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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珊见她如此表情,心中登时一定,这个贱人果然还惦记着她那个不要脸的娘,这样就好办了。却不知千玥的“惦记”,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如果想知道,就跟我来吧!”楚秋珊说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千玥看着她的背影,长眉微挑,果然跟了上去。
楚秋珊见状,心中登时得意起来,暗道果然不错,只要捏住了楚千玥的把柄,任凭她本事再大,还不是任她搓圆搓扁?等她跟着去了,到时候……
不知想到了什么,楚秋珊的神情越发亢奋起来,笑容扭曲,眼神阴狠。
“你在笑什么?”
楚秋珊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千玥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清雪般的面容,眼神锐利,仿佛能直视人心。
她心中一颤,忙收敛表情道:“没、没什么……”
“那就快走,我没时间陪你瞎耗。”千玥依然面色清冷,语气更不带一丝波动,却自然有种不容反抗的气势。
楚秋珊最恨的就是她这种模样,明明是个贱人,却偏要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她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一张脸憋得几乎扭曲,“从这边走。”
千玥跟在她身后,从花园旁一条小路岔了进入,左拐右拐,竟走到了一处茂密的竹林前。
竹林繁茂,本是极为凉爽的地方,但如今已到深秋,竹叶纷纷落下,又没有灯光,看起来不免有些阴森。
楚秋珊却似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打亮,径直走了进去。
千玥见状,眼中的讥诮更浓了。
她还真是准备周全,连照明的工具都拿好了,就这么笃定她一定会跟着来吗?
看来,真正的楚千玥实在是个孝女,毕芸那么对待她,她却始终心怀期盼,以至于连楚秋珊这种人,都知道毕芸是个绝佳的诱饵。
只可惜,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早已经化魂归去,那一腔赤子真心,也早就不复存在了!
千玥停下来,“你到底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楚秋珊脊背一僵,转过头来,火折子的光亮在风中跳动,衬得她浓妆艳抹的面容分外惊悚,声音僵硬道:“你问这么多干嘛?你娘做出了那些丑事,当然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我也是为你考虑,若是被人知道你还和你娘有所联系,传出去岂不丢了我们楚家的脸?再说了,这里是皇宫,你还怕我把你给吃了吗?”
一番话说得是又急又冲,仿佛她是真心为千玥着想,只可惜最后一句话暴露了智商,担心千玥不愿意去,用了拙劣的激将法。
千玥眼中讽刺一闪,表情却仿佛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转头道:“你们不用跟着了。”
楚秋珊一惊,猛地望向她身后,却只见小路空荡,哪有人影?正心里狐疑着,突然听到疾风之声,眼前一花,千玥身后竟多了两个浑身黑衣的暗卫!
楚秋珊浑身的汗毛都快炸起来了,眼神惊恐,这个贱人居然随身带着暗卫?她根本没有察觉,若不是千玥主动把他们叫出来,任由他们继续跟下去,她岂不是死定了?
这样想着,楚秋珊心中便一阵后怕,目光惊疑的盯着这两人。
千玥看都没看她,直接吩咐道:“你们先回去。”
两个暗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迟疑道:“王妃,王爷的命令是要我等寸步不离的跟着你,这……”
“我会跟战无极说,你们下去就是。”千玥道。
两暗卫又对视了一眼,齐声道:“是,”
话音刚落,两人身形一闪,瞬息消失不见。
楚秋珊却不放心,狐疑的看了看四周,“他们真的走了?”不会在躲在这附近吧?
千玥看了她一眼,语气冷冷,“你只是带我和我娘见面,又没有心怀不轨,这么关心我的暗卫做什么?”
楚秋珊脸色微变,连忙假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你和战王的感情这么好,连出个门都有专门的人手保护着……”
话说得酸气十足,双眼却仍是左右乱瞟,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千玥心中一阵失望,本来还以为楚秋珊能给她点惊喜,但如今看来,她还是太高看这个女人了。演技拙劣,破绽百出,连智商都下限的令人侧目,这样的人能玩出什么新鲜把戏?
