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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只见前后两行脚印缓缓出现随即便又消失,只剩幽幽冷月照映在积水的地面。
玄冰凌跟着前面的脚步来到城门外,再往前走了半刻中出现个三岔路口,通向不同的地方,左边是乱葬岗,右边是一大片竹林,中间是一条死胡同,她紧紧的盯着地面的脚印,若她选择中间就是已经发现了她,那么她的鬼术真是不容小窥了!
前面的人凝立许久,似乎在选择要往哪里走,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只见地面又重新出现脚印,她往右边延伸的竹林前进。
竹林?玄冰凌疑惑的紧跟不舍,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她不可能发现她,除非她的能力在她之上……
举步进入竹林,月光透过透过枯黄的竹叶洒落,徒添一股萧瑟悲凉,她不禁举头望去,风中飘摇的枯叶将地面铺满厚厚一层,再往前走些时辰竟然是一座竹楼,孤零零的坐落在一漫天枯叶中,越是接近竹楼她越能感觉到一阵不属于人间的阴冷,好像来自地狱……
玄冰月在步入竹楼时向后望了望,好似在看有没有人跟着一般,良久之后方才往竹楼里步去。
玄冰凌跟随其后望着眼前歪歪斜斜摇摇欲坠的竹楼,毫不犹豫的举步跟了上去,边走素手下意识的边护住腹部,她来到窗前,透过窗子缝隙往里望去,微黄摇曳的烛火下,玄冰月已现出她的样子,空旷的竹楼里摆放着两具石棺,一具上面已有一名大肚子的女子躺着,石棺前面是一身白衣的苍幻月。
“炼尸……”玄冰凌看着里边的情形,不禁素手紧紧握住竹窗,身子明显有些紧绷。
道术中的炼尸之法,对方必须是女子,命格属阴,并在破日或阴时死的尸体,接着便是将选好的尸停放五到七天,若唯有腐坏,蛀虫便可用,接下来便是浴尸,用水将尸体的身子洗净,选一四阴之地,一般在风水学上格局是破败之局、死伤之势的刑伤煞重的阴气旺盛之地,在八门里属死地。选好地后,烧动土符、念咒,挖一三尺深的坑,然后将尸体放入,取一公鸡,杀之,将血洒在尸体上,然后在尸体的心口放一阴八卦,以助吸取阴气。取土掩埋,掩盖的土面,不能超出地面。
完成上述工序后,以后每天分早、午、晚三次,在埋尸处烧炼尸符及念咒。由于正午是阳气最重的时分,因此,每天正午炼尸时,必须杀一公鸡,将血洒在土面,并用新鲜的芭蕉叶将埋尸的地方掩盖,以防阳气对尸体的伤害,经这工作炼制后,满七七之期或九九之日,即可完成整个炼尸过程。
炼尸期满后,将尸体起出,炼尸人,放自己的血,将通灵符化于血中,念咒将血通过竹筒灌与尸体,黎明时分取东方初阳之气三口,通过竹筒,吹入尸口,以激起其体内聚集的阴气,达到通灵受控的作用。
而目前的女子明显已经是一具成功炼出的尸体,也可以称之为女活尸,苍幻月竟然选择有她孕育鬼婴,难怪他那么自信的以区区一只鬼婴就想颠覆临晋,原来尽是如此邪的鬼婴,经过三生三世不得出声而死,算上这一世已经是四生四世,若冰月儞再孕育他一世,那么出世之日必定是临晋灭亡之时,而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只是……如今她肚子也有了孩子,若要斗法岂不是很冒险?
