回到家的主人般,直接就窜入到帝天体内。在进入的一刹那,帝天突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就好比在沙漠中饿了好多天的探险者突然发现自己眼前有一桌美食好酒一样,那是来自内心最底层的渴望。
紧接着,在灰色能量消失不见之后,周身的紫色迷雾也从帝天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中窜进,自此,笛毒已经完全进入到帝天体内。地上的谭文生已经恢复到常人状态,只是还在昏迷之中。而帝天却开始了一次翻天覆地的蜕变,这也是他一生的蜕变。
在笛毒进入到帝天体内之后,不知何时,帝天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大脑陷入到一片混沌之中,手中的舞兽笛已经停止了吹奏,笛子在帝天的掌中发着微弱的淡紫色光芒,明明是剧毒之物,但却给人以一种尊贵,不可侵犯的感觉。在帝天体内,灰色的能量眨眼间就窜入帝天心房,就像是潜龙入海一般,瞬间便再也找不到一丝踪迹。而紫色的迷雾便牢牢盘踞在帝天丹田处,就像一个醉汉想要回家,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只有独自在家门口徘徊一样。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帝天全身突然一震,一股强悍的紫色能量就像是洪水一样呼啸而出,这不是舞兽笛中所带的能量,而是帝天体内自己涌出的,从头到脚,大到一个器官,小到一个细胞,无一不散发着妖魅的紫色,从外部看,帝天整个人都已经变成了紫色,不是被紫色包围,而是完完全全的由紫色所组成,因为帝天的原因,现在整间石室也完全变成了紫色,没有其余的颜色,只是单纯的紫色,但却伸手不见五指。而在这紫色的照应下,帝天额头上一个深紫色的印记悄然浮现,印记的形状很奇怪,随着印记颜色的加深,印记形状也逐渐完善起来。最后隐隐形成一个盘旋的“毒”字。
而就在此时,帝天的丹田突然大开,一股浩浩荡荡的金色佛力就像是统领着千军万马一样,所到之处,紫色消散,将帝天整个身体变得半金半紫,下半部分是丹田的金色,看起来神圣威武,宛若天神。上半部分是心房所属的紫色,令人产生一种君临天下,尊贵高傲的气概。两种颜色各自占据一半的身体,谁也没有越过雷池一步,或是不敢,或是不能。
也不知道这一沉静就是多久,双方就像是约好了一样,同一时刻的擂鼓收兵,紫色毒气依然回到心房之中,而金色佛力也仍旧盘踞在丹田里。初看,帝天体内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不过细细观察之下就会发现,帝天体内的筋脉与之前相比变得又粗又壮,并且充满了韧性,而且一层晶莹的光亮隐隐露出,这是筋脉经过洗涤之后的洁净之色。这意味着他将能够调用更多的能量,也能够承受更多的能量,无形中,帝天的修为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不仅如此,从刚才的情形来看,帝天体内必定隐藏着什么,那磅礴的紫色毒气与雄浑的金色佛力都不是现在帝天所能驾驭的,那只有一种解释,这些能量并非帝天修炼而来,而是本身就隐藏在帝天体内,等待着帝天不断变强而去驾驭他们。
在两股能量各自归位的时候,帝天额头上,一点金光一闪,一个金色的小圆球跃然而出,与紫色印记遥相辉印,一金一紫两种颜色盘旋了一会儿,引入到帝天皮肤下消失不见。
而在同一时刻,帝天和谭文生就像是受到什么牵引一样,两人同时睁开了眼睛,对视一眼,两人都分别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缕笑意。“臭小子,这次是你救了我,我谭文生欠你一次人情。”“别别别,之前你也救过我多次,这次算我还你的。”帝天邪邪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不一样,之前只不过是我在弥补你师傅罢了,这次才是真的救命之恩呐!”“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看得出你和师傅之间的感情应该很好才对。”问道这话,谭文生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这是我们老一辈的事了,等你成长起来了你师傅或许会给你说吧。”谭文生苦笑着摇摇头,接着转移话题道,“小子,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居然会是那个有缘人。这不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嘛。”帝天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其实,我也是一开始就晕了,后来想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对于身体的变化,帝天不是没有感应,相反,体内的两种能量他也隐隐约约的有所感应,只是还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罢了。不过有些话,还是让他烂在肚子里就好了。
谭文生是何等的老辣,帝天有所隐瞒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不是别人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强求,更何况是在这样一种微妙的关系下。“走吧小子,现在应该能安全的离开了。”“当然!”帝天自得一笑,终于有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虽然在这儿呆了不足半个月,不过其难熬程度简直堪比一年,特别是在生死间徘徊的时刻,就是现在想起来帝天也觉得心惊肉跳的。
轻轻的推开石门,墙岩上的裂缝再次打开,帝天二人又一次出现在广场上。在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两人免不了一阵叹息。铺天盖地的蚁潮已经退去,帝天带着谭文生一路吹着舞兽笛,居然果真没有一只蚂蚁出现。帝天心念一动,沙沙沙...无数蚂蚁排成一排,浩浩荡荡的在前方开起路来。谭文生好笑的看着手舞足蹈的帝天,无奈起来,这小子!
