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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祾祯,你知道吗?古楼飞峭的屋檐上有个侠客的剪影,剑客都说那是烟花留下的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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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祾祯都有些记不清那日她没戴面纱出去后发生的一切,她只是依稀记得那日世人带给她的冰冷和少年逆风而说的一句话。
她出门不久之后就是被几个年轻人嘲讽,她被推倒在地,四周围满了人,她不记得那些人的面孔了,只是记住了那些黑白分明的眼睛。
那日,她在冰冷的大街上蜷缩一团,微微的露出双眼胆怯的在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她的出现像个陈列在中规中矩世界中的怪物,被萍水相逢,普普通通的陌路人包围,以一种嘲讽的目光盯着。
指甲陷入肉中,祾祯全身发烫发红,在她心间慌乱无措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身上微微的发痒,四周之人的目光让她的每一个毛孔都骤然放大,就像缩在墙角的野猫毛发倒竖一般。
“滚开,祾祯快把手给我。”
一个儒雅的少年拨开人群,在站在祾祯身边一个青年回头之时,他猛地撞向对方的胸口,将对方撞倒在地,气喘吁吁的朝着祾祯伸出白皙如雪的手。
祾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依稀的棱角,是送他玉佩的少年--信千鸢。
她颤抖的伸出手搁在风中,在离信千鸢指尖毫米之时,却是被一个青年的脚重重的踢开。
“混蛋!”
歇斯底里的叫声从信千鸢喉间吼出,他抛弃了平时伪装的儒雅,抄起了袖口和那位将祾祯右手踢开的青年扭打在一起,像个女人般拉扯着对方的长发,不断的在对方的耳边嘶吼着,“道歉,你要道歉,她没有伤害你,你凭什么伤害她,道歉..你要道歉。”
街道之上,青年的同伙立刻欲要将信千鸢拉扯开。而信千鸢却是张开嘴,将他洁白的牙齿重重咬下,彻底的惹怒了那几人。
祾祯不知那群青年打了信千鸢多久,只是记得后来信千鸢挣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站在乱世的街道上,逆风而望几位离去的青年背影,有些不甘,桀骜的说起,“我手若握剑,就为侠,定为天下攘除不平事。”
祾祯微愣,她想要再次伸出手臂的时候,信千鸢就是回头冲着她说了那句惆怅的话,那时她的手一抖又是缩回,她急促的爬起,重重的将信千鸢撞开,沿着洛城的街道飞奔,留下错愕的少年呆在原地。
楼阁处,苏泱左手抬起,酒壶中的烈酒入喉,祾祯从楼下跑过,他摇了摇头,从胸口间摸出几两碎银丢向站在他对面的几位青年。
“不够,你让我们做的事出了点意外,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疯子,将我们衣物都是拉扯坏了。”为首的一个青年语气微怒,他将碎银收起的时候,不耐的说起。
一枚染金的叶片飞向青年的指间,那是枚金叶子,苏泱望向青年,“拿着这钱走吧,离开洛城。”
青年看着两指间的金叶子微愣,没有料到苏泱会给他如此多的钱财。
在确定那片叶子为金子后,青年看着苏泱疑惑没有开口,而是选择转身沿着楼阁台阶而下。
苏泱灌了自己一口酒,摇了摇头,低喃了声,“你若问我,我便会说的。”
低语片刻之后,他又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活在阳光下太久了,贪婪肤浅的人不会信他的,他只是个醉酒的人。
在苏鸢回院子之后,院落之中躺着那只幼兔的尸体,祾祯面无表情的坐在井边,开口,“教我杀人,我想学。”
苏泱一脚将尸体踢开。“你是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死吗?”
祾祯站起,抬起双臂,在她裸露的手臂之上有着道道抓痕,血液已干。
苏泱点了点头,望着默然无语的祾祯问起,“你又何必将衣服拂起,让那畜牲抓伤你。”
“你不是说我付出的同时,它也在付出吗?现在,我慢慢的杀了它,它也抓伤了我,我们受伤的时间是相等的,心中所受的煎熬亦是,我不欠它,它不欠我。”祾祯咬着自己的嘴唇,头轻微扬起说道
“你先去准备一下吧,我今晚就让你成为一个入门的杀手。”苏泱望着少女扬起的头,低低的开口。
没有回答,祾祯已然转身,在她入屋的刹那响起了摔门的声音。
苏泱望着那扇摇摆不定的木门,她微微叹了口气。他明明知道祾祯就如同这世间牙牙学语的幼童一般,他们的世界中对好坏的理解极为模糊,只是知道开心了就要笑,生气了要打骂惹怒他们的人。
“祾祯,祾祯....我错了吗?”苏泱扬起头,想饮酒之时,他手中的酒壶却是已经空了,他摇了摇干瘪的酒壶,苦笑了一声,胡言:“世人皆有酒,唯我入红尘。独卧长楼处,望月浅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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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漆黑一片,祾祯望着忽闪的烛火呆思之时,房门却是被缓缓的打开,苏泱肩上有个中年人被缰绳死死的捆绑住,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样子已经晕死了过去。
“关门。”苏泱入屋,将肩上的中年人扔在地上,端起一盆冷水浇了上去,那个中年人顿时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眼神惶恐的看着屋内的二人。
祾祯被中年人惶恐的目光一望,她立刻跳了起来,她没有想到苏泱会将人带到院子里来。她起身,双手颤抖的将门关上。
苏泱望着祾祯,从自己袖口间摸出两把短刃,轻轻的抚摸一遍后,朝着祾祯递过去,“杀手门的刃,一把插向胸膛,一把插向脖颈。”
“杀手门?”祾祯怔了怔,望着朝她递来的两把短刃,在刀把之上有着一把血红的短刃标记,在上面有着一字,“鸠。”
“是你的名字。”祾祯摸着那字,她抬起头,小心的问起。
“不,是称呼。”苏泱回答道,目光中盈满了过去。
“称呼就是名字。”祾祯接着道,两把短刃的刀锋被她轻轻摸了摸,寒而利。
“一出生就知道自己身世的人,名字就是称呼,对于我这样的人名字太过飘渺了。”苏泱在中年男子上踢了一脚,“好了,杀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