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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衿反握住他的手掌,心底浮出一些疑惑,黄尘烟刚刚也对她说了此事的蹊跷之处,只是她先前只顾着气夏盛卿背着她与忆涟纠缠,以至于忽略了夏盛卿同忆涟的身份差距,甚至忘了凭她的身份,只需将忆涟叫到房中,再施以酷刑,不怕她不拿出解药。
她先前提醒黄尘烟倒是提醒的欢快,轮到她自己,反倒乱了分寸。
黄尘烟和小葵看着她二人相拥在一起,不紧面皮一红。
黄尘烟眼珠子一转,当即酸溜溜的打趣道:“唉,看来我这好人是白当了,这公主一颗心都吊在夏驸马身上,也不知,会不会记恨我刚刚对她的夫君恶言相向。小葵啊!你说我要不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省的某人找我秋后算账。”
她一边说,一边瞧着夏子衿,眼里带着调侃。
夏子衿的脸皮一下子红了,烫的惊人,她刚准备从夏盛卿怀里挣出来,就对上他委屈的眼睛,不由一怔,夏盛卿趁机搂紧她,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郡主说的不错,公主这满心满眼都是我,不过此事是我错了,郡主仗义执言,公主只会感激,我也要感激郡主骂醒了我。”
黄尘烟没想到他这样坦诚,定定的看了他半晌,确定他不是假情假意,看着夏子衿的目光禁不住带了丝欣慰。夏子矜抬眸看着他坚定的面孔,心头微动,又见黄尘烟她们瞧着自己,脸皮越发红了,却没有再从她怀里钻出来。
黄尘烟看到她二人和好如初的样子,心底的担心也放了下来,给小葵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起身告辞,说是家里还有事情要处理,馨儿忙乖觉的应声说送他们出去。
夏盛卿哈哈大笑,房门一关,就拥着面色通红的夏子矜坐在床榻上,瞧着她容颜恢复如初,想到她之前受的伤害,禁不住握紧拳头,“子矜,你放心,日后就算你快死了,为夫也不与旁人多说一句话,若是你当真死了,为夫就陪你一块死。”
夏子矜没料到他会突然说出这话,望了他半晌,才轻轻的应了一声。
夏盛卿同她磋磨了一会儿,就起身出去。夏子矜望着他离开,面色才冷下来,“真武,你跟去看看,莫要让他发现了。”
忆涟的事情,到底是横在她心底的梗,若是没法查出来,夏盛卿为何会对她多番容忍,这颗怀疑的种子就会在她心底种下,日后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真武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就跟了上去。
皇宫,月静安送走明圣帝之后,带着厌恶的目光就随之落到忆涟身上,刚刚面对明圣帝时的娇羞全部退了回去,靠在椅子上,神情疲惫的揉了揉脑袋,“嬷嬷,叫人将尸首拖到宫外的乱葬岗扔了,瞧着就叫人心烦。”
今日之事,陛下心底定然起了疑惑,好在她反应快,要不然谁也讨不了好。想到这儿,月静安心头更加烦躁,只恨就这么让忆涟死了,浑身的怒气都没地方发泄。此次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真失策!
嬷嬷站在她身后,大拇指抵在她太阳穴上,替她按着脑袋,望着忆涟的尸首,眼底划过一抹暗芒,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死了也好,落个清净。
“娘娘,您莫生气,总归这次的事情,能叫殿下看清明珠公主的真面目,如此不肯吃亏,说不得早伤了殿下的心,娘娘您只需要适当的加以安抚,殿下定然能够记起娘娘的好来。”嬷嬷见宫女将尸体拖走,才舒了口气,笑眯眯的安抚月静安。
“但愿如此吧。”虽说事实的确是嬷嬷说的这样,但月静安心底总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一样。
正想着,就听着外边丫鬟的声音,说是九千岁求见,月静安禁闭的双眸猝然睁开,刚准备起身,又重新坐了下来,眼底带了点儿彷徨,嬷嬷见她犹豫,不由道:“娘娘,您瞧,奴婢刚刚才说殿下,这不就来了,定是殿下回心转意。娘娘切莫提之前的事情,若是惹的殿下厌恶,就糟糕了。”
月静安听她这么说,面上当即露出喜色来,“不错,夏子矜那贱丫头,自作主张来拜见明圣帝,完全不将他的安危放在心上,他必然是绝望的。”
夏盛卿推门进来,就见月静安正面带笑意的看着他,他不由一愣,随即恭恭敬敬的冲着她抬手行礼,“臣参见娘娘。”
他如今被封为九千岁,乃是异姓王,自然是不必自称奴才。可他越是恭敬,月静安心底就越凉,刚准备冷嘲,嬷嬷就在她肩膀上按了两下,月静安立刻反应过来,强行按下胸口的怒气,故作祥和的看着他,语气里隐隐带了几分期待,“不知九千岁过来有何事?”