一路上笛声不断,等到出了山峰再次见到太阳的时候,帝天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除了洞里的各种蚂蚁,蜈蚣,蝎子,蛇,以及各种可怕但又从未见过的动物外,山峰外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望无际全是些恐怖巨兽。身高十数米的巨熊,五六人长的老虎狮子,长着牛头蛇身蜈蚣腿的怪物,以及成千种从未见过的巨兽,最前面的赫然是之前险些置帝天于死地的牛马兽,此时也温顺的伏在地上,还有一些张牙舞爪的植物,比如酷似人形的血色花朵,散发着阵阵光芒的针眼大小的绿草等等全都安静的倾倒在地,像是迎接着他们的君王。“小子,这下你可是赚大了!”谭文生在帝天耳边悄声说道,他明白,今后在这深渊之中,帝天便真的是天下无敌!“呵,呵,呵呵...”帝天已经完全被震慑了,此时除了傻笑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直到在谭文生的提醒下才醒悟过来。
万兽之王,启程回家!
而两旁的悬崖就像是呼啦呼啦的往下掉一样,一眨眼间就已经飞出去老远。不过顺息的功夫,帝天二人已经窜入到云层之中,感受着脸颊旁的微凉,谭文生不禁感叹起来。想当时自己落下来的时候,那可是熬到晕死过去也没到底,现在乘着大鹏鸟还不到盏茶的功夫居然就要到头了。要是能将这等神兽作为自己的坐骑,天下大可去的!不过要从这臭小子手里要过大鹏,谭文生看了看乐得傻呼傻呼的帝天,心里给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没门!
再过片刻,少空寺后山的深渊里雾气翻滚,一只神武的巨鸟冲天而起,像是沐浴在阳光之中,大鸟发出一声高昂的鸣啼,声音悠长,像是想要传遍整个世界。大鸟在空中盘旋许久才堪堪落在地上,一老一少从大鸟后背跳下,正是帝天谭文生。站在地上的帝天想要示好的摸摸大鹏的脑袋,却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太矮了点,只好挥手道:“大鹏,回去吧,我会经常回来的!”像是能够听懂帝天的话一样,大鹏鸟将头深深埋下,似乎在向自己的王告别,展翅一飞,翻身坠入深渊,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着恢复平静的深渊,帝天紧了紧手中的笛子,那是深渊舞兽笛。帝天复杂的看了一眼谭文生,此时的二人居然产生了一种同患难的感觉,帝天咬牙道:“希望下次来我少空寺的不是你!”说罢,帝天狠狠的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离去。谭文生也是沉默良久,只是静静的看着帝天的背影越来越远,也出奇的没有趁机拿下帝天,直到帝天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不是我么?但愿吧!”
少空山少空寺。
“师兄,您老想开点吧,帝天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连你我也自叹不如,相信这次他也不会令我们失望的!”自从众弟子将中毒的悟恒带回来之后,灭寂就知道帝天出事了。不过当时他虽然着急却也如此悲观,既然是被天邪教掳走那我就养好伤,亲自上你大门口要人去。因此当时灭寂立马组织人手给悟恒驱毒。谭文生说得不错,灭寂确实很了解这种毒素,不光了解,当年还中过一次,因此现在看到悟恒中了这种毒,灭寂除了惊慌之外更多的是愤怒,当年的仇恨啊!
