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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少爷直点头,道:“是我,是我,邢捕头快救我,我被这妖女挟持了。”
邢捕头往他身后看去,只见到一个小姑娘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满脸挂满了泪痕了,看着楚楚可怜的,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丁大少口里挟持他的妖女在哪里?
早在家丁们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珍儿就把棍子给扔了,不过她人还站在丁大少身后。丁大少是被吓破了胆,再加上自家的家丁打的太热烈,他只顾着看他们打架了,哪里会注意珍儿这边的动静,直到邢捕头来他都还以为珍儿挟持着他呢,所以才这样求救。
邢捕头走过去,皱着眉有些嫌恶的看了看浑身脏兮兮的锦衣少爷也就是丁大少,怎么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在丁大少抬头充满希望的看着邢捕头时,邢捕头狠了狠心,一把抓在丁大少胳膊上把他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丁大少,有没有伤到哪里?走,我先送你去医馆看看。”
看到邢捕头来了,丁大少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他现在腿脚发软,浑身没劲,依靠着邢捕头才勉强站起来,人虽弱,但还是恶狠狠的道:“我不走,我要先把这个妖女碎尸万段,我要让她知道我丁大少不是好惹的。”
放完这些狠话,丁大少回头想让邢捕头治治珍儿,这一回头正看到珍儿侧着头,顺着珍儿的目光,他一下子就看到那个没入门槛的斧子,脑子里一嗡,只觉得那斧子又擦着耳边过来了,浑身一个痉挛,身下又湿了一片。
邢捕头正吩咐手下查看那些家丁的伤势,突然问道一阵恶臭,一转头就看到丁大少脸色惨白,浑身直抽搐的往地上滑去,忙叫了人过来帮忙扶着,关切的问道:“丁大少,丁大少你怎么啦?”
家丁那边也看到他们少爷的惨状了,也顾不得自身鼻青脸肿的,忙跑过来围着丁大少看。
丁大少的贴身小厮看他们少爷这个样子,直到自己回去怎么也不会那么轻易脱身了,摸了摸自个肿成包子的脸,轻轻一碰就疼的他直抽气,回头一看珍儿默然的站在那里,想到刚刚他被家丁围殴都是珍儿引起的,就指着珍儿对邢捕头道:“邢捕头,就是这个妖女刚刚挟持了我家少爷,还要用斧子砍我家少爷,快把她抓起来,处斩,处斩!”剩下的家丁像是才想起来这一茬,也都跟着叫道:“抓起来,处斩!”
周围围观的人都同情的看着珍儿,惹了人见人恨、睚眦必报的丁大少,这小丫头今儿可算是凶多吉少了。
珍儿默然的站在那里,旁人看着都觉得她人虽小,但这份气魄却不容小觑,谁又能知道她掩在袖子下的手心已经汗湿了,她满心焦急的等着叶路远带人过来。
夏嬷嬷把棒子拿到后院藏好了就忙跑到前面来了,见官兵已经来了,她心里更担心了,走到珍儿身边她轻轻揽住珍儿。珍儿顺势靠在夏嬷嬷身上,低声道:“嬷嬷,等会儿要是路远哥赶不过来,你就赶紧回家去,。让叶姑姑跟王大娘就照顾好王越大哥,苏木大哥赶车比较稳当,让他们赶紧回村子里去,千万别跟这些人起冲突。”
“那你呢?”夏嬷嬷急忙问道。
珍儿扯了扯嘴角,道:“我没事,他们顶多也就是打我一顿板子再罚点银子,你们只要不闹开,就没什么事儿。”
夏嬷嬷明显不相信这话,她也是再多大户人家呆过的,这门里门外多少弯弯道道她也是知道的,珍儿打伤的这人连衙门里的捕快都对他礼让有加,他们又是些不讲理的,哪儿会一顿板子一点儿银子就打发了的。可是他们人多势众,自己这边叶苏木一看是个老实的,王越已经受了伤,他们几个妇人根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唉,或许珍儿说的对,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邢捕头走过来看了看珍儿跟夏嬷嬷,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指着夏嬷嬷对那个家丁道:“这哪是妖女呀?这明明是妖妇吗?你们什么眼神?”
