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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得死。”他自嘲的念着她刚说的话,说不上是不是绝望的眼神,凝视着萧瑾瑜,然后轻轻拨开她扶着自己的手,说“皇上,咱们叔侄好歹曾经十分和谐共处过,你可曾对我有一点点的真心?”还是从一开始就只是算计。
萧瑾瑜听完他的话像是听到了无比好笑的笑话,斜睨了他一眼,道:“皇叔亲手杀了朕的父兄,你让朕如何跟你真心相处?”她逼近他一步,有些咄咄逼人的反问。
他悲伤的蹙了一下眉,就知道她记着的,并没有忘记,而是打算秋后算账。
感情就怕这样,当你用心之后才发现别人只是逢场作戏。
“我只是为了维护朝堂安稳,杀你兄弟不假,可先皇却不是因我而死。”虽然他是很想手刃仇人,可还是没等到他下手。
说到底他的仇恨又有谁能明白,他是否也能像她寻仇?这是否公平?
“现如今早已是死无对证了,皇叔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萧瑾瑜拿这事儿说,不过是寻个合理的借口,这宫里的人是好是歹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若为这事,皇上便要置我于死地,我无话可说,但我要说的是我对皇上的情意不假。”垂死挣扎也好,最后表露心迹也罢,他只想让她知道,她对自己很重要。
萧瑾瑜冷笑一声,并不承他的情,说:“朕是遨游九天的天子,不是那可以让你任意玩弄的人,朕不知道皇叔你所说的情义是何意思?是逼着朕接受你那所谓的真情真意?还是借着这情义逼迫朕做那不堪入目的事情?”
“我何时逼迫过皇上?”他一心宠着她,护着他,何时做出过逾举的行为,念及她年少,不管有多心动都压制着,现在却还是被她说成这样十恶不赦的淫贼了。果然一旦放手,曾经就算是香饽饽,此时也变成了令人厌恶的臭狗屎。
“皇叔自然没有逼迫,可是皇叔能否说自己没有有那龙阳之好呢?朕没有,所以就这一点皇叔你就得死啊,朕不想被人背后议论是靠着皇叔的怜宠才坐上这皇位的。”
萧瑾瑜盯着他,说的很清楚,极尽一切办法都想跟他脱离关系,一点都不想跟他有任何联系,也幸亏是身份的原因,她才可以说的这么大言不惭,也可以说的令人伤心欲绝。
萧擎后退了一步,仿佛是收到了莫大的刺激,其实两人的关系,他从未认真想过,他曾经也无比厌恶过先皇对自己的那赤.裸.裸的目光,撞破先皇跟假太监的奸.情也恶心过。
只是到了自己跟前,他对萧瑾瑜的特殊,早就忘记了身份这回事,总是自然而然的觉得该宠着她,疼着她,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他与她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是她这几句话,他还浑浑噩噩的沉迷在这种根本无法自拔的幻像中。
他如同突然惊醒一般,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见萧瑾瑜要离开,他又开口,“此次落在皇上手里,本王也是没有料到,本想待你不同放松你的防备,却没想到被你识破,本王也是大意了,不过本王倒希望皇上能用这般的计谋好好为天下百姓谋福,别信了那些个逆臣的挑唆,最后拱手让了这大好河山。”
他想要离别了,自己总要表现得强势一些,这样掩人耳目的心虚,大概能让自己好受些吧。
萧瑾瑜听他这样说,深呼吸了一口这里污浊的空气,似乎放松了也似乎是自嘲,说:“皇叔放心,朕自然会做一个明君,才能对得起皇叔曾对朕的教诲,还有就是能证明就算没有降生对时辰,朕要做明君也是可以的。”
她记仇的的小性子,萧擎早就领教过,曾经这样的话是情趣,现如今听起来刺耳又伤人。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放佛身后是自己多么厌弃的恶心存在。
