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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情果然跟七夕比划了半天的手势。七夕会意,抬手道:“带客人去泣珠园用膳。”
这……就算拜见完咸鱼了?现在咸鱼木僵僵的,好像大家没回答他的问题,他就没办法把对话继续下去,只会发愣。这个七夕又是怎么回事?她不也是咸鱼请的客人么,怎么有点反客为主的感觉。她好像不想理其他客人,安排完宣情,藏在袖中的右手背在身后,左手端在丹田之前,其中似乎笼着一团不会灼烧却隐隐发光的火焰。
她只是深深望着玉座上那条咸鱼,不发一言。
“哼,这又算怎么回事?你不也是客人么,大家凭什么听你安排?”
首先提出质疑的,是仙枪奇侠穆护砂。这牢骚amp;#8226;声音刚落,只听“啪啪”两声,却是贺老头用重剑慢吞吞拍了拍穆护砂的屁股:“年轻人,询问前辈至少要懂点礼貌,尊称一声‘七夕大人’吧?你说是不是啊——七夕大人?”
“色老头竟敢乱碰我!”穆护砂手中长枪掀起一波气浪扫过贺老头的头顶,霸气的冲击力跟他这句无比娘泡的吐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七夕则依旧是置身事外的样子,她背对着众人,可冷冰总觉得她眼角的余光,正向着冷冰身周的某一个人。是谁呢?
“呵呵呵,年轻人的身体就是比老头子的要结实有弹性啊~~”注意到穆护砂脸色越来越恐怖,贺老头捋着胡须道,“不说了,不说了,先去吃饭,呵呵~~”
“色老头,你给我站住!”被激怒的穆护砂挥舞着长枪追了出去,一路火花闪电尽是珊瑚宫灯和石桌被轰成碎末末的声音……
冷冰已经看得无力吐槽了。穆护砂不是男人么?被男人碰一下又能怎么样?贺老头后面说那句话,又像是要故意惹他生气的样子。局面这么混乱不合逻辑,她实在没办法露出像夏孤临那般严肃的表情。难道又有大阴谋?
“我们也走吧。”
众人跟着夏孤临出了沉鱼宫。宫门再次重重阖上,谁也不知道七夕要在里面干什么。贺老头和穆护砂已经跑得没影,冷冰一行人还是由鲛人宣情引他们前往泣珠园。
冷冰仰头望着高大参天,深紫梅红的珊瑚树,挂在枝头的贝壳风铃发出乐曲般醉人的清越声响,她却忽然无法重拾刚才的愉悦。这一路上看到太多怪人怪鱼怪事,实在是有点诡异。
“黎辰,你……看出什么了么?”
“没有。那些奇怪的海底生物不算什么,只是那个七夕……”
黎辰也显出了少有的警惕神色,“那个七夕,好像跟思凡洞天有着不浅的渊源。她跟故去的上一代洞天主人江城子是故交,有百年的交情。现在这条咸鱼大仙——就是江城子的儿子。”
“诶?这些事你都是从哪里听说的呀!”冷冰不由汗颜,她好歹在师门里也学过不少六大门派的历史掌故,真到用的时候,反而还没南黎辰这个市井之人知道得多!
“是该我问你吧——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临来之前那次议事上大哥讲的嘛。”黎辰敲敲冷冰的额头,看把他得意的。冷冰不就是喜欢在大家议事的时候想东想西而已吗,偶尔不专心也用不着这样被鄙视吧?
“那大哥还讲什么了……”冷冰没脸没皮继续发问,不耻下问嘛,被鄙视一下又不会死掉。
“你呀,敢再不专心点么?”黎辰尽量压低声音,不过以夏孤临的功力,他想听见的话定能听见,“大哥还说,江城子将思凡洞天交给咸鱼以后,托他最好的朋友七夕辅佐咸鱼,管理洞天诸事。谁知道那个古怪女人是真心辅佐故人之子,还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反正现在整个思凡洞天都在七夕手心里了。她自由出入洞天最高层宫殿居巢宫和鲛人族的泉先神殿,一鱼之下,万鱼之上了。”
冷冰恍然大悟。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是结合从南黎辰那里临时听来的只言片语,她总算将整件事情半推敲半杜撰得梳理了出来:
上代思凡洞天主人江城子的儿子,也就是咸鱼大仙,它是个白痴,无法管理自己的水族,却又不完全白痴,不愿意成为那个怪女人七夕的傀儡,想要找人帮他赶走七夕,恢复实权。所以他请来六大门派的精英——虽然只有两个,还有六公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一定要帮那条可怜的笨鱼了。它的确傻得没可救药,可是被居心叵测的外族当成观赏菜摆着实在是太不是滋味了。
滋味……咦,好香!
