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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亦南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不听话的双手,没将面前的人拥进怀里,他刚想再说点什么,江雪已欢笑着向后边跑去,“萱儿,渝儿。”
跟出来的周筱萱周子渝见了江雪全都怔住了,没有江雪预期的欢呼,周筱萱抿着嘴不做声,周子渝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江雪的步子停滞了一瞬,却又更快的跑了过去。
被江雪抱在怀里,周子渝哭得哽哽噎噎的,一边还挥着小拳头,“姐姐坏……呜呜……姐姐答应渝儿……会永远陪着渝儿……”
“是是是,姐姐错了,渝儿乖,不哭不哭,渝儿放心,姐姐再也不会离开你们。”江雪擦去他脸上的泪水,自己的眼泪却差点流出来。
“姐姐骗人。”
“不会不会,这次保证说话算话。”
“那,拉勾。”
“拉勾,一百年不许变,变了是小狗。”
到了此时,周子渝才破涕为笑,周筱萱的小脸上也露出了笑颜。
看着一大两小三个身影走了进去,周亦南摇摇头,有了孩子就忘了周大哥,周大哥在你心中到底占着什么位置呢?心里却暖暖的,一丝笑容爬上了脸颊。
可笑还未到眉眼,脸立马又黑了。
朱四一边指挥着车夫往下搬东西,一边恭敬的向周亦南拱手作礼,“大舅爷好,小的是少爷身边的朱四,少爷让小的护送江姑娘回来,同时让小的代他向大舅爷问个好。”
大舅爷?少爷?
周亦南虽然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可这称呼一听就是关系匪浅,难不成阿雪已跟别人定了亲事?
这么一想,周亦南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有种想将来人打出去的冲动。
朱四和车夫将东西搬完,因要趁着天色还早赶回去,并未在周家逗留,临走时朱四还不忘再插一刀,“江姑娘,我们走了,大舅爷,再会。”
周亦南盯着江雪。
江雪亦被这称呼给雷得呆了半晌,等马车远去,才反应过来,朝周亦南讨好的笑了笑。
接下来既没给周亦南审问的时间,也没给江雪解释的机会,村里人见江雪回了,纷纷拥到周家,原本冷清的屋子顿时热闹非凡。
江雪拿出糕点和糖果招待村人,这些糕点和糖果是朱弘文亲自嘱咐人买的,全出自郡州知名的铺子,其花样与包装就让村人大开眼界,拿在手中当宝贝似的,舍不得送入口中。
再看江雪的穿着,联想送江雪回来的马车,大家都知道江雪出去这一趟,不是发财了就是遇上了贵人。
村中妇人多数为江雪高兴,但也有少数流露出羡慕嫉妒的表情,甚至不厚道的在心中暗想,得意什么呀,一个乡下丫头,说不定是被哪大户人家的老太爷给看中,要去做妾呢。
一想到这么个水灵灵的人儿被个老头子糟蹋,心中竟隐隐有种痛快的感觉。
江雪不知这些人心底的恶念,她现在正被赵婶拉着,上上下下看了半天,看完赵婶才抹着眼角高兴的眼泪,怪怨道:“你这孩子,一走几个月,连个音信都没有,赵婶还想你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这个村里,除了周家父子,就剩赵婶对她最好,江雪心中感动,忙笑道:“怎么会呢,别的不说,我也舍不得赵婶啊。”
“你这孩子……”赵婶笑了起来,想起什么,叫过旁边一位年青的妇人,“柱子媳妇,过来。”回头对江雪介绍道:“阿雪,这是你柱子哥新娶的媳妇,林家的姑娘。”
江雪朝那妇人仔细瞧了瞧,见她上身一件桃红小袄,下着深紫撒花裙,挽起的墨鸦鸦鬓发上插了支梅花银簪子,鹅长脸儿上擦着薄薄的粉,眉眼略带羞涩,一看就是新妇的模样。
忙上前拉着她的手,亲热的唤了一声,“三嫂子。”
林氏虽进门不久,却也听婆母提过江雪,只是不知赵柱曾经的心思,今见江雪长得好嘴也乖巧,亦颇有好感,对着江雪羞涩的笑了笑。
妇人们挤在厨房的火坑边,男子们只能呆在堂屋里,由周亦南招待。
村长等人喝了一回江雪带回的好茶,闲聊了几句,才陆续离去,到最后,只剩下赵柱陪着周亦南。
再次见到江雪,赵柱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既高兴又失落,站得远远的看了那么两眼,曾经心中的人还是原来的样子,却比原来更娇艳,仿如一朵花苞慢慢张开了美丽的花瓣。
只是他再也不能象从前一样围在她的身边,再也不能对她诉说自己的心事,仿佛楚河汉界,他与她已是陌路。
周亦南瞧出了赵柱的失落,并没放在心上,赵柱对他已构不成威胁,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少爷”是谁。
傍晚的时候,村人终于陆陆续续回去了。
当饮烟在村子的上空袅袅升起,周家同样一片温馨。系上围裙的江雪,在灶前忙碌着,周亦南坐在灶后烧火,红红的火光映红了他的脸,萱儿渝儿围着屋子追逐打闹,欢笑声一阵高过一阵,直传至院外。
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江雪的心中却充满从未有过的幸福,她一边炒着菜,一边偷偷瞄向周亦南,不期然的两人眼光相碰,仿如水滴落入滚烫的热油里,又仿如闪电里开出一朵银色的花朵来。
如胶似漆,不舍分离。
吃过饭,四人坐在火堆边,一边烤着火,一边说着话儿。
周子渝依偎在江雪的怀里,摸着他肉嘟嘟的小脸,江雪忍不住打趣他,“渝儿,你看姐姐想你都想瘦了,你还这么胖,一定没有想姐姐。”
“渝儿想姐姐,渝儿想姐姐都想哭了。”周子渝不服气的辩解。
“真的?”
“嗯,渝儿不骗人,姐姐也哭了。”周子渝指向周筱萱。
周筱萱毕竟大些,被弟弟揭了底,顿时有些害羞的红了脸,江雪感动的摸摸她的头,正要说点什么,突听周子渝接了一句“爹爹也哭了”,不由惊诧的望向周亦南。
周亦南被儿子这突然神来的一句给惊着了,刚抿进口中的茶水一下子呛进喉咙里,当即剧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平复,立即虎着脸斥道:“胡说什么,小孩子不懂别乱说。”
“渝儿没有乱说,渝儿看见了……”话未完,已被他爹一把抱过去,送往房里,“该睡觉了,闭上眼睛不许再说话。”
外面的江雪已笑得一阵乱颤,响亮的笑声让周亦南恼羞成怒的翻过周子渝,轻轻的在他小屁股上打了两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