就在玄冰凌为难犹豫时,只见玄冰月已经躺在石棺上,苍幻月冰冷的嗓音响起。
“阴魂阴魂,收汝之灵,赐封兵将,归吾炼养,助吾办事,件件成件件顺,随吾法行,有功之日,送汝西方,急急如律令!”语毕,只见他修长的手上似多了一道白色阴冷的利光,光随着他手的动作缓缓下滑,那个大肚子女子衣服一件件被划开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刺鼻的血腥流转在竹屋里,她的肚子被硬生生破开来,而身体的主人却毫无反应,直愣愣的瞪着屋顶,倏地,只见她脸向玄冰凌的方向一转,脸色惨白,双目圆瞪的望着她所在的地方。
玄冰凌身子惊起脚步不禁向后退了去,脑海中闪现一个画面,“是她……”那天在巷子口,身着蓝衣与花孤冥走在一起的女子,那日她便察觉她不对劲,却未能上前查探,若那一日她不顾一切跟上去,是不是今日的这些事便不会发生,素手狠狠握起,银牙暗咬着乏白的唇瓣。
竹屋里边,苍幻月口中不停念着咒语,只见一具血淋淋的婴儿尸体自女尸身体内飞出,随着他的手势一转,死婴稳稳落在玄冰月的肚子里,当它的身体快要淹没时,只见它眼睛倏地睁开,一道红光闪过随即淹没,嘴角带着成人的阴狠与毒辣。
“好了,玄冰月你记住这段时日你要避开玄冰凌,不可与她硬斗,若是你肚子里的鬼婴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怎么收拾你!”苍幻月缓缓起身,自身上透出一方锦帕擦拭着手指,尽管他未碰到那一丝鲜红,但他依旧煞有其事的擦拭着。
“你放心吧!毕竟我也是个快要做母亲的人了。”玄冰月背对着玄冰凌缓缓起身,素手满足的摸着小肚。
竹屋外的玄冰凌忍不住又是一惊,是她!居然是她!玄……冰……月!惊讶过后随即便是释然,难怪,难怪她每次与她对视都能在她眼中看到恨意,真是冤家呢!她为母亲报仇逼死正室一家,如今她也是为了报仇而来么?还是为了抢回她的未婚夫,可惜……她的修炼还不到家,粉白的嘴角缓缓掠起,玄冰月……看来咱们的斗争又要开始了!
“你说你的好妹妹若知道你的身份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苍幻月似笑非笑的望向窗外,面具下的脸时戏谑的表情。
玄冰月闻言缓慢的跳下石棺,玉手把玩着墨发,小脸转向窗外,抬眼看着天边的冷月道:“她不会知道的,起码现在不会知道,但是我可以考虑让她死的时候告诉她,也可以死的瞑目了。”
晕黄跳跃的烛火下,玄冰月的脸那还是那张白玉微瑕的脸,只见她的皮开始一点点溃烂,尸虫里里外外的爬着,显得无比恶心极其恐怖。
玄冰凌凤眸对向苍幻月,他发现她了,只是为何不说出来,刚刚他故意叫她的名字是在说给她听的吗?为何如此,难道是想看她与玄冰月越斗越凶,而他坐收渔翁之利,哼!苍幻月,她不会让他得逞的!
“你在颐王府好好呆着,我会让人将人脑,人皮给你带过去,你自己可不要亲自动手,到时候让玄冰凌抓住把柄可就不好了!”苍幻月懒懒的开口,锁定在窗外的目光缓缓移开。
“放心吧!她现在被我整的可惨了,呵呵……”玄冰月说着便“咯咯”娇笑起来,仿佛在想象玄冰凌的惨状。
“哼!”玄冰凌冷冷一哼,转身向来时的路步去,玄冰月……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开始,何必太过得意!
阴冷的竹林里是一阵“沙沙”声,枯黄的竹叶随着风飞旋,起舞,玄冰凌边走边拿出传声符,只见她将符咒凑近,朱唇亲启,“褐,褐听到回话!”幽冷的嗓音在空中回旋,飘散!
过了良久,传声符那边传来褐清醒的嗓音,证明他还未就寝,“夫人?夫人是你吗?”
“嗯!你听着,你现在去叫醒火欮烟,就说他的冰月儞失踪了!让他快去她的院落等着。”说完便淡淡将传声符藏好,玄冰月,诡计不是只有你才会耍,既然你喜欢耍阴那她玄冰凌奉陪到底!
玄冰凌暗暗咬牙,脚步加快的往前步去,她不知道为何苍幻月明明发现了她却不点破,还有他周身的黑气比那日在王府更盛,那日被凤凰穿身后,他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不管如何,既然他没让玄冰月知道她当时便在窗外,也就是没打算让她知道,那么她可就要好好的回去解释大晚上跑出来去了哪里,所以现在她必须赶回王府,布堂作法破了她的隐身术,她要让她正大光明的自大门口走着进去。
如此想着,脚下的速度便不自觉的加快,朝着竹林外奔去。
颐王府内,褐接到玄冰凌的指示本打算宽衣歇息的他立马穿上外袍,整了整了墨发便朝火欮烟的院落奔去。
此时火欮烟还未就寝,只见他手捧着书卷,轩眉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寂静的书房忽的响起敲门声,只见他不耐的蹙眉,下意识的以为是冰月儞又遣人来唤他。
“何事?”不耐微怒的嗓音传出。
外面的人闻言有片刻愣怔,想起自己身怀重任不得不硬着头皮道:“王爷,是我,褐!”
