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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律痕,你也知道的,自从失忆之后我的朋友一直都很少的,所以好不容易有那么几个,我自然是要很重视的。”
与司律痕对视了良久,倏地,流年展颜一笑,淡然的说道。
看到流年面上轻浅的笑容,司律痕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随即微微敛眸,不去看流年。
“我知道了,我们回家。”
话落,司律痕便轻轻的松开了桎梏着流年下巴的手,整个人也将流年放了开来。
整个身体都得到自由的流年,愣了愣,微微咬唇,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身体向后靠去,没有再看旁边的司律痕一眼。
闻言,司机发动了车子,一路,车子都在平稳的行使,车里却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良久,司律痕终于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
“流年,累了吗?”
司律痕转头,看向流年,这才发现流年紧紧地闭着双眼。
良久,司律痕都得不到流年的回应,流年还是紧紧地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
倏地,司律痕便笑了。
随即,伸出手,将一旁的流年抱进了怀里。
“五个小时不吃不睡,而且多半的时间还是呆在手术室门外,不累才怪。”
像抱一个婴儿似的,司律痕抱着流年,低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沉睡过去的流年,面上无奈的笑了笑。
今天流年呆在手术室外面多久,那么他就站在不远处看着流年有多久。
他不是没有想过,直接过去,将流年直接带回家,可是同时,他太了解流年,如果那样的话,流年是不会跟他回家的。
如果强硬的让她跟着自己回家,那么流年一定会非常的生气,他不想让流年生气。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就直接出现,陪着流年一起等。
可是,他如果就那样直接出现在流年的面前的话,会给流年增加心理负担的,一边不停的担心着里面做手术的人,又一边在意着,一直在旁边的他……
而且,他也知道在里面做手术的人是谁,朗涟,那个和凌西哲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男人。
看着流年为别的男人在那里担心,而且那个男人还是和曾经对流年很重要很重要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不嫉妒不吃醋,那是假的。
虽然司律痕心里清楚的知道,朗涟,他只是和凌西哲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就只是这样,其他的,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朗涟总是能够轻易的获得流年的关注,流年总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关心着朗涟。
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因为朗涟的事情,流年不停地费神……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甚至心知肚明,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感觉很无奈,更多的是,司律痕对自己的无奈和厌烦。
因为他知道,即使流年这样无休止的去关心朗涟,那也并不能说明什么,或许只是因为流年内心那份对凌西哲的愧疚。
这份愧疚因为朗涟的出现,这个和凌西哲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的出现,而有了归属感。
是的,这一切,似乎都合情合理,司律痕甚至完全可以理解流年的这些做法,可是司律痕的内心深处却又是嫉妒着的,发了疯的嫉妒着的,在意着的。
因为,司律痕同时也清楚,流年对朗涟所做的种种,同样的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在意。
在意朗涟,不,与其说在意朗涟,不如说是在意凌西哲,如果朗涟不是和凌西哲长了这样一模一样的脸,流年的在乎程度绝非是这样。
是的,流年的内心从来没有放下过,那个叫做凌西哲的男人,即使是在流年失忆之后,流年的内心深处,依旧是有着凌西哲的一席之地,而且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席之地。
正因为清楚这点,司律痕的内心才这么的不平静,不冷静,甚至暴躁不安。
这些也让他不由得怀疑自己当初的做法,他是成功的让流年忘记了一切,包括忘记了凌西哲,可是事实是什么呢?
即使在流年记不得凌西哲的音容相貌的时候,流年依旧对凌西哲这三个字,这个名字有所反应,那次在医院里,凌清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流年的表现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
后来,偶遇了这个叫做朗涟的男人,这个和凌西哲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的时候,流年更是反应强烈。
司律痕知道,总有一天,流年会想起所有的一切,之前他还曾经侥幸的想过,即使有一天,流年想起了一切,但是那个时候,她已经爱上了自己,流年会不会因为这份爱,对他所做的一切,有些许的宽容。
可是经过朗涟的这种种事件之后,司律痕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只是把自己推进了另一个深渊而已。
因为他知道,一旦流年真的恢复了记忆,她不但不会对自己有些许的宽容,而且还会对自己的恨加深十倍,甚至百倍,甚至……
同时,一旦流年真的恢复了记忆,那么这个叫做凌西哲的男人会在流年的心里永远也根除不掉了。
只要一想到这些,司律痕的浑身就会变得极其冰冷,连内心都好似有千斤重的大石压着,让他久久也喘不过气来。
司律痕害怕失去流年,很害怕,这份害怕,从他卑鄙让流年失忆之后,就无限制的加大了,也同时在一天天的疯长,他却怎么也无力控制。
曾经他想掌控一切,不让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可是如今看来,事情不但没有让他掌控,反而一直处于失控的状态。
是的,失控!
