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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择天被他一番厚颜无耻的言论气得浑身发抖,只抬起眼来,死死地瞪着他,眼球上密布着因为愤怒而生成的血丝,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却还是固执地根本不去看放在龙案上的那张“圣旨”。
“父皇,孩儿已经这般好声好气跟您商量了,您可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见到云择天油盐不进,云墨辰终于也逐渐失去了基本的耐心,语气凶狠起来,“凭现在的情况,如果父皇再固执己见,不想盖印的话,那孩儿也不介意亲手送父皇一程。黄泉路上,指不定还有芙绰宫里头的那位贵妃娘娘陪着您呢,总也不能算作太孤单,您说是不是?”
听到他提起周芙,云择天的眉心一跳,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的云墨辰,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你都干了些什么!”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替我母亲出些这多年来的郁气而已。”云墨辰满不在乎地道了一句,而后又朝着面前明显已然气急攻心的云择天笑了笑,“父皇,您现在都已经是自身难保了,就不要再关心这些后宫琐事了。”
刻意停顿了一下,他的语气霎时低沉了下来,显得无比阴森可怕,“快点告诉我,玉玺放在哪儿?我的耐心已经到此为止了!”
“你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云择天此刻的面色比外头的天色还要阴沉,只能不断地喘着粗气,紧紧盯着面前的云墨辰,“凭你这种资质,全然没有扛起这等大业的资格。朕如果将这赤月国交给你,如同自取灭亡无异。”
“好!好!好!”云墨辰没有想到云择天居然如此固执,而且自己反而还倒被他羞辱了一顿,不禁面色有些涨红,强笑着道了三声好以后,恼羞成怒地一拍案面,震得上头铺好的圣旨和笔墨纸砚一抖,而他的眼神阴鸷,“父皇,您到了黄泉底下,可千万不要怪孩儿没有给过您机会!”
说罢,他袖中已经猛然滑出一柄匕首来,锋利的刀刃直冲着云择天的胸口而去。
好在云择天在位多年,什么人未曾见过?早已经识破了他眼中提前流转而过的一抹凶光,当即心下已经生出了几分警惕之意,在他将匕首刺过来时,快速地往侧边一躲,到底是避开了他手中的锋芒。
云择天袍袖一挥,飞快地跳开了龙椅,隔着龙案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云墨辰,“你以为杀死了朕,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了么?”
没有想到自己这原本志在必胜的一击居然会落了空,云墨辰因为失手而懊恼了一瞬,正听到云择天这么一句问话,不禁抬起头来,狞笑了一声,“这就不是父皇您现在应该操心的事情了。如果您是觉得云墨寒那小子麾下盘踞京城的三万兵马是孩儿登基的祸患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孩儿早就已然有了准备。”
说罢,他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嘴角边的狞笑越发鲜明起来,“如果计划一切顺利的话,如今陵王麾下兵马掌控权已然全数交由孩儿了。”
“你!”云择天稍作一想,马上明白了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怒极之下只憋出了一个字,便再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好了父皇,您就不要白费力气了。”云墨辰手指稍稍收拢了一些,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中的光芒更加了冷冽了一些,“既然您并不想要颐养天年,过好好的日子,那么便安心长眠吧!”
正说着,他已经一脚踹到了面前的龙案,手中的匕首飞快地朝着云择天所在的位置捅去,已经下了十分的力道。
“咻——”
不知从何处凌空而来一支箭矢,瞬间扎穿了正要将匕首刺入的云墨辰的右肩,在空气中扬起一朵鲜艳而刺眼的血花。
云墨辰痛呼了一声,手中紧攥着的匕首应声而落,捂住血流如注的肩膀单膝跪了下去,皱着眉头顺着那箭矢所来的方向扫眼而去,但见涌进乾坤殿的来人身着衣装明显皆带着陵王府的标记,先是怔了一怔,而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松了一口气下来。
看着门口处逆着光缓缓走来的那个颀长人影,他凉薄的嘴角很快就弯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容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云墨寒你还真是命大,受了那样严重的伤,居然还能逃脱得过追捕,一路追踪到这里来?看来我之前真是太过小看你了,原来你才是本王登基最大的一个路障。”
一边说着,他已经握紧了箭矢的一断,咬牙猛一用力,已经生生地将那支横贯肩膀的箭矢拔了出来,也不顾血肉飞溅。他的面上沾染了几许血迹,更加将那疯狂的情绪传达得鲜明起来,“不知道陵王这做派,是想趁乱也来分一杯羹么?”
他带来的并非是麾下兵马,而是专属于自己府上的人马,又如何能够抵得过他的禁卫军?
与此同时,云墨寒也已经站在了离他约莫一丈远的地方,看着云墨辰的嘴脸,眯了眯眼,不做所语,只是拍了拍手。
云墨辰看着他这古怪的举动,初时还有些不以为然,然而看到外头那身着龙营服饰的人员纷沓而来,三两下已经替代了自己的让你,重新包围住乾坤殿时,不免变了脸色,惊疑不定起来。
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然叫舅舅前去收复兵权了么?又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让这个该死的云墨寒又抢了先?
一瞬间,他又忽然想起了刚才从外头传来的那些异常的喧闹,难不成就是那时候他就已然带兵攻进来了?
他还没消化完眼前这陡然颠倒了的局势,外头已经有人来报,“禀告陵王!叛贼已然全部控制住,等候发落!”
“明白了。”云墨寒声色冷定,似乎全然不惊讶。
云墨辰双腿一软,跌坐到了地上,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此前明明是有胜算的,他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已然成功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个弟弟总是这样讨厌,一次又一次地坏他的好事?
他只觉得全身一阵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愤怒所致,只张了张口,明明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云墨辰面上精彩纷呈的神情,云墨寒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假传圣旨想要窃取本王手上的兵权,又公然带兵入宫挟持圣上,条条状状,皆是死罪。如今本王也应当代父皇清理门面了。”
说罢,他已经重新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来,对准了面前的云墨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