火欮烟闻言不耐的表情稍稍有些放松,只见他头疼的扶着额头,语气疲倦的道:“何事?”
“爷!冰姑娘失踪了!”褐闻言稍稍蹙眉,方才道。
“额?”只见火欮烟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书卷,表情厌倦却又无奈的起身,步到门前将房门拉开,望着眼前的褐戏谑道:“你何时成了她的手下了。”语毕便不再看他,径自朝前迈去。
他成了她的手下?此话何解?褐不明所以的指着自己尖挺的鼻,也跟随着火欮烟的脚步前去。
此时玄冰凌已经回到颐王府,她特意绕到碧罗苑看了一下,确定玄冰月未回来后方才急急步回涵芷苑。
涵芷苑空旷的她唤起紫姬与银梳,并将一包装满香灰的布包交给银梳命她洒在碧落苑门前,就算现在玄冰月是鬼后级别,她相信在道术方面她永远无法超越她,她今日就叫她在火欮烟面前现出原形,一吐这几日的恶气。
“小姐,你这是要?”紫姬有些愣然的看着正欲作法的玄冰凌。
“不要愣住,去扎个草人过来。”玄冰凌未理会紫姬的问题,素手摆弄着桌子上的东西。
“是!”紫姬呆愣后点首退去,不一会手里便拿着一个草扎人步来放在案桌上。
香三柱,蒲团一块,鸡血一碗,稻草扎人一个,接下来就是玄冰月的生辰八字了,她蹙着细细柳眉静下心来,记得在玄家时她曾特意打听过,脑海中一层层回忆,忽,只见她勾唇一笑,提起毛笔在符纸上写下生辰八字。
涵芷苑这边,火欮烟与褐两人步到后,里面竟真空空如也,冷寂空旷的寝室里,火欮烟蓄着三分邪气的俊傲眉宇紧紧蹙起,褐似笑非笑的伫立他身后,几个小婢女因他的突然到访吓得手忙脚乱,只见她们一个个睡意绵绵的垂首站立在他眼前。
“冰小姐呢?”她这么晚回去哪里?火欮烟困惑蹙眉,单手支颚,他心里不是应该紧张吗?为何此刻他心里竟有一丝放松?居然希望她都不要出现了?
浅眉抬眸来回巡视,她明明在冰月儞睡下才下去的,为何此刻房间内没人呢?或许此时可以……冷冷一笑,只见她缓缓上前,盈盈福身道:“王爷,奴婢们都是伺候冰小姐就寝方才退下,因为冰小姐说不喜欢有人守着,所以门外并无人守夜。”这么晚出去,难道是初识男女情滋味,耐不住寂寞而……呵呵!这冰月儞可真够不要脸的!
火欮烟正欲说什么,只听忽传来“吱呀”一声,门自外面开启,玄冰月神色自若的进入寝室,见到一屋子的人不禁神色变了变,人人都回首望向她,难道他们都能见着她,心中一惊,低头看去只见脚上占着做了法的香灰,“玄冰凌……”咬牙狠狠低喃着,再次抬头阴狠散去,只见困惑。
“王爷,你们怎么……”怎么回事?他们是玄冰凌特意召集过来的?抬首望去却不见其人,难道不是?
“冰小姐夜半三更出去散步不怕撞鬼吗?”褐鄙夷的望着脚上仍有泥土的玄冰月,夫人为何知晓她不在院子里?
“褐公子莫要如此说,月儿只是心中烦闷出去外面走走而已。”冰月儞一脸慌张的说着。
“额!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你,见你不在便把这些丫头叫起来询问,既然没事你便歇着吧!”他对她的去向毫无兴趣,如今就连见着她都有一股莫名的烦躁与不耐!
