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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走到哪里去。
本来赶到这里已经天黑，后来和那批玩家战斗后，如今的夜色已经是越来越深。但是听钟蓝的意思，这是还要趁夜继续前行。
“为什么？”竹枝曲问道，“那些人都走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不好吗？”
钟蓝斜睨了她一眼，说道：“有东西赶过来。”
东西？
竹枝曲有些摸不着脑袋。
白臣却问道：“什么东西？”
钟蓝闭起眼睛，精神力已经拉伸到极大的范围，最后皱着眉头道：“奔跑的尸体。一大群。”
“不……是一大片，后面的那座山岭上已经全部被它们占领。”钟蓝如是道。
她手里的弯刀已经出鞘，现在说话的语速很快，皱着眉头想着什么。
“丧尸潮？”竹枝曲惊呼道，“在黎明里还有丧尸潮这玩意？是哪个维度的？”
白臣眯起眼，说道：“现在的人类已经完全不用惧怕丧尸，但是黎明里设定的丧尸可能和百年前的不一样。”
这正是竹枝曲担心的。
钟蓝左手攥住弯刀，眼神从白臣脸上划过，最后落在竹枝曲的脸上。说道：“先走吧。”
白臣坐在轮椅上，这就注定了他的速度不可能有多快，事已至此，要是强行和布满一座山头的丧尸作斗争和自杀无异。
所以钟蓝也不啰嗦，直接将白臣背起来，凌厉的目光扫过竹枝曲，喝道：“跑！”
现在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若是钟蓝一个人，逃走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加上背上的白臣和竹枝曲，这点可能性就变得很渺茫。
但是钟蓝还是不能丢下白臣，这块已经到嘴的肉她还舍不得丢掉。
命，她要。
东西，她也要。
“光……光度，我跑不动了……”竹枝曲可怜兮兮地哭诉道。
一连狂奔了一个多小时，竹枝曲真心要疯了，而抬眼看见钟蓝背着一个男的，脸上却仅仅覆上一层薄汗，她再次体会到“不是人”的境界。
就算猎魔师的职业叫竹枝曲的身体数值提升了不少，但她还是没有能力说连续奔跑这么久还有力气。要不是怕拖后腿，她早一屁股坐在地上。
钟蓝低头看了眼几乎要跪倒在地的竹枝曲，一手将其拎起来，还没说些什么，便拎着她继续狂奔。
竹枝曲冷不防被拎起来，脖子被衣领扣得死紧，顿时憋得脸色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阵天旋地转，有些想吐，但她不敢，只能勉强问道：“光度，要不你抛下我吧，这样我们一个都跑不掉的。”
钟蓝嗤笑道：“到时候自然会丢下你，不用担心。”
竹枝曲一瘪，没想到钟蓝真的会抛下自己，她本就是随口一说，果然不能指望光度说些好听的话。
既然被拎起来跑，也省得自己出力气，花了不少体力的竹枝曲才喘出几口气，便抬头怔怔地看向钟蓝的模样。
钟蓝的呼吸很平稳，完全不像一个载着两个人，脸颊稍稍有些红润，可能是因为过度疲倦，如果不是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水，竹枝曲几乎就要以为她只是在散步。
竹枝曲的体力不行，她一个辅助治疗完全不需要多强的体力和敌人硬碰硬，她要做的只是在背后治疗和加状态，但是现在她才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想办法将体力提上来。
现在所有的压力都扛在钟蓝身上，她甚至想认真地说上一句：“放下我吧。”
她明白，光度是不可能在乎对她无益的人。她会带上另一个玩家，一定是因为他对她有更多的利用价值，在利用价值面前，竹枝曲和那个陌生的男人，想必她会选择的是后者。
忽然眼睛有些胀着疼，竹枝曲抬手摸了摸眼角的湿润，告诉自己：没关系的，要是没有自己追随的话，这么冰冷的光度会孤独死的。
可就在她抹干净眼泪后，正好扭过头向后看去，不禁大吃一惊。
这么快的速度已经不能用丧尸来形容，怪不得光度会说“奔跑的尸体”，这些丧尸大军每个都可以堪比长跑冠军，几乎是飞毛腿的速度，迅速向这边狂奔而来，只要再过一会，就会将他们三个彻底撕烂。
竹枝曲不禁颤声道：“光……光度，它们来了。”
钟蓝早就用精神力察觉到这点，眉头也有些缩紧，她忽然咬牙道：“你给我忍着。”
竹枝曲一怔。
接着就感觉自己仿佛被一阵风给托起，好像有什么力量促使着自己向钟蓝贴去，这一瞬间的晕厥感叫竹枝曲几乎呕吐出来。
但她还是憋了回去。
而钟蓝加大了精神力屏蔽的力道，将竹枝曲和白臣都托住后，同时自身也加快了速度。眼下她已经很疲惫，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实际上的苦累只有她心里明白。
——她的体力即将告罄。
现在他们三个还处于城市外的荒郊野岭内，要想逃跑几乎是个不可能的难题，周围没有合适的建筑物可以阻挡丧尸狂潮的袭击，钟蓝不仅收拢了呼吸声，同时周身的精神力跟不要钱一样消耗着。
还要跑得更快。
前面一定要希望。
钟蓝的汗水已经滴到背上，白臣则是一直没有说话，但是竹枝曲不经意和白臣的目光对上的时候，不禁被吓了一跳。
这样的眼神，和钟蓝好像……
以后竹枝曲就会明白：这是迫切的求生欲望。
无论如何，都不想死，都不能死。
经常有人问，活着是为了什么，但实际上你还活着就是最好的答案。
钟蓝依旧在奔跑，有时候和身后的丧尸群拉开一定距离，但只要稍稍懈怠，就会被进一步拉近距离。
她面对的不是人类，而是一群永远不知疲惫的活死人。
一群追随者血肉味道的活死人。
钟蓝忽然念及什么，停下脚步，连带着竹枝曲和白臣都被精神力屏蔽给包裹住。
她已经粗喘如牛，根本难以再跑动半步，眼下只能赌博这些丧尸闻不到内精神力屏蔽的人肉味道。
而竹枝曲则睁着眼睛、抬着头，看着此时此刻，模样极为冷酷的钟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