反正都来了,她倒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走吧。”千玥语气淡漠的道,直接越过楚秋珊,朝竹林深处走去。
楚秋珊看着她的背影暗暗咬牙,又一次张望四周,见实在没什么动静才松了口气。心中一阵暗嘲,本来还以为现在的楚千玥已经聪明了许多,没想到还是个蠢货,居然主动把自己的暗卫支开了,倒省了她不少麻烦……
嚣张吧!今天就让你再嚣张这最后一次,今夜之后,就让你身败名裂,再尝尝那生不如死的滋味!
但楚秋珊不知道的是,战无极手下的暗卫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每次任务结束都会进行上报。千玥身边的暗卫既然是战无极指派,被遣回去后,自然会向他汇报。
在楚秋珊暗暗得意,领着千玥继续深入的时候,战无极那边,却提前一步得知了此事……
竹林小路,曲径通幽,走到尽头处,眼前竟出现了一座小巧玲珑的宅院。
“到了,进去吧。”看到宅院,楚秋珊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再度堆出一脸的假笑,对千玥道。
千玥打量着眼前的小院,见院内干净整洁,连一片落叶都没有,便知是有人事先打扫过。进入房间,后,屋内也布置的很好,装饰着精美的雕刻与名画,房梁上更悬挂着一重重淡粉色的纱幔,使得原本雅致的房间,更多了几分靡靡的暧昧。
楚秋珊假笑道:“我想你和你娘这么多年不见,心中肯定积了很多话,便派人准备了这些菜肴,让你们边吃边说,也不至于无聊。”
千玥看了眼桌上满满的菜肴,嘴角微不可查的勾了一下。
若在这里的人是楚千玥,和毕芸久别重逢,只怕抱头痛哭都来不及,还有闲心吃东西?
楚秋珊这话,听着就让人觉得讽刺……
千玥也知道楚秋珊不可能这么好心,如果她真有毕芸的消息,只怕头一个就跑去向老夫人告状,然后得意洋洋的等着看好戏,又怎么可能好心肠的给她们母女重逢的机会?
很简单,别有所图而已。
就让她来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毕芸人呢?”千玥问道。
楚秋珊一脸假笑道:“到底是母女情深,这么迫不及待。但你先别急,在这之前,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先坐下吧。”
千玥依言坐下,就见楚秋珊拿起一双干净的备用筷子,主动给她夹了一筷子的菜,假惺惺的道:“我记得你不爱吃太浓的东西,特意吩咐厨房做得清淡些,你尝尝,合不合你的口味。”
千玥一挑眉,“不是说这些菜是为我和毕芸准备的?”
现在毕芸还没见到人影,她倒是先吃上了,这面上功夫未免也太不到位了吧……
楚秋珊眼神闪烁了一下,笑道:“没关系,反正你娘还要一会才能过来,到时候再上新的就是。”
此话一出,就见千玥唇角勾扬,那表情说不出的讥诮。楚秋珊心中一阵不快,努力保持语气平和的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那倒没有,只是你突然这么热情,倒让我想起了过去那些事,对比一下还真是有趣。”千玥神情玩味的道。
楚秋珊脸色一僵,眼里顿时浮出羞恼的神色,她过去是怎么对待楚千玥她心里知道,和现在对比一下,岂不是万般讽刺?千玥这么说,根本就是在嘲讽她!
楚秋珊心里怒气翻腾,强吸了口气,努力露出真诚的表情:“我过去的确有不对的地方,但到底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和我又是血脉相连的姐妹,难道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好好相处当然可以。”千玥突然笑了,一脸认真的道,“你先让我打个半死,再丢进冰水里泡上几天,最后再让我用鞭子抽的满身是血,等你半死不活之后,我再跟你好好相处怎么样?”
楚秋珊顿时大怒,一巴掌拍桌站起,连桌上碗筷都被震得哐哐作响,忍无可忍的道:“这么说,你是根本不打算与我和解了?”
