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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不是代替品
姚源觉得今天心情蛮不错的，因为六足黑龙族群又产下了一只幼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鱼的作用，六足黑龙最近产子的数量已经达到了三只，也即是加上最初那一只幼兽以外，目前人类又得到了第三只幼兽，一共四只幼兽，这都是未来人类的战力啊。
黑龙幼兽只要是被人类抚养长大，那么天然便拥有对人类的亲近感，这是一种从小养大的习惯，将伴随其一生，虽然野性降低，可能导致战斗力的些微下降，不过六足黑龙本就不是靠野性与经验来作战的生物，其身体素质才是其强大的根本，所以这也丝毫不必担心，依照这样下去，最多百年以内，至少在姚源还活着时，黑龙完全驯养化是绝对值得期待的。
正因为如此，当天姚源心情一直非常不错，甚至还在下班后特意去买了一公斤的牛奶果，这可花了他几乎五天的工资啊，不过这正是波丽极少喜欢的食物之一，当他想到波丽见到牛奶果的微笑时，这点点的奢侈也不算什么了。
接着，当姚源回到家里时，就看到波丽正在做着晚饭，简单的四菜一汤，简单而丰盛，正是家常饭菜的类型，恰好是姚源最喜欢的那种食物，当看到这一切时，他觉得自己内心都是暖暖的感觉，这是一种家的味道，不管在外面多累多苦，只有在家里才是最轻松最安全的，这是值得他用生命去保护的家啊。
不过接下来当他看清了波丽的表情时，他的心里却猛的咯哒了一下，毕竟两个人已经在一起半年多了，而且从交往时间来看，也有一年半左右，两个人彼此间已经很是熟悉，光从彼此的表情和动作，就可以看得出对方的心情之类，这是一种难以形容的默契。
而此刻，姚源所看到的波丽表情则带着一种生气，低落，还有一种做了某种决定的表情，再依照最近波丽询问过他的话，他顿时就产生了不怎么好的感觉来。
“那个……”姚源坐在饭桌前，手里端着一碗大米饭，他迟疑了许久，强笑着问道：“今天怎么了？你看起来似乎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是因为实验出了问题吗？还是身体不舒服？对了，我还给你买了牛奶果，很贵的……”
波丽却打断了他的话道：“先吃饭吧，吃完之后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下。”
本来一直强势无比的姚源，此刻却是心里有愧，很有些忐忑的样子，他哦了一声，便埋头吃饭起来，同时脑海里不停思考着眼下的情况，包括波丽为什么而生气，她想要说些什么，该如何解决她提出的问题，譬如……怀孕的事情。
片刻后，两人吃过晚饭，波丽将一切打理好之后，她就直截了当的对姚源说道：“我想怀孕，我想要有一个我们的孩子，可以答应我吗？”
姚源本已经想好了许多说辞，但是真到了此时，他反倒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只是顿了顿道：“我不能……”
“你可以的。”波丽却打断了他的说辞，很冷静的说道：“你可以的，不要再欺骗我了，好吗？你这样做，只会让我看低你，今天我只想听你对我的承诺，或者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别的话请不要再继续拿来欺骗我了。”
姚源心头又是一跳，他终于肯定波丽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不管是谁告诉她的，或者是她自己去询问的，总而言之，这件事却是他自己理亏，真是怪不得别人，于是在沉默好半响后，这才说道：“我不是诚心想要欺骗你的，只是孩子的事……能给我一些时间吗？我想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来做准备……”
波丽立刻便问道：“那要多久？五年？还是十年？或者一百年？就像当初你给我的看海承诺那样，一拖就是许久许久，那么这次孩子的承诺呢？”
“……”
姚源无言以对，他默默的坐在那里，胸中便有千言万语也无法叙说出来，最后只能苦涩的叹息了声道：“给我一些时间好吗？让我能够忘记过去，能够接受新的生活……”
波丽却忽然走到他身边抱住了他，同时脑袋贴在他心口上，这才说道：“我没有想让你忘记过去，那记忆就是生命，那是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如果让你完全忘记，那就像是要割裂你的生命一样，我不想这样对你……姚源，我已经不可理喻的爱上了你，所以我绝对不想伤害你，不要求你忘记过去，只希望你能够接纳未来，接纳我和孩子……”
“……我们的孩子……”
姚源在这一瞬间，他脑海里忽然响起了曾经的那句话，他顿时神色大变，连连摇头道：“不行，这个孩子不能够生下来，虹，这个孩子……”
“虹？”
波丽喃喃念出了这个字眼来，她离开了姚源的怀抱，就这么看着这个男人，从未有那么一刻她是如此的绝望，感觉内心深处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即便当初父亲自愿选择死掉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当初的父亲已经到了绝症晚期，即便不死于姚源之手，最多数个月后也会死于浑身癌症中。