不过等到悟恒悠悠转醒的时候,带来的却是帝天摔落深渊的消息。灭寂是知道那个深渊的,同时灭寂的师傅当年也郑重的警告过灭寂,那个深渊万万不可接近。当说起原因的时候,灭寂师傅只是眼眶微微发红的说道:“后山深渊,从未留过活口。第一代祖师当时修为以是天下冠首,但却至今未出!”话说到这个份上,一切已经明了。因此当悟恒说出帝天落下的时候,灭寂瞬间呆滞,脑袋中第一反应就是,帝天完了!
见灭寂还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悟恒只有深叹一口气。往日繁盛的少空寺已经呈现颓势,寺内两大顶梁柱一个中毒功力全失变为凡人,一个心存死志周身瘫痪。偌大的少空寺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出来主持大局的。好在少空寺乃是佛门重地,弟子一个个深修佛法心境纯净,人人都还算安分守己,因此才得以维持至今!
“唉!”悟恒由于功力尽失,发鬓已呈现衰势,见灭寂还是这个样子,唯有叹息。刚转过身想要离去,毕竟他还是名义上的少空寺主持,就算功力甚至不如一名普通弟子,但也余威尚在,勉强能够保持寺内稳定。“悟恒,你说,他还活着吗?”转过的身子一凝,这是灭寂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句话啊!“活着,活着的,师兄!”仅仅是一句话,就令这位佛门主持鼻子一酸,心中犹如堵塞了一般。
“那我们去找他吧!”躺在床上的老人就像已经看到自己弟子一样,堆满皱昃的脸上难得的挂起一丝微笑。“师兄!”悟恒痛呼一声,曾几时,自己这位师兄叱咤风云,打下了杀手佛陀的称号,也位居圣佛之号,如今却已变为如此境地。“你可知道,那是我的徒弟,我的心血啊!”灭寂躺在床上,由于身子已经瘫痪,全身就像是筛糠一样抖动起来。
“是,师兄,我们这就去找,就去找!”说到伤心处,悟恒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包括一旁服侍的弟子,无一不心中哽咽。帝天虽然平时与众师兄弟接触不多,但却聪明伶俐乐于助人,因此深得人心。从他落崖的那一刻开始,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偷偷流过泪,暗自伤心!
“咚咚咚,咚咚!”
就在整间屋子都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时候,房门却突然急促的想了起来。一屋子的人纷纷眉头大皱,这是谁,难道不知道灭寂师叔的房间不能乱闯吗?还偏偏选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候,真是老寿星上吊——找死!
“进来!”悟恒一丝怒色浮上脸庞,不论是谁,这个时候来扰,绝对不能轻饶!
“吱呀!”门被缓缓推开,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顿时闯入所有人眼帘。刹那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你…你是帝天?”悟恒声音嘶哑的问道,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跳在加快,越来越快,喉咙也越来越紧,仿佛快要窒息般。
“对啊,主持,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了吧?”帝天嘻笑着走进屋子,眼中却明显的闪烁着一点泪光!“孩子——你终于回来啦!!”压抑的情感犹如火山般喷发,悟恒一个大步跨上前去,伸手就将帝天揽入怀中,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很快就湿了一片,“欢迎回来!孩子!”“快,所有人出去宣布,帝天归来!今夜全寺同庆!”“是!”所有人都回答得异常高昂,含泪的眼眶里带着满足的笑意,他们亲爱的帝天小师弟回来了!
“是的,我回来了!主持,帝天回来了!师傅,弟子回来了!!”
“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直到此时,帝天才发现灭寂居然一直躺在床上,一丝不安爬上心头。“主持,我师傅…他怎么了?”帝天抓住悟恒的袖子,用力的拉扯着,结实的袈裟被抓出一条条裂口出来。“说啊!我师傅究竟他怎么了?!”悟恒难堪的看了灭寂一眼,“四肢俱断,五脏破裂。如今全靠舍利子维持性命,仅此而已!”
“噔噔噔!”帝天不敢相信的大退几步,眼眶突然变得通红,“是谭文生?”悟恒艰难的点点头,“如今我也是一介凡人了!”
“不!!!”帝天爆炸似的狂吼出声,心膛处一点紫色疯狂的蔓延开来。
不过眨眼间,帝天胸口的紫色已经遍布全身,额头上妖异的“毒”字再次显现出来。一头飘逸的紫色长发无风自动,俊秀的脸庞上淡淡的紫芒笼罩,一对澄清的眼眸突兀的转变为紫色,冰冷,无情。相对还比较瘦小的身子上一层紫色的花纹缠绕,就像是一件轻盈的战甲,充满了一往无前的勇气和屠戮天下的霸气!