“难得王爷过来,便多坐一会……”玄冰月正欲举步上前,忽,只觉心口一阵剧痛,脸上的皮似乎要脱落一般,只听她尖呼一声,抱着脸往后转去,她的皮正一点点的在脱落。
“你怎么了?”火欮烟疑惑的蹙眉,正欲上前,却被她尖叫着喝止。
“不要,不要过来……”玄冰凌,一定是玄冰凌!她在作法,她不能暴露……苍幻月,快救她!
涵芷苑内,玄冰凌一身白衣在风中漫卷,只听她口中喃喃念着,“八卦灵灵,统领天兵,六十四将报应分明,开弓架箭,发火连天,用吾心法,百万用兵,开弓射箭,护佑护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贞。三界奉符令,八卦乾坤收妖精,阳间念出乾坤咒,阴间化做千万兵,六十四将照旨令,吾奉伏羲文王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语毕,素指朝着草人一勾,草人跟着起身,身子正僵硬的朝另一头转去,缓慢的速度好似正在挣扎,抗拒,冷冷勾起嘴角,另一只素手勾起八粒白米,素指一挥百米重重砸在草人上。
玄冰月这边,只见她“啊”一声,胸口,头部,腹部等位置似被重物打中一般,一道白色灰烟徐徐升起,她能感觉到脸部一股温热,黄色的脓水流满整张脸,此时的她不仅仅只是恐怖,还倒足胃口。
“你到底怎么了?”火欮烟不耐的蹙眉,她这些日子经常在他面前如此,这种把戏真是够了,她能不能有一天消停的日子?
“啊……你不要过来,你走!你走!不要看我!”玄冰月感觉到他接近的脸,惨叫一声,侧身,垂首绕过几人一头钻进被子里。
玄冰凌看着趴到的草人,冷魅一笑,正要做下一步动作,忽,一只手拍在她肩上,窜入鼻息的是一股鲜血与腐尸的味道。
“小姐小心!”紫姬惊骇的大喝一声,一条紫色鞭子抽向她身后。
玄冰凌身子灵活滑过来者的腋下,用手去打压在自己肩上的手,却在一碰之下觉得有什麽不对,这是一双女人才有的手,入手却是冰寒刺骨,僵硬枯涩,她抬眸望去……有是她!她是何时跟着她回来的?她竟一点未发觉,该死的!
本就无血色的手在月光下越发的惨白骇人,女人的脸很是清秀,却是七孔流血,肚子被破开,空荡荡的可见五脏六腑,她忍着呕吐的冲动,纵身跃起,玉足踢向死尸,身子同时向后跃去,护住腹部滚落一旁呕吐不止。
“紫姬……快……”玄冰凌回首望了一眼,又开始不断呕酸水,或许是怀孕的原因,此刻她看到这些竟觉得万分恶心,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适应吧!想着只见她又“呕……”一声。
紫姬闻言一个凌空踏步挡住死尸,身子柔软的围绕着她展开攻击,死尸与紫姬斗打不休。
玄冰凌边安抚自己边咒骂苍幻月,这明显是他派来救玄冰月的,要是吓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要活扒了他的皮,该死的!
玄冰月这边她依旧捂在被子里,摸着渐渐止住的流水的脸,她知道没事了,只是现在她依旧不能见人,且,必须要一张完整的皮。
“你真的没事吗?”火欮烟上前耐着性子再问一次。
“我没事,王爷回去吧!”玄冰月有些自得的想原来他还是在乎她的,岂知他的下一句话便让她的自得狠狠消失。
“那好!你歇着吧!褐还不走!”火欮烟宽袖一甩,这种事到底何时才是个头?