“你在生什么气?”千玥仍是那副闲淡的模样,“这些事不都是你对我做过的吗?我都没生气,你又有什么好怒的?”
楚秋珊一噎,的确,这些事情她都对楚千玥做过,但那又怎么样?她是楚家的大小姐,身份高贵,岂是楚千玥这个荡妇所生的贱人能比?
她肯打她,那是楚千玥的荣幸!
千玥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免讥讽一笑,不再多说。
这世上有一种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错了,他们只会把所有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然后心安理得的怨恨,丑相百出还不自知。
和这种人浪费口角,根本是对牛弹琴,白费功夫!
楚秋珊深深呼吸了几口,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憋出一脸自以为真诚、但在千玥看来就像便秘了一个月的表情,硬邦邦的道:“千玥,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相处,要不然也不会专门找你来,还把你娘的事情告诉你。过去我年纪小不懂事,做事的确有不周到的地方,但说到底也是你先惹我生气,我才会对你出手。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你又没什么大碍,何不与我握手言和,以后好好相处呢?”
千玥没有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她终于明白了,柳舒悦算什么,蒋荣华算什么,原来真正不要脸的极品在这里!
一句“年纪小不懂事”,就可以把过去几次三番痛下杀手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连一句道歉都没有,满脸的正义凛然,满腔的纯情无辜,动手打人的她没错,反而是“先惹她生气”的楚千玥错了!所以楚千玥就活该被她打得半死不活?
照她这思维,她要杀你,但你侥幸没死,所以你还不能怪她了?
好一朵无辜的白莲花!
楚秋珊见千玥这般表情,又不说话,眉头登时皱了起来,“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千玥忍不住笑了,“对,你说的都对!”
白莲花怎么可能不对呢?圣母玛利亚是从来不会错的!就算楚秋珊杀了人,那也肯定是对方自己跑到她面前,主动抬起她的手杀了自己,她是无辜的!
瞧,那朵白莲花多么娇艳啊,好像它根本不是从淤泥里长出来似的!
楚秋珊自然不会明白千玥这句话的真正意思,虽然觉得有点不对,但也没有深想,她还有事要做。
她皱了皱眉,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过去做了很多不对的事,你心里肯定非常恨我,但我这次是真心的……”
千玥打断她,“我不恨你。”
她从未恨过楚秋珊,甚至楚家任何一个人。
那些人在她眼里,不过是碍眼的杂草,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又怎么会心心念念的去恨他们?
楚秋珊听不懂她的话,还以为千玥真的那么愚蠢,被人欺凌到那种程度还一点怨言都没有,一听这话顿时高兴了,“这么说,你是愿意原谅我了?”
千玥淡淡一笑,别有深意的道:“我从未恨过你,又怎么说不上原不原谅。”
楚秋珊更加高兴了,主动倒了两杯水酒,举起杯来道:“不恨我就好,我也很后悔对你做出了那些事。现在你已经是准王妃,和战王的感情又那么好,想必不久之后就会嫁去战王府,我们姐妹也没什么相处的机会了,能乘此机会解开心结,对你我也是一件好事。我就用这杯酒,先祝福你和战王夫妻恩爱了……”
楚秋珊情真意切的说着,心里却阵阵冷笑,祝福?她当然要祝福她!
祝福她不得好死!
祝福她身败名裂!
祝福她被那杀人不眨眼的煞神,丢进军妓营里生不如死!
之前的那些话,别说千玥听得好笑,楚秋珊自己也说得快恶心吐了,楚千玥不过一个荡妇所生的贱人,她怎么可能想和她好好相处?
楚秋珊完全不觉得自己错了,她只恨自己当初心慈手软,居然没把楚千玥活活打死!
如果楚千玥死了,那楚鸿就不会被废,楚建林就不会残了一条腿,蒋氏就不会被吓得连门都不敢出,她更不会被府里那些势利眼的下人暗暗嘲笑,非得涂上厚厚的脂粉才敢出门……
像她这种贱人,要是死了该多好!
