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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锦当了那么久的太后,在夏太后的面前不会表露出自己真正的念头。所以她虽然是有点凌乱了,但是脸上还是一片从容。
这让夏太后看在眼中更是唏嘘。
她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她自问自己在秦锦这个年纪的时候却也做不到秦锦这般淡定。
夏太后知道秦锦忌讳自己,当初肃宗在世的时候,她和自己就不是那么的亲,只跟舅舅亲。不过这也不怪秦锦,当初的她一心想要扶持自己的侄女上位,对秦锦也是多有打压。
孩子的感情是最最纤细与细腻的,谁对他好,他心底比谁都明白。
所以即便是现在秦锦表现的吃惊一些,夏太后也不以为意,而秦锦如此的淡定从容,则更叫夏太后暗暗的吃惊。
荣宠喜怒不行于色,这才是一国皇后最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这孩子能在这个年纪就做到这一点,实在是难能可贵了。
秦锦走到了夏太后的身侧,由着夏太后拉起了她的手。
“舅母这些年的风采依旧。”秦锦微微的笑着说道。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嘴甜。”夏太后拉着秦锦的手,让她在自己的身侧坐下,秦锦不敢僭越,便坐在了她脚边的紫檀木踏步上。小的时候,她就常常坐在这里,只是那时候抱着她喊心肝儿宝贝的人却不是这个夏太后。
“哀家看到你就能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夏太后今日真的是思潮起伏了。
她当皇后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坐在太后的位置上,但是真的做到这个位置上了,她现在越来越茫然。
这个皇宫,她付出了大半辈子的心血,她的青春,她全部的热情都消磨在这片看起来富贵无比的风景之中。可是现在留下的又是什么。
肃宗在世的时候,心思就不在她的身上,她心心念念苦苦的守着这个位置,为的难道真的是夏家的荣宠?可笑。
她之前觉得夏家的荣宠是她带来的,但是现在她明白,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棋子。只是她身在棋局之中犹不自知,以为自己才是下棋的人。
可悲。
她这辈子,得不到丈夫的喜爱,又被自己的族人与父亲当成了棋子,现在她的儿子也被摆弄在这棋局之中,每天看着儿子那种模样,哪一个做母亲的不心如刀割。这是夏家做下的孽……亦是她种下的苦果。早知道现在会是这个结局,她到宁愿嫁给一个寻常的男子,不求富贵泼天,但求一家人相爱相守,和乐安康。
她年轻的时候傻,但是眼前的这个姑娘却是不傻。
秦锦想着法逃离的地方,她年轻的时候却一头撞了进来。
夏太后居然落泪了。
秦锦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一凉,凝眸一看,赫然是一滴眼泪不经意间垂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秦锦更加的有点懵圈了。
“舅母。”秦锦轻轻的叫了夏太后一声。
她原本只是觉得人家夏太后都哭了,她这个做小辈的也绷不起什么脸来对着人家黑脸黑口的,所以叫的时候刻意的将声音放柔。
哪里知道她这一叫出声来,夏太后更是哭的厉害。
秦锦猝不及防的被夏太后弯下腰一把揽住了肩膀,秦锦……
她记得自己和夏太后不是这么熟捻的……
秦锦被夏太后揽在怀里,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上一世的情景。好像后来夏太后对她的态度也是转变过来的,不知道怎么就变的比较柔和了。
前世的时候她也是苦思不得其解,后来看到了夏太后对小皇子的宠爱,秦锦便以为自己是沾了小皇子的光了……
对了,怎么萧文筝这一世还没露面?前世的这个时候,萧文筝已经记在她的名下了,是正经的嫡皇长子。
既然现在萧文筝都还没被带回宫里来,那夏太后对她的态度转变就一定不可能是因为萧文筝了。
许是她寂寞了吧。秦锦心思转了几转,最终还是伸出手来,轻轻的回抱了夏太后。
她瘦了许多,之前坐在那边还不觉得,但是这一抱入手里,秦锦却也有点微微的讶异。
宽大的黑底织金色牡丹的华服之下,是一副羸弱的躯体,抱在手里,如同枯骨一样。
秦锦暗自的心惊,夏太后这是病了吗?
