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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远被压到厅堂,上坐林大人,左右是两个御史。这些人再加上护堂军,有一百多人。没等林大人说话,澹台杰吩咐:提犯人李明远。壮班的衙役噔噔噔噔奔向监牢。不多时,李明远戴着三大件重刑,哗罗哗罗,嘡着走上堂来。
一直到现在枷锁加身了,李明远都还有些小郁闷,这都叫什么事啊。自己没招谁,没惹谁,就这么让人给拿下了,罪名竟然是白莲教的妖人,我妖你妹额,有见过这么阳刚的妖人么?
李明远被站稳身形,二日如闪电似的一扫,看见堂上坐着仨官。林大人吩咐:“来人,把犯人的脖锁,手铐去掉。”
“是。”
因为李明远的案子太重,所以没去脚镣。去了脚镣之后,李明远惬意的舒展舒展身子“学生见过三位大人。”
“大胆李明远,见了官员,为何不跪?”李明远话音刚落,澹台杰就拍着惊堂木斥责道。
“见官不跪,可是想罪加一等?”罗希爽应和道。
李明远知道判官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但是没想到这一上来就表现的这么犀利,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主,不急不慢的解释道,“回禀大人,学生是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按照大华律,是可以见官不跪的!”
“哼,那又如何,你现在不是读书人,你是杀人的凶手,白莲教的妖人!”澹台杰冷哼道。
“对,简直就不配做读书人!”罗希爽再次肯定道。
澹台杰和罗希爽早就合计好了,要一嘱一和审理此案,把林士玉架空。所以没等林大人说话,这俩小子抢先问上了。
“学生配不配做,现在俩位大人还不必急着下定论!”李明远不屑地反唇相讥道。
“你,大胆!”澹台杰气的直哆嗦。
“俩位大人,审案要紧,还是不要计较这些繁枝末节了!”林十玉缓缓道。
林视玉是主审,他开口了,俩个副审自然不会继续顶撞下去。
谵台杰一拍桌案,叫道:“堂下何人,你可是大妖人李明远?”
紧接着,罗希爽又猛拍桌案,喝道:“快快招来!”这俩小子一问,林大人就不能审了,只好先侧耳倾听。
李明远答道:“学生正是李明远,但不是妖人。”
俩个家伙哪容李明远讲理呀!澹台杰用手指着李明远,大叫:“你伙同妖人擗死壮武将军杨旭辉的儿子杨天贵,杀死无数官军;又大闹凉州,打死良民,还不是妖人吗?”
罗希爽指着李明远,也叫喊道:“你同伙有多少人,叫什么名字,都住在什么地方?快快招来!说了实话便罢,如若不说,可要知道:王法镇乾坤,大刑不饶人?招!”
李明远说:“我不是妖人,我从来没杀过人,凉州打擂,事出有因……” 李明远要接着往下讲,澹台杰断喝一声:“住口。不准你信口开河!”这话刚出口,罗希爽紧忙接着叫道:“朽木不可雕,不打他不招。你既不肯招出杀人之事,也好!来人哪!”“有!”“把李明远拉下堂去,重打八十大板!”“是。”皂班的衙役上前按住李明远,要推下去动刑。
能够被赵兴江选出来干这种事的人,自然是坏事做绝,见钱眼开的主。俩人压根就没想过给李明远一个辩驳的机会。
林大人说:“慢!”二家伙四只眼睛一对光,问道:“林大人,怎么,不应该动刑吗?”
林大人微微一笑:“审案自然可以动刑。不过,二位大人如此审案,未免有些简单吧。来人!”
“有!”
“把李明远提上来!”
“是。”
衙役把李明远带到林大人面前,李明远忙又给林大人行礼。林大人问道:“李明远你为什么杀害朝廷武将之子,又在凉州擂台杀人,从头至尾慢慢讲来。”
“是,大人!我是凉州苍松人氏,父母早亡,三位兄长俱是战死沙场!”李明远缓缓道。
听到这里,林士玉不禁为之动容,想不到这李明远竟是满门忠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白莲教的妖人?
这边林士玉不慌不忙的咨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李明远的底细。那边那两个副审不耐烦了,非常生气,暗想:这林大人怎么这么墨迹,干什么问这么详细呀,把人叉下去打不就行了吗,严刑逼供之下,还怕他不全部招了么?
林大人说:“李明远,接着往下讲。”李明远把自己在凉州与匈奴人浴血厮杀,打擂台误伤了鲍金刚一事一一述说。林大人扭头问道:“此口供可都记下?”“俱已记下。”
林士玉转脸说道:“李明远,你讲讲凉州打擂之事。”“是。学生在县上闲逛,一店小二对我说,城里立擂,一是英雄擂,二是招贤擂,三是招夫擂。我到擂台下一看,果真如此。立搞的正是宁王的三个外甥、一个外甥女:鲍金刚、鲍银刚、鲍铜刚和鲍金花。说是幸皇上圣旨立擂,以武会友,为国招贤……”
林大人听到这儿,不由一阵暗想:宁王叫他外甥立擂是何用意?定有野心!怪不得二皇子门下的这两个鹰犬。急于让李明远按他们之言招供呢!今天我也让你俩知道知道我林士玉不是好惹的!想到这儿,故意高声说道:“哎呀,奉皇上圣旨为国招贤立擂,实乃大事,本官身为翰林学士,为何从未听说?”
