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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了眼青楼,这家青楼也算是京城有名的了,里边儿的姑娘倒是分三六九等,当然,也接待三六九等的人。
楼层越往上也就是越高贵的客人,姑娘们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而之前老鸨叫可人去的,自然是最底层的窑子,就算是乞丐去也可以接待的那种。那种姑娘是最不值钱的,大多数都是官宦人家的丫鬟犯了错的被放在这里受折磨的,或者是犯了罪的人,又或者是年纪大的,一般命如草芥,病死的也很多。这些姑娘,和上层的姑娘是分离开的,上层的姑娘接待权贵的人,一般都有技艺傍身,长相也不错,多数都是自愿去的,所以自然不同。但如果得罪了权贵,也可能被打入下等姑娘,去接待那些普通客人。
上等姑娘和下等姑娘最大的区别就是,上等姑娘是自愿的,也有离开青楼的权利,而下等姑娘没有,不是自愿的不说,多数是被卖来的,没有离开的权利。
这就是差别。
唉,感叹,就算是这种地方,也分这么多等级。
月娘决定留下可人,一是觉着这姑娘如果直接被卖进去是真的很可惜,让她跟着自己也能活下去,送佛送到西。而且她也深深的感受到,自己身边确实是缺少可用的人。
无论是丫鬟也好,小厮也罢。都是付家塞给她的人,却没有自己细心培养的。
所以倒不如收一批可用的心腹,留在自己身边。
这次月娘离开京城,最终挂念放不下的就还是姥姥那边,所以月娘打算让可人留下来,去照顾姥姥。等自己回来之后再做打算,因为招她这个花钱的速度,付家给的那些月钱自然是不够的,而且她还要养活一家老小,所以得想办法赚钱了。
不管怎么说,不能因为缺钱活着,还是堂堂的付家小姐,因为缺钱活着,那岂不是连家人都照顾不得。
这样把可人留给姥姥,还能陪着姥姥解解闷。毕竟月娘觉着这个可人是个会讨人欢心的姑娘,真的挺不错的。
离出发的日子,就越悠闲。
竟然还有些期待。
可是真的到了出发这天,就是真的有些舍不得了。
月娘想着自己确实没在京城待上多少日子便走了,付家倒是没有什么让人操心的,就是姥姥这边,倒是很让人牵挂。
出行的这天,京城里好多人都赶来送行,付家一家也都再送付葭月。虽说一个女儿家家的不至于,但是为了面子上好看罢了。
也是想体现以下付家对于她有多在意。
在众人的欢送下,她上了轿子,前前后后带了一堆人,然后抬着各种箱子,里面是衣物,是钱财,什么都有了。
月娘的轿子是在前头的,前后护着的都是付家的人,是在大部队的前头,这个大部队的前头是太子,谢白,付葭月他们,中间带着的是赈灾银两,最后面的是侍卫。一路上潇潇洒洒就这么出了京城。
之前护送赈灾款的时候也出现过被山贼给劫走的事情,所以这一路上大家自然是提起心眼,小心翼翼。
不过这种小心翼翼也只不过是在于太子和侍卫们。毕竟这里刚离开京城不久,想必也不会发生什么事。
倒是谢白骑了会儿马,便钻进月娘的马车里面,
马车里月娘被晃悠的昏昏欲睡,谢白一下子钻进来,让她顿时惊醒,“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你了,想和你一起休息。”谢白笑嘻嘻的说道。
“莫要说这些浑话,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让人家怎么说,快快去骑你自己的马去,莫要胡来。”
谢白不肯,便直接让月娘倚在他的胸前,“刚刚看你在打瞌睡,继续睡吧。我就不信谁敢说胡话,被我听见直接拔了他的舌头,看他还敢乱说。”
月娘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腔,被羞得脸有些红了,“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了?”谢白看着月娘有些恼了,捏了捏她的脸蛋,“知道你在顾及什么,不要太在意外界的眼光,让自己活的太累。那我喜欢你就想和你在一起有什么错?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而且,你马上就要是我的夫人了,我和夫人一同坐马车也没什么错嘛。”
月娘被他说的哑口无言,竟然还觉着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如此,便也由着她了。
不过睡,倒是睡不着了,掀开帘子看了看,发现前边儿还跟着辆马车,便问道:“前面那辆马车里面坐着的是谁?”