见她丝毫没有留恋,萧擎终究还是装不到无所谓,出声叫住了她:“皇上。”
萧瑾瑜听到他有些凄惶的声音,脚有些不受控制,虽然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听,赶紧离开,最后还是感情战胜了理智。
“皇上,你年幼,不要太过信任陌生的人,朝中的人虽然都是我一手提拔的人,却也是忠于社稷的清官,只要你诚心相待,他们便不会有别的想法。”
“你贪玩,可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不要让人担心。”因为怕以后你再生病,无人能尽心的照顾你。
“记得好好吃饭。”希望你快快长大,真正能做那天下霸主,不再受人欺凌,不再亡命天涯。
“闭嘴,朕不需要你这个乱臣贼子的关心,朕是天子,自然会有人照顾好朕,就不劳你担心,好好呆着吧。”他越说自己越心软,她怕自己最后沉溺在这个无边的温柔海中无法自拔,只得厉声呵斥他的念念叨叨。
请一定要好好活着,代替我的那一份,活得比谁都好。
这是萧擎本来想说的话,却早已经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了。
他终究还是无力的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滑倒在了地上,正一个人独自品尝背叛与绝望的滋味。
萧瑾瑜那绝情又冷漠的背影像是一记惊雷劈到了他的身上,身上的力气彻底被抽得干干净净,四肢像是被折断一样,根本没有力气再站立。
突然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警告,萧家的人都是无情无义善于欺骗的人,你一定要小心,若有可能,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再去沾惹萧家的人。
只是没想到自己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萧家人的算计,他从不认命,可是因为是她,他便认命吧。
“若有可能我倒是希望从不认识你。”原来说这样的话还是很轻松。
萧瑾瑜笑笑,说:“这也是朕想说的话。”说完她快步的离开大牢,像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追赶自己一般。
萧擎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越走越远,直至消失。
像是一阵狂风,带走了他赖以生存的暖阳。
这一生若是没能见过满天的繁星和灿烂的阳光,其实一直生活在黑暗也没什么关系。
可为什么偏偏以为抓住了的那束光才是让他真正跌入黑暗的源头?
凌远见萧瑾瑜出来,赶紧迎了上去,关切的询问:“皇上,您还好吧。”
萧瑾瑜跟萧擎比起来并没有好多少,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自己心上,不过是短短的距离,像是走了一年之久。
她不是没看到他身上受的伤,多想关心一句,却不能开口,只能用尽力气逃离出来,心就像是被死死的掐着,挣扎着呼吸着难受着。
其实多想回去问问他是怎么受了伤,也想让太医过来替他诊治,但权衡利弊下,她还是退缩了,她输不起,必须赢,所以必须心狠。
当看到凌远关切的目光,她摇摇头把纷繁杂乱的思绪都抛开,眼前的人才是她值得相信的人,所以她微翘了嘴角说:“没事,只是里面太过恶臭,朕有些不舒服。”
凌远见她脸色实在不好,忙上前扶着她说:“皇上许是身体还没恢复,臣先陪皇上出去吧。”
萧瑾瑜点点头,然后说:“祁王对谋反一事儿供认不讳,直接打入死牢吧,任何人不许探视,待朕与大臣商议后再定处斩的时间。”她的一席话瞬间让四周的人都噤如寒蝉,这谋反这么容易就定了?