说到这儿,先瞟了两个副审一眼,又扭头问道:“此口供可都记下?”
“俱巳记下。”
林士玉转脸又让李明远往下讲,李明远从打擂说到押送俘虏进京城,被缉拿。林大人昕完。又问:“李明远,你所说之言,句句属实吗?”
“句句实话,没有半句谎言。”
林士玉瞅了瞰澹台杰和罗希爽,说:“二位大人,此案重大,非你我之辈所能处置。只好审至此处,奏请皇上。”
两个副审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说了一声:“也好。”
这俩副使在赵兴江面前吹了一通,如今不但没让李明远招出假供来,却让林士玉把真供都问出来了,他们怎么向赵兴江交差呀?哎,这俩小子预料到这步棋了,因此也就密谋好了:走到这一步,就买通牢头,让牢头一更天报李明远病,二更天报重,三更天报死。在牢中害死李明远。天亮之前,办完此事。所以,两个副使也没争辩,说了声“也好”,起身就要退堂。
林士玉诡异的一笑:“慢!”
二副使问:“还有何事?”
“有。请稍坐片刻。来人,传牢头上堂,把秤抬上堂来。”工夫不大,牢头来了,秤也抬上来了。
林士玉叫李明远公堂过秤,看看身体有多重,记下来,对牢头说:“李明远如今多重,出狱时就得多重,只许多,不许少。如果少了,拿你问罪!别说他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他身上少一根汗毛,也要你的脑袋!”
“是。”澹台杰、罗希爽两个副使见此情景,大眼儿瞪小眼儿。小眼儿瞪大眼儿,全都傻了眼儿!
林士玉让李明远在供词上画完押,说道:“带下李明远,退堂!”
不得不说,这年头的忠臣都是很有脑子的,在很多方面,他们并不一定比奸臣们差多少。对方能想到怎么害人,他们就能想到怎么保护。林士玉略施小计,便让俩个家伙的计划给彻底流产了。
为了将李明远给保出来,谢贤也主动进宫面圣,表示愿为李明远担保,但是皇帝并没有放在心上,这让谢贤很是气馁。毕竟赵兴江是先入为主,已经在皇帝留下了李明远不是好人的这一印象。就算谢贤再怎么被皇上看重,他终究是臣子,是外人,不能从根本上改变什么。
晋王赵长德是赵长青一母同胞的弟弟,皇族中有名的奇葩。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闺女,就是文德郡主赵燕羽。对这个宝贝闺女,赵长德可以说是言听计从。所以在女儿和侄女的双重施压下,赵长德没办法,拖动着壮硕的身材,很不情愿的踏进了皇宫。
“皇上,晋王殿下求见!”安如意轻声道。
正在批阅奏折的赵长青抬头看着安如意,有些不敢相信道,“谁?晋王,朕那个淘气的弟弟?”
能够让赵长青这个一国之君说出淘气二字,由此可见这个晋王确实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
“回皇上,正是晋王殿下!”安如意带着一丝微笑道。
“快请他进来吧,这个活宝弟弟可是稀客!”赵长青放下走着舒心道。
话音刚落,赵长德已经大大咧咧的闯进来来了,“皇兄,你又说我坏话呢,我告诉你,我可都听见了,回头就去母后那告状去!”
赵长青:~~~~~!
安如意:~~~~~!
赵长青:“行了,坐吧,又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朕,朕给你出头!”
‘皇兄,你是不是抓了一个凉州来的,叫李明远的家伙?”赵长德毫不客气道。
“是有这么一个人,被江儿抓起来了,怀疑此人跟白莲教有关系!”
“哎呀,管他什么白莲红莲,那个人你看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早点放了吧!”赵长德迫不及待道。
当着皇上的面,如此的没有规矩,普天之下,除了赵长德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但是对于弟弟的无礼,赵长青并没有计较,而是饶有兴趣道,“哦,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朝政来了?”
“什么朝政啊,还不是家里的俩个宝贝丫头,那是一天到晚的吵着要见那个什么李明远,也不知道那臭小子有什么好的,至于吗?”说到最后,赵长德的言语里竟带着一丝醋意。
闻之李明远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连郡主都愿意帮他说话,这让赵长青有些意外。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哪来的这么大面子呢?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一定仔细查查!”赵长青点点头,算是给赵长德做出了一个口头保证,这待遇,可是连谢贤都没有的。
林士玉带着李明远的供词,与澹台杰、罗希爽上殿面君。
赵长青问:“你们三人可将李明远一案审理完毕?”