这厢她们正抱在一起的时候,就听到殿门外传来了隐约的喧哗声。
夏烟跟在秦锦的后脚赶了过来,见到秦锦的侍女就站在殿外,她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对落雪。
“原来狗真的都在这里。”夏烟吃过落雪的亏,那张嘴也是毫无顾忌,见到落雪就冷笑一声。
落雪得了秦锦的叮嘱,在宫里不能乱来,她充耳不闻夏烟挑衅的言语,只是微微的垂着眼眉,任由夏烟在一边说什么,她都巍然不动。
夏烟见落雪眼皮都不动一下,心底也不知道是该得意还是该更加的激愤,只是稍稍的瞪了她两眼。左右就是一个奴才,等她主人倒了,夏烟可以慢慢炮制她。
“本宫要见太后娘娘。”夏烟冷哼了一声,对立在门口的管事太监说道。
“娘娘,太后娘娘正在见客。”慈宁宫的管事太监低眉说道,“还请娘娘稍候。待老奴进去禀告一声。”
那太监进去通传,秦锦就感觉到太后的身躯明显的僵了一下。
太后放开了秦锦,坐好,秦锦也起身站在太后的身侧。
太后用户搜里的帕子轻轻的将眼角残留的泪滴按去,这才凝声说道,“让她进来吧。”
秦锦一直注意的看着夏太后的表情,就觉得她在擦眼泪的时候,似乎眼底流转过了一丝淡淡的不耐。
奇了。
秦锦不知道夏太后这点不耐是对着谁的?不过鉴于夏太后刚刚还抱着她落泪的情况来看,难不成是对这夏烟的?
想到前世这个时候,夏太后也是疏离了夏烟,秦锦就更加的觉得奇怪了。
上一世的时候,夏烟知道了萧文筝的存在,嫉妒的要死,几次三番的对萧文筝下手,要不是自己护萧文筝护的紧,夏烟只怕都已经得手了,她还用出各种手段来让萧呈言留宿在她的寝宫,不过这事情,似乎也从没得逞过。
夏烟走了进来,马上给太后跪下。
“行了,起来吧,找哀家什么事情?”太后淡淡的说道。
夏烟哪里肯起来,生逼着自己的嗓子出了些许的哭腔,“太后娘娘,求您给臣妾做主。”
“又是什么事情啊?”太后只觉得自己脑仁疼。
平日里夏烟也不见得就会来请安,但是只要她来,必定是有事。夏太后都已经习惯了。
她就不明白了。宫里的妃子也不少,怎么单单就夏烟的事情多,一会告这个,一会告那个,亏她还是这宫里独一份的贵妃。
“泰和郡主侮辱臣妾。”夏烟狠狠的瞪了秦锦一眼,哭诉道。
秦锦扒拉着眼皮都瞧不上夏烟,真是越混越回去了,就连告状都不会告了……倒还不如她当姑娘的时候了。那时候尚透着几分阴狠,现在透着的只有一个字,蠢。
太后一听,就看向了秦锦,“泰和?”
“回太后的话,夏贵妃这是欲加之罪。”秦锦淡淡的说道,“放在在御花园相遇,臣女已经去请过安了。娘娘如此的生气,大概是气臣女没有对着她下跪。旁人不知,娘娘却是知道的,臣女虽只是郡主的封号,但是当年先帝疼惜臣女,给了臣女亲王以上的礼遇。臣女倒非是托大,大梁能让臣女下跪请安的,如今也就是太后和陛下两人了。臣女不过说了一句,等夏娘娘当上了皇后再说,夏娘娘便是觉得臣女在折损她了。”
秦锦将事情的经过这么一说,夏太后心底就有数了。
她落下了面容,看向了夏烟,“贵妃,你当贵妃也这么多年了,自是应该对宫里的事情有所了解,泰和她在宫里,从来都只是跪皇帝,太后还有皇后的。她也没做错什么,怎么就变成折损你了?不知道你来哀家的面前告的是哪门子的状。”
夏烟一听,完全懵了,抬起脸来看着太后,随后又看了看秦锦,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上面坐着的是她的亲姑母啊!和她一个姓!是她父亲的姊妹啊。怎么就向着秦锦说话了?当初她可是记得自己的姑母一点都不待见秦锦的!
