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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凡只记得自己跑呀跑,不知跑了多久躲了多久,一只脚打滑滚落山崖后便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来自己已在一尼姑庵里了,身旁还有那身着素服头带素帽的小尼姑,那小尼姑瞧见她醒了赶忙跑了出去,不大一会儿一素衣女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慕凡瞧得真切,此人虽身着素衣,然而却是贵气十足,加之这素衣女子虽带了素帽可还是能瞧见那素帽下无法掩盖的碎发。
“你醒了?”那素衣女子开口清脆温柔这倒让慕凡想起了郢颜。
慕凡张了张嘴却无法出声。
素衣女子浅浅一笑:“你受伤太重,是庵里的主持上山采药时发现昏迷不醒的你。”
“施主~”一旁的一名老尼姑朝慕凡躬身作揖。
慕凡仍旧无法说话,素衣女子又道:“你安心歇着,待得好些了再说吧。”而后又朝身侧的主持吩咐道:“这位姑娘就交与主持了。”
“娘娘放心。”
娘娘?慕凡微怔,怎得在庵里也能与王室扯上关系!这里到底是哪里?还是天祈吗?她现在可是安全?一系列疑问在脑中回荡,不过很快这些疑问便被接下来的了解给打消了。
慕凡已是离开天祈,而这里乃是与燕国、郑国等接壤的小国卫国与天祈同在一条边境线上,不过却又隔了两国。想来是自己一路沿着边境跑才一下子穿了三国也不自知,好在这里群山环绕地处偏僻不然若是遇上那戍守边境的士兵,她只怕又得死上一回了。
能说话后,被问及身世,慕凡早有准备便只道:“我只记得他们唤我小凡,其他的我便忘了。”
“都忘了?”素衣女子身旁的婢女好奇问道。
慕凡故作痛哭状:“记不得了。”
“好了,既是记不得了那便留下来吧,这桃花庵也不缺你一双碗筷。”
“多谢~”慕凡不知如何唤她。
那婢女道:“此乃卫国王上最宠爱的夫人,你便随着也唤娘娘吧。”
慕凡点点头:“小凡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瞧着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既是忘了那便是不重要的,想来你如今已是无家可归,你可愿跟了我?”
慕凡一愣:“哈?”
“瞧你那模样,娘娘这是想收你做婢女呢,难不成你想在这桃花庵里做一辈子尼姑?”婢女扑哧笑道。
慕凡自知在桃花庵只是借住不可长此以往,可若是跟了这位娘娘~既然她是最受宠的,瞧她模样倒是一等一的好看,只不知脑袋瓜子可还灵光,若是跟了个不太聪慧的主子三天两头被人害上一次,岂不白捡了这条命来。
罢了,罢了,如今身无分文又无人可靠,先跟了这位娘娘,届时再寻个机会回去把娘接了来,此番亦是一个契机,让大家都以为我死了,再也不必受他们那些人的控制算计了!
“小凡何德何能能受娘娘抬爱。”慕凡说着便要起身跪恩。
那素衣女子忙扶住她:“你这般我便算你应承了,日后你便跟着小喜罢。”
“是~”
在桃花庵呆了数日总算可以被人搀扶着下床了,小喜这丫头比她大不了多少却比碧瑶、春雨都要聒噪,一想起春雨,慕凡望着前方的眼眸又是晶莹一片,她的春雨,她当如何报答她的舍命相救?这般看重她的女子,她不该死在那些恶人手中!
“小凡,你又发呆了!”小喜突然从身后拍打她。
慕凡被吓了一跳,泪水也给憋了回去:“小喜,我~问你件事呢?”
“何事?”小喜俨然一个无所不知的神仙般仰起头。
“我们这位娘娘在宫中可是好混?”
“好混?”
“就是~是否有谁嫉妒?我们那位王上除了娘娘可还有其他姬妾?”
小喜的脸色由青变白又由白变青:“那些姬妾算什么!便是要争也得凭本事,论琴棋书画家世相貌她们无一个比得上娘娘,小凡你放心,此番回宫无人敢欺辱你,若是谁动了娘娘的人,不用娘娘动一根手指,王上也会给他们好看的。”
慕凡嘻嘻一笑:“这~般厉害?”
“当然!你跟了娘娘定是天上神仙赐给你的福气。”
慕凡忙点头附和:“可不是,能跟上这般的贵人,还真是神仙赐福。”
慕凡为桃花夫人梳着头,对着铜镜左瞧瞧右瞧瞧的桃花夫人似乎极为满意慕凡的手艺:“小凡,你还真是心灵手巧,便是小喜也不及你半分。”
“娘娘妙赞了。”慕凡跪坐在一旁。
桃花夫人依旧穿了身素衣:“山中数月也不知山外如何了。”
瞧她眸中一闪而过的忧伤,慕凡微微不解:小喜不是说她乃最受宠的夫人?怎得~还如此多愁善感。
“小凡~”
慕凡愣神,桃花夫人连唤了两声她这才回应道:“娘娘有何吩咐。”
桃花夫人并不责备,只是温婉一笑:“扶我起来,我们出去走走吧,要离开这片清静之地还真有些舍不得。”
“娘娘若是喜欢,日后再来便是。”慕凡道。
桃花夫人摇摇头:“佛门清静,我们这是俗世凡人还是少打扰为好,听小喜说起,你还会识字,我瞧你芊芊玉手莫不是哪家的富贵小姐?要不要我替你贴张告示寻寻他们?”
慕凡心中一惊,她这算是试探?
慕凡面色冷静沉着作答:“若奴婢是哪家的富贵小姐,那富贵的人家早已四处相寻了。”
“哦?此话也不无道理。”
“娘娘爱护奴婢,奴婢很是感激,不过~有些事无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奴婢为何受伤已是忘了,然~奴婢亦是清楚,若是~”慕凡是真的有些哽咽,想起春雨,想起赫连景,想起碧瑶,想起娘亲,想起云阳京,想起赫连翊,想起~很多很多,恍惚而过却宁愿只是恍惚,奈何一闪而过仍会加重伤痛,增添记忆的长度。
“唉~”桃花夫人叹了口气,伸手缓缓拉起慕凡的小手拍了拍:“别担心,吉人自有天相,无论过去如何,自此后你随了我定不会亏待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