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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应剧烈，我猜测柳萍可能是被恶心到了。
谁知道，杨卓竟然在这时对我说：“她怀孕了，危险。”
原来如此，难怪它们这次全部缠上了柳萍，竟然是因为她怀孕了，最适合孕育鬼童重生！
这一箭双雕的好主意，之前我怎么就没想到它们会这么做？！
心跳加速，几乎快要提到嗓子眼。
赵子言连忙扭头问我们：“危险是说我太太很容易被它们附身，还是它们打算伤害孩子？”
柳萍也抹着眼泪惊讶：“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这时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她很紧张，前后无数危险叠加在一起，我们却还有三个鬼要对付。
顾风时刻关注着他们，站在沙发旁说：“现在暂时没什么情况，等杨先生和月灵想到了好办法，就不会有事。”
虽说如此，可我心里还是紧张。
之前只是布下了法阵，却并没有点燃法阵四周的蜡烛。方才阴风一至，摆放的请灵烛和锁魂烛纷纷被鬼气吹得七歪八倒，若不是蜡烛的烛身上各自还刻有不同的法术纹路，还不知道这些东西会被赵淑梅和小鬼童怎么给毁了。
再想之前和杨卓交手的小鬼童身形样貌，我忍不住伸手转动腕间驱魔带，感觉赵淑梅的魂魄仍在法器里隐隐作祟。
后来来到窗前，掀开窗帘一看，玻璃窗上没有再覆盖浓烈鬼气，看外面的场景也看得真切。
只是太阳西下，黄昏已至。
大冬天的，夜晚的寒风顺着窗户的每个缝隙往里渗透，倒是符纸也防不住。
我估计柳萍和赵子言也没心思吃晚饭了，回到他们身边后就从背包里掏出了饼干、矿泉水给他们，让他们将就吃点儿。
之前还好，赵子言只是恐惧和慌乱，但看着柳萍吃饼干的动作，眼中也不由浮现出一丝厉色，咬牙切齿地说道：“它们打算害我的孩子，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你现在不要想别的，专心照顾好柳萍就是。厉鬼可不是我们普通人，一旦你有什么不好的念头，它们就会有机可乘，借你的手去伤害你的妻子和孩子。”
匆匆说完这话，赵子言是点头了，但我看他的反应，仍是心有不满和不甘。
鬼为刀俎，人为鱼肉，他心里肯定不会痛快，我却还要防着周海接近他，做过什么可怕的举动。
事后，我将心里的想法说给顾风和杨卓听，杨卓说话不方便，点头就是表示认同了。
而顾风，他到底是警察，驱魔的事他不懂，但他懂得办理。
把条理分析清楚，将厉鬼看作是犯罪嫌疑人，一条条线索分析下来，周海会再次附身赵子言的可能性是有的。
好在我们现在，有一个对我们非常有利的情况，昨晚周海附身赵子言时，魂魄就被杨卓吸走了不少，危险程度有所降低。
我现在反而更担心杨卓，吸食了三个亡灵的魂魄，成分各有不同，不努力调息，恐怕对他的身体也不太好。
这个时候，他更是不能倒下。
仰头望向他漆黑的眼，我便从容不迫地说道：“趁现在还算安静，你休息一会儿吧，晚上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办，你是绝对不能有事的。”
算我运气好，能在这么危机的时刻，得杨卓相助。
不过，说出这话后，他眼中竟然有惊讶的迟疑。
一抹暗光笼罩在他漆黑的瞳孔，如同波涛暗流悄然而至，并不恐怖，只是惊异。
大概是我从前从未关心过他吧，他的每一个反应都能让我好好分析和了解过去。
回神后，我发现顾风也在观察杨卓。
老实说，他是警察，见杨卓吸魂吸得这么痛快，别说他会忌惮，我也担心得心惊肉跳。
可任何人、任何武器都是如此，好比警察手里的配枪，可以用来逮捕罪犯，但落到坏人手里，就会用来残害无辜。
我想，杨卓对曾经的我来说，应该也是一把好武器，现在我开始驱魔，他跟着我驱魔，也算走了一条正道。
——
一直守在室内，大家都心事重重的，没怎么说话。
期间，我陪柳萍去了一趟洗手间。
回到客厅以后，注意到杨卓已经调息完毕，我走到他身旁，递上了矿泉水：“感觉还好吗？”
他又惊了一下。
“我现在做的是好事，就算在其他人心中我依旧不算是好人，但我还是会在意别人的生死的。”说罢，我在他身旁坐下。
杨卓低头，双手垂落膝间，拧开矿泉水盖，往嘴里灌了一口，便放下不喝了。
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我忍不住问：“以前，我让你做过坏事吗？”
他摇头，诧异抬眸看了我一眼，薄唇翕张，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神情中仍有思量。
每说一句话，他都要想一会儿，才会告诉我一个答案。
“监视。”他说，又转开了目光，望向前方地板，“只会，让我，监视。”
是吗？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向正在缓缓晃动的烛光，我竟有些不敢相信。他这么厉害的帮手，愿意追随我，竟然只是帮我在监视一些人？
可当年监视的人究竟是谁呢？是他说的天星，还是其他驱魔人？
暂时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我重新站了起来，检查屋子各处的封印。
阴风依旧还在，鬼气潜伏在地面。
每次打开卧室的房门，就像进入了一个鬼窟，里面鬼气最重，怎么闻都是几道鬼气混合在一起的繁杂。
杨卓始终紧跟身后，一点儿也不怕。
他没有开灯，径自越过我身侧，走到床边、衣柜、梳妆台挨个检查，连窗户和抽屉也没有落下。
苏素和周阳的亡魂应该就藏在这间屋子里的某处，但杨卓仔细搜寻一番，却没有找到它们的踪影。
我暗想了一会儿，猜测它们有可能躲藏的地点，目光依次顺着杨卓前往的位置缓缓移动，渐渐注意到他只检查了大型家具，没有检查桌上和抽屉里的各种小物件。
要解释，也好解释。
这间屋子里鬼气复杂，每个鬼之前都曾出入这间卧室，五个邪灵的气息都在室内有残留，反而掩盖了独属于苏素和周阳的气息。
我快速走到杨卓身边，弯身看了看梳妆台下方，又一次打开他已经检查过的抽屉。
没想到这次打开，就看见一个黑色的脑袋躺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