大家平日都是听习惯了萧擎差遣的,这突然风向变了,好半天还反应不过来。
“怎么?朕说的话没听到吗?”萧瑾瑜见大家都不动,知道这刑部都是萧擎的人,立即严肃了起来,那气势还真有几分震慑人。
“下官谨遵圣谕。”刑部的几个人都躬身抱拳道。
见他们有了回应,她也不想过多纠缠,所有的体力都在见萧擎之时全部了用完了,“朕累了,凌远陪朕回宫吧。”
“臣遵旨。”凌远不知道萧瑾瑜和萧擎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萧擎和萧瑾瑜说了什么,只知道她此时状态有些不好,在这外面就算有很多话想问,他也什么都不敢问。
出了刑部大牢,萧瑾瑜不想乘銮驾,便央了凌远陪自己走走,可是一直心不在焉,几次差点撞到,凌远实在看不过去了,便停下来了脚步问,“瑾瑜,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萧瑾瑜听见凌远的关心,才呐呐的开口,说:“你是否觉得朕太过狠心了,充其量发配就好了,可惜朕却要杀了他。”原来亲手置人于死地是这样的感受,那种心快要窒息的难过,让她丢不掉也受不住。
凌远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萧擎,也没顺着她说,而是开口道:“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是不允许有人凌驾于你之上的,要怪就怪他太过贪心了。”
“可是这江山是他守护的,百姓是他照顾的,朕才是那鸠占鹊巢的人,况且他也从未有过要弑君夺位的举动。”
凌远有些激动,萧瑾瑜始终是个柔弱的女子,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始终容易被心软和同情所操控,他必须要时刻保持清醒,避免她临门放弃,功亏于溃,只得低声道:“瑾瑜,你就是心太善良了,他现在还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是因为他要的时机还未到,若等到他下手那一天,此刻在里面的人就是你,届时你觉得他还会心软吗?”
是这样吗?“凌远哥哥,我记得小时候你比我还善良啊?”是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陌生冷漠了呢?
凌远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样问,叹口气,说:“瑾瑜,人都会变的,而且我们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了,特别是现在咱们身处的位置,你若是不忍心,到头来别人便会加倍的对你狠心。”
萧瑾瑜不说话了,逃亡十多年,这一路萧瑾瑜虽然时刻都担心自己睡梦中就被人解决了,可是只要睁开眼看到了翌日的阳光,她又很高兴。
虽然想过要把害她们的人全部凌迟处死,可是却不想害无辜的人。
萧擎对萧家皇室是罪大恶极,也曾对自己严厉苛刻,或许还对自己心存杀机,可是却都没付诸实际行动。
而她却努力取得了他的信任,给了他致命一击。
所以她已经沦为自己眼中曾经最不待见的人。
凌远见萧瑾瑜沉默,便也不在继续念念叨叨了,现在努力给他分析利弊她不一定听得进去,待到她自己想开了就好了。
走了许久,萧瑾瑜终开口道:“罢了,朕想去看无忧了,凌远哥哥你要一起吗?”
“走吧。”凌远的目的就是来陪着自己的小姑娘长大,自然她去哪里,自己就去哪里。
都说小孩子是见风长,无忧也是一天一个样。
刚出生的时候皮肤还皱皱巴巴的,看起来像个猴子一样,现在皮肤圆润了,五官也显现出来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了。
萧瑾瑜每天都来,小无忧她已经很熟了,一听见声音,就睁着眼睛四处寻找,哼哼唧唧的。
直到被接过她的怀里,她才会冲着萧瑾瑜咿咿呀呀的,像急切的想跟她说话一样。
萧瑾瑜郁闷的心情,在看到无忧之后,立刻就好了许多。
她天真无邪的样子,纵然有多少的坏心情也被她清脆的声音一扫而空了。
无忧手舞足蹈的,一动袖口露出一根红绳,她好奇取出来看了看,无忧她日日都来看,不记得给她挂了个什么东西。
她刚一动就叮叮铛铛的响起来了,取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串碧玉雕刻的铃铛,做工特别精致,跟银制的铃铛差别最大的就是玉铃铛的声音更清脆悦耳,不尖锐,有一股清泉一样的舒心感觉。
萧瑾瑜问奶娘:“这是谁给无忧戴上的?”
