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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泉市的老屋内,盛世冉披着头,眼里布满了红血,因为王曼姿突遭变故,她已两天水米不进、夜不能寐。
“飞瞳,怎么办?”这句话,她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但创伤已然铸成,命运和痛苦,是人生最无解的方程式。
“妈妈,曼姿是为我才遭此劫难,我要承担这一切!”王飞瞳垂着眼脸,脸上布满了新旧泪渍,浑身不住地痉挛。
“怎么承担,让时光倒流吗?”盛仕表情扭曲地对着女儿,声音干哑地嘶喊着。
王飞瞳像受风的残花一样,在母亲的怨怒下,身子剧烈地颤抖了几下。她不断地啜泣了良久,才缓缓地从干裂的唇中吐出几个冰冷、坚定的字:
“告诉警察,被害人的名字叫:王飞瞳!”
盛仕冉背过身去,手抚额头,沉静了一会儿,让剧痛且晕眩的大脑平静了一下,从衣兜中取出一张纸。这是在王曼姿离开青泉市回省城时,她应母亲的要求,写下的案过程的描述。
她把这张纸皱巴巴地、上面布满泪渍和污迹的纸递给了王飞瞳。然后,掏出手机,给警局打了个电话:
“您好,我女儿现在已经清醒,同意作罪案指证。”
于是,王飞瞳在冗长的罪案问证中,经历了无法描述的心理的折磨,她像一具美丽的、冰冷的残尸一样,不能安居死墓,还要接受残忍的鞭挞和质问。
但这一切,与对妹妹深深的愧疚给她带来的痛苦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
妹妹主演的电影就要开机,如果这种污名传扬出去的话,会使她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借机把她拉下马,让她经历双重的痛苦和打击。
如果那样的话,对妹妹的仅仅是让她活着的期望,也将会变得艰难和奢侈。
幸好,上帝给了她绝路逢生的机会,她有一个姐姐,一个可以鱼目混珠、舍身取义,为她承担污名的姐姐!
但这对王飞瞳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无瑕去想,在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先考虑的是,延续王曼姿正值韶华的美丽的生命。
盛仕冉也给大女儿安排了另一条道路,那就是远走它乡,去一个遥远的南方城市,没有人能认识她的地方。
临行时,王飞瞳在决心切断和青泉市以及lh市的所有联系时,心头一丝悸动,在意识中浮现中一个难以割舍的人的名字:李昊阗。
她戴了深黑色的太阳镜,匆匆行驶在青泉市立医院住院部的回廊中,想匿迹潜形于人群中的她,却因为姣美的面容和颀长的身材引起了过往人的注目,更有一些护士和医师,在悄悄地讨论着她们期待了几天的女主角的最终的现身。
她们知道,在2号病房里,躺着一位因剿杀歹徒身受重伤,刚刚脱离危险期的英雄人物。
而那这一位正在开启病房门的女子,一定是那个惨遭凌辱的绝世美女王飞瞳。她们私下唏嘘着:真是天妒红颜哦。
一直在深度昏迷中的李昊阗,似乎专为等待她的到来,在王飞瞳进了病房的一瞬间,突然醒来。
匆匆地撂下手中的鲜花的王飞瞳,惊喜地回转身开门出去,唤来了医生。
苏醒过来的李昊阗微笑着向她的方向望着,但目光很不正常,像一片没有一丝云的天空,空洞幽深。
“病人可能视神经受到了损伤。”医生赶紧凑上前去,扒开了他的眼睑,掏出一个医用电筒,往里面窥探着。“表面看没什和问题。”然后,他掏出了一张百元的钞票,往后退了一步,向病床上的李昊阗展示着问:“这是多少钱?”
王飞瞳神情紧张地透过医生的肩膀看着李昊阗,他专注地冲着她微笑,没有反应。王飞瞳悄悄地伸出手指,向那那百元大钞指了下,示意他看那里。
李昊阗才收回了目光,蹙眉凝视了医生手中的人民币一会儿,说:
“二百。”
王飞瞳担心地急问:“大夫,这是怎么回事儿?”
哎!医生转过头来,对王飞瞳苦笑着说:“看来,患者受伤之后,要大财了,短时期内,他看东西,都是重影的。”
“不会有后遗症吧!”王飞瞳激动地抓住了医生的手,但觉失态,又抽回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等待医生的回答。
“这也难说,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这时,医房门骤开,一位老妇冲了进来,到了病榻前,激动地握住儿子的手,“昊阗,你终于醒了!”
李昊阗冲着母亲微微点了下头,挤出一丝微笑。
接着,大夫无奈地拆散了这场亲情洋溢的劫后欢聚。“病人需要休息,姑娘,你请回吧。”
王飞瞳缓缓地从病塌上站起身来,但双腿却似凝住一般,她和李昊阗对视着,他的目光依然如走情一样地空洞,但有泪花在闪动。
她却已泣不成声。老妇人用苦涩的眼神望着王飞瞳,摆了下手说:“飞瞳,回去吧。”
在医生的重复催促中,无奈之下,她只好完成妈妈安排给自己的任务,从包里掏出了五千元钱,塞到了李昊阗的母亲手中,对方摧辞不要,她说:
“这是我妈妈给的,您知道她的脾气,您若不收下,我会挨骂的。”
然后,她擦了下脸上的泪滴,打起精神,面向李昊阗笑望着,用双手做了一个心的手势。
李昊阗用肘部支撑起身体,作势要下床,但被医生和母亲劝阻了下来。他只好无奈地向王飞瞳手中的心形笑了一下,看着她回转身,孤单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
如果知道王飞瞳的手中正握着去南方城市的机票的话,李昊阗断不会就这样让她离开,他会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针管都拔掉,直接冲出病房,拦住她,把她手中的机票撕得粉碎!
最近的一次见到她时,是在四年前,王飞瞳转学到省城的时候,因为盛世冉的阻挠,他们只隔着学校的镂空的围墙,遥遥相望。而这一次相见,却是异常短暂且不堪回
这时,门外有一阵喧哗声响起,一个女子大声吵闹着冲了进来,“李昊阗!李昊阗!”她边喊着边冲到床边,兴奋地用手轻轻地但快地拍打着李昊阗的脸颊,喊着,“太好了,终于醒了!”
门口的几位刚刚阻拦她的护士摇头叹息后,转身离去。放弃了把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儿驱离病房的努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