“这…这……”灭寂还没从帝天的怒吼声中回过神来,帝天就已经完成身体了蜕变。“谭文生,死定了!”帝天冰冷的眸子里泛起丝丝狠辣,就像一只蓄势已久的猎豹将要出击一样,不动则已,一动石破天惊!
“帝天,快冷静下来。默念佛咒,万万不可坠入那条邪魔路途啊!”在噩难毒体的威势下,已是常人的悟恒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直接被压在墙上,喉咙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只有灭寂依靠舍利子的支撑还能说出话来。“师傅,弟子,这就去宰了谭文生。今晚,咱师徒二人就以他为食,桀桀……”看着已经迷失了本性的帝天,灭寂心中充满了苦涩,他,还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啊!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
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
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
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
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见普通的方法已经无力挽回帝天沉迷的神智,灭寂将眼一闭,佛门静心咒源源不断的从口中飘出,顺着风飘进了帝天耳里,落在帝天紫芒大盛的心里。静心咒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在不能动弹的情况下,灭寂丹田处终于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金色光芒,虽然只是一瞬即逝,不过灭寂脸上的表情却也放松下来。紧闭的佛眼像是两盏灯塔一样猛的睁开,隐隐有两道神光摄入帝天紫色的双眸,就像大海上的灯塔在为远航的船帆指引着回家的路。
“孩子,回来吧!”随着悠长的叹息声想起,帝天丹田里的金色佛力像是终于睡醒一样,一阵刺目的金光传出,就像是一轮小太阳般,金光所过,紫芒就像是冰雪一样消融,待到占据了帝天一半身子后,金光也停止了扩散。帝天额头上一粒金色的圆粒与“毒”字遥相辉应。片刻之后,紫金二色同时褪去,帝天恢复到常人状态!
“帝天,快将你在深渊底的经历一字不漏的告诉我,此事关系重大,不得隐瞒!”灭寂脸色难得的阴沉,走过来的悟恒也凝重的坐在灭寂身旁,紧紧的盯住帝天。“是!”接着,帝天便从落下悬崖那一刻开始,仔细的将一切经过都清楚的表述出来,包括舞兽笛也没有隐瞒。此时的他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噩难毒体究竟代表着什么。
悟恒把弄着手上的舞兽笛,眉头紧紧拧成一团似挣扎,似不安。“帝天,我以少空寺主持的身份命令你,今后不许再使用此笛,并将此笛交与寺内看护,不得靠近!”“啊!”帝天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舞兽笛居然会面临收交的命运,不过在住持这一身份下自己的反抗耶如同蜉蝼撼树,起不了任何作用。“是。”帝天行了一个佛礼,恭敬的答应道,不过内心却是第一次生出了不满。
“慢!”不想,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灭寂突然开口道:“悟恒,将笛子还给帝天。”“可是师兄…”“还给他!”“是。”几经波折,舞兽笛又回到帝天手中,帝天感激的看了灭寂一眼。“笛子还给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为师,不到最后关头不得轻易使用舞兽笛,否则你我恩断义绝!”帝天心头一颤,严肃的点头答应道。“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去见见你的师兄们,他们也没少为你担心。”“师傅,弟子想知道可否有什么办法让您恢复!”灭寂欣慰一笑,“你有这样的心就足够了,那些天材地宝又岂是这么容易能找到的。”帝天一喜,有办法,“请师傅告知!”灭寂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弟子的脾气自己清楚,要是不说恐怕是难以脱身了,“九连枝的红藕,千年玄冰精,千年植物精魄,地心朱果,三千年的蛇胆以及最重要的五千年怪兽精血。有了这些再加上特殊手法,就能练制出回天丹,回天丹用途神妙,刚死之人也能救活,更何况我这半死之人呢。到时候不光是我,连悟恒也能迅速痊愈。不过这些材料别说看,就连听也没听过。或许只是传闻也不一定。”“是,弟子也只是一时好奇罢了。弟子告退!”帝天低头走出房间,连看一眼灭寂都没有,他怕被识破心中的想法。回天丹,一定要到手!
