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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继华的就职典礼早就准备好了。刘湘留下的这批人其实还是很干练的,在民政方面,张斯可邓汉祥乔毅夫刘行琛这些人都是川人中的干才,邓汉祥在刘湘病逝之后代理省主席,将省政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庄继华的就职典礼早就准备妥当,庄继华一到就让他审阅,结果庄继华大笔一挥就宣布作废,第二天上午举行了个小范围的人员参加的就职典礼,然后在报上发个消息。
他的这种做派让邓汉祥很是无奈又有些不满,可没想到庄继华下午就把他和财政厅长刘航琛一块拉到川大。
刘航琛是马寅初在北大时的学生,马寅初此次来成都也有他相邀的因素,只是俩人都不是拘束守礼的人,没有那种传统师生的约束。
“老师好逍遥。”刘航琛一边打招呼四处打量,马寅初的住所很雅致,一间独门小院,这套房子原是川大的房子,张澜主持川大后,招徕全国各地人才来川大任教,就准备一批这样的住房,只是四川偏僻。加上重庆的几所大学与他抢人,这些房子一直没住满,剩下的几所就成了接待临时来访的学者的招待所,不但马寅初住在这里,梁漱溟也同样住在他隔壁。
“马先生这可不是逍遥,是稳坐钓鱼台。”邓汉祥也随口而出,他对马寅初了解不多,但知道这个人在经济上很有一套,庄继华带他们来这里肯定是有事与他商议,而且这事肯定与庄继华以后的施政有关。
“鸣阶兄,你这可就说错了,马先生是我特意请他留下的,我有些问题向他请教。”庄继华也不客气,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马寅初对面。
马寅初对他们的无羁有些无奈,只好随他们去,他转身要去倒水,庄继华却拉住他,扭头冲门外叫到:“伍子牛,进来倒茶,马先生这里不用客气。”
伍子牛应声而入,马寅初连忙告诉他茶叶在那,庄继华伸手让他坐下:“我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所以咖啡和茶叶都带了些,您就将就将就吧。”
马寅初闻言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之后,他就坐下,然后问:“此次马某来成都确有要事与庄主席商议。原以为还要等上两三天,没想到庄主席今日即来,马某实在惶恐。”
“马先生,你还是叫文革吧,”庄继华很是恭敬:“论年级,您比我长,是前辈;论学识,您早就是北大教授,桃李满天下。我呢,除了官比您大外,其他什么都不是,您还是称我文革为好,鸣阶兄和航琛兄也这样叫我。”
马寅初挥手笑道:“那好,文革,你刚从前线回来,我想知道你对现在的金融状况了解多少?”
庄继华目光一凝:“在重庆听静江先生说起一点,不过了解不多,先生是这方面的专家,能不能详细谈谈。”
“当初核定法币法币发行量是十八亿,可现在的发行量是是一百二十亿,增加接近十倍。货币大量投放的结果,一方面刺激了工商业的发展,内迁工厂迅速恢复生产;另一方面也导致物价暴涨,现在重庆各种物价,比之抗战之初上涨一倍有余,恶性通货膨胀已现端倪,这中状况必须改变,否则最迟两年之内,必将爆发全面恶性通货膨胀。……。更可虑的是,法币实际上是非兑换货币,也就是说法币不是可以直接兑换黄金的货币,法币的发行是以政府信用为基础的,一旦币值崩溃,必将动摇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后果比丢掉南京上海更可怕。”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内,马寅初详细介绍了目前的金融状况,预测了货币过渡投放将产生的恶劣后果,庄继华三人开始还是静静的听,后来忍不住开始插话。
“马先生,既然如此,你认为该如何解决呢?是不是应该减少货币投放?收回过渡投放的货币?”邓汉祥皱眉问道。
“不是一下子收回,那会造成资金短缺,应该通过债卷的形式逐步收回,货币投入过多的主要原因是军队数量庞大,军费开支过多,国家财政困难,另一个原因是,国家财政开支缺少计划性,税收不合理。”马寅初答道。
“税收不合理?马先生税收如何不合理呢?”庄继华思索着问:“该怎么样改呢?”
