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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孝良组织的反击十分成功,弹雨铺天盖地由突然敞开的大门中倾泻而出,围在大门外耀武扬威的几十个团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纷纷被击毙倒地。团丁毕竟没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也没经过战场硝烟与鲜血的洗礼,欺负欺负百姓尚可,和土匪也不过是堪堪打个平手而已,何曾见过如此惨况?一时间都远远躲开,而不是顶上去填补因为团丁阵亡而出现的缺口,生怕那恐怖的弹雨落在自己头上。
孙百光在离省府大门半里地远的一处茶棚内亲自坐镇,见到手下团丁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大为恼火,命手下的头目们催促团丁继续围攻省府大院。他想了片刻,觉得仅仅催促还不够,于是又下了赏格。
“第一个杀进大院的赏大洋一千,活捉吴孝良的赏大洋一千,一颗警卫人头一百大洋!”
这种赏格在临淄一个小小的县城已经算做是超重,很多人一辈子别说一千大洋,便是一百大洋也不敢想。重赏之下懦弱如民团团丁之中,亦有敢死之士,上百团丁争相恐后的向大门冲去,岂料院中墙内在大门两侧竟垒起了高台,高台上架起了数挺轻机枪,齐齐开火之下,威力仍旧十分可观,第一波进攻的团丁很快就被打了回去。
第二波团丁很显然学了乖,避开大门由偏僻处的院墙翻了进去,第一个落地的士兵心里还小小得意了一下,“一千大洋到手。”不过这也是他生前最后的意识,很快便被守在墙内的警卫乱枪击毙,陆续翻进墙内的团丁同样是有去无回。
几次冲锋后,孙百光意识到,强攻不是办法,不如智取,可是如何智取呢?不由得犯了难。
还是他手下的狗头军师出了个主意,
“团长,依属下之见可用火攻!”
孙百光大喜。
“如何火攻?”
狗头军师献策道:“去酒作坊买来成坛子的高纯度蒸馏酒,砸到木质大门上,再放火烧门,如此大院不攻自破。”
火攻果真给院中的吴孝良等人添了很大麻烦,不过这大木门倒是奇怪的紧,烈酒生生的烧完,却只将表面的红漆烧光了,里面的木质门板仍旧完好无损。火攻就此宣告失败,孙百光急躁之下又下了强攻命令,他不相信,凭着五百多人的团丁还拿不下一个里许大的院子吗?
事实上,他还真就被这个里许大的院子给难住了,空有数百人围在外面却毫无办法。这时又有人出了个注意,将附近民居拆掉,抽了梁上的粗大木柱,十几个人抬着如冲车一般去撞击木门。
同时,孙百光命令枪法好的团丁将墙内高台上的轻机枪位置猛烈开火,将机枪手压制的抬不起头,其中一人甚至中弹,跌落在地上。
这招还真好使,几下撞击之后,大门已经开始出现晃动,团丁们见状,一阵欢呼。警卫们一筹莫展,火力点背压制住,他们对门外的攻门行为一筹莫展。
“攻破大院,鸡犬不留!”
口号喊的震天响,院中的朱武生有些急了,他没有听从吴孝良的吩咐,回房休息,而是选择了和省府的警卫们并肩作战。哪里缺人手,就顶上去。这让吴孝良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原本懦弱胆小的干枯猥琐形象也逐渐开始变的丰满可爱。
对付这些人力冲车,朱武生也出了个注意,命人将后院厨房贮存的几坛子菜油捧了来,着臂力过人的警卫一一抛出去,装满菜油的毯子砸在大门外的石阶上顷刻间摔得粉碎,菜油洒的满石阶都是。抬着木梁的团丁们收脚不及,纷纷滑到在地,沉重的木梁瞬间就砸折了一个倒霉团丁的大腿,疼的他哇哇惨叫。
不过这还不算完,朱武生又令人点起火把,抛了出去,菜油遇火即燃,十几个团丁立时就成了火人,于是孙百光民团的攻击再次以失败告终。
吴孝良暗赞,朱武生看起来懦弱可欺,也还有些急智,是块治政的好材料,只可惜被孙百光那蠢货生生给糟蹋了。朱武生听到外面惨叫,心知计策成功,激动的一拍手骂道:“***孙百光,也让你知道知道读书人的狠辣!”
吴孝良哑然失笑,这算哪门子狠辣。
孙百光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也不知在何处拖来了一尊数百斤重的铸铁炮,乌黑的炮管锈迹斑斑,看模样也得有百十年历史了。不过却不耽误使用,成包的火药被塞进炮管,有人抬来小角瓜般大的炮弹也塞了进去。
院中的朱武生趴在门缝上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绿了,乖乖的,如果这一炮砸来,别说大木门,就是坚硬如青石墙也承受不住这一炮之力啊。
“吴主席不好了,他,他们架了大炮,咱,咱们守不住了,快逃吧……”
吴孝良眉头微皱,刚刚形成的好印象瞬间垮塌,朱武生好歹也是一县之长,怎么如此不堪,这种败坏军心的举动,在军中枪毙也不为过。但是,他却不能用军中的规矩来惩治他,毕竟在这种几近绝地的情形下,团结才是第一要务。
“怕什么怕!朱武生,你摸摸裤裆里那玩意,是个摆设吗?是爷们的就站着等他们进来,咱们拼个你死我活,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朱武生下意识的捂了捂裤裆,随即醒悟,不禁羞愧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警卫们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本就看淡生死,陷入这种绝地又听吴孝良说的悲壮,不仅豪气顿起。
“对,拼了!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好汉一条!”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等外面大炮炸响,然后等大门粉碎,敌人们一拥而入的时机,给他们狠狠得一击。只是左等右等,大炮都没响起来,就在大家等的不耐烦时,一阵闷响震得房檐扑簌簌掉灰。吴孝良心中一紧,却见大门仍旧好端端的,青石围墙也没有半点损伤。
院外倒是传来惨嚎声,吴孝良暗道:娘的,该不是炸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