“臣是来多谢娘娘拿出解药。”夏盛卿的语气客客气气,摆明了一副要与她划清界限的样子。
月静安压了又压,到底是压不住心底的怒气,一拍桌椅,站起身来,怒视着他,“盛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为了那个丫头,当真要与本宫决裂?”
夏盛卿直起身子,平视着他,语气不亢不卑,“娘娘的意思,臣不懂,只是娘娘,明珠公主是臣的发妻,此次的事情便罢了,若是再有下次,就恕臣无礼了。”
月静安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语气同自己说话,禁不住气的浑身发抖,眼见他准备出门,当即控制不住,抓起桌上的杯子就冲着他的后背砸去,茶杯“哐当”一声落在地上,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到夏盛卿的后背,顺着他的衣服淌下来。
嬷嬷瞧着这一幕,大惊失色,就要去劝月静安。然而月静安早已气的浑身直颤,哪里还听得进嬷嬷的话,当即怒喝一声,“夏盛卿,你给本宫站住。”
夏盛卿扭过头来,眼神平静的犹如一滩死水,如果他来时还对月静安有幻想,还觉得自己能够说服她,现在就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愚蠢。
月静安为了给自己的夫君报仇,忍着心痛培养了夏盛卿这么多年,又忍辱负重跟在明圣帝身边,就是为了光复金莱,眼见着隐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最接近目标,可他,这个复仇计划最中心最关键的棋子竟然为了个女人说要放弃这场筹划了多年的计划,甚至不惜顶撞自己。
月静安气的胸口不住的起伏,眼神好似刀子一样落到夏盛卿身上,“你当真要为了夏子矜那个小贱人忤逆本宫?你忘了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吗?是谁杀了你的父皇?又是谁让你这么多年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敢承认,只能像条狗一样活着?你忘了是谁扶养你长大的吗?”
“我没忘。”夏盛卿面对她的质问,神情微微动了下,似有些犹豫,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是明圣帝害的我。但是这件事情与子矜没有关系,她是孩儿第一个爱上也是今生最爱的女子。母妃,你第一次撤去她身边的人手,差点害死他,儿臣不怪你,只怪自己没守护好她。”
“可你现在却让忆涟给子矜下毒,更是借此逼迫我。母妃,你当真将我当成你的孩子,而不是一颗复仇的棋子?”夏盛卿终于憋不住,直接嘶吼着问出心里的话,“为什么?你连儿臣喜欢的女子都容不下。”
莲妃在他的质问下禁不住脸色苍白,片刻后,她就反应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甩手就甩了他一个耳光,“混账!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本宫看你当真是忘了自己姓什么,连自己的仇人都忘了,夏子矜姓夏,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你难不成当真要随着她一起姓夏,认贼做父吗?”
夏盛卿低垂着头,脸颊红肿,听着她的话,不由嗤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她癫狂的样子,眼底已是一片冰寒,“母妃,若是要孩儿在您和子矜之间选一个,那么,孩儿只能不孝了。至于这次的事情,子矜已经怀疑,孩儿会替您遮掩过去,只是日后,如果母妃还想对子矜出手,就别怪孩儿不客气了。”
言罢,他也不等月静安开口,直接大步离开,外头的冷风顺着大开的门直接卷进来,灌倒月静安身上。
月静安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愣在原地,只觉得一颗心都凉了下来,禁不住连连后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脸痛哭起来,“嬷嬷,难不成真的是本宫做错了吗?他为何就是不理解本宫?甚至还为了那个贱人与本宫作对!”
嬷嬷刚准备安慰她,月静安豁然抬起头来,眼底迸出狠辣的神情来,猛然抓住她的手掌,“都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带坏了盛卿,若不然,他决不会变成这样。”
若说月静安之前还只是想利用夏子矜逼迫夏盛卿听从自己的安排,此刻脑子里转动的都是想叫夏子矜立刻死去的念头。她只恨 没在夏子矜初入宫的时候解决她,叫她将自己的儿子祸害成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