家丁恶狠狠的瞪着珍儿,这要不是有官兵,珍儿估摸着他都想咬死她的。
指着珍儿,家丁道:“不是那个老婆子,是那个死丫头,就是她拿斧子砍的我家少爷,也是她用棒子打我家少爷,还挟持了他的。”
邢捕头满脸的不相信,这么些个壮汉子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还被打成这样?几个家丁也都恶狠狠的瞪着珍儿,邢捕头也不管那么多,指挥着手下过来锁珍儿。
珍儿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他们来捉她,两个捕快拿着铁链子抖索着一路往珍儿这边走,刚碰到珍儿的手,就听到人群一阵喧哗。
“滚开,滚开,敢挡我们爷的道,活的不耐烦了!”家丁推开前面围观的人,后面就有家丁跟上去踹两脚出气。
家丁拥着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老者,他一脸焦急快步走进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脏乱不堪的自家少爷,忙疾步跑过来:“少爷,少爷,我是明伯呀少爷,这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丁大少一见明伯,就瘪着嘴开始哭起来,一下子扑进明伯的怀里开始哭诉:“明伯,斧子,差一点儿那斧子就把我脑袋劈开了。”明伯见丁大少哭的伤心,心里也是心疼不已,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啊,明伯在这里,谁欺负你的,明伯给你报仇啊。”
邢捕头见明伯这样,生怕他们一点顾忌也没有的,当众行私刑,忙道:“丁大管事,丁大少这受的惊吓不轻,还是先带他去看大夫吧。”
明伯瞪了一眼邢捕头,道:“我知道怎么做,不用你教我!我只是想知道邢捕头这捕头是怎么当的,我们少爷怎么会伤成这样?”
大庭广众之下明伯这么不留情面的训斥的话让邢捕头脸上有些难堪,他脸色变了变,还是赔小心的道:“丁大管事,我们这正要缉拿凶手呢,您放心保证给丁大少一个满意的交代。您看,您还是先送丁大少回府吧。”
明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侧着头往邢捕头身后瞧去,见两个捕快正在给珍儿上枷锁,讥笑一声,道:“怎么?现在邢捕头办事越来越糊涂了,抓了这么个小丫头有什么用?你这是忽悠我呢,还是忽悠我们老爷呀?”
邢捕头脸色又一变,他还没发火,身边带来的捕快却热不住了,冲着上前就要找这丁明理论!
这丁明只不过是人家门前的一条狗,凭什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们捕头?
邢捕头拦住手下,弯下腰恭敬的向明伯问道:“丁管事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办?”
“怎么办?这本是你们衙门办事,我也不好说什么的。不过既然邢捕头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我也只好倚老卖老说说我的看法了。”明伯一边拍着丁大少,一边道:“那就抓人封铺吧。”
抓人封铺?这是要赶尽杀绝呀!邢捕头思忖着,抬头扫了一眼围观的人,见众人面上也都是一凛随后现出同情的神色,而看着丁大管事的目光就不怎么友好了,心里一笑,反正今儿这事儿出了,别人也只会说丁家仗势欺人,干扰他们做事罢了。而他按丁家的吩咐做了,又没有得罪他们,这样的事他干嘛不做呀。
邢捕头回了挥手,扬声对捕快们道:“刚刚丁大管事的话的听清楚了吗?快,给我封铺抓人!”这一声高不止让在场的人听清楚了,就连外围的人也都听清楚了,不是他们衙门要封铺抓人,是丁家提的这个要求。
丁管事脸上一阵难看,他没想到邢捕头还敢摆他一道。盯着邢捕头生了一会儿闷气,丁管事就想开了,他们丁家在这棘阳县盘踞了二十多年,根深蒂固的,就是有人对他们不满又能拿他们怎么办?
叶苏木他们被赶出了铺子,几人挣扎着。叶苏木对邢捕头吼道:“你们怎么能这样藐视王法?是我报的官,我是苦主,他们砸了我们的铺子打伤我们的人,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周围围观的人也跟着默默点头却不敢出声抗议,这样的事儿之前又不是没有过。两年前丁大少看中一个姑娘,不管人家定没定亲,硬要把那姑娘抢走,在人成亲的当天闯了人家新房把那姑娘掳走了。第二天早上那姑娘就从城门上跳下来了。那姑娘的娘家跟夫家都到衙门里去状告丁大少,可惜最后苦主变成闹事者,被打了板子还下了大狱,就连几个好心人去做证人也被殃及了。这件事一传开谁敢惹这丁大少呀,官官相护呀!
“住手!”一声大喝从人群外传来,听到声音大伙都顿了下来,围观的人群也自动让出了一条道。
夏嬷嬷一眼望到走在最前面的穿湖蓝色锦缎的公子,激动的喜极而泣,“少爷!”
周海峰忙上前一步扶起行礼的夏嬷嬷,“嬷嬷受惊了!”
邢捕头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就连丁大管事也有些怔愣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