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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见望月格格心花怒放,立刻继续发挥她饶舌的好本事。
“话说光有好的面料没有好的裁缝也不行,三奶奶认识个裁缝,叫剪子陈,手艺可好了,三奶奶的衣裳都是他给做的,赶明儿我让三奶奶给你介绍一下,你也上他那里裁衣服去吧。据说皇宫里的嫔妃都是在他那里裁衣服呢。”
望月格格笑道,“好呀好呀,我正发愁找不到好裁缝呢。上次被一个手艺拙的裁缝剪坏了布料,气得我三天没吃饭,那可是我最喜欢的料子呢。五彩的面料,原先准备做裙子的,这倒好,只能改做坎肩了。可惜了一块好料子,最可气的是,再去布店里买,伙计说卖完了。我只好去染布坊问,染布坊的说,那种色彩是他们碰巧给染出来的,再也染不出那种色彩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可气!当然可气!之前三奶奶没认识剪子陈的时候,也净遇上手艺差劲的裁缝。赶明儿呀,你还是去剪子陈那里,保管你挑不出毛病来。剪子陈的手艺那真的没的说了,连三奶奶都对他赞不绝口。”
“行!既然三奶奶都去他那里做衣裳,那回头我也去。”
“其实,不光是剪子陈,三奶奶还认识个卖胭脂水粉的李妈妈呢,李妈妈的胭脂水粉味道又香,色泽又好看,要是涂在格格的脸上,准保更增添几分姿色呢。”
“好呀好呀,那就把李妈妈也一并给我介绍了吧。我的胭脂水粉刚好快用光了。”
“这人是衣裳马是鞍,就格格这小模样,穿啥都好看。”
这绿珠天生一张巧嘴,几句话,就把望月格格给说得眉开眼笑。
这人一放松,警惕性立刻就降低了。
再加上这望月格格原本就年纪不大,没那么多心计,她就不好好琢磨琢磨,昨晚出了那档子丢人事,他爷爷那个老古板脸上能挂得住吗?
此刻望月格格把几块面料挨个往肩上披,想象着那些面料变成美丽的旗袍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绿珠见火候差不多了,立刻打开食盒,从瓦罐里盛出一碗羹,递给望月格格。
“格格啊,我看你刚起床,一定还没吃饭吧。你看我这光顾着说话,差点把正事给忘了。趁着这羹还温乎,你赶紧喝了吧。三奶奶特意嘱咐厨房,给你往羹里放了玫瑰花。美容养颜,可是上等滋补品呢。这羹啊,三奶奶每天喝一碗,你看看三奶奶四十多的人了,还保养得跟小姑娘似的,女人呀,就得学会保养。”
跟绿珠聊了半天,望月格格已经对她毫无戒心了。
看见她端着一碗羹递给自己,也就自然地接过去,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就往嘴里送。
也是她早起肚饿,加上昨晚的折腾,更觉得胃里空的慌,三两下就喝完了一碗。
绿珠一见,立刻把空碗接过去,又盛了一碗,递给她。
“这羹不错,再来一碗。”
望月格格又是两下就喝光了。
等她放下碗,一抹嘴,发现屋里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刚才那个笑眯眯的绿珠呢?她去哪里了?
其实,绿珠在把第二碗羹递给她之后,就已经做好溜走的准备了。看着望月格格喝得一股劲,她立刻把食盒一收拾,拎着食盒匆匆下楼了。
楼下的仆人见她走得匆忙,急忙跟她打招呼,“干什么这么早就走,不多待一会儿吗?”
绿珠笑道,“不了,今晚福亲王府有客人来吃饭,三奶奶说厨房忙不过来,我们下人都得去帮忙。”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绿珠一出大门,立刻上了轿子,吩咐轿夫赶紧走。
看门的看着那顶急匆匆离开的轿子,心里满是疑惑,这姑娘干什么走得这么匆忙呢?
看门的多了个心眼,立刻跑进厅堂问道,“格格呢?还没下楼吗?”
几个仆人道,“没呢。”
“赶紧上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几个仆人刚想反驳,可是看那看门的一脸凶相也就没敢反驳。
一个侍女道,“我上去看看格格吧。”
再说这边,没容望月格格细想,她觉出不对劲来了,先是咽喉火辣辣地灼烧感,就跟有人用火把在喉咙里面烤似的,她用手抓着喉咙想咳咳不出来,憋得难受,感觉很渴,接下来,肚子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起初是胀,后来是疼。
她捂着肚子,冷汗直冒,从椅子上跌到地上。
侍女急匆匆跑进来,看见她脸色苍白地瘫在地上,吓得赶紧上前扶她,“格格,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啊。”
望月格格挣扎着喊道,“我要喝水,我很渴啊。”
“嗯,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侍女赶紧跑到楼下倒水,几个仆人立刻围上来问道,“格格怎样了?”
“好像是病了,说是口渴。”
众人也没细琢磨,看门的仍旧一脸疑惑地站在厅堂里。
侍女端着水,跑回楼上,一推开房门,发现望月格格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侍女赶紧跑上前,想把她扶起来。
“格格,水来了,你还要喝水吗?”
此时,望月格格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她俯下身子,哇哇地吐了起来。
望月格格先是把刚才喝的羹全都吐了出来,接下来又开始吐黄水。
这侍女再笨也看出不对劲,于是她赶紧跑到楼下,大喊,“糟了糟了,格格病得很严重,咱们还是赶紧去请个大夫吧。”
一个仆人道,“我去请大夫,你们先把格格照顾好。”
看门的见状,立刻拔脚往楼上跑去。
众人也跟着他上了楼,屋内的情形令人大吃一惊。
地上有一大滩呕吐物,望月格格就趴在那滩呕吐物的边上,一动不动。
侍女立刻惊呼一声,跑过去,把她扶起来,着急地喊道,“格格,你醒醒啊,大夫马上就到了。”
看门的把手伸到望月格格的鼻子底下试了试呼吸,叹气道,“恐怕已经不需要大夫了。格格已经死了。”
众人全都傻眼了,齐声惊呼,“格格!格格!你醒醒啊。”
可是,哪里还唤得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