奶娘一看,说:“这是王爷前两日送来的。”
“他为什么要送无忧铃铛?”她记得萧擎鲜少过来,怎么突然给无忧送东西了。
奶娘都在无忧殿伺候无忧,因为萧瑾瑜特殊关照的原因,这里是宫里唯一一个不与外界联系的清净地方,自然还不清楚萧擎的事情,说:“王爷说得了一块难得的碧玉,瞧皇上喜欢铃铛,便令工匠连夜雕刻了两串铃铛,说大的一串给皇上,小的一串就给无忧了。”
奶娘虽然见几次祁王都冷冷淡淡的,可是给人感觉倒是不坏,特别是对无忧也好,说话的时候自然都带着笑意,跟这宫里迎高踩低的人差别甚是大。
她也是活了好几十年的人了,辨别人这工夫也是不差,觉得看着萧擎很是放心。
奶娘还十分热心的跟萧瑾瑜说:“王爷很有心呢,这么小的铃铛上还刻了公主的名字,无忧无忧,寓意公主无忧无虑的长大呢。”
萧瑾瑜握着铃铛,没有说话,连脸上的笑意都减少了两分。
小无忧呜呜哇哇的,嚷半天见萧瑾瑜不理自己,抱着她的手就啃了起来,湿哒哒的口水沾到她的手上,才发现无忧郑吮吸得欢快。
她怕手上不干净,无忧会生病,赶紧把无忧给了奶娘。
“王爷倒是挺有心啊。”萧瑾瑜拨弄着手里的玉铃铛状似不经意的说。
奶娘抱着无忧,放低了一些声音说:“可不是嘛,奴婢也觉得王爷有心,那天奴婢在一旁伺候的时候,听王爷小声跟公主说,送与皇上您的玉铃铛也是寓意安康长寿呢。”
“他这样说?”
“当然了,奴婢还听王爷说这玉铃铛有一百来个,怕也是他所有的用心吧?”奶娘一早也是听说过萧擎拥立萧瑾瑜做皇上目的,可是现在瞧着别人根本没这个心啊,而且对这个小皇上还好的不得了呢。
奶娘说完,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兴致缺缺的把铃铛还给无忧便说累了要回寝宫休息。
萧瑾瑜离开之后,刑部大牢里的人便把萧擎带去了死牢。
若说外面还有逃生的机会,那进了死牢就等着投胎就行了,先不说里面关押的都是些什么人,就是那里的守卫都要比普通牢房多一半。
而且对于皇上亲自下令的这种死刑犯的牢房都是特殊的,墙体四面都是浇筑了生铁加固的,别说什么武林高手了,就算你有七十二变都爬不出去。
一旦进去,机关启动,就只剩下了方方正正的碗口大小的洞口,用来平日递饭菜。
管着刑部大牢的是萧擎的旧部,因为犯了事儿,萧擎并没有严惩,只是放在了大牢里面,管管犯人,他是个直性子的人,做别的不行,可是在牢中却还算好去处。
此番过来看到萧擎,就算是铁血男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王爷……”
萧擎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眼神空空洞洞,呆坐在地上,身上的伤口沁出的血已经干涸。
头发微乱,手脚都受了束缚,嘴唇干裂得脱了白色的皮屑。
想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年轻将军,那个在朝堂上指点江山的冷面王爷。
萧擎见有人进来,面色还凝重,自然清楚不是好事,挣扎着起身之后说:“以后别再叫我王爷了。”
“末将……”牢头一哽咽,什么都说不出来。
“走吧,不是要带我去死牢?”萧擎一动,身上的铁镣就哗啦啦的响动,显得他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他突然想起什么,伸手一摸,那串碧玉铃铛果然还在怀里。
现在他也送不出去了,索性就带着离开吧,反正她也不会在稀罕了,坐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要什么没有,天下有的,她都能得到,自然不会稀罕这种没意思的小玩意儿。
铃铛有十四颗,上面的字是他对她的祝福,他本打算每一次生辰都帮她加一颗的,算算得到的那块玉石,差不多能做一百来个,本希望守着她平安到那时,可现在看来这一切终将也就是他一个人带走的秘密了。
当死牢铁门“哗”一声掉下来之后,牢门就跟墙壁严丝合缝的沾在一起了。
萧擎回头看了看,原来真不是开玩笑,萧瑾瑜真的也没有出现在他的身后,笑着说“皇叔,朕和你闹着玩儿的。”
萧擎知道她永远不会出现了,等待自己的终将会是冰凉的断头台。
淮南王呆在行宫,听到底下的人汇报,乐的鼻子眼睛都凑到一堆了,笑问:“皇上真说把他打进死牢?”
