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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的车祸,真凶现在都还在逍遥法外,而且陈青还因那场车祸桑了生……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再开车。也是在最近,当逐渐放缓了心里的压力以后,我才开始慢慢的接触方向盘。
寺院在一个小山顶上,路有些蜿蜒不平,加上路很窄,所以稍有不慎还真的有可能出车祸。
上一次我是受害者,可是这一次我却成了旁观者。当两辆小汽车因为追尾而发生冲撞,前面的车子没有踩住刹车而直接从路上冲下山坡的时候,我的心都吓得快要停止了呼吸了。
我真的是无意识的、凭着直觉的踩下了刹车,我整个身体久久的扑在方向盘上,真的不忍心那这画面。但我突然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我支撑着自己的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追尾的那辆车竟然掉头了。
肇事者就想这样跑了?
我还算迅速的冷静了下来,立马掏出随身携带的单反相机,把这辆车的车牌号清清楚楚的照在相机里,然后报了警。
警察来得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快,他们说附近也出了车祸,所以他们在那边处理着,一听到这边也出了事,所以立马赶来了。
这条路在修建时也是建了防护栏的,可是年久失修,那些防护栏早已没了。所以被冲击的车辆才会一下子就冲到了山腰。
我看到那白色的小轿车被挂在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车子完全翻了过来,四个轱辘朝天,估计里面的人也是凶多吉少了。
我把我拍到的照片交给了警察,“肇事车辆逃走了,这是车牌号,我照到的。”
警察说了声谢谢,我发动车子就想离开。可能是因为刚才受到了太大的惊吓,我竟然弄了许久都没能把车子发动起来。
一旁的警察有些看不过去了,无奈的笑着说,“哎!你就等等我们吧,待会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去。加上你是这场车祸的目击证人,我们肯定要找你了解情况的。”
其实,我真的不想把这些麻烦事情招揽在身上,毕竟最近我的生活也有诸多事情需要解决。但是在那一刻我又想到了陈青,若是当时也有目击证人的话,也许真凶早就被缉拿归案了,而他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警察给了我一杯矿泉水,让我先喝点东西压压惊。我坐到了后座,捧着一瓶水喝了许久。
虽然总是觉得不忍心往外看,可是这好奇心和紧绷的心却一直管不住,所以每隔几秒我就会往外面看去一眼。警察用了许多办法才把这车子固定住,几乎是用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把车里的人给救了出来。
医生用担架把抬着她上了救护车,我只是瞟了一眼,只注意到是个长头发是女性,全身都被血迹染成了红色。
救护车先开车走了,说好送我的警察上了我的车。他一边无奈摇头,一边说,“医生说估计是没了心跳了,没救了。”
他说着翻着受害者的包包,翻了好久后有些无奈的说,“这女人也真是奇怪,包包里全身化妆品,钱包里也只有现金,连个身份证都没有,这让我怎么联系她的家属!”
他说着又不死心的再翻了一遍,他总算在钱包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7寸的小照片。“嗨!这个男人估计是见不得光的,不然怎么会放得这么隐蔽。”
我觉得这警察有些太八卦了,心里也不愿意搭理他。不过出于好奇,还是往照片上扫了一眼。只是一眼,我还真的就觉得照片上的男人有些熟悉。
我噌的站了起来,伸出手从他的手里夺过照片,警察见我一直盯着照片,立马问我,“认识?”
我的腿有些酸软,无力的跌坐在了座位上。“我想是的。”
照片上的人,是刘明洋。这照片应该是最近才照的,照片的底色是红色,而且上面还有几个五角星。我总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不过却来不及想那么多,所以直接问了警察出事车辆的车牌号。
警察报了一串后,我立马拿出手机对着照片拍好,然后发给刘明洋。本来想着是我先打过去给他的,没想到他却先打过来了。
“阳信,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刘明洋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张照片应该是被剪过的吧?”我摸着照片不太光滑的边缘问他,“和你一起照相的人是谁?”
“阳信,到底怎么回事?”