司律痕这才发现,只要是关于流年的,他什么也掌控不了。
而现在,他所要的,已经不是什么掌控流年了,他只是想让流年呆在自己的身边。
就像此刻这样,好好的待在自己的怀里,哪里也不去。
对于司律痕来说,能够像此刻这样安安静静的抱着流年,已经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了。
可是,未来的事情总是未知的,他能够防患于未然,但是无法去除万一,曾经的他很自信,即使有万一,但是司律痕总觉得这种万一能够被他轻易的解决掉。
可是如今,因为流年,司律痕突然变得消极了,这份消极,让司律痕惶恐。
而司律痕也深知,这一切惶恐的源头都是,他太害怕失去流年了。
即使这会儿,流年还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怀抱里,司律痕还是担心着,有一天,会不会失去流年。
只因为那份万一……
这样想着,司律痕抱着流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唔……”
些许是因为司律痕抱的太紧了,流年不舒服的嘤咛了两声,整个身体也不由得在司律痕的怀里动了动。
看着怀里流年皱起的眉头,司律痕抱着流年的双手,下意识的松了松。
总算觉得舒服了些,流年的眉头这才渐渐地舒展开来,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看到这样的流年,司律痕的嘴角也忍不住勾了勾。
伸出一只手,指腹轻轻的在流年的鼻尖刮了刮,“真是可爱的丫头。”
流年的笑容总是能轻易的化解司律痕心头的惆怅。
看着流年的笑,就仿佛拥有了一切。
而司律痕也知道,他一直都想拥有的一切,就只有一个流年。
怀里的丫头,是他司律痕就算是拼尽一声也要用力好好的,要去珍视一辈子的人。
为了流年他可以不顾一切,他可以卑鄙,所以,即使有一天流年真的恢复了记忆,他也不会放手,绝对不会。
此刻,司律痕看着流年,目光灼灼,随即,司律痕倾身,在流年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流年是被饿醒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的时候,四周一片黑暗。
“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就这样传入了流年的耳畔。
“嗯”
流年下意识的应了一声,随即就要起身。
“慢点,起的太快容易眩晕。”
说着,那人快速的站起身,伸出双手,将流年扶坐了起来。
“这是哪呀?”
意识还没有完全的清醒过来,再加上房间里太过昏暗,让流年一时之间什么都看不清楚。
“这是我们的家啊!”
那人的话音刚落,四周便倏地亮了起来。
突然间的灯光,太过刺眼,流年抬手,下意识的就要挡住自己的眼睛。
可是已经有人先她一步为她挡护住了眼睛,“是我不好,应该提前把灯打开的,也不至于现在突然的刺眼。”
自责的话语,传入了流年的耳里。
“没关系,就只是一时间的不适应,很快就好了。”
像是应证自己的话似的,流年抬手握住了挡在她眼前的大手,随即拿了下来。
“你看,我就说没事……”
一个吧字还没有说出口,流年就愣住了。
“西哲!”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坐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凌西哲,还能是谁?
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西哲,真的是你吗?”
“傻瓜,哭什么?不是我,是谁呢?”
凌西哲是最见不得流年落泪的,在看到流年落泪的瞬间,便抬手轻轻的为她擦拭着眼泪。
是凌西哲的温度,这温度那么熟悉,流年不由得抬手抚上了还在为她擦拭着眼泪的,凌西哲的手,双眸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
话还说了不到一半,流年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你看看你,就只是睡了一觉,怎么开始说起傻话了呢?什么叫做见不到我,我哪里舍得离开我的流年呢?”
凌西哲说着,就将还在哭泣中的流年揽入了怀抱。
是凌西哲,真的是凌西哲,这怀抱对于流年来说,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
抬起双臂用力的抱住凌西哲的腰,“西哲,告诉我,这不是梦,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
这怀抱太过于真实,让流年忍不住沉醉,可是就是因为太过真实,流年有点害怕了,她想要让凌西哲亲口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做梦。
“流年,你再这样说,我可就要生气了,什么叫做我还活着,我一直都活着啊,我怎么会舍得离开我的流年呢!还是流年你希望我不要活着啊?”
看似责怪的话语,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反倒是充满了宠溺。
“没有,没有,不是这样的,我当然希望西哲一直在我身边啊,一直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听到凌西哲这样说,流年的心脏不由得颤了颤,随即再次用力的抱紧了凌西哲的腰。
“我就知道我的流年不会舍得我的,就跟我舍不得我的流年是一样的。”
慢慢的将流年推开了些许,双手抱着她的肩膀,凌西哲的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流年。
而流年也看着他,双眸对上他的视线,近乎贪婪的看着他。
倏地,凌西哲笑了,随即倾身,快速的在流年的眼眸上落下了一个吻。
“流年,你这样看着我,会很危险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凌西哲的目光炽热。
听到凌西哲的话,流年下意识的低头,避开了凌西哲炽热的视线。
“西哲,我……”
难得的,流年的面上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绯红,不只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尴尬,亦或是因为其它的。
“我的流年真可爱。”
凌西哲的声音里满是愉悦,随即再次倾身,忍不住在流年的侧脸偷香了一个。
“西哲,你……”
“好了,流年,你饿了没有啊?”
凌西哲笑了笑,伸手拉住了流年的手,低头,温热的呼吸洒在了流年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