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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煦差点就将刘彻拟好的圣旨甩到他脸上,大骂一声:“你是猪吗?”但是转念又想到刘彻的确是条野猪,只好喘了两口气,道:“你认真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难道你想去?”刘彻眨巴眨巴眼。“我也是认真想过的,朝中能说得上话得不是太后的人就是父皇的人,父皇这些年虽然对我稍有照顾,但是那些大臣可都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思,能与我玩在一处的,也只有你与张骞这样空挂个名头,没有实权的家伙了,我若是不做点什么让他们刮目相看,即使我日后得了皇位,他们也不会偏向我。”
如今汉景帝的身体越发不如从前,刘彻的太子之位也越发尴尬起来。他没有军功在身,也没做过什么大事,朝中的大臣都不太看好他,尤其是窦太后在梁王过世之后就收敛了手中的势力,刘彻与陈煦的小爪子也抓不伤窦太后。这时候若是汉景帝驾崩,刘彻便只能等着被窦太后灭口,因此在汉景帝离开人世之前,刘彻得将依附汉景帝的大臣收为己用才行。
安抚灾民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做好了,也可以让他在大臣心中的地位高上几分。
这么想想也是对的,但是陈煦就是觉得心中十分不爽。“你就一个人去?那一队禁军虽然是你唯一能调动的明军,却也是你在宫中的眼线,更是你保命的王牌,若是这队禁军随你去赈灾,宫里的事情怎么办?”
“不是有你么?”刘彻道:“太后一定会趁我不在的时候对父皇做些什么,不是杀了我就是杀了父皇,我有禁军随同自保不是问题,你便在此看着父皇,这也是我执意让你留下的原因之一。”
陈煦竟然无言以对。刘野猪什么时候想得这么周到了?两三年前还是小白兔的模样,转眼就变成了小狐狸,真是十分不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不行。”陈煦皱着眉头。“你以为赈灾只要对付太后的人?我告诉你,太后根本不需要派人出来杀你,你就已经够危险了。”
刘彻:“……”你不听我的听谁的?说好的忠心不二呢?
“暴动的灾民比匈奴大军都可怕,莫说一队禁军,就是一整个军营他们都或可一战。”陈煦道:“更何况你带着那么多赈灾物资,光是对付哄抢的灾民你都……”
“我有法子的。”刘彻打断陈煦的话,拍了拍陈煦的肩膀。“你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
陈煦:“……”刘野猪什么时候长高了,竟然能跟他平视了?陈煦低头看了看,刘彻的双脚正因踮起而微微颤抖。
陈煦十分不爽的踢了踢刘彻的脚,刘彻顿时又矮了他一截。
刘彻:“我不喜欢仰着脑袋跟你说话。”
陈煦转身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去,我也去。”
刘彻:“……不知道为什么,我低头看你坐着,感觉更不好。”
陈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刘彻:“我并不是来同你商量的,只是来告诉你这个消息。”
陈煦:“你认真想过我的感受吗?”
刘彻:“……”没有。
虽然陈煦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刘彻还是一意孤行,第二天汉景帝上朝就将这件事给说了,众臣有吃惊的有乐祸的,却没有一个站出来为刘彻说句话。
刘彻赈灾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并且很快便集资离开了。
禁军列队随着刘彻离开京师,去往数州赈灾,此间路途遥远,第一天众人都怀着忐忑的心情,虽是草木皆兵,却未遇到伏击与刺杀。直到军营扎营休憩,点兵时才发现有所不妥。
“你说什么?多了一个人?”刘彻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禁军小队的统领。“有没有认真数了?”
“对了腰牌,的确是多了一个人。”
刘彻道:“这才第一天就让人混了进来,禁军做什么吃的。”
统领:“……已经派人核对腰牌上的数字,相信很快便能找出多出的人。”
“不用找了。”陈煦穿着一身禁军的衣服走了进来。“是我。”
“陈煦?”刘彻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许是看多了我这张脸,递腰牌的时候都没察觉我有什么不妥……这样不太好。”陈煦自顾自坐到刘彻的椅子上,然后对禁军小统领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是。”
既然多出来的是陈煦,刘彻便也不说什么了,只是陈煦此刻穿着禁军统领的衣服坐在他的军营里……“明天一早你就回去。”
“皇上身边我早有安排。”陈煦道:“陈七精通易容之术,已经将陈二易容成皇上近侍的模样进了宫,相信太后要对皇上下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
“就算太后处心积虑想要皇上的命,我也已经做好了部署,你不用担心。”陈煦笑了笑,随手掏出自己腰间别的水壶打开。“我已经征得皇上的同意。”
刘彻到了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
他明明跟皇上说好了,不要让陈煦出来的……
“我倒是第一次出远门,没带什么东西。”陈煦喝了两口水,又扭了扭脖子。“没想到骑一天的马也挺累的,你还要跟禁军商量明天的路线?那我先睡了。”
刘彻:“……等等,你说什么?你要睡这里?”
“不然我睡哪里?”陈煦道:“你不会觉得我会自己背帐篷来吧?”他毕竟是个世子,虽然练剑却没有受过严苛的训练,算起来还是娇生惯养的。
刘彻:“……”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不会让我去跟禁军或者押送粮草物资的睡一个帐篷吧?”陈煦一边说着一边用帐篷内准备好的水洗了脸洗了脚。“我刚从他们的帐篷里出来,他们一个帐篷睡十几个,你一个人霸占一个小帐篷真是太奢侈了。”
刘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跟陈煦睡在一张床上,有些怪怪的感觉。
陈煦可感受不到刘彻复杂的心思,擦了脚就爬上床。“我睡里面吧……你晚上没有什么的癖好吧?别踢我就行。”
刘彻咂咂嘴,想劝说陈煦回去,开口却是问:“你有什么癖好?”
“我喜欢靠墙。”这应该是养狗的后遗症了,当初刚接了两只金毛回家,手头不是很宽裕,到了冬天为了省点暖气费都是挨着金毛睡的,哪里热靠哪里,到了古代冬天更没有暖气,陈午给了他一块虎皮,冬天的时候他就靠着虎皮睡,这习惯便怎么也改不了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要是朝你那靠了你可别躲,仔细摔下床。”
刘彻莫名其妙觉得口有点干,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我刚才吃了干粮,你吃饭就别喊我了。”陈煦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先睡了。”
刘彻应了一声,然后便哒哒哒跑去吃饭,然后快速的跟禁军敲定了明天的行程,哒哒哒又跑回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