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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若嫣没有作声,向回廊望去,两道身影缓缓走来,临近了,程启筑看得清楚,一个满身血污的女子搀扶着另一名少?妇打扮的女子,只见后者她肚腹高隆,容貌婉秀,正是他熟悉的面孔。
那女子捂嘴一呼,随即挣脱搀扶的人,投入程启筑怀中。
程启筑单手将妻子紧紧抱住,“你没事就好。”
他妻子梓君哭道:“今日你刚刚出门,我便被这突然闯进屋来的一双男女制住,那女的穿了我的衣服,便上?床躺着,那男的将我强行带离……”
“抱歉。”
方才搀着梓君的女子耸耸肩,姿态飒爽,正是怪石。
石若嫣看着二人道:“我们推测,这批药材放在别处你不会放心,只有藏在府中方能时刻看着。但若贸然搜查,一次查不出来,其后你必将药材烧毁,我们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我们知你府上看病诊脉,多请韩大夫,遂找了这位夫子,和他联手布了这个小局。”
“也是冥冥中早有注定,你夫人正好在孕?期,成全了我们。程少东,你父亲因关何氏失手致死,这一点上你是受害者,可你有没有想过,是你们贩卖假药先害了关何氏的媳妇,方才酿成后面的恶果。正应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道理。害人者,人不害之,天必报之。”
“其实,你自己也在顾虑报应,否则,你不会听到妻子中毒便如此紧张。希望此事以后,你、还有所有同行都有所彻悟。你们掌握着的是人的性命、还有这世上所有天伦幸福。”
程启筑微微垂眸,没有说话。
众人耳边,只剩梓君痛苦啼哭的声音,“是我害了你……”
程启筑搂着妻子,目光很是柔软,用力摇了摇头。
石若嫣转身望向墨衣男子,“石若嫣审讯到此完毕,如何判决,请十二少定夺。”
离去略一思索,道:“关何氏失手杀人有错,但其媳因故惨死在先,情有可原;程启筑父子以劣药充数,害人性命,念其父已死,一命抵一命,着程家赔偿关何氏相关金银;另判程启筑一年刑狱,由官府监督,所有假药当众焚毁,程家家业半数充公,作赔偿过往购药者之用。”
程启筑:“是。”
刘去淡淡道:“本?欲判你重刑,但念你对妻子倒有些情义,望你以此为诫,推己及人,你是个人才,将来做番事情,真正不负医药世家的名号才好。”
“谢太师恩典,草民必定谨记今日训诫。”
程启筑这时却扶着妻子,跪了下去,一叩到地。
刘去笑,“哦,看出来了?程少东果然聪明。”
程启筑:“太师谬赞。霍侯和左冯翎、右扶风大人在此,石姑?娘……不,石大人却向公子请示,这才让程某有所启发。”
离去看向李勤寿,微微笑道:“临淮郡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李大人,你说是吗?”
李勤寿此时脸色难看到极点,汲黯拍拍他肩膀,“李大人,凶徒狡诈,你断错了案子,还是情有可原的。”
其意思很明显,刘去至多只能治李勤寿失职之罪。
李勤寿神色一松,却不敢再看刘去。连输两局,他终于知道这太师的厉害。
刘去看汲黯一眼,率人先走了。
余人陆续离去,另有官差将程启筑押走,梓君捂着大肚子,蹒跚着跟过去,一脸泪花。程启筑厉声喝止,让她回去。
看着这离别景象,石若嫣不觉停下脚步。
很奇怪,并不觉得凄凉。
是啊,只要还有希望,又有什么可怕?一年的时间,对爱情来说,又算得什么?