“抗战以来。平民百姓争相为国牺牲,可少数达官贵人奸商,囤积居奇,获取数十数百倍暴利,这是发国难财,为不义之财,应该课以重税,另外还可以对重财者课以遗产税。如此收缩货币,稳定币值。”
庄继华在心里轻轻摇头,马寅初的方案先不说对不对,就是实行也有很大的难度,遗产税,暴利税,别说现在了,就算他穿越以前的二十一世纪,也没在中国实行。
“老师,就算征遗产税,暴利税,尽讨论这个税种就要数年时间,征收方法的讨论又要数年时间,而且逃税的方法多了,那些人要是把财产转移到租界或沦陷区,你也没办法查。”刘航琛明显不同意马寅初的意见:“我以为通货膨胀并非那样可怕。可怕的是民众收入跟不上物价上涨,况且现在是战争时期,财政支出势必大增,压缩军费肯定行不通。”
“航琛,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再勇而在谋;可现在军队数量众多,军队内部贪腐严重,连孔祥熙都说某些军队的实际人数只有50%,吃空额成为军队将领的贪污腐败的重要来源。”马寅初痛心的说:“一方面国家财政已经如此困难,不得不被迫加印纸币以渡过危机;可另一方面用饮鸩止渴方式弄来的钱,却毫无价值的浪费掉。这不令人痛心吗?”
庄继华沉默的思索着,这时门口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庄继华连忙站起来走到门口,却发现梁漱溟和一个老者正与和施少先伍子牛俩人正在争执,那位老者神情激动。
“伍子牛,你在做什么?”庄继华有些诧异,伍子牛跟随他多年,应该清楚他的习惯,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伍子牛转身看见庄继华,立刻跑过来:“报告,这位老人家要进来,我们请他等一会,没想到他竟大发脾气。”
庄继华看了眼梁漱溟和那位老者,严格的说伍子牛和施少先没有做错,他们是在执行近卫条令,这个条列在跌经刺杀后变得更加完善严格。
“那位是镠先生,曾经主持编纂过杭州市通志,他刚从香港过来,表老打算请他担任中文系教授。”马寅初在庄继华的身后说。
庄继华略微点点头对伍子牛说:“请两位先生过来吧,这里是学校,要注意影响。”
“是。”伍子牛大声答应后过去了,不一会梁漱溟和镠先生就过来了,那位镠先生依旧气愤难平,边走边呵斥:“有辱斯文,堂堂高等学府,世风日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看着他的一派名士做派,庄继华心里不由涌起一层反感,他没有接声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们,等他们过来,他率先向梁漱溟一抱拳:“梁先生,没想到这么又见面了。”
“我也没想到,”梁漱溟淡淡一笑:“庄将军,今天我们来得冒昧了,希望没有打搅你们。”
“那里,那里。正好大家一起聊聊。”庄继华说着侧身:“请吧,梁先生,柳先生。”
马寅初很明显感到庄继华对梁漱溟的态度比起昨天来说要冷淡不少,而对那位柳先生更是几乎无视,根本没容他介绍,他以为这是因为俩人冲撞他的侍卫的原因,心里想着找时间给他们化解下。
回到房间,梁漱溟才发现省政府的秘书长邓汉祥和财政厅长刘航琛也在座,知道今天来得不巧,庄继华与马寅初肯定在商议什么正事。
他有些抱歉的冲庄继华说:“庄主席,你把省政府都搬到寅初兄的家里来了。”
庄继华哈哈一笑:“梁先生,国民政府的省政府要事如此简单,我国国民就有福了。梁先生,请坐,我们与马先生只是随便聊聊。”
“那你们接着聊,我和镠先生对金融我们可不懂,先告辞了。”梁漱溟嘴角挂着一丝笑意,他与相邻而居,马寅初曾经与他谈过对金融的担心,因此多少猜到点他们谈论的内容。说完之后梁漱溟转身要走。