“是。”褐望着被子里的玄冰月,疑惑的想,一会他要去涵芷苑一趟。
几个不敢出声的丫头看着火欮烟出去后,方才壮着胆子上前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们都下去,都下去……”玄冰月狂吼着。
“是!”她平日对她们便不好,如今既然她说没事,自然没人去多问,一个个福身后便退了下去,除了一些平日里狗腿的。
浅眉无声的挥手让几人下去后,轻声阖上门扉,转身正欲想着怎么开口询问,却见玄冰月缓缓自被子里出来。
玄冰月听着室内静下来,缓缓掀开被子,慢慢退了出来,却见一脸惊恐指着她说不出话的浅眉,心中一骇,下一秒却是无比的狠厉。
浅眉看着眼前整张皮都快剥落的脸,黄色的脓水正慢慢干枯着,床上竟是一只只蛆虫在蠕动,她心脏倏地提到嗓子眼,浑身吓得瑟瑟发抖,正欲大叫出声,一股血腥的厉风呼啸而过,玄冰月整张腐烂的脸近的快贴在她脸上,一直干枯的骨爪紧紧掐住她细嫩的颈项。
“唔唔……”浅眉惊恐的瞪大眼,双手不断挥打着。
“怎么?怕吗?你不是很喜欢小姐我,很想为我效劳吗?那好今日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用你这张不够漂亮的皮来为本小姐效劳,浅眉,你觉得可好。”粗噶的嗓音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如水,只见她举着爪子慢慢抚向她已憋得通红的小脸,眸中毒辣闪过,只听“唰”一声,浅眉的脸上划开一道裂痕的口子,再是“唰”一声,整张脸皮都握在玄冰月手上。
掐住她颈项的爪子松开,浅眉滑落在地,只见她如今一张脸全是一片红色,她摸着满脸的血,张口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里丝毫不能发出丁点声音,她疯了一般四处跑着,无意来到铜镜之前,脸慢慢的转向镜面,一张异常恐怖的脸出现在眼前,鲜血不断滴落,红色骨血,她不敢置信的抓住脸,一口红色血液吐出,只见她两眼一翻,瞬间滑落在地。
“哼!你应该高兴不是吗?这可是你求之不得的效忠机会。”玄冰月手里拿着那张皮面缓缓步到铜镜前,脚伸出踢去,浅眉的尸体在地上滚动,一个翻滚后停在寝室正中央,脸呈四十五度,正好牢牢的对上玄冰月,一双眸子大大睁着,死不瞑目的望着玄冰月正用她的脸修补着自己的脸,不一会,一张动人俏丽的小脸出现在镜中,满意的左右看了看,素手爱恋的抚摸着。
过了良久似才想起一旁的尸体,只见她冷冷一笑,起身步到她身边,伸脚朝她脸上狠狠踩去,“看什么看?你以为你死了就和本小姐同等了,告诉你,你死了也是个奴才,哼!”冷冷的哼了一声,蹲下身扛起她的尸体往外面的枯井步去。
诡异的月光照射在这一室的血腥里,只见她的身后出现的两道轩长的身影,那是未离去的火欮烟与褐。
“……”火欮烟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画面,刚刚室内的一切都看进他眸里,他此时无法言喻心中的震撼,只是为何连这种恐怖的画面都能给他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爷,快走,咱们对付不了她!”刚刚若不是他一直拉着火欮烟,只怕他早已进去救人,只是夫人说过里面的不是他能对付的,趁她未回来,他们必须离开,褐望了望依旧一脸青白交叉的主子,无奈的强硬拉着他往回步去。
涵芷苑内,充斥着不属于人间的寒意,女尸迅捷地向玄冰凌扑了过去,身上的腐烂味道在上空盘旋着,回荡着,被震开的紫姬立时横空飞起,长鞭挥出紧紧勒住她的颈项,玉足抵在她血肉模糊的脑袋上。
玄冰凌捂着肚子起身,双手正要结印,忽,腹部传来一阵痛楚,她咬唇强忍着,一记天雷破打出,却被她给躲了去。
女尸避开灼人的火焰,双臂强力震开,只听“啪”一声,紫姬手里的长鞭断为数段,漫天飞舞,而紫姬也同时喊叫着向后飞去。
没有了束缚,女尸仰天怪叫一声,速度异常之快的向玄冰凌冲去,玄冰凌见状忍着剧痛困难的闪身避开,手里笑法术不断打出,却一个未中。
“小东西,你再这样闹下去,咱们母女都要上西天了!”玄冰凌边闪边捂着小腹自语,因为空间较大,玄冰凌躲闪起来也有余地,但也因为小腹的疼痛让她行动起来困难许多,孩子还那么小她也没希望她能听懂,却在说完之后,小腹疼痛奇迹的缓和了些,她有些惊讶的瞪大凤眸,天呀!在她肚子里的居然是个小神童。
挥手打出雷诀,岂知女尸狡猾的以一旁的巨石挡住,这让玄冰凌有了一个认知,她不是没知觉的,竟然懂得思考,而也就在这晃神之际,女尸闪身便到了她的眼前,只见她抬手便要向玄冰凌的身体扫去。
此时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更别说做任何反击,她紧紧闭上凤目低头护住小腹,耳畔传来紫姬惊骇的喊叫,就在这电光花火之际,一道天雷破凭空出现,正中女尸额头,只听“嘭……”一声,她的身体化成一块块碎肉。
玄冰凌快速的闪到一旁大树后,以免溅的一身腥臭,带四周慢慢平静下来时她才出来看着一脸呆愣惊讶的火欮烟,她能否期望他已经记起前程往事?