她这几日精神紧绷,这时精神一松,方才发现自己几乎耗尽所有力气,她半跪在地,捂住酸软的腿脚。
一只黝黑的大手伸到面前,一瞬间,她忘记了思考,本能的伸手握去,那手却倏地缩开,她惊愕看去,只见霍光看着她,眼中一抹讽刺,意味深长。
“啧啧,忘记了,我不是刘去,没资格……碰你。”
他微微一笑,转身得那么决然。
石若嫣坐在地上,没有起来,平生第一次,这般失态。终于,他不会再来纠?缠她。她知道。
可是,为什么她却只想哭。
*
韦善人早便接到衙门通知,账房先生胡彦的案子安排在下午,所以并不急着出门,此刻正坐在屋中,一边品着茶,一边悠悠听着清早便派出去听审的管家讲述前两件案子。
管家却脸有焦色,“老爷,这次还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两件案子就这样破了。这顾德和程家少爷可都非泛泛之辈,你看我们……”
韦善人平日看似和善的面孔顿时抹上一层阴鸷,他将茶碗重重一放,“你怕什么,人是我吩咐你杀的,论罪也轮不到你。我还没怕,你倒先乱了阵脚?”
“胡彦这事有我盯着你们,从头到尾,做得干干净净,一点证据也不曾留下。他们根本断不出个子卯辰来。好了,备轿罢。”
管家哪还敢说什么,连声称“是”,便出了门。
韦善人等了半晌,还不见管家出现,心下不悦,正要出去查看,这时管家却慌慌忙忙走了进来,“老爷,有两名官差求见。”
韦善人冷笑,“哦,迫不及待亲自接我来了?也罢,我且去会会他们。”
两名官差就等在靠近大门口的院落处,只见一人戴着口罩,一人牵着条毛色发亮的凶猛大狼狗。
韦善人心下一个咯噔,对方倒十分客气,那牵着狼狗的官差笑道:“韦老爷,我们兄弟巡逻路过,有些渴了,想讨碗水喝。”
韦善人越发惊疑,正摸不清对方什么葫芦卖什么药,那头大狼却忽而朝他猛扑过来,那血盆大口、白森森的利齿一张一合……他虽力持镇定,还是狠狠吃了一惊。
然而,那大狼狗却没有咬他,而是纵身一跃,跳到他身旁的空地上去了,左嗅嗅右闻闻,末了,厉声咆哮起来。
管家连忙去扶韦善人,又沉声吩咐院中下人,“还不快将这死狗赶出去!”
两名官差相视一眼,那戴着口罩的官差嘿嘿一笑,“这狗不能赶,你们如此慌张,该不会是这地里藏了些什么不见得人的东西吧?”
这情景似曾相识,韦善人和管家大吃一惊,韦善人刚问得一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那牵狗的官差已朝门外一招手,冷声命道:“小的们都进来,给爷将这里挖开,爷倒要看看里面藏了什么,竟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说时迟,那时快,一队官兵立时从门外涌进,门房挡也挡不住,惊愕的在背后大叫,“你们不可以——”
韦善人和管家几乎立即被人拿住,官兵们从府中花王处拿了两枚铁楸,没两下便将院子刨开一个大洞,管家怒声喝骂,“你们是哪里的官兵,到底想做什么……”
当一具腐烂的尸体被两个官兵抬上来的时候,他剩下的话,再也喊叫不出来。
*
韦善人的出现让民情轰动到一个高点。沸腾的人群几乎将围栏挤破,本来负责保护太师的邵总兵也不得不领命带兵过去维持秩序。
韦善人是被押进公堂的!
他身份特殊,既是即将开审案子受害者的雇主,又是一桩新案子的嫌疑人。
“韦善人,我们又见面了。”
淡淡的声音从堂上传来,那语气说不出的幽深。
韦善人抬头看向公堂上女扮男装的碧衣女子。他记得她,当时,他就知道,她是这伙人中最厉害的角色。
来路上,他已恢复镇定,闻言立即冷冷反击,“大人,你栽赃冤枉鄙人,不知是什么意思?”
陶望卿一撩衣袍,缓缓在公堂正中那张椅子坐下来,微微笑了。
“本官何曾冤枉你,胡彦的案子也是这样破的。再说了,本官可没说人是你杀的,你却迫不及待便斥责本官,有句俗话说得好,叫什么来着……嗯,作、贼、心、虚。”
这韦善人素日里横行惯了,如今被主审官一顿抢白,堂下立时爆出一阵喝彩。
赵杏看到此处,下意识看了眼不知何时已悄然回到原地的墨袍男子,这案子,他将他的左右手奇松、温泉都派了过去,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此时,他正微微眯眸看着,眼中似乎只有主审台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