邓汉祥站起来挽留说:“梁先生乃儒学大家,当知一法通,百法通,金融问题关系民生,更关系抗战前途,先生可不能退避三舍。”
梁漱溟轻轻摇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位镠先生却不屑的说:“既然这样,那就听听也无妨,不就是针头线脑,柴米油盐吗。”
本来就有些尴尬的气氛这下变得更尴尬了,马寅初微微叹口气,他了解这位老朋友,行为狷介放肆,作得一手好诗,羡慕传统名士行径,对现在军人的跋扈行径十分不满。不过今天这个场所,…….。
“文革,我们还是接着谈吧,”马寅初只好先把话题拉回来,缓解下气氛,庄继华也微微一笑:“好,我们接着说。”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先整理下被打乱的思路:“马先生,刚才说到,军队有人吃空额,以至军费白白浪费,是这样吧。”
马寅初点点头,庄继华又接着往下说:“马先生,这种状况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委员长也知道,包括川军刘湘将军的部下中,也有人这样干,为什么他们都不严查呢?他们不是傻子,军费开支浩大,财政收入有限,难道他们就不想国家更好,乡梓更好?都不是,而是没办法,不得不如此。”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声音,庄继华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发出的,马寅初心中一紧,担心庄继华就此生气,他知道他这样的经济学家要想发挥作用,就必须得到政治人物的支持。如果庄继华就此拂袖而去,他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
好在庄继华面不改色,象没听见一样,继续说道:“要理解这个缘由,就必须了解中国目前的现实。马先生,我不是想为谁辩护,而是说的实际情况。”
庄继华诚恳的说:“我们必须承认国民政府从来没统一过中国,即便在卢沟桥事变以前,国民政府也没有统一过中国,就连法币也只是在三五年才发行,马先生,法币的发行过程就很能说明这个现状,这点您承认吧。”
马寅初点点头,他参与了法币发行的整个过程,当然清楚其中困难,法币最终确立地位还是在平定两广事变之后。
“我在前线作战两年,自信对军队的状况有发言权。”庄继华站起来思索说道:“中国军队中的确有些烂部队,中央军和地方军中都有,吃空额现象也很普遍,可我有些时候很难将这种吃空饷轨道腐败中去,为什么呢?国民政府付给士兵的军饷并不高,而且大多数部队都没拿到全饷,物价奇高,成都重庆的物价还算好,河南山东的物价那才叫厉害,光靠那点伙食费,士兵根本吃不饱,这个时候空额就发挥作用了,可以用来补充部队军饷的不足。其次,中国士兵的受教育水平低,他们参军前大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你给他一枚勋章,不如给他一百块大洋。”
“还有就是,”庄继华犹豫着说:“中央现在已经背了个名,坏名声,就是借抗日消灭杂牌,马先生,您要缩减军队,恐怕这些人就会带着军队逃跑,或者投降日本人,或者靠向GCD。马先生,说句不客气的话,如果采取这种动作,前线的军队我估计要减少四分之一。”
没等马寅初开口,身后却传来镠先生冰冷的声音:“庄将军是担心他们投敌还是害怕投共?”
庄继华神色一滞,压压心头的火气,扭头问:“那么以镠先生的意见,该做何处理呢?”