刘明洋不太愿意回答,所以我只把出事车辆的车牌号码报了一遍,“这车呢?你熟悉吗?”
刘明洋总算是感觉出了事情不太寻常,他也总算是开口了。“照片是我和刘梦晴一起照的,当时在民政局照了相准备办理结婚证的,可是她临时反悔了,所以她就把我们的照片给剪开了。说是留个念想,我留着她的,她留着我的。”
刘梦晴?又是一个熟悉的人?我的心有丝抽痛,我压制住心底的恐惧,继续问他,“那这车……”
“这车我不知道,但是估计是刘孜饶买给她的吧。她从民政局离开的时候就上了刘孜饶的车,我也是澡那个时候才知道,她和我表哥早就关系匪浅了。”
刘明洋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压抑的。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当初我是知道一切真相的,可是却忍着没有告诉他。如今,他的心应该是被刘梦晴伤得千疮百孔了吧,就好像18岁的阳信被19岁的刘明洋伤了一样吧。
只是,这些心里的伤和刘梦晴命悬一线的处境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呢!我最终没有忍住心底的悲戚,哭出了声音来。
“刘明洋,刘梦晴出事了,车祸……”
我和警察一起到了医院,刘梦晴在救护车上做了紧急救助后,到了医院就直接送进了抢救室,可是这都快三个小时了,只见护士和医生一直往里面进,却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我们却又刻意的忽视掉不好的预感。因为,人生真的需要奇迹。
刘梦晴三度中止了心跳,可是在第四次电击的时候,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在医生都宣告要放弃的时候,没想到监控仪上突然发出了“滴滴滴滴”的声音,而不是死亡后的那种拉得很长的“滴……”
奇迹总算是来了,我和刘明洋在楼道上相拥而泣。在恋爱的时候,我们曾经偶尔拥抱过,不过都是那种轻轻的,可是此刻,我们却把对方抱得那么紧。
可是这个拥抱,与爱情无关,只与被救活的生命有关。
出事的路段没有摄像头,警察说若不是我照了相片留下了证据,那案件的进行也不会这么顺利。他们在数据库里找到了肇事者的车牌号,还查到了车主。
结果还是令我们很意外,车主竟然是刘孜饶。
这段时间,一直是刘明洋在照顾刘梦晴,而我每天也会抽点时间过来给刘明洋送饭。他一直在打刘孜饶的电话,可是那电话早在千万年前就关机了。
每次我送来饭,刘明洋要么干脆不吃,就算是拿起了筷子,那也只是随便吃了一口就放下了。他最近给公司请了长假,每天都给昏迷中的刘梦晴读故事书,唱歌。他胡须已经爬满了整张脸,可是我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气、又令人心疼的他。
“你一定很爱她吧?”
刘明洋良久后才说,“恩,我知道很爱她,当时眼看着她和刘孜饶走了后,我的心很痛。可是我知道爱情不是索取,而是要祝福对方过得更好。”
他说到这里,懊恼的一拳打在自己的脑袋上,“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是个自以为自己很酷的笨蛋!当时我就应该拉着她不让她走,那说不定她就不会吸毒,不会酗酒,不会出车祸,也不会瘫痪。”
刘明洋泣不成声,我只好尽量安慰他。“刘梦晴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她的生命力很顽强,我们已经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个奇迹了,说不定我们还能看到呢。”
刘明洋却不是那么乐观,“不可能的!医生说了,她的脊椎和尾骨几乎都粉碎了,想要能够走路,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若是现在把话说得太满,以后大家可能会遭受到更大的打击。所以,还不如真的认清现实的好。
可是,现实又是什么东西呢?
我下了楼,顾远在车里等我,他最近也很忙,不过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开车送我。“怎么样了?”
我朝他勉强一笑,“老样子。”
我们两个沉默了许久,不过我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顾远,我总是觉得有许多事情都很不对劲儿。”
“你说来听听。”
我看着顾远开着车的、骨节分明的手,缓缓开口,“我总觉得,你的公司,以及我遭遇的车祸,都和一个人有关,不对,应该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