火欮烟僵硬地望着自己修长优美的双手,刚刚那一刹那,在女尸的手就要触及她之际,他只觉整颗心都被吊得高高,脑海中忽的闪现一个画面,未来得及多想,他挥手便将火花打出,就好似他原本就会一般。
玄冰凌期望的眸子望着他僵硬的脸庞,失望随即填满心扉,原来那不过是本能,是烟欲保护她的本能,心口一阵酸楚,嘴角勾起冷讽的笑,她疲累的喘息着,缓缓自大树下步出来,看着眼前的狼藉,她冷声吩咐紫姬道:“紫姬,你留下将这里收拾干净。”语毕又看向两人,“你们跟我来吧!”他们过来,就是说明玄冰月的真面目暴露了,火欮烟是上她这来寻求答案的吗?
宽大的花厅里,晕黄的烛火亮起,火欮烟高坐首位,褐端坐在下方,案桌上摆着烟雾袅袅的茶盏,两人静默着各有所思。
玄冰凌回房洗澡,将一身脏衣服换下,只见刚出浴的她,长长的如墨一般的头发被解了开来,随意的垂荡在胸前,身着一身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未施脂粉,脚步轻盈的步到花厅。
火欮烟因她的到来,稍稍抬眸,幽黑的眸子是前所未有的惊艳,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忽,他察觉身体某个部位竟起了反应,他尴尬的低头浅浅低咳,也借此不动声色地饮下眼脸平复这股灼热的骚动。
玄冰凌明眸微动,来回将两人巡视一遍,随即径自坐到褐对面,懒懒一笑,朱唇轻启道:“王爷不到碧落苑怎么到我这来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已经许久没见他了,若无今日之事,他是否准备永久的躲避下去,躲到两人约定之期满,方才来见她。
火欮烟手指轻轻颤抖,薄唇缓缓勾起一朵邪魅的笑花,她这是在吃醋吗?
玄冰凌见他不怒反笑更是气急,冷冷一哼,微微翘起的嘴唇,冰冷之感不断流泻而出。
“咳……夫人,王爷,咱们进入正题!”褐无可奈何的出身提醒着。
火欮烟经他一提,刚刚放松的心瞬间紧绷,面容不禁冷硬,眸子也带紧绷,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似乎有许多谜题是他不知道的,那么他是否可以自她身上找到答案呢?
玄冰凌把玩着手上的木扳指,丹绯绛低,缓划茶盏翡漏芙蓉纹重花盖,轻轻饮了口茶方才对向两人道:“其实这冰月儞你们并不陌生,特别是颐王爷……”冷冷掀起嘲讽弧度,嗓音清洌,仿佛珠玉落地,清脆有声。
“……”火欮烟两眼一眯,看来眼前的女人是决定要与他负气到底了。
褐略带怜悯的偷瞄一眼他们家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王爷,随即低笑讨好的道:“咱们都认识?那是谁啊?”
“哼!颐王的前任未婚夫人……玄……冰……月!”只见她轻轻挑眉,眉眼之间,流转着清雅高贵的韵致。
一阵静默在大厅内流转,许久后才爆出褐的惊呼声,“什么……”
玄冰月?那个失踪已久的玄太尉千金玄冰月!怎么可能,两个人虽然名字有些相同,但样子却一点也不像,只是这性格但是有些相像。
“怎么说?”火欮烟脸色顿时一沉,醇厚的嗓音低柔如魅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阴沉的怒意,如果真如她所说那样,那么这整件事就是一个阴谋,早就策划好的阴谋!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信,但是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是事实,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没有证据,但是我可以确定的说她是一个鬼魂占据了别人的身体……”她话未说完,只见紫姬与银梳冲冲步了进来,在她耳畔悄声说着什么,玄冰凌凤眸因银梳的话而闪烁流光溢彩。
“马上你们就可以知道为什么了!”青,白二人回来的真是时候。
没过多久,只见青白二人一身狼藉的带着疯傻老妇疾奔进花厅。
玄冰凌看着两人的模样,不解的道:“你们俩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好像有什么在追赶着似地。
“有……杀……手!”白断断续续的指着外面,话未说完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玄冰凌秀眉蹙起,还未来得及起身,一股浓重的尸味传来,比刚才女尸身上的还有浓烈,这说明来者不是一两个!
