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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正在被厚颜无耻的信念淹没,那信念就是,权力无所不能,正义一无所成。
——亚历山大·索尔仁尼琴(俄罗斯作家)
第四十军团的军团长贝拉和第四十四军团的军团长吉安努,以及第六十七军团的军团长克雷菲尔,这三名高级将领在身受重伤以后,被奋战在他们身旁的系统将领给抢救到了一旁。
战斗进行到这种时候,阿托斯、阿萨西斯、乌帕达马、加必图斯等系统将领的将领卫队大多已经损失殆尽了;就算能剩下一些,也不过只有寥寥数人而已,连发动一波小规模的反击都做不到。
眼看着身边的将士越来越多的倒下,有心杀敌无力回天的将领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救下自己身边身负重伤无力再战的伤员,贝拉、吉安努、克雷菲尔三将就是这么被他们救回来的。
从晌午将至一直战斗到日暮时分,在绝对劣势下拼死挣扎的增援大军始终没有放弃;直到夜幕即将降临之际,仍在浴血奋战的五个常备军团,尚有两万左右精疲力尽的将士还在坚持。
兽人战士不能夜战的天然缺陷,意味着只要阿托斯等人再熬最多半个小时,他们就能有机会摆脱兽人的纠缠撤回孟丹;至于可以夜战的狼骑兵,他们早在两个多小时以前就脱离了战斗。
狼骑兵的座狼的确是一种比战马韧性强得多的坐骑,可坐骑终究是坐骑,座狼的耐力也是有限的;这一天一直在狂奔冲杀的狼骑兵,接下来三天之内,都不可能再出现在战场上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最后一丝光明缓缓消逝在天际,不能夜战的兽人大军终于吹响了退兵的号角;在听到这个号角的那一瞬间,心中一块大石头落下的阿托斯,突然发现自己浑身都在痛。
事实上,看着潮水般迅速退去的兽人大军,很多硬凭着一股子意志在坚持战斗的将士,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这些瘫倒在地上的将士,有些还能慢慢地再站起来,有些却是永远的倒下了。
就地修整了一个多小时以后,阿托斯等将领带着疲惫不堪的一万四千余众将士,踏上了返回孟丹的路途;这一天,白峰所辖的督军府,遭受了自建府以来最为惨重的一次战败。
超过十六万将士沙场阵亡,军团长级别的将领阵亡了九位,其中包括了吉斯卡尔麾下的五个东方军团的五名军团长;如此惨重的损失,在整个帝国军事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
如果再算上第四十五军团等之前驻守要塞区的军团的战损,那么白峰督军府在这场战争中已经损失了至少二十五万将士,且这些阵亡的将士,绝大部分都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精锐。
精良的装备可以重新铸造,损失的兵员也可以重新募集,但精锐的培养却绝非一朝一夕之事;遭受如此重创的白峰督军府,还能将兽人大军拒之于孟丹行省境外吗?这是一个让人担忧的问题。
时刻关注战局的罗网情报人员,及时将增援大军惨败的消息传回了罗网总部;得知这一情况的哈迪斯,一边赶紧组织人手接应正在撤退的残军,一边派人把这个情报送去给总军务官利斯特。
利斯特虽知道自己派出去的增援大军很有可能会战败,但他完全没有想到会败的这么凄惨;二十万大军一战灰飞烟灭,十万精锐不复存在,心口剧痛的他当场吐出了一口鲜血。
吐完这口鲜血,缓过气来的利斯特,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悲痛,下令唐纳德的骑兵军团和乌尔古岱的神枢营立即出发,前去接应趁着夜色后撤回来的增援大军残部。
携带了两万匹空载的战马的骑兵军团和神枢营,迅速向东疾驰而去;一路上,他们先后遇到了数十波规模不一的溃兵,这些溃兵绝大部分都是来自于东方军团,几乎没有常备军团的将士。
可就算他们是东方军团的溃兵,那也是增援大军的一员,所以唐纳德和乌尔古岱还是给溃兵中的轻重伤员留下了战马,让他们能够骑乘着战马继续向西撤退。
策马疾驰一个多小时以后,唐纳德和乌尔古岱终于找到了步伐沉重的增援大军残部;此时,连续步行撤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残军,所剩将士已不足一万四千。
五百余众抗住兽人猛攻的精锐将士,他们没有战死在血流成河的战场上,反而倒在了回家的路上;所幸唐纳德和乌尔古岱并不是空手而来,他们带来的战马和干粮拯救了剩下的将士们。
在骑兵军团和神枢营两军骑兵的帮助下,精疲力尽的残军将士们艰难的爬上了战马;而后,骑兵们以一对一的方式牵着残军将士们座下的战马,带他们回家。
残军撤回到孟丹城下时,时间虽已是午夜过后,但利斯特还是站在他们军营的门口等待着他们归来;残军将士们一下战马,一旁的后勤青壮和军营就赶紧迎了上来,扶住这些站立不稳的战士。
军营内的忙碌一直持续到黎明将至才结束,确定所有撤回来的残军将士都无性命之忧以后,利斯特才带着阿托斯等将领返回孟丹城。
利斯特等人刚回到督军府,哈迪斯那边却又是传来一个噩耗:原来,阿托斯在大军陷入兽人包围之前撤出去的那一万两千将士,竟在后撤途中遭遇了另一支兽人大军,结果惨遭歼灭。
整整一万两千精锐将士,侥幸逃回孟丹的只有不到五百人,其他将士全部战死沙场;隐藏在这个悲剧背后的,是另外一件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这两支兽人大军兵力总数竟有百万之众!
百万兽人战士是什么概念?毫不夸张的说,失去落日要塞的天龙帝国,倾尽全国之力都未必能挡住这百万兽人战士的进攻;更要命的是,这百万兽人大军中,还有数量不少的比蒙战士。
比蒙战士能号称‘陆上最强’,其强横无比的战力自然不是吹出来的;除非天龙帝国的圣级强者和魔法师全部出动,否则仅是这些强大的比蒙战士,就足以在战场上击溃天龙帝国的所有强军。
了解了兽人大军的真正实力以后,意识到实力差距的利斯特随即明白过来,仅靠东方大都督府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抵挡兽人大军的进攻,向帝都方面求援已经成为他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