冷冰脑子里想得天马行空,竟没注意到眼前景物不断变换,现下已经到了泣珠园了。
冷冰已经饿得头昏眼花,一屁股刚坐在软软的鲛绡垫子上,耳边却响起一阵美妙的铃铛声。是花深深?她干嘛要坐冷冰旁边,这顿饭得失去多少欢乐啊!
“我看这周围没有小动物了嘛。可以把机关女放出来了吗?”
她说着,手中猛力一挥,只听“啪嗒”一声,从相思环中甩出来的话梅不偏不倚摔进了坐席后面张开的大蚌壳里。“咔哒”,蚌壳阖上了。
“哎……看来那个女人还真是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啊……”花深深端起贝壳酒杯,“咕咚咕咚”将杯里的美酒一饮而尽,酒杯懒洋洋一搭,等着鲛人侍女给她倒酒。
“你在那儿悠哉个什么劲儿啊!还不快过来救人吗?”冷冰手足并用得掰着蚌壳,死野女人,竟敢说这里没有小动物?这等观察力还敢取笑别人?话梅已经被她最害怕的小动物吞到肚子里去了!说不定……等冷冰掰开蚌壳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一颗大珍珠了……
“南黎辰,还不快过来帮忙!”冷冰大怒,“拿你的剑,把这该死的蚌给我撬开!”
“……真麻烦。”黎辰无奈,提着剑走了过去,“真要撬?不太好吧……直接用剑敲碎不可以吗?”
“拜托你说话负责任点好吗?就算是做菜,也用不着把蚌壳敲碎吧?”
眼看席后闹成这个样子,武陵春已经看得哭笑不得。他们再这样胡闹,大哥可是要生气的。他于是吩咐乌梅道:“乌梅,你去看看,莫要让他们闹得太过分。”
花深深不管不问,兀自喝酒,后来干脆叫鲛人侍女搬来整坛子酒,抱在怀里咕咚咕咚痛饮起来。
喝了半天,由于穆护砂和贺老头一直在场中追追打打,导致预先安排好的鲛人舞蹈队没法上场。花深深偶一抬头,清楚得看到对面席位上坐的是七夕。
不知什么时候跑来的。还真是……神出鬼没呢。
花深深注意到了那个女人的眼神,但并没有放下酒坛,与她对视。
“安州一别,三年不见,深深姑娘已经长这么大了。”
是七夕的声音。她嘴唇没有动,居然是对花深深传音入密。
花深深这才抬头望着七夕,她淡紫色的眸子中,仿佛有冻结的星辰在悄悄闪烁。她白若莲花的脸上,隐隐有流动的花火似的微笑。
“呵,你也比三年前更爱闲扯了。”花深深手指轻快得在坛口边缘跳动着。她盈盈十五的年纪面对七夕颇为压迫的气势,倒是轻松得很。
“令尊大人可好?”
“自然很好。”花深深很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特别是——面对敌人的时候。
“能在这南海洞天遇到深深姑娘,当真意外。”七夕说着,眼神明明看着六公子的方向。她是奇怪花深深为何会跟六公子在一起吧。
冷冰和黎辰闹哄哄的声音和七夕的传音入密混在一起,充斥在花深深脑海中,震得她头都快裂了。还有那个晏清都,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这么快就喝高了,抓着鲛人侍女跟他玩划拳。真是吵死了。
“思凡洞天……说是在南海,其实离东海生洲已经不远了。故园近在咫尺,深深姑娘难道不想回去看看么?”
花深深心中一震。刚才喝下去的冷酒一下子在肠胃中燃烧起来,几欲将她仅剩的冷静燃烧干净。
仿佛记忆里的第一夜,那场百年不遇的大火,将整个宫殿烧为焦土。那种眼睁睁看着一切毁灭,离自己远去的感觉……
那些记忆,被她冻成冰烧成灰切成碎末又深深埋藏的,以为永远不会再浮现在脑海中的记忆,竟然在这里,在这个时间,被这个可怖的女人完整得从心底抽离出来,血淋淋得捧在眼前。
为什么……
她的指甲狠狠刮过酒坛边缘。刺耳的声音,淹没在泣珠园欢闹的氛围中。
她已经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几欲化身为那场大火,将眼前这个女人,还有她脸上残存的邪恶微笑燃为灰烬!
悠扬的琴声忽然将花深深愤怒的杀意整个冷却了下来。她还好好坐在自己位置上,刚才那些远离了自己的现实声音一下子变得清晰,动动手指,感觉到身体的存在,吸吸鼻子,闻到酒坛中令人垂涎的酒香,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