“秦蘞蔓呀,你不知道吗?秦蘞蔓还把自己的妹妹秦芜荽带着了,说是姐妹俩有个伴。”谢白一脸奇怪的说道,她以为此次秦蘞蔓一同前去的事情她知道呢。
什么?
月娘简直无语,放下帘子,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烦心罢了。”
“是不是不喜欢她们跟着?”谢白问。
月娘老实的点点头,就是觉着很烦。
“不用理会她们,到时候我们住在一处,离着她们远远的。”谢白说道。
——
谁要跟你住在一处,脸皮好厚。
谢白看着月娘的脸有了红晕,忍不住的亲了一口,“不好吗?”
“不好不好。”
月娘懒得与他斗嘴,拿起来一本书籍随便看了起来。
谢白看着她拿着医术细细的琢磨,凑到跟前说道:“月娘,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肿么办,你看你这么漂亮,又会医术,我能娶到你是不是我的福气?”
“知道就好。”月娘笑了笑,忍不住的脸红,“干嘛嘴巴这么甜。”
“我只是看你路上都一直在看这些医术,不会是想过去给那些人看病吧。”
月娘放下医术看着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对呀。”
“我们月娘就是心底善良,只是我很担心你,毕竟瘟疫肆意,太过于恐怖,到现在没有人研究出来药方,治疗的方法。所以只能控制,还是不希望你去范险。”谢白说道,。
“你这不是不相信我的医术。”虽然她的医术其实并不怎么样,但总归要试一试的,不能继续让人丧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晃悠悠的在路上走了差不多半个月,眼看就快到了,队伍更加急了。
“小姐,队伍停了。”竹苓突然掀起帘子说道。
月娘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月娘揉了揉眼睛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有人闯进队伍里面,太子正发落处置呢。”竹苓说道。
“下车看看。”月娘下了轿子,走到前面,发现一个白衣男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上倒是许多伤,头发也凌乱的披散着,感觉像是病了许久的人,活不了多久了。
“这人应该不是有意闯进来的吧,倒是挺像来求救的。”月娘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话说看他这个样子不会是染了病的吧,毕竟这里已经距离目的地很近了。”秦蘞蔓说了句,惹的大家纷纷往后退了退。
“来人,把这人抬走,扔一边儿。”太子赵明辰下了命令。
两个侍卫嘉琪来就走,月娘反倒看到了他的正脸,“等等。”
众人不解,看向月娘。
“这人我认识,能不能把人交给我?”月娘说道。
太子点了点头,“这倒不难,不过月娘,这人毕竟来历不明的,突然带到队伍里不大好。而且看他身染重病的样子,应该是活不多久了,别再把大家给传染就不好了。”
说着,太子就把随行带的御医叫到前头来,给这人诊治一番,之后确定是得了瘟疫。这回女眷们纷纷叫嚷着,其他人也都吼着要把这人给抬走,远点儿扔着。
谢白看了看月娘,“他是什么人,很熟的人吗?”
月娘点点头,“他的妹妹救过我的命,所以我必须救他。”没错,此人就是花兮。别问她怎么知道的,明明一面都没有见过花兮,实在是因为他那张脸跟花蕊长的实在是太像了,就像是男版的花蕊,怪不得当时花蕊说,假如见到花兮的话就知道了、。
实在是太好辨认了。
“这样,我们去跟在后面的队伍,你们在前面走着,拉开距离就好。”谢白说着,便帮月娘把人抬上马车,不懂众人反应,一直跟在最后面。
既然月娘想要做的事情,他毕竟是赞同的。
上马车之后,月娘跟他说了自己所救人之人是谁,又说了自己是如何范险,然后被救的。谢白听的是心惊胆战,就连看着花兮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花兮长的慈眉善目,和花蕊一样,说白了就有些小白脸的感觉,嫩嫩的。
却没想到面前这样一个人,是花家的传人。
“他的医术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自己得了瘟疫,说的妙手回春呢?”谢白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月娘也是不解,不管怎么样,先救人再说。
看着花兮的样子,应该是好久没有喝水吃东西了,这样身体太过于脆弱,更挺不过去了。月娘赶紧拎来水壶喂他喝水。
干涩的嘴唇有了水的滋润,贪婪的吸起来。
咳咳、。
“你醒了?”月娘刚问完,他可倒好,俩眼一闭,又昏睡过去。
月娘无语,好歹醒来先吃点儿东西才是。