“对抗战有功的军队就应该扩编,对抗战无功的就应该缩编,乃至撤销,省下军费给有功将士。”镠先生毫不客气的说。
“那如何区分有功无功呢?”庄继华接着问。
“那还不简单,你是将军,难道还不清楚那些部队有功,那些部队无功。”镠先生毫不客气的说:“如果连这点都不知道,我看你这将军也是徒有虚名。”
马寅初知道事情坏了,就算庄继华不计较,可这事情恐怕就谈不成了。果然,庄继华转过身,盯着镠先生看了良久,脸上慢慢浮起一层笑容。
“说实话吧,镠先生,有些时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分清军功,镠先生大才,我说点情况,请镠先生帮我分清一二,这些情况都是我亲身经历,绝非虚构。”
如果伍子牛或者宫绣画在场就知道庄继华开始准备收拾人了,马寅初不了解庄继华,邓汉祥和刘航琛虽不清楚要发生什么事,可却知道接下来恐怕不是那么妙,但他们俩看不惯镠先生那派头,成心让他吃点憋,俩人安静的坐在一旁喝茶,等着看戏。
镠先生一时间有些错愕,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马寅初和梁漱溟,梁漱溟清清嗓子准备说话,可庄继华却没给他机会。
“镠先生,以南京保卫战为例,我们从上海一路退到南京,这沿途,二十四集团军、三十六师、八十七师、八十八师断后,他们一路从上海近郊退到南京城边边,沿途丧师失地。后来溧水反击,蓝运东、安恩甫率兵反击,一举歼灭上野旅团主力,击退日军近百里,此后孙震将军指挥一零二军在广德展开反攻,歼灭日军两个师团大部。战后论功,您说他们那支部队的功劳更大?”庄继华皱眉问道。
镠先生愣住了,他想了半天,忽然冷笑声:“庄将军是在考我呀,将军不是已经论功行赏了吗,还用我这老朽再次评论?”
“论理丧失失地,是罪大恶极,军队战斗力极低;攻城略地,歼灭顽敌,是莫大的功劳;可是战争不是这样,有啃骨头的仗,有吃肉的仗。撤退断后,掩护全军,这就是啃骨头,溧水反击,广德反击,虽然歼敌不少,可对战役的贡献却不如二十四集团军,三十六、八十七、八十八师。”
“同样道理,第一次津浦路作战,张自忠庞炳勋坚守临沂,部队损耗超过八成,却依然死战不退,换来了临沂反击的胜利。第二次津浦路作战,邓锡侯将军指挥南线阻击,张自忠庞炳勋汤恩伯在西线阻击,孙桐煊孙连仲坚守泰山防线,这些都是啃骨头的仗,但他们的贡献都不下虞城反击时的快速纵队,可以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虞城反击的胜利。”
“同样以装备论,张自忠、庞炳勋、孙连仲的部队,他们的装备很差,特别是庞炳勋的四十军,可以这样说,有些士兵连枪都没有。可就是这样的部队,在临沂大战中,却没有一个人逃跑,师长都在一线拼刺刀,将号称钢军的板垣师团死死拖在临沂,话又说回来,他们吃没吃空额呢?我告诉你个事实,他们也吃,照样吃空额,否则就没法带部队,可以这样说,只有中央军的”
镠先生哑口无言,他没想到大肆宣传的捷报后面还有这么多故事,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当然无存,可庄继华还是没打算放过他。
“书生意气说说可以,但历朝历代,光凭一腔热血是干不成事的,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梁漱溟看看镠先生脸上有些挂不住,便笑了笑:“看来我们做事的确理想化了,镠兄,国家之事如高屋大楼,即便是小修小补,也要谨慎小心。”
马寅初当然明白梁漱溟的用意,他立刻笑了笑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梁兄这话说得不错,国家就是一架庞大的机器,要动上面的零件必须小心,就说金融吧,照文革这么说,缩减军费是不行的了,既然如此,那该从何入手呢?”
“这个问题很复杂,因为货币是柄双刃剑,”庄继华想想说:“我有一个方案,但动静很大,涉及的不单是金融问题。”
邓汉祥和刘航琛互相交换个眼色,知道庄继华不会再乘胜,刘航琛微微有些惋惜,他在北大就瞧不起那些自视过人的文人,嫌他们整天酸不拉唧,真要他们做事,反倒做不来。
“文革兄,你就敞开来说吧,让我也见识见识。”刘航琛的心里还真没认为庄继华能拿出什么好办法,他自认是川内理财第一高手,就算国内,宋子文孔祥熙都不在他眼里,除了老师马寅初外,他还真瞧不上什么人。
刘航琛在军队的时间不短,马寅初的主张刚拿出,他就知道这根本行不通,军队将领根本不可能放弃军队,既然他老师都拿不出办法,他倒要看看庄继华能拿出什么办法。
庄继华看看马寅初和刘航琛,沉凝片刻说:“马先生,航琛兄,不知道你们对苏俄的经济有没有研究?”