“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太后挥了一下衣袖,正要让夏烟回去,就听到门口的太监唱和了一声,“陛下驾到。”
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将目光落在了门边。
大门打开,萧呈言迈步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站在太后身边的秦锦了,眼眉顿时就完成了两道弯月,就连脚步都变得比平时轻快了一些。
在萧呈言的眼底,夏烟看到了一丝惊艳,这叫她更是胆战心惊的。
她素来知道萧呈言对秦锦是极其的上心的。
想不到隔了五年,他非但没有将秦锦忘记,反而似乎是变得更浓烈了几分。
萧呈言在看到秦记的瞬间,眼睛就挪不开了。
五年不见,边塞寒风没有吹散小表妹的美貌与气质,反而将她锤炼的更加的出色。
她的身上当年带着的稚气如今已经完全消褪,眼眉之间萦绕的均是风情百态,即便她是在那边肃立着,神情肃穆,但是萧呈言依然觉得小表妹身姿婀娜,她长高了,更加的窈窕,曲线玲珑,在不失柔美之中又带了几分北地女子的康健,那皮肤白的如同上等的珍珠一样,隐隐的还发着光,那是健康的肤色,叫他羡慕不已的颜色。
他在宫里肖想过她无数次,都比不得今日见她时候那种刹那间的惊艳。
美女他见的多了,如小表妹这样的,真是独一份。
“长宁,你回来了。”萧呈言先和秦锦打了一个招呼,随后抱拳朝着太后行了一礼。“儿子给太后娘娘请安了。”
“给陛下看座。”夏太后唯恐自己的儿子身子虚弱,马上叫人给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安放在自己的下手边。
萧呈言也不拒绝,他坐下之后,又将目光落在了秦锦的身上,“长宁,这次来,可想在宫里住上几日?”
“陛下的好意,长宁心领了。长宁已经出嫁,再这样住在宫里实在是会惹人非议。”秦锦拒绝道。
“你就是在宫里长大的。”萧呈言笑道,“你住的长寿宫可一直都给你留着呢,朕还叫人好生的打扫着,就等着你回来。”
萧呈言说的含混暧昧,让在场的人都表情微妙了起来。
太后敛眉,不让人看到她的神色,而秦锦则是忍了又忍才将堵在胸口的一口气给压制下去。至于夏烟则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
萧呈言,你好啊!什么叫等着秦锦回来?
这些年,后位一直悬着,难道就是为了她吗?
“陛下,长宁既然已经远嫁,本应随着夫君一起。这次长宁回京只是因为有小人在陛下的面前诬告了长宁的夫君。”秦锦低头说道,“如今长宁的夫君身陷囹圄,而长宁却要住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长宁心底不安。还望陛下恕罪。”说完她屈膝给萧呈言福了一下。
萧呈言的笑容有了片刻的凝滞,随后他再度开口,“萧衍的事情朕自会找人查清楚,至于是不是被人诬陷,自然要等查证之后再做定论。长宁既然已经回京,便在宫里小住几日,朕见太后也是十分的想念长宁的。”
随后萧呈言就拿眼睛看着太后。
太后稍稍的一皱眉,让秦锦住在宫里不是不可以,但是自己儿子对秦锦的心思她也是知道的,万一人住在宫里,儿子又闹出点什么不伦不类的事情出来……
萧呈言见太后不言不语的,遂抬起手,捏成拳在自己的唇下咳嗽了一声。
太后听到萧呈言的咳嗽声,目光微凝,萧呈言的手上带着一副精致的素白色的真丝手套,倒是与他身上那袭白底彩丝团龙衫相得益彰,显得俊美儒雅。可是那手套却并非是因为要好看才戴的,实在是若是不戴的话,只要萧呈言一翻开自己的手掌,就会有暗疮展露出来。
太后当下心就软了。
萧呈言的病之前稍有好转,但是选秀的时候,新人入宫,萧呈言那几日风花雪月的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这些日子这病已经是四度发作了。
就连简太医都有点束手无措。
反反复复的,只怕是好不了了。
太后都不知道儿子尚有几天可活的,她问过简太医,像萧呈言这样的,可会留下子嗣,简太医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太后即便是猜也猜到了结果。
即便是真的留了,那孩子多半是带着这种病的。
“太后,您不是常念叨着长宁吗?”萧呈言见太后在看着自己出神,就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是啊。”太后回过神来,“好了,长宁,既然回京了,就在宫里住上几天,长寿宫这么多年,陛下的确是给你留着。至于萧衍的事情,自由刑部和锦衣卫会调查清楚。这些你不用担心,若是真如你所说,他是被人构陷了,相信定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
秦锦……
她是一点都不想在宫里住着,这倒是真的应了萧衍的话了。不过有落雪在自己的身边,她随身带着的侍女里面还有蝰蛇,清泉,他们两个都易容缩骨成女子的模样,所以她现在身边带着的侍女里面,除了剪雨和折风是真的,沐雪和追月都是由蝰蛇和灵泉假扮而成的。有这些人护着她,倒也相对安全一些。
萧呈言再没脸面,真的想要用什么卑鄙的手段,这些人也能将护她一时。
秦锦嘴角旋开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长宁再推辞便是不知好歹了。”秦锦对太后行了一礼,这算是应承了下来。
“真是太好了!”太后还没说什么,萧呈言就已经抚掌笑了起来。
夏烟面如死灰的跪在一边,这些人似乎已经是将她完全遗忘了一样,萧呈言打从进来就再没看过她一眼,而太后也好像完全忘记她还跪在这里。
夏烟低下了头,眼底流过了一丝狠绝。
很好,既然秦锦敢住在宫里,那就别怪她手狠了!