不过这里正好有个瘟疫患者,月娘正好可以拿他练手。其实不是拿他练手,是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救他。
月娘查遍医术,看到哪些症状对的上边认真细看。
到了傍晚时分,花兮终于醒了过来,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甚至说话都很困难。月娘让人熬了粥给他喝,一点儿一点儿喂给他,不管怎么说,先吃下东西才好。
一碗粥喝完,花兮算是缓过来一些,“谢谢姑娘。”
“你怎么会染上瘟疫的?”月娘直接问道。
“多谢姑娘相救。”花蕊没有直接回答月娘的问题,反倒是看到月娘一旁的药箱,伸出手来,“那个可以借给我用用吗?放心,我以后一定会重新赔给姑娘一套的。”
月娘点点头,把药箱交给他,又听他说道:“既然姑娘已经知道我得了瘟疫,还是不要这么近与我讲话的话,不然很有可能姑娘也会传染上的。”
“没关系,我把纱巾带上。”月娘说完,便戴上纱巾,看着花兮把药箱打开,拿住针,往自己身上扎,拔出来的针竟然是黑色的,反复几个穴位一直在扎,然后问月娘道:“可不可以借一些药材给他。”
月娘点点头,让他开出药方,然后月娘把药方交给,“帮我按这个抓药,然后熬制,谢谢了。”花兮说完便跌倒在踏上,似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月娘看了看药方,然后突然大悟,这神医就是神医,与旁的大夫就是不同。竟然挥挥洒洒的几行大字,药方正好是对着瘟疫的法子。
月娘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喜悦之情难以言表。这花家的人,对于她来说就是贵人昂。无意间救了花兮,竟然还得了治瘟疫的方子。
月娘连忙着手抄了一份,然后让人去抓药。
熬制。
之后月娘又亲自给他喂了下去。
翌日。
花兮幽幽转醒,见月娘还守在一边,看她眉清目秀,好似官宦人家的小姐,又想起昨日似乎倒在了官兵的面前,眉头一紧。
他一直都不喜欢跟官宦人家的人接触,因为他们完全是一群贪得无厌的人。
只是昨天实在是饿的急了,如果在不吃东西,自己很可能会饿死。可是这方圆百里都没有可以吃的东西,总不能就这么死了,于是就——
月娘原本睡的就轻,见有人一直盯着自己看,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睛,见花兮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便笑了笑,“你醒了?”
“嗯,多谢姑娘救了我。”花兮说道:“大恩不言谢,日后有姑娘需要帮助的,我一定会帮。”
月娘笑了笑,目光柔和,因为看到了花兮就想到了花蕊,这两个兄妹俩,还真是神一般的神似。
花兮被看了愣了,不知道她这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花兮瞧着月娘仔细着瞧自己,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有点儿像看清人一样的眼神,带着感情。难道是花痴的女子不成?
看着自己姣好的容貌便想入非非了。
花兮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不喜欢别人这样看她,也不喜欢花痴女。可是毕竟救了自己,也不好发作。“姑娘,莫非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月娘摇摇头,继续笑着,突然抓住他的手。
其实在月娘心里,早就把花兮当做亲人一样,因为花蕊就是她的亲人,所以理所应当的,花兮也是如此。
但花兮却被这样的举动给吓到了,连忙甩开她的手,“休要如此,男女授受不亲。”
“你可叫花兮?”月娘没有因为他打掉自己的手而恼怒,只是继续笑呵呵的看他。他不认识自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花兮目光带有警惕,难道她趁着自己昏迷的这段工夫调查了自己不成?
可就算调查自己也查不到花兮这个名字才是,因为他在外面一直隐姓埋名。
月娘看他这个反应,笑的更甜了,别无其他,肯定就是花兮了。
月娘从袖口里面掏出一个七彩珠链,放到花兮的手里,“哝,认不认识这个?”
“你怎么会有这个?”花兮当然认得这个,这个可是在他离开前亲手套在花蕊手腕上的,可是如今却在月娘的手上。
更加警惕的看着月娘,因为花兮知道,花蕊不会轻易出谷的,可她却能把手链交给月娘,那么花蕊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
“当然是你妹妹给我的。”
“你怎么认识她的,你在哪里见过她,她为什么要把手链给你?”
