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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鉞皱眉,“这下我懂了,原来这咔嚓——嘭——的声音,其实是冰面裂开之后塌陷下去的声音啊。”
路飞点头,“是的,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声音呢?柴科夫斯基的小夜曲吗?”
魔鉞苦笑,“啧啧,五个少年全都掉进冰窟窿里去了,这个场面的确有些瘆人啊。”
路飞笑道,“是的,我好像在描述这段场景之前,就已经告诉过你,这是一桩人间惨剧。好了,我现在接着往下讲。王媒婆说到这里,再次停下来,重重地叹口气。小刘着急地道,阿姨,你当时跑过去救他们没有?王媒婆使劲摇头,没有。小刘惊道,那你不救他们,他们岂不是全都淹死了吗?王媒婆苦笑,是的,他们全都淹死了,没有一个幸存者。说完,再次以迷茫的眼神望着小刘,小刘被她的样子激怒了,扯开喉咙喊道,你!你简直是太狠心了。你口口声声说怀念二胖,可是在他马上就要淹死的时候,你却不肯跑过去,把他从冰窟窿里救出来,你简直是太虚伪了。这就可见,你根本就不爱他,你的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压根就不是真爱。小刘愤怒地说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清脆的啪地一声响,紧接着,脸上火辣辣地疼,他立刻条件反射般地捂住自己的脸,怒视着王媒婆,此时,王媒婆也睁大浑浊的眼睛,怒视着小刘,他俩目光对视,片刻之后,王媒婆才咬牙切齿地道,混蛋!你只是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崽子,不许你侮辱我,我对二胖的爱是真挚,我非常爱他。在他去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愿意跟村里的任何少年说话,而且我心里始终不能接受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我是二十二岁才出嫁的,我是我们村有史以来,最晚出嫁的老姑娘。我之所以不肯嫁人,就是因为我心里一直爱着二胖,最后,是我父母逼着我,我才出嫁的。我们村里的姑娘大多都在十八岁以前就出嫁了,像我这样熬到二十二岁的姑娘,在村里是绝无仅有的。我这样爱他,你居然说我虚伪?你简直是污蔑我。如果你再敢胡说八道,我还要揍你。说完,再次举起手来,作势要打下去。小刘吓得使劲摆手,别!别打我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可是我感到好奇的是,既然你这么爱他,当时你为啥不去救他呢?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沉入水底吗?这些问题宛若一把把锋利的匕首,扎在王媒婆的心窝子里,她立刻怔住,好半天,才哇地一下,哭出声来,够了,别再说我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谴责自己,我一直在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去救他,我真的很难过啊,可是我当时只有四岁,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在那种情况下,能做什么呢?小刘皱眉,可是你这种见死不救,也是要不得呀。话音刚落,忽然听见有人咳咳两声,嗯?我说王媒婆,你是不是一直后悔没有去救二胖呢?王媒婆吓得立刻转身,四下里巡视,可是堂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除了她以外,就是小刘和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刘,绝对没有第四个人,不由地惊道,你是谁?给我出来。小刘看见王媒婆的样子,立刻吓傻了,惊道,阿姨,你在跟谁说话呢?这里压根就没有别人在啊,只有咱俩在说话,我父亲他一直躺在床上,不能说话呀。拜托你正常一点,这里没有别人啊。王媒婆使劲摇头,不!的确是有另一个人存在的,我刚才明明听见他说话的声音了。嗯,绝对没错,我听得很清楚,他问我是不是后悔当初没去救二胖。”
路飞冷笑,“魔鉞,你这讨厌的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啊?你怎么跑到我的故事里,跟故事中的人物说起话来?”
魔鉞哈哈大笑,“怎么?你不高兴了吗?我就是有这种本事,可以钻进别人的意识里,甚至钻到别人之前的经历里,刚才你所说王媒婆的事是经历,而不是故事,经历的话,也就是说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不是虚构出来的,如果是故事,我是指定进不去的,而经历嘛,我就能轻松地进入了。”
路飞皱眉,“你简直是在捣乱嘛,人家正在将故事,好端端的,你非得进去插一杠子。有意思吗?”
魔鉞笑道,“路飞,你这话说得就很有问题了,我进去插一杠子,其实是为了帮助她,你难道没发现王媒婆这五十年过得很压抑很不开心吗?”
路飞苦笑,“是的,她的确是不开心,之前她所说的在灵堂里看见姨奶奶发生尸变的事,就是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现在,她又想起当年的小伙伴,哦,应该说是青梅竹马的情侣二胖的死,由于二胖是在她眼前坠入冰窟窿的,她亲眼看见恋人死亡,却又无能为力,这让她感觉很痛苦。而这件事,又相当于她心里的另一块大石头,她的心里压着两块巨石,你说她能开心吗?”
魔鉞笑道,“所以说呢,既然她活得这么压抑,我当然就忍不住,想钻进去,帮帮她了。”
路飞惊道,“你这种坏家伙也会帮助别人?”
魔鉞笑道,“尽管我很花心,在这种老八板的小男生看来,我是个十足的大坏蛋,但是,你记住,即使是再坏的人,也有善良的一面。所以说,像我这样的坏人偶尔也会发发善心去帮助别人呢。好了,闲话少说,我要去办正事了。”
路飞着急地道,“喂,不要乱来啊,你赶紧出来,你这样随便钻进故事里,真的好吗?”
魔鉞笑道,“我都已经说了,你看着就好。记住,你只需看着,千万不要打搅我呀。”
路飞哭笑不得,“你简直是太乱来了,居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钻进故事里去帮助王媒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魔鉞哈哈大笑,“很好,那么现在,就让你所谓的天方夜谭在故事里继续吧。你就等着看好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