乍闻此言,邓汉祥正在点烟的手一哆嗦,那火就点不下去了,刘航琛目瞪口呆,手中的雪茄差点掉地上,马寅初却皱起眉头,苏俄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他还从来没有研究过这种经济形势。
“文革,你的意思是采用苏俄的计划经济,来解决目前的金融风险,是这样吗?”马寅初皱眉问道。
庄继华点点头,马寅初想想感到还是没把握,而且十分奇怪:“可这计划经济与我国经济完全不同,况且以计划经济的方式怎么解决金融风险呢?”
“商品价格归根结底是供求关系决定的,物价上涨的原因最根本的还是商品供应不足。”
庄继华这一句话,就让马寅初刮目相看,供求关系决定商品价格,这个理论在几十年后中学生都知道,但这个时代只有少数经济学家清楚。蒋经国去苏俄留过学,他照样不清楚,四九年上海打老虎,最后失败,真正原因也是以政治手段解决商业问题,商业就是商业,必须遵守商业的规律,如果他有充足的商品,根本用不着打老虎。
刘航琛精神一振,收起小瞧庄继华的心思,火柴燃尽,邓汉祥吃痛扔掉,连忙说到:“文革,这可是GCD的东西,还是谨慎点吧。”
“谨慎,有什么谨慎的,”庄继华淡淡的说:“鸣阶兄,四川人有句老话,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只要能解决问题,管它是GCD还是外星人,那来用就行,说实话吧,重庆的社会改革中有相当部分是借鉴苏俄的办法,比如新闻方面,就是借鉴的苏俄方式。”他停顿下有补充了句:“加了点中国元素。”
“噗嗤,”邓汉祥一下笑喷了:“前些日子那些左翼记者还闹腾呢,原来是他们老祖宗那里来的,这下看他们还说什么。”
“新闻还好说,这计划经济怎么套上三民主义的皮呢?文革,我倒想听听你的想法。”马寅初对新闻界不感兴趣,他更关心经济问题。
“我是这样考虑的,”庄继华把功夫做足了,开始抛出他的设想:“商品不足,那就细分商品,对生活必须品进行管制,实行专营,国家定价,比如粮食,布匹、食用油,肥皂等等,这些东西都由国家专营,禁止私人买卖;每个月由国家按照户口,给每位居民发粮票、布票、油票、肥皂票;规定每张票的购买数量。”
“打个比方,我家四口人,成年人每月定量大米三十斤,面粉十斤,油十斤,未成年人,按岁数分不同阶段,定不同口粮,十岁儿童减半,十六岁孩子与成年人一样,等等,这些细则可以商定,如此就抑制了居民过渡消费的要求,将物价压下来,同时可以通过债卷等形式回收货币,减少市场流通货币。”
“那收购粮食呢?”刘航琛思索着提到一个关键问题,此刻他心中那点傲气已经彻底抛开:“我们与苏俄最大的不同在于,苏俄的土地是国家的,所以他们收购粮食可以国家定价,我们的粮食是私人的,国家定价过低,会严重损害农民利益,农民就不肯把粮食卖给国家。”
“你说得对,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庄继华挠挠后脑勺,有些苦恼的说:“牵一发而动全身,除了粮食外,还有实行的地区,仅靠我们四川一地也不行,至少要在云贵川三地同时实行,才回产生效果。”
“另外还有监督的问题,得提防王八蛋偷鸡摸狗。”庄继华有些苦恼,一旦实行这项政策,就得提防孔祥熙这家伙,他们那帮人可是一帮闻着味道就来的苍蝇,到时候他们可真敢把物资倒卖到敌占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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