只要秦锦活着,萧呈言的心思就不会断了!若是萧衍真的出事身死,秦锦必定会被萧呈言留在宫里。
从太后那边出来,萧呈言便亲自带着秦锦朝长寿宫而去。
他显得十分的兴奋,一路上和秦锦说个不停。
秦锦是打足了十二分的耐心,才压制住心底的火气,与萧呈言虚与委蛇。
等到了长寿宫,萧呈言就如同献宝一样将长寿宫里所有的摆设都指给秦锦看,“长宁,你看,这些都是你住在这里的时候东西摆放的位置,就连变都没变过。”
“陛下,东西是没变过,但是我们都变了。”秦锦耐着性子说道,“您如今贵为天子,而我也变成了萧夫人。”
她这是在提醒萧呈言。
萧呈言哪里会听不出来,他的笑容稍稍的一凝,不过他很快就将秦记的话忽略掉。“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菜,一会我就叫御膳房给你做,今日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用晚膳可好?”
他一开心,将朕都去掉,直接自称的我。
秦锦即便是说不好,大概也是无济于事的,也只能稍稍的点了点头。
萧呈言还想在这里赖着,不过却是来了一个太监禀告,“陛下,帝师在书房求见陛下,说是有要事。”
萧呈言一脸的扫兴,不过蓝逸叫他,他又不能不去,只得站起来,“长宁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来。一定要等着我一起用晚膳。”
等将萧呈言送走,大家将宫门关闭,又以泰和郡主要休息为由,将这长寿宫里不相干的太监宫女都轰了出去,秦锦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瘫在了软榻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夫人。”落雪皱眉说道,“咱们真的要在这里住下?”
“那还有什么办法?”秦锦无奈的一摊手。
“夫人少与陛下接触才是。”落雪提醒道。
“我也知道要少接触。”秦锦给了落雪一个还用你说的眼神。
“我不是别的意思。那陛下似乎有很严重的病。”落雪犹豫了片刻,轻声说道。现在蝰蛇和清泉扮成了沐雪和追月守在门口,应该是安全的。一旦有人靠近,他们两个会先行示警。
秦锦先是一愣,随后坐直了自己的身体,“倒也是,他的脸色非常不好。”不过前世,他那脸色也是这样青白青白的。
向着萧呈言后来的暴毙,秦锦也就释然,萧家这几代的男人都是够短命的。
“夫人没听明白。我是说陛下的病似乎是会传染的。”落雪想了想,说道,“我看陛下手上带着手套。”
“那可能是他的一个怪癖吧。”秦锦想了想,前世他也是这般,所以萧呈言戴手套的举动在秦锦这里并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情。
“不不不。”落雪说道,“我之前有一次任务遇到一个得了花柳病的人,她身上的味道与陛下身上的味道类似。”落雪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记忆力与辨识能力都超群。
“陛下用的熏香并不是寻常的东西,外面的女人是用不到的。”秦锦奇道。萧呈言似乎越来越喜欢那种熏香,而她却是真心受不了那么浓郁的味道,只是觉得香的发腻刺鼻,还隐隐的带着一点别的不好的味道。只是因为上一世她是皇后,也不好说什么。
“我说的不是那香气,而是被香气掩盖住的味道。”落雪说道。
秦锦的脸色一变,“你说的意思是萧呈言用这么浓郁的香气是为了掩盖身上的味道?”她猛然站了起来。
“是。”落雪点了点头。
花柳病……
秦锦顿时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寒。
她又重新跌坐回了软垫上,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落雪。
“夫人,您这是什么表情?”落雪被秦锦看得发毛,不得不出言问道。
“见鬼了的表情!”秦锦喃喃低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