房内,悟恒还在为刚才的事疑惑,“师兄,按照帝天叙述,他噩难毒体的觉醒就是因为吸收了舞兽笛的毒气,那为何你还要将笛子还给他,这不是让他毒性加速成长吗?”“唉,一切都是天数。此笛毒性不小,天下恐怕也只有噩难毒体才能驾驭,这岂非天意?况且噩难毒体的成长毒只不过是催化剂,心才是根本啊!”“心?”“没错,倘若帝天心生怨气,那才是他毒体进化的根本能量,所以收笛看似正确,实则错矣。”“那就如此放任不管?”“能做的我们已经做了,天下的命运如何也只有看帝天走的路如何了!”悟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房内陷入沉默之中。
清晨,一封书信被送向灭寂悟恒处:江湖,回天丹!信上没有署名,不过两人都明白这是谁留的。命运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
野外,肠道。
这是一条很窄的羊肠小道,左右都是茂密的树林,仅留下这么一条仅容两三辆马车并行的小路,故以肠道命之。
一队商队吆喝着两辆马车摇摇摆摆的行进在肠道上,马车比平常马车要大上一号,肠道完全被堵塞。马车上两杆大旗随风哗哗直响,上书“风行镖局”!
“大镖师,兄弟们已经连夜赶路两天了,实在不行了,要不就在这儿休息休息吧!”
“是啊是啊,大镖师,别说人,就连马也快吃不消了啊!”
被称为大镖师的大汉铜铃般的双眼一瞪,牙根一紧,满脸横肉瞬间绷紧,“不行!”声音之大,道路两旁的树林也被震的哗啦作响。“这个地方贼人出没频繁,这趟镖意义非同小可,要是出了事谁来担当!给我走!”
出声之人挨了一阵臭骂,脸上隐有愠色,竟就直接坐地不起。
“你混小子找死不成,给老子起来!”
“不起,你一路口口声声说有贼人,不顾我等生死的赶路,依我看是你自己胆怯了吧!”
“啪!”大镖师脸上怒气上涌,一道皮鞭直直落下,“果真不起?”
“不起,打死不起!”
眼见越来越多的人坐下,大镖师睚呲欲裂,隐隐到了爆发的边缘。
呜——
就在大镖师还要鞭笞的时候,一道奇异的号角声从树林深处远远传来,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全体戒备,敌袭!”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
“上!”
不等老套的出场词说完,大镖师一声猛喝,身影如猎豹一样窜出,地上竟被蹬出两个凹陷。
强盗头领声音一噎,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多少年了,这还是第一回被人打断开场白,顿时心中怒火升腾,双手握住刀柄,迎上大镖师。
两人都是属于力量型,呼呼的风声环绕刀身,两把不知饮过多少鲜血的重兵一触即分。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凝重,刚刚不过是试探,结果二人居然不分上下。
此时的镖局护卫和众多强盗已经混战在一起,喊杀震天。不过大镖师和强盗头子却是充耳不闻,对于两人来说,一不小心就可能永远留下,他们不敢松懈。
“呀哈——”一声爆喝,大镖师双臂肌肉鼓起率先发起进攻。这是山贼的地盘,自己等人终究吃亏,众多护卫已经渐渐落入下风。
强盗头子冷笑一声,刀锋一转,自下而上挑起,空气竟似被切开般,纷纷朝两边散去。
轻巧的拨开大刀,强盗头子化挑为削,速度之快,竟没有一丝停顿。似乎是早就预料好了一般。
大镖师大惊,这一刀下去,自己脑袋怕是不保。生死时刻,人体潜力猛的激发。大镖师手腕一扭,倒提刀柄,以刀背为盾挡下这一记削刀。
不过仓促回防又怎么抵得过全力出击。大镖师手中刀身一震,带着巨大的冲劲镶入胸口,大镖师只觉得浑身一冷,一条半身长的狰狞伤口呲的一声裂开,涓涓鲜血如小溪般缓缓淌出。青色的衣裳顿时染上一片暗红。
不过借着这一股巨力大镖师也顺利拉开两人的距离,牙根紧咬,闷哼一声,刀身拔出身体,又是一片血光闪现。贫瘠的土地上殷红点点,像是一朵朵盛开的玫瑰。
而此时,重伤的大镖师不但没有惊慌,反而笑了,露出一口淡黄的牙齿。“我看得出,你不是贼人。”因为失血过多,大镖师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低头看了看胸前的裂口,用手擦了一把血,不过更多的鲜血却滚滚喷出,索性任其流淌。“你我同为武士,不过我却不如你。”说着,大镖师苦涩一笑,随即猛的抬头,眼中精光外露,“但,我、不会低头——”
最后一句话,大镖师几乎是咆哮出口,双手举刀,一股决然的意味油然而生。与此同时,所有人心中突兀的生出一股哀伤,似幽似怨。
***
树林中,一道身影一闪而逝。
身影时而在平地上疾驰,时而高跃上树干远眺,活脱脱的一只小猴子。黑色的眼眸中灵光涌现。
少年正是帝天。
经过师傅灭寂的刻意掩饰,一双紫瞳已经变成大众的黑色,不再引人瞩目。
从寺里出来之后,帝天便一路狂奔。由于是第一次出门,心中难免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更有着一丝迷茫。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
认准一个方向,帝天便一路直行,直到到了这个树林才略微感到有些疲惫。正打算停下来休息片刻,心中突然传来一阵感触。修佛人重心性,既然心有所感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不然心中留下心魔将大损修为。
跃上一棵参天大树,帝天运足目力,正好看见大镖师大喊的那一幕。本来大镖师拼死一搏,强盗头子即使不会陨命也难逃重伤,不过远处隐匿的一点寒光微不可查的一闪,帝天心中抽搐一下:糟糕!