果不其然,在她寻思之时,漫天坠下不少黑衣人,他们皆蒙面,手持利刃,目露寒光嘶叫着便要向花厅里冲来。
“还有完没完……”玄冰凌冷狠的低喃,凤眸一转只听她嗓音清冽的道:“紫姬,银梳,褐,还愣着干什么?”
花厅里的几人闻言恍然明白,齐声回道:“是!”语毕只见他们身影闪过,再定睛一看,三人已经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
“这……”青目瞪口呆的望着褐不断打出火花,黑衣人不堪一击的步步后退,他的武功在褐之上,如今他被追的苟延残喘,而这小子却威风凛凛的将来人一个个打退,叫他怎能不惊?
“这究竟怎么回事?”火欮烟危险的蹙起眉,习惯性的上前搂住她将她藏至身后疑惑的问。
玄冰凌望了望他再望了望腰间的手,不住的一声叹息,他什么都忘记了,这小动作却在潜意识中。
“你们俩也太不经打了!”玄冰凌戏谑的望向一脸惊疑的青。
青闻言转首向她再缓缓的看向外面的褐,顿时茅塞顿开,原来这小子这么厉害全是夫人的功劳,想明白这一点,只听他闷闷道:“是夫人太偏心了!”这小子命真好,竟然学的这么一身本事。
玄冰凌一愣,为他的通透喝彩,不错,这青脑子还是很好用!
“能否先回答本王,这是怎么一回事!”火欮烟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笑容有点恼怒,诡异但是异常吸引人。他们竟然敢光明正大的将他忽略,真是讨打!
“啊……对了,那疯妇呢?”青经火欮烟一提,立时反应过来,随即抬眸去寻跟他们回来的老妇。
玄冰凌闻言也跟着抬眸望去,只见那老妇人似躲避什么似地钻在桌子底下,浑身瑟瑟发抖。
“她是何人?”两人不是去了那村子,怎么带回一个疯疯傻傻的老妇,他疑惑的向下看去,却始终不能看清她的面孔。
“她就是爷所说的村子的唯一活口,其他人都随着一把大火被烧成了灰烬!”青为火欮烟解惑着。
“什么?你确定是哪个村子?”火欮烟闻言全身一震,虽然那里的人口不多,但也是他临晋子民。
“是的,确定,若爷不信可以问这老妇,简单的问题她还是能回答的。”青这些路上想方设法的从疯妇口中套答案,只是问题触及灭村,她便开始惊恐大叫,看来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她三魂七魄中的命魂丢了,所以如今看起来就是痴痴傻傻的。”玄冰凌俯首望着桌下的妇人,魂为阴,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阴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阴,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阴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精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阴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其实人类的七魄,实际上就是藏密所说的位于人体从头顶到胯下会阴穴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七个能量场。其中天冲魄在顶轮,灵慧魄在眉心轮,气魄在喉轮,力魄在心轮上,并同时与双手心和双脚心相连。中枢魄在脐轮,精魄在生殖轮,英魄在海底轮。人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命魂又称为人魂,或者色魂。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魄为人的肉身所独有,人死之后,七魄随之消散,而命魂也自离去,生命即以此告终。
人的命魂,透过七魄中的天冲灵慧魄主思想,主智慧。透过气力二魄和中枢魄,主行动。通过精英二魄主身体主强健。唯中枢一魄,乃为七魄的中心。人的命魂就依附于七个脉轮之上。人身中命魂与中枢魄的联系最为密切,所以中枢魄也称为命魄,在人体内部,天冲灵慧二天魄之阴,与精英二地魄之阳交,而产生人魄有形之气力。在人身外部,则是因天魂之阳,与地魂之阴交合,成命魂。并同时三魂相合,主人无形的命运。运是由人的天地二魂联合,主人命的好坏和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