只有这一刻，一个简单的字眼，就让波丽那习惯于冷淡的心激烈动荡了起来，那脆弱如琉璃的心此刻仿佛摔在地面一般寸寸崩裂，她眼里渐渐湿润，想哭，但却哭不出来。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姚源，我想起了和你的相遇，很多次我们在希望号上进行争论，还有那次你发给我的二百五十元人类币奖金，还有我私上战场时你的愤怒，还有我们一起去看海，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想和你有孩子，我很爱你，但是……但是……”
“……姚源，我不是‘她’的代替品……”
波丽在说完这番话后转身而去，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她泪珠晶莹，仿佛一颗颗珍珠那样轻轻掉落，在地面上被摔成了粉碎……
姚源茫然的抬起手来，想去抓住些什么，但是终究却没有将手伸出去，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出半句来，只是整个人颓然的坐倒在椅子上，许久许久都是如此沉默，直到波丽已经彻底走出了房间之后，他才喃喃说道：“不，你不是她的代替品，不是的……”
一时无言，转眼分飞燕……
当天夜里，姚源提着几大瓶白酒独自坐在沙滩上，这一片沙滩就是当初他带波丽来看海看日出的地方，此刻在这片沙滩上已经修建了许多公共建筑，譬如淡水淋浴房，换衣间，小卖部，以及沙滩椅与遮阳伞出租室等等，随着人类社会的复兴，这些代表着人类文明的便捷建筑也开始盛行。
当姚源独自一人在那里喝酒时，远处就有十几名防御军士兵与两名星际战士存在，倒不是姚源要求他们跟随的，而是作为首都绝对防御圈的防护任务，在夜晚时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离开城市范围的，而今天是姚源第一次使用了他元首的特权，第一次违反了他自己所定下的规矩，所以因为如此，由夜晚防御部队中分出了一批人负责保护姚源的安全，直到他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酒时，这些士兵也依然尽责的在巡逻四周。
不到半小时，忽然从远处又过来了一群人，巡逻士兵们一阵戒备后，这才发现是王光正带着数名防御军士兵赶了过来，他向这些巡逻士兵敬了一军礼，也没有再去管他们，只是走到姚源身边坐了下来，同时打开一瓶白酒小喝了口。
“老白干啊，还是这酒的味道够劲，很不错的口感，是最近才新酿的白酒吧。”王光正抹了抹嘴道。
姚源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瓶子与王光正的白酒瓶碰了一下，接着他便狠狠喝了一大口。
王光正边喝着酒，心里边默默的打鼓，好半天后才鼓起勇气道：“老姚，你的事情……你的事情是我告诉波丽的，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你们会闹到现在这样，我真的……”
姚源摇了摇头道：“不怪你，老王，这事本就是我理亏，当时欺骗了她，本打算在未来几年里逐渐告诉她真相，为什么不能够和她有孩子，却不想我低估了她对我的爱，也低估了她的自主性……反正阴差阳错走到了现在这一步，终究是不合适而分开了。”
王光正闻言后又猛喝了一大口酒，他向身后那些士兵看了看，确认他们都站在远处后，这才低声说道：“不过你放心，老姚，你最大的秘密我没有告诉她，关于你是基因克隆体的事……”
姚源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或许她离开我才是最大的幸福，毕竟不能够拥有孩子，这对每一个女人都是那么的残忍……”
王光正苦笑着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就陪着姚源一直猛灌白酒，片刻后忽然说道：“对了，今天波丽找过我后，我就查找了一下她最近的行程，发现她将你的血液交给依凡去化验，依凡那里的血液样本我已经找人给替换了出来，这些你都不要担心……不过老姚，科技越来越发达了，你也不需要一直那么担心，或许当达到第四次工业革命颠峰时，基因共振技术可以修复你的克隆体基因缺陷，所以……”
姚源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就在这时，从远处急匆匆跑来了数十名军人，为首的人姚源和王光正都知道，是外太空探测部门的几个负责人之一，一个中尉，也算是军方科学家的一员，见他这么匆忙跑来，姚源和王光正对视一眼，猛的都站了起来。
“舰长！我们发现了，发现了……”
这个中尉还没靠近，他已经大声的说着话道。
不过姚源立刻便迎了上去，同时阻止了他说下面的话，并且立刻让王光正负责周围的士兵，将他们带离远些后，这才询问向这名中尉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不要慌，小声些告诉我，你莫非忘记保密条例了吗？”
这个中尉此刻脸色吓人样的惨白，他几乎是喃喃的说着道：“一颗中子星碎片忽然出现在星系外，还有三年时间就会撞入恒星内！”
“中央电脑的计算结果，它会直接撞入恒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