随即,一只寒光闪闪的利箭从大镖师后背射入,带着几片残破的内脏从胸前钻出。“嘟~”的一声钉在树干上,一截小肠在空中晃荡。
“咻!”在暗箭射出的一瞬间,帝天已经消失,不过人的速度再快又怎么能快过离弦之箭,至少现在的帝天还不能。
等到大镖师倒地,一众护卫十去七八的时候帝天终于赶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窜入鼻孔,帝天感到自己心底有一股暴虐的气息升腾,全身血液都朝大脑涌去。
这哪儿还是抢劫,分明就是屠杀。
争斗之中死伤本不稀罕,但将死去之人分尸简直就是人神共愤。帝天还记得小时候师傅带自己到山中猎杀野兽,那些野兽就是这样,将对手一爪一爪的五马分尸。这些家伙根本就不配为人!
胸口怒火堆积,帝天化为一道残影,游窜于众山贼间。所过之处,强盗如割麦一样倒下,竟无一招之敌。
不过片刻,凭借一人之力,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山贼已经瓦解。或许是佛家慈悲,帝天还是没有取任何一人性命,仅是打残了这伙人。
这还是人吗?那可是好几十凶悍的强盗哇!
风行镖局里一位较为年长的护卫走出来,扑通一声跪下,两眼微微泛红,“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仅存的两三个护卫也纷纷跪下,感激涕零。
“使不得,诸位快快起来,小子承受不起啊。”帝天吓了一跳,慌忙扶起几人。
“少侠救命之恩,我等无以为报啊!”望了眼地上的兄弟们,剩下的几名护卫眼中流露出沉重的哀伤。要不是这位少侠及时出现,恐怕自己等人也会成为其中一员吧。
帝天眼神一黯,要是自己能早着赶到,这些人也不会罔死了吧。“不知道几位大哥能否携小弟一程,到最近的城市即可。”
几名护卫眼球同时一亮,江湖人最重情谊,虽然救命之恩不是这样一件小事可以报答,但总聊胜于无啊!慌忙点头道:“求之不得!”
接下来的数日,帝天暂时充当起大镖师的职位。一路护送着这批货物到达此行目的地——风城。
风行镖局内,总镖头风浪端坐在主位,脸上爬满笑意。
这几日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而最近唯一的大动作就是这趟镖了。因此接连几日风浪都是寝食不安,唯恐这趟镖出了问题。如今眼见这趟镖安全抵达,心情自然大好,虽然护卫损失惨重,但那无伤大局。
此时,风浪正听完仅存的几名护卫的叙述,不由得惊奇的打量了番帝天。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居然能片刻解决数十强盗,这可不是区区武者或者武士可以做到的,难不成眼前这个小子竟是武师?
就在这时,客厅后面转出一人,看样子也应该是一名镖师。来者对着风浪拱拱手,睨了帝天一眼。紧贴风浪耳朵轻声嘀咕了几句,出于尊重,帝天并没有打算窃听。
话毕,帝天明显感觉到风浪身子微微颤了颤,眼中一团火焰腾的燃起。深吸几口气,风浪起伏不定的胸膛才缓缓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