“是,下官听得清清楚楚,等到那皇上刚离开,下官就迫不及待的来给王爷您报喜来了。”给淮南王带去消息的正是刑部的一个小官王伦。
“哎呀,这凌远果真有办法啊,本王还真当这一辈子就不是萧擎的对手了呢?呵,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就倒下了。”淮南王捋捋那八字小胡须,一脸奸计得逞的小人样,乐的只打颤,那肥大的肚子也跟和一颤一颤的,甚是滑稽。
“下官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终于得偿所愿。”王伦平时没什么大作为,拍马奉承倒是挺厉害。
萧准听他这么说,收起了脸上得意的表情,说:“得偿所愿还差一点点呐,你继续去帮本王守着,有必要的时候可以……”他比了一个灭口的动作。
“下官明白,王爷请放心。”
“明白就好,事成之后,本王的赏赐肯定是少不了的,下去吧,本王也要去宫里面见皇上了。”萧准乐呵呵的摆摆手,自信的样子好像事情已经大功告成了一样。
“下官谨遵圣谕。”王伦退下之时行了一个大礼。
萧准虽然没说话,可是眉眼都是带着笑的。
王伦一看有戏,就知道这一次是押对了,离开之时脚步都轻盈了许多,当走出淮南王住的行宫,还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
严涛从王伦一出来一直就跟着他的,刚听说自家王爷被打入了死牢,本想把这个王伦先解决了,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现如今为了救王爷,他不能太过高调,徒惹事端。
见王伦走远,他才飞身下来,转而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萧瑾瑜处斩萧擎似乎有些急切,皇榜是在第三天张贴出来的。
处斩的时间就在第四天,她一天都不想多等了。
凌远又看到萧瑾瑜独自一人上了牌楼,他此刻还没有正式的官职,因为她的特殊对待,仍然可以随意进出皇宫。
“瑾瑜,天这么冷,你站这么高干什么?”嬷嬷说她穿的单薄,所以他来的时候为她带了一件大氅。
说话的时候,随手就把大氅给她披上。
萧瑾瑜没有看身边的人,而是目光看向远处,说“看看高处不胜寒是什么感觉。”
“……”凌远浅笑了一下,“那我陪着你。”不管是高处还是低处,他都要陪着她一起。
“凌远哥哥,这件事情结束后,你去替朕镇守边关可好?”
