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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美人左右就要上去拥住苏子杭,他侧身快走两步躲开,然后和周少爷并肩进了红袖楼。
“给本少爷找个位子。”周大少看到舞台上有人在表演那异域歌舞,兴冲冲的道,连身边的那位美女都给冷落了。
“周少爷哪里的话,知道您会来,位子早就给您留着呢,我这就带您过去。”一位娘子腻声道,然后带着苏子杭和周少爷一起去了。
果然是老顾客了,留的座位都是最好的,在舞台的正前方,视野极佳,又离得近。
周少爷坐下后就一脸陶醉的欣赏起了这异域风情的舞蹈了,至于苏子杭,在一边也喝茶陪着。
一曲舞完,满堂喝彩。
“好!好!”周少爷尤为兴奋,两个小胖手使劲拍着。
苏子杭也鼓掌喝彩,这舞真是绝美的,不论是舞者的身材样貌,还是舞蹈的技艺动作,都是精湛。
等舞者下台后,有人将一架古筝送了上来,放在舞台中间,然后就见一位粉衣女子踩着莲步上台来。
佳人二八,粉面桃花,杨柳细腰,肌肤如玉,真是美人!
周大少一脸欢喜,喃喃道:“竟然是夏字楼的夏桑娘子,她一双美玉柔荑,可是弹筝妙手了。今天真是来对了。”
夏桑到了台上,施了一个万福,然后美目涟涟,道:“昨日奴家有幸得了一首好诗,心中甚是欢喜,故连夜谱曲,唱词,终于是作了出来。今日登台,一是献艺,二是感谢公子昨日赠诗红袖楼。”说完转过身子,对苏子杭施了一个万福。
苏子杭起身还礼,道:“娘子客气了,请。”
说实话,他确实吃了一惊,没想到还真如表哥所说一样,仅是一夜之间,自己的那首抄袭而来的诗就被谱成了曲,要传唱开了。
“奴家献丑了。”夏桑娘子又施一个万福,然后坐下来,开始弹筝唱曲。
苏子杭也坐下来认真听。
古筝弹起,算是前奏,然后才是人声进入。
“古来多贵色……”
开头的古筝精妙,但对于不懂音律苏子杭来说还没有多少吸引力,但那夏桑一开嗓子,苏子杭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是太好听了!
纯正的中国风,再加上空灵女声,好似仙音下凡一般,众人都是听醉了……
一曲唱罢,台下鸦雀无声,都还沉侵在歌声里,直到夏桑出声告退,人们才被惊醒,然后就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了。
这次不仅是周少爷,苏子杭也用力地鼓掌,实在是唱的太好了,就算是和现代的歌星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兜子,你真厉害,作出了这么一首好诗,夏桑娘子更厉害,普得一首好曲啊,只怕今日过后整个洛阳都知古来多贵色了吧。”周少爷砸着嘴一边摇头回味,一边对表弟道。
苏子杭正要答话,不想那夏桑娘子竟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婢。
来到苏子杭身前,施一个万福,道:“苏公子觉得夏桑的曲如何,可有辱没了公子的才华?”
苏子杭起身还了一礼,道:“哪里。娘子大才,这一曲算是苏某听过最好的了,倒是苏某的荣幸了。”
夏桑一笑,道:“公子谦虚了,您这一首诗,只怕是今年写谷雨花的第一佳作了吧,奴家惶恐,只怕辱没了公子的才学呢。”
这时周公子打断道:“夏桑娘子哪里的话,就你的谱曲才华,整个洛阳也是有数的,哪能算是辱没了呢,娘子过谦了。”
“周公子谬赞。”夏桑对着周公子施了万福,然后对苏子杭道:“奴家备下薄酒一杯,作为感激公子赠诗红袖楼,公子莫要嫌弃。”
苏子杭笑道:“哪里的话,夏桑娘子抬举苏某了。”
夏桑让婢子端上一个盘子,有白玉做杯的两杯酒,夏桑端过一杯递给苏子杭,然后自己端起一杯,道:“苏公子,奴家敬您。”说完玉颈一仰,朱唇一抿,酒水入了肚。
“谢过夏桑娘子。”苏子杭举杯一饮而尽。
喝了酒,夏桑接过苏子杭的杯子,就告辞道:“苏公子尽兴,若是有空,不嫌弃的话可到奴家房中,奴家为公子独奏一曲。”
“谢过娘子了,有空定不负娘子盛意。”苏子杭道。
夏桑笑着施了万福就告辞了。
周公子看夏桑走远,凑上来道:“小兜子,夏桑请你入房呢,你不去?”