月娘看着他一脸警惕的样子,反倒自己一脸淡然起来,笑了笑道:“她救过我的命,如今我救了你一命,你说是不是造化?”
“你说她救过你?她根本不可能出谷底的,爷爷也不会让她出去的,她是在那里救你的。休要骗我。”花兮凶起来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同的,花蕊就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看来对比花蕊一脸的天真模样,花兮毕竟在外头游走了这么久,警惕性还是有的。
月娘点点头,丝毫没有任何隐瞒,“是昂,她是没有出谷底,但是我却不小心失足跌入谷底,好在是大难不死,还认识了你的妹妹花蕊,我在出谷之前,你妹妹拜托我找到你。并且要我把这手链交给你,她说交给你之后便什么都懂了。”
花兮看着手链,久久不能言语。
他知道是月娘说的应该不是假话,不然也不会拿着个手链出来交予她。花蕊这是想他了,希望他能尽快回到谷底。
叹了口气,花兮看着月娘,“那爷爷怎么会放你出来的,凡是去过谷底的人,爷爷不可能让他好好的走出来的。这毕竟关于花家的事情。”
月娘笑了笑,“可能他也把我当做孙女来看了吧,其实爷爷蛮可爱的,没有那么凶。”
花兮眼眸一瞪,“他可爱?你别逗我了好吧。”
月娘看他的模样,只是觉着好笑,“不管怎么说,你这回是承认了吧,是花蕊的哥哥花兮,对不对?”
花兮有些无奈,点点头,表示自己承认。
再看向月娘的眼光明显有些不同了,这个女子竟然得到了爷爷和花蕊的认可,那么必定不是坏人。
“一个绝世神医,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最后自己还染上了瘟疫,你怎么搞的。”月娘有些不相信他的遭遇,不清楚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花兮有些无奈,也有些尴尬。“这个事情说来话长,其实我也觉着不可思议,堂堂花家的医术,竟然差点儿让自己魂归故里。其实我是想要来看一看这边瘟疫有多严重的,结果来到这边之后发现压根没有吃的东西,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到处都是暴乱,自己的医术也没人相信,这不又遇到了逮人,把自己一劫而空,跑到这里来,竟然活生生的饿晕了。”
月娘一听,竟然笑了起来,她没想到,堂堂的一枚当代神医竟然有这种遭遇,实在是太搞笑了,如果花蕊听到的话,肯定会笑的肚子痛的。
花兮看着月娘笑的都在飙泪,实在是有些无奈,抚了抚额头,“我也不想的,可是谁知道——唉,你别笑了,唉,这次多亏你了。我也没想到昂,自己竟然会饿死。当初刚出来的时候怕别人来找自己麻烦,或者来追寻自己,没有自由,所以便隐藏了自己的名号,所以也没几个人信任自己的医术,想着南边的瘟疫爆发,想着毕竟是当代神医,如果我不出手的话,应该一时半会儿解不开这里的瘟疫。谁知道好心没好报,每一个信任自己的,甚至去官府还把我当做疯子赶了出来,说是宫中的御医都没办法治好,我一个乡野郎中能有什么用。你看看我,看看我像乡野郎中吗?”花兮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表示自己白白嫩嫩的。
他这个举动更是引得月娘哈哈大笑,直接笑到哭。
花兮看她笑的不成样子,白了她一眼说道:“真的,别说宫廷里那些御医了,有什么用,不过都是一些庸医罢了。不说别的,就一个瘟疫,你给他们一个月时间,他们也研究不出一二来,更别提他们压根就不想到这个地方来,你说来这里吧本来就危险,如果能找到治疗的办法还好,如果找不到的话,他们就等着被降罪吧。”花兮瞥了瞥嘴,表示自己很不屑,“哼,要是我亲自诊断到病人的话,随随便便一张方子便能治好。”
月娘点头,表示自己相信,“那是自然,神医就是神医,自然是不同的。其实你迷迷糊糊间让我去开了方子,给你服下之后我发现你已经好了大半了,再喝几次估计就能痊愈了。”
花兮点点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开的方子。其实我也不太确定,因为一开始我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身体变化,后来留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所以在昏迷前为自己把脉诊断了一番,这才有了那个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