“为什么?我才刚见到你,这样离开我会不放心。”凌远有些急切的问道。
萧瑾瑜侧头看他,他长高了很多,自己跟他说话还得仰着头,有些费劲儿,“你不愿意?”他不像萧擎,对她像小孩子,说话的时候总喜欢弯腰,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他总是喜欢微抬着头,自己总的仰视才能跟他说话。
凌远忙摇头,说:“只要是你的事情,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是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皇宫。”
“放心吧,有你替朕守着江山,朕在这皇宫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朕。”
“但是……”他根本不想离开她啊。
“凌远哥哥,我只相信你,让任何人去,我都不放心。”她伸出手握住凌远宽厚的手掌,像小时候一样,下山她不敢走,只有牵住凌远的手才敢往下跳。
因为一直以来他给自己就是最安心的保护,此时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有些祈求的语气。
“那我便去。”终究还是妥协了,凌远道。
萧瑾瑜见他同意,微抿着的嘴角终于往上扬了扬,带着笑意说:“谢谢你,凌远哥哥。”
凌远笑笑,替她把大氅拢了拢说:“瑾瑜,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为了你做什么我都是甘愿的。”
萧瑾瑜听完眉眼弯了一下,说:“凌远哥哥,你在我这里也永远得不到同等的回报,所以谢谢请你收着,就当是我的自我安慰吧,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换不了,只能多说几个谢谢。”
她大多的时候都是理智的,太过理智就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凌远也最怕她这样的理智,“瑾瑜,这一切都是我甘愿的,你别怕,就算没能有同等的回报我都甘愿,心甘情愿。”
“凌远哥哥,别的承诺我都不敢说,只能说我在一天,便保你荣华富贵一天吧,还有你若是看上谁家的姑娘,不管是谁,我都可以帮你。”
“瑾瑜,你知道我要的永远不是这些……”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别的姑娘,都不是他心仪的。
“凌远哥哥,我给的却只能有这些,你也别说了。”萧瑾瑜阻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有一句她没能说出来,我尽量让自己不欠你,凌远哥哥望你好自为之。
两人的对话不算不欢而散,也不算相得益彰,却默默的都不想提及。
萧擎斩首这天,是皇上亲自监斩,一大早菜市口就堆集了无数的人。
押解萧擎的囚车更是被人阻挡的前进都成困难。
御林军开路都显得异常艰难,萧擎在死牢呆了几天,身上旧伤加重,几日下来听说是滴水未进,这个时候被架于囚车会上,套拉着脑袋,早就看不清那个满座风生的男子了。
萧瑾瑜被御林军护着,身边又有凌远,去得倒是十分顺利,只是菜市口聚集的人中是骂声一片。
她心大没管这些,端然安坐于上。
午时已到
萧擎跪在了断头台前,萧瑾瑜远远看着他,张了张嘴,本想说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凌远,四周可戒严了,这萧擎在京城培植的势力可不小,若此举被人救走了,就等于放虎归山,到时怕血洗皇宫都有可能的。”萧瑾瑜抽过斩立决的令牌,放在手上把弄了半天也没扔下去。
凌远弯腰,凑近萧瑾瑜耳边,说:“早已经按照计划部署好了,皇上就放心吧,别说是救人了,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
凌远有的她的首肯,自然更是做的滴水不漏。
虽然四周戒严的都是禁军,其实他早已经换了人,若说再禁军手中救下一个人还要费些劲,那想在他凌远手中救人就根本没可能。
不管是谁,今天只要现身,就没有活着出去的机会。
“如此,便好。”萧瑾瑜点点头,猜不出她是高兴还是失望。
一直犹犹豫豫,手中的令牌一直不肯扔出去。
凌远看的有些着急,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得提醒她说:“皇上,午时已到。”
“到了吗?”萧瑾瑜抬头,看看他,明知故问到。
“有人劫法场。”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外面立刻变得乱哄哄了。
断头台前的禁军又加了一倍,但人潮还是不停的往里面涌。
萧瑾瑜豁然起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来劫法场,但是能听到刀剑碰撞的声音,一时紧张的双手握拳,忍不住频频往人群中望去。
凌远见状,立刻让人护在了四周,然后安慰道:“放心吧,他们救不了人的。”
萧瑾瑜听完明显有一些失望,道:“救不了吗?”
“皇上,快下令吧,虽然他们救不了人,但臣怕这些乱臣贼子冲撞了你。”凌远见萧瑾瑜迟迟不肯动,一时情急开始催促了。
萧瑾瑜被催促得急了,把手中的令牌远远的扔出去,然后衣袖一甩,便转过头,“斩吧,斩吧。”
手起刀落,也就是一瞬间。
听到哭喊声,她才软弱的坐了下来,远处腥红一片,却不忍再看。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本以为是放松,却没想到愈发紧张了。
站在一旁的凌远,像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佩剑的手也松了不少。
“皇上,淮南王带兵正朝这边来。”禁军统领过来报。
萧瑾瑜和凌远皆是一愣,问:“淮南王过来干什么?”