苏子杭坐下,看了他一眼,道:“不去。表哥想去就去吧,我绝对不会告诉姑父的,绝对哦。”
周少爷脸皮抖了抖,道:“夏桑娘子又没叫我去,我去算怎么回事,外人还以为我急色呢,不去!”说完一脸正气坐正身子继续看舞了,不过那一双小眼睛一直朝夏字楼瞥。
苏子杭笑笑,不做理会。
这次周少爷有了教训,玩了半天就要回家,真是被周老爷一天打两顿给打怕了。
回到周府,苏子杭就和周少爷分开了,各回各房。
周少爷出去浪了一番,真是神清气爽,走起路来都飘轻。
看着表哥小短腿迈的轻快,嘴里还哼着曲儿走远,苏子杭才独自回房。
回房后发现绿衣在房里一个人对着棋盘研究,好像在一个人下五子棋。
苏子杭一笑,进门道:“绿衣娘子啊,怎么,一直自己下棋啊,怎么不叫个小姐妹来一起下啊?”
“表少爷回来了啊。”见苏子杭回来了,小妮子很高兴,起身赶紧为表少爷倒了一杯茶递上,然后回道:“那怎么行!夫人说了,要我贴身伺候表少爷呢,她们笨手笨脚的,要是弄坏了表少爷房里的东西可怎么好,再说她们哪有资格来表少爷房里。”然后又掰着手指头数道:“夫人交待过的,除了大老爷、夫人、老爷、少爷、我,哦,还有不在家的大小姐,谁都不能来表少爷房里的,她们哪能来啊,就连管家刘伯夫人都不让他来呢。”说完脸上一副自豪的样子,好像在说我厉害吧,夫人在婢子里就挑了我来照顾表少爷呢。
大老爷就是苏老爷。
嘻嘻,她们哪有伺候表少爷的福气呢,还是去伺候少爷吧,要是让她们来照顾表少爷,一个个都发了春心,浪蹄子似的,再吓着表少爷,还是我伺候表少爷。哦,昨晚给他们说了表少爷请我吃烧鸡了,春兰她们羡慕的不得了呢,求着我带她看看表少爷呢。呀!我真是笨呢,还答应了,不行,不带她来,以后也不给她们说表少爷的好了,就算被春兰说反悔是小狗也不带她来。嗯!
绿衣心里真是女子心思百转,哪有人能猜得出啊。
苏子杭苦笑,看来这姑姑是把他当宝贝给供起来了啊,好像怕别人来不留神打碎了自己一样。
苏子杭接过茶坐下,看着小妮子一个人下了一大半棋盘的棋子,笑道:“你自己跟自己下棋,不无聊啊?”
绿衣摇头,道:“哪会啊,表少爷教的棋很有趣呢,我都玩不腻的。”
苏子杭喝了口茶,放下杯子道:“那我来和你一起下吧,早上输了那么多,表少爷我得赢回来啊。”
“好啊。”绿衣雀跃,赶紧收了棋子,然后分色装好,将黑子给苏子杭,道:“表少爷,开始吧。”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了一场场的厮杀,直到下午周少爷跑来找苏子杭去后庭喂鱼,两人还没有结束。
周少爷看着苏子杭黑着脸盯着棋盘举棋不落,而对面坐着的绿衣小妮子则一脸笑意地看着表少爷,有些奇怪,就也看着棋盘,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懂,心中嘀咕,小兜子和绿衣干嘛呢,下的什么啊,怎么和姐姐下的不一样啊。
最终,苏子杭吐了口气,把棋子放入棋盒,道:“我又输了。”
“嘻嘻,表少爷,我就知道你一直让着绿衣呢。看,你要是下到这里,然后再下这里,最后再在这里下一子我就输了呢。”绿衣一脸笑意的替表少爷指点,心中想表少爷真是好呢,我这么笨他也让着我不让我输,好感动的说呢。
苏子杭看着绿衣小妮子点的那几处,脸更黑了,下了十三局,自己的战绩十一负,真是实力碾压啊。
“小兜子,你们干什么呢?”周少爷看得迷糊,道。
苏子杭吓了一跳,这表哥走路怎么没声呢,然后道:“下棋啊。”
周公子哈哈笑道:“小兜子你可别骗我了,虽然我不会下棋,但姐姐下棋我也看过几局的,哪是你们这般下法。”
还不等苏子杭说话,绿衣便急道:“这是表少爷教我的一种新的下法呢,少爷没见过的。”
“是吗?”周少爷表示不信,然后道:“来来来,小兜子,你也教教我,我们表兄弟也来一局。”周少爷也是无聊的紧,真正的围棋他是没学会的,不过他看了绿衣都会下这种棋,便有些好奇了,估计自己肯定能学会,便让绿衣起开自己坐到了表弟的对面。
被挤掉的绿衣嘟着嘴,少爷跑来干嘛,人家和表少爷下得好好的呢,少爷怎么不和小姐去乡下见老太爷去啊……
苏子杭只好教表哥下五子棋了,表哥虽然笨,但下了几局后也会了,然后就来了兴趣了,拉着苏子杭不松手了,一直陪自己下棋。
一个时辰下来,周少爷怒气冲冲的走了,下了十局,周少爷一局未赢,很是生气,拂袖而去。