林士玉禀奏道:“皇上,微臣三人已审完一堂。此案关系重大,非微臣三人所能处置。特上殿面君,现将供词呈上,请陛下龙楼御审。”
“林爱卿,供词先不必呈上,你就念念吧。”林士玉将李明远的供词从头至尾念了一遍。赵长青一怔,叫过赵兴江,问道:“李明远招的供词中说,鲍家兄弟在凉州奉圣旨立擂,朕怎么不知道此事呀?看来,他们不是妖人,而是英雄。”
赵兴江刚才边听供词边琢磨:他妈的,澹台杰、罗希爽这两个废物,真是无能之辈!还让我放心呢,再这么闹下去,鬼知道会牵扯出什么脏事出来。!这家伙想好了对策,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赵长青一问,赵兴江张口就答上了:“父皇,对白莲妖人这一案,不知这三位大人是怎样审问的,偏听了白莲妖人的一面之词。鲍家兄弟立擂不假,但是并没有说奉旨立擂。立擂只是为引来白莲妖人,捉靠白莲妖人。立擂,果然捉住了太白莲妖人,可见立擂并没有错,那李明远作恶多端,明知性命难保,故而才反咬一口。望父皇明察。”
赵兴江这家伙对答如流,从中一搅和,把赵长青给闹糊涂了。
林士玉连忙奏道:“皇上,依微臣之见,龙楼御审,一问便知真假。”
“好,就依林爱卿之见,朕亲审此案。”
正这工夫,有传宣官来报:渤海郡派使臣前来进宝。赵长青只好把审问李明远之事撂下,说:“宣渤海郡使臣上殿。”
赵兴江也松了一口气。不大工夫,渤海郡使臣走上金殿。此人三十岁上下,黄脸,浓眉大眼,穿一身青,见了赵长青说:“渤海使臣给大华朝皇帝叩头。”
赵长青摆起皇帝架子问道:“你叫何名?”
“哈蛮陀。奉我王差派进献四宝:一道文表,一颗宝珠,一张神弓,一只怪兽。”说完,取出文表呈上。
殿头宫接过,递给赵长青。赵长青展开一看,文表上的享不是草书,不是隶书,也不是篆书,有点儿象蝌蚪,一行行如鸟兽行走一样散乱。他细瞅了瞅,一个也不认识,就撂在龙书案上了,问道:“那三宝呢?”
哈蛮陀吩咐一声,一名随从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四名随从抬着一个大长箱子,走上金殿。哈蛮陀接过紫檀木盒交给殿头官,命随从放下弓。
殿头官把紫檀木盒放在龙案上,打开盒子,揭开红绸,顿时之问,金殿上端彩千条,霞光万道。细一看,这颗宝珠有碗口大小,上边有很多小孔,表面光滑,真是耀人双睛,夺人二目。
赵长青离它太近,被晃得两眼难睁,一挥手.殿头官连忙盖上红绸,关上木盒。
哈蛮陀命随从打开箱子,箱子有用粉红缎包着的托架,托架上放着一把大弓。这张弓铜胎铁箍儿,龙头凤尾,弓背上有四个大字:大力神弓。看样子,光这张弓也有四、五百斤重。要是没有千斤以上的力气,休想拉开它!赵长青看完这三宝,问哈蛮陀:“还有一宝为何不献上来?”
哈蛮陀说;“还有一只怪兽,装在笼子里,不便上殿,请唐天子下殿到午门一现。”
赵长青带文武群臣下殿,来到午门一看,一个用红油漆刷得锃明瓦亮的大铁笼子里,趴着一只怪兽。
它长的是狮子头,豹子尾,大象身子老虎腿,卧在那里,一动不动。二皇子赵兴江走过来用手一拍笼子,怪兽噌的一下子立起来了,俩眼一瞪,象两盏明灯;仰头一声吼叫,赛过一声响雷,震得地皮直颤。那个凶恶气势,好象一下子冲出来把人都要吃了似的。赵长青与文武群臣被它突然一声吼叫,吓得退了好几步。
赵兴江想:如果这个怪兽冲出来还不撞倒一座山哪!
赵长青与文武百官回到金殿,坐好站定,哈蛮陀走上殿来。赵长青说:“你们渤海郡送来的四宝,朕收下入库。”
哈蛮陀忙说:“慢。自古至今,两国交锋有文战,有武战,我国进宝是要你华朝一文一武,文官识珠解表,武将开弓降兽。如有此能人,我国年年进贡,岁岁称臣;如无此能人,我国就要与大华结为兄弟之邦。”
哈蛮陀说这话简直就是在挑衅大华君臣的底线了,泱泱大华,幅员辽阔,百万雄兵。你小小一个渤海郡分分钟就能把你灭了,现在竟然敢如此口出狂言,当真是欺负大华无人吗?
“混账东西,简直是坐井观天,自不量力渤海郡一直是我大华的附属,百年来一直受我大华庇佑,现在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当真是不可饶恕!”兵部尚书第一个站出来斥责道。
有人开了头,那接下来自然是群体无差别式攻击。一个小小的渤海郡,大华的文臣武将们还真没放在心上,跟匈奴人,突厥人相比,不过是点毛毛雨而已,敢叫嚣的话,立刻大军开进,鸡犬不留。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