“末将不清楚,为首的将领只说是听闻有人劫法场,淮南王过来保护皇上。”
她冷嗤一声,道:“朕的这位王叔消息可是灵通得很呐,既然他要保护朕,朕怎好拒绝,让他来便是。”
凌远听得她的话,忍不住低呼一声,“皇上,万不可冒险。”
禁军统领似乎也赞成凌远的话,淮南王什么心思,大家都清楚,此番过来怕是不安好心。
况且他一藩王,封地远在千里外,这哪里来的军队,若不是提前部署好,能如此凑巧?
“无妨,朕倒要看看这淮南王如何保护朕。”
萧瑾瑜话音刚落,淮南王便气势汹汹的带着人冲过来。
“本王听闻有反贼劫法场,怕伤着了皇上,故而便私自带兵前来营救,还望皇上别恼了本王才是。”淮南王四十出头,一副满脑肠肥,贼眉鼠眼的样子,看着都让人犯恶心。
都说萧家出美人,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人把萧家人的缺点都收集了,别说美人了,连普通人都算不上。
萧瑾瑜看着他的样子十分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叔叔。
“淮南王如此为朕着想,朕怎可好恼王爷?”
萧准见萧瑾瑜语气态度都比以前好了太多,心中大喜,再一转头看着萧擎滚落在地上的人头,面上那股得意劲儿怎么都藏不住了。
他朝身后的人招招手,几个侍卫押解这一群黑衣人便过来。
萧准朝萧瑾瑜拱拱手说:“皇上,萧擎的余孽的皆已经带来了,你瞧瞧吧。”
“哦?淮南王可真是解了朕的心头大患啊。”
“皇上不来瞧瞧这些余孽都是些什么人?”萧准问。
萧瑾瑜看看他,道:“朕当然要来看看。”说完不顾凌远的阻拦便款款往萧准走去。
凌远见了只能忙跟上,萧准现在是葫芦里面卖什么药,他也不太清楚了。
萧瑾瑜走过去,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罩,领头的竟然是婉秋。
“是你?”她对这美人的映像可是及其深刻啊,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高手呢。
“呸,你这个狗皇帝。”婉秋目露寒光。若不是被人押着,怕会直接要了萧瑾瑜的命。
“啧啧,美人这般没教养,看来萧擎平日可没好好教你,要不到朕的身边,朕好好教教你?”她伸出手轻轻在她脸颊上刮了一下,肌肤吹弹可破,若是这样的美人养在身边着实不错呢?有长相还有本事。
对于婉秋的不屑,她也不恼,对美人嘛,谁都会多几分耐心。
婉秋厌恶的转开头,恨恨的说,“狗皇帝,拿开你的脏手。”瞧他一副轻薄的样子,真是替王爷不值得啊,为他豁出生命却是个这个贪图美色的昏君。
“呵呵。”萧瑾瑜当然不会听她的话,说:“把婉秋姑娘送到朕的宫中。”
凌远站在一旁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她,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这人一看就是萧擎身边得力的人,她还敢往身边送,不想活命了?
伺候萧瑾瑜的人一听,忙上前把婉秋从淮南王侍卫的手中带了过来。
“皇上这是?”萧准看他这么一副色令智昏的样子,也开始不解了。
“王爷难道不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的不按常理出牌,所有人都有些接不上话来。
倒是这淮南王反应快,忙点头称,“皇上年轻,一时贪恋美色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这国事也不可耽误,所以本王与太后商议,暂时就不回封地了,好好帮皇上治理这万里河山。”
萧瑾瑜早就猜到他的目的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还真当萧擎不在了,他便能称王了。
“若是朕偏要你回封地呢?”她反问。
“如此,本王就只能……”不客气了。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到更冷冽的声音打断,“淮南王是打算谋反不成?”
远处,萧擎一身月白色锦袍,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