苏子杭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心理上很满足,刚才被绿衣虐过的阴霾一扫而光。
绿衣看着少爷怒气冲冲的走了,心想表少爷就是厉害,少爷怎么就这么笨呢,然后又想,表少爷见我是女子就知道让着我,和少爷下棋就不让着了,真是好呢,比小姐以前说的表少爷还好呢……
又是一肚子的少女心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和王鲁打赌的三日之期到了。
一大早苏子杭刚吃完早饭,在房间里找了一本《玉台新咏》在看,绿衣就拿着一封帖子进来,说是门房让她交给表少爷的。
苏子杭奇怪,自己在洛阳一人不识,怎么会有人给他帖子呢。
打开一看,竟然是吴礼吴公子,说是王鲁的三日之期到了,邀苏子杭同去天香阁。
苏子杭叫了表哥欣然同去,正好碰见了王鲁好算算红袖楼外的帐。
表哥周少爷很高兴,难得吴公子下贴请他,一路上都兴奋不已,好像是要和暗恋的女神约会一样。
哦,记得捎上周少爷……
想着吴礼帖子最后的这句话,苏子杭纠结,到底给不给表哥看呢……
三人在天香阁门口碰头,然后同进天香阁。
没有见到王鲁,吴礼说王鲁将钱已经给他了,一切花销他来结账,苏子杭无所谓,只要有人付钱,管他是谁的钱,不是自己的就行了。
天香阁不愧是洛阳第一花楼,和红袖楼一比高了不是一个两个层次。
这里不仅姑娘姿色更美,乐师技艺更好,花楼装潢更奢华,就连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气质不凡,不乏一些文人士子在这里作诗写文。
三人寻了小厮找了座位坐下,便一边聊天一边饮酒喝茶,观赏歌舞。
“苏兄那首《洛阳牡丹》已经传开了,如今好多人都是为了听夏桑娘子一曲而去红袖楼呢,某真是佩服啊。”吴公子笑着道。
苏子杭笑笑,道:“吴公子过誉了,只是偶得而已,再要写出那样的诗来,就算是让我憋上几天,也不可能了。”
“苏兄谦虚了。此诗一出,今年的谷雨花诗一等之列苏兄怕是要稳占一席了。”吴公子笑呵呵的说着。
“哪里。”苏子杭不愿听这些没有意思客套话了,便换了个话题道:“吴公子,那王鲁可有再为难你?”
吴礼一笑,道:“在国子监里他还不敢,只不过是仗着在外面识得几个泼皮无赖逞逞威风罢了!”
苏子杭突然一笑道:“吴公子可莫忘了,当日红袖楼外仪态尽失的模样啊。”
吴礼一愣,然后会意,笑道:“当然,那王鲁如此有辱斯文,枉读圣贤之书,岂能这般便宜了他。”
周公子可不和他们说话,一门心思扑在舞台上的歌舞上,好不容易来一次,可不能不尽兴啊。
这天香阁是洛阳第一花楼,这里的一次花销可是不菲,周少爷可消费不去。
三人一边观舞一边谈笑,很惬意。
中途,吴公子家里来了一个小厮,说是家里有事,找少爷回去,无奈,吴公子就走了,只留下苏子杭表兄弟二人了。
“表弟,我上个茅厕去,一会儿回来,你先看着。”周公子看吴公子走了,眼珠一转,对苏子杭道。
苏子杭点点头,道:“表哥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是。”
“嗯。”周少爷应了一声就走了。
苏子杭独自观舞,可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表哥回来,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招了一个小厮过来问道:“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位公子去上茅房怎么还不回来,你去看看。”
小厮道:“哦,那位公子走了。”
“走了?”苏子杭一愣。
“是,从后门走的,走了有半个时辰了。”小厮继续道。
苏子杭忽然明白过来,嘴角上扬,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小厮退下去了。
苏子杭重新坐下,继续观舞,笑道:“这表哥还真是可爱,那一脚之仇还没忘啊。”
然后顿了一下又低低道:“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表哥你可要准备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