千玥看着她手里的酒杯,红唇弯勾出漂亮的弧线,慢悠悠的道:“那我还真要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
楚秋珊仿佛没听出她这句话里的讽刺,笑着道:“作为姐妹,这也是应该的,来,我们姐妹好好喝一杯。”说着,便端起桌上另一杯酒,递到千玥面前。
千玥接了过来,见楚秋珊直勾勾的盯着她,忽然道:“你这酒里,不会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吧?”
楚秋珊手臂一颤,杯中满满的酒液洒在袖子上,沁出几个暗色的湿痕。
她连忙抚住衣角,手指紧紧的攥着,勉强道:“你在说什么……这只是一杯普通的水酒,你若是信不过我,大可放下不喝,又何必说这种话来侮辱我?”
话说得义正言辞,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千玥,腮边肌肉绷得硬邦邦的,分明就是在紧张。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还是不喝了。”千玥勾起嘴角,仿佛逗弄老鼠的猫,说着便要将手里的酒杯放下。
“慢着!”楚秋珊登时大叫一声,眉头紧紧的皱起,一脸愤慨的道,“楚千玥,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想与我和好就直说,少用这种手段侮辱我!这杯酒是你看着我倒的,眼皮子底下,难道我还能做什么手脚吗?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千玥嘴角微微一抽。
让她失望?她以为她是谁啊,照她这话的意思,她是不是还要下跪谢主隆恩,才算对得起她的恩赐?
不要脸也得有个极限吧!
“我不过和你开了个玩笑,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千玥说着,端起酒杯在鼻前闻了闻,“五十年的龙涎酒,好烈,只怕一杯下去就要醉了……”
不仅如此,龙涎酒还是专门供皇室成员的酒品,楚秋珊是从哪里得来的?难道说她背后还有别人?
千玥暗想着,又把酒杯放了下来,看的楚秋珊心中火急火燎,恨不得扳开她的嘴直接灌进去。
千玥眉眼低垂,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楚秋珊知道她为人谨慎,怕她看出什么问题来,连忙道:“虽然是烈酒,但这杯子小,你就喝一杯也不怕醉,来,我们姐妹好好喝一杯。”
说着举起酒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千玥。
千玥看了她一眼,笑了,“说的也是,一杯酒而已,难道还能醉倒我?”放心的端起酒杯,但不知怎么的,她袖子一动,竟掉出一把匕首,铛铛落出几米外。
楚秋珊脸颊肌肉一抖,看到那把匕首,仿佛又想起了当日被生生抓毁容貌的痛苦,身体隐隐发颤。千玥却似没有察觉,挑眉看着那匕首,“怎么掉出来了?那可是我最趁手的武器。”
话虽这么说,身体却一动不动,摆明没有亲自去捡的意思。
楚秋珊心里暗恨,这个贱人死到临头还要把她当下人使唤,好,她就让她使唤一次,回头看她怎么死!
怒气冲冲的把酒杯放在桌子上,楚秋珊转身捡起匕首,往千玥面前一丢,语气不耐的道:“现在可以喝了吧?”心里暗想着,如果这个贱人再找借口,看她怎么对付她!
千玥也识趣,收起匕首一笑,便爽快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亮了亮杯底,意思是该你了。
楚秋珊顿时松了口气,当即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终于露出了今夜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你可真是大胆,这么烈的酒也敢一口喝完……”
“你不也一样喝完了吗?”千玥冷淡道。
“是啊,但我和你可不一样,你的那杯酒……可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楚秋珊皮笑肉不笑的道,仿佛达成了目的,眼神中压抑的恶毒再难掩饰下去。
“哦?”千玥闲闲一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楚秋珊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寒光,笑容扭曲,那股得意劲儿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这个你待会就知道了……楚千玥,你没想到吧?我根本没想过和你好好相处!就凭你这种荡妇所生的贱人,有什么资格和我平起平坐?甚至抢在我前面成为了王妃,还弄伤了我的脸,你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
千玥想也不想的回答:“不会。”
当然不会!
以楚秋珊的心性,她只会把责任全推到别人头上,然后理所当然的怨恨,坚信自己永远不会错,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相信过你,也知道你根本没有毕芸的消息。”她勾起嘴角,缓缓说道。
楚秋珊闻言,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眉头紧皱,目光阴冷的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说你胸大无脑都是夸奖了。”千玥微微蹙眉,和楚秋珊这种人解释实在是件很麻烦的事,因为人傻,脑笨,反应慢,却偏偏自以为聪明!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我?”楚秋珊皱紧了眉头,目光阴狠的盯着千玥。
千玥一挑眉,深黑的乌瞳中流光如剑,“和好这种话,连你自己都不相信,我为什么要相信?就凭你那种破绽百出的演技?”
“你!”楚秋珊大怒,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脸色乍红乍白的变了几轮,突然冷笑道,“本来以为你和过去一样蠢,没想到还有几分小聪明。没错,我根本就想过和你和好,像你这种贱人,我只恨我当初为什么没有打死你,留得你兴风作浪!”
“因为你傻呗。”千玥凉凉的道。
如果她早一步害死楚千玥,说不定她就不会来到这,之后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她傻?
“你少在我面前嚣张!”楚秋珊咬牙怒道,脸色狰狞的几乎看不出人样,“楚千玥,你以为现在和我撕破脸,就可以没事了吗?别痴心妄想了!你方才不是怀疑那酒有问题吗?我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你猜错了!那酒一点问题都没有,真正有问题的是酒杯!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很擅长用毒吗,现在还不是乖乖掉进了我的陷阱?你就是个蠢货,和过去一样的愚蠢!”
话到最后,她几乎按耐不住心头的狂喜,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说,你找我来果然是心有不轨了。”千玥微微扬眉,“你在酒杯上抹了药?”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吗?明知道你会用毒还会直接动手?”楚秋珊肆无忌惮的嘲笑道,仿佛笃定千玥逃不出手心,也不怕她了,“酒杯上的料还只是开始,只要你用了那酒杯,再配合一种香料。嘿嘿……楚千玥,你难道没有发现,我身上的香粉味道很特别吗?”
说完还得意的靠近了千玥几分,让她闻到她身上呛人的脂粉气息。
“原来如此。”千玥点点头,明白了。
之前在御书房,她利用玉簪上的毒使蒋叶蓉发疯,连御医都查不出问题,固然方便,却也因此暴露了她擅长用毒的特点。所以这一次,楚秋珊没有直接在酒里下毒,而是选择了这种二合一的毒物,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被她提前发现。
这就奇怪了!
蒋叶蓉发疯的时候,楚秋珊并不在书房里,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而且,古代提纯毒素的手段并不高明,能做出这种二合一的毒素,显然是个用毒高手,楚秋珊又是从哪里认识那样的人?还有那杯专供皇室的龙涎酒……
千玥心里想着,眼神已是冷寒如水。
楚秋珊仍在喋喋不休,尽情宣泄着她这些日子的憋闷,突然见千玥身形一闪,她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脖颈一凉,一只冷冰冰的手蓦地掐紧喉咙!
喉咙攥紧,空气截断,楚秋珊本能的张大嘴巴,用力的呼吸,手脚乱蹬,喉咙里发出破碎不成调的声音。却见千玥近在咫尺的素颜,摇曳火烛,眼神冷冽逼人,让人后背阵阵发凉。
楚秋珊神情一慌,顿时挣扎起来,“你……你想干什么?”
“如果不是我乐意,你以为你能在我面前啰嗦那么久?”千玥声音冷冷,仿佛是厌倦了这种无聊的把戏,冰冻般的神色看得人后背发毛,“我要杀你,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楚秋珊吓得嘴唇发颤,脸色却因为缺氧涨的通红,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觉得千玥掐在她脖颈上的手冷得就像冰块一样,那种几乎能冻死人的寒意从皮肤直直渗进肺腑,让她整个人止不住的发颤。
她不禁后悔起来,早知道这个女人喜怒无常,她就该多忍耐一下,至少等到药效发作之后再得意,也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怎么办……谁来救救她?她还不想死啊!
直到这个时候,楚秋珊都没觉得她设计暗害千玥有什么不对,她只是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得意忘形,没能再多忍耐一下,却对千玥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
她怕得眼泪直落,两眼渐渐翻白,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眼看就要窒息了。
这时候,千玥突然松开手,讥诮道:“你怕什么?杀了你这种人,只会弄脏我的手,我还想看看你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呢。”
“咳咳咳……咳咳……”楚秋珊跌坐在地上,只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疼,拼命的喘气咳嗽,心里恨意滔天,一双眼睛猩红的盯着千玥,“贱人,你别嚣张,待会就有你好看的!”
“是吗?”千玥淡淡一笑,随手拿起酒杯,在指尖把玩。
酒杯金黄,宝石镶嵌,她的手指更修长洁白,两两相衬,美得让人侧目。饶是楚秋珊恨得咬牙切齿,也不禁多看了两眼,突然觉得不对劲!
“那杯子……”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哆嗦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抓住胸前的衣服,本因缺氧而煞白的面容浮出极不自然的潮红,汗珠一颗颗冒了出来,忍不住喘息。
“好热……好热啊……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这么热了……”
楚秋珊无法控制的扯开自己的衣襟,冷意拂上胸口处的皮肤,她突然一个激灵,双眼瞪得如见鬼一般。
这种感觉,莫非是……
她霍然抬头,见千玥支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发起颤来,“难道说……那个杯子……”
“终于发现了。”千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唇角微勾,戏谑而讥诮,“没错,那个加了料的酒杯,被你用了。”
“怎……怎么可能……”楚秋珊蓦地瞪圆了眼睛,仿佛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这不可能啊,她一直在千玥身边,她怎么可能有机会调换酒杯……对了!
“匕首……那把匕首!”
她只有在捡匕首的时候转过了身,难道就是那个时候……
“宾果,答对了!”
千玥恶趣味的一笑,素颜如花,落在楚秋珊眼里却和恶鬼没什么区别。她脑子“轰”的一声炸开,浑身上下颤抖的就像即将凋零的枯叶,一双眼睛猩红滚圆,死死的盯着千玥,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楚千玥你个贱人,你居然算计我!你……你会有报应的,你太狠毒了……”
没人比楚秋珊更了解那种药的特性,那可是她专门为千玥准备的,自然是越恶毒越好,但她哪里料到会用在自己身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搬起石头,砸断了自己的脚……
楚秋珊又悔又怕又恨又恼,一张脸潮红又白,青黑泛紫,死死的瞪着千玥,那表情别提多精彩了。
千玥无动于衷的看着她,那悠然的神色,却比最毒舌的谩骂更加让人无法忍受,悠悠道:“你说对了,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喜欢看人自食恶果。敢算计到我头上,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自、作、自、受!”
“你……我跟你拼了!”
楚秋珊气得头脑发蒙,强撑着酸软的身体,猛地朝千玥扑过去
千玥动都没动,脚尖一勾,便听见“扑通”一声巨响,楚秋珊脸朝地栽倒在她身前。
那姿势,连千玥看着都觉得疼。
然而楚秋珊却完全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她蜷缩在地上,整个人不自主的痉挛,脸上潮红越发浓厚,一声声暧昧的喘息无法控制的从喉咙里溢出来,双手更是胡乱摆动,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好热……好痒……好难受……
就像一千只蚂蚁在身上爬、一千只猫爪在身上爪、一千把小刀在身上割……又痒又疼又难耐,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仿佛缺了点什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什么,那股难受空虚的感觉,让楚秋珊又羞又恼又怕,恨不得一头撞晕过去。
看到她这种模样,千玥哪还能不明白,当下失望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只是春药而已。”
只是春药……而已?
楚秋珊仅有的理智听到这种话,险些没气得晕过去,浑身上下就像被抽掉了骨头似的,瘫软成一团,衣服抓得乱七八糟,不受控制的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千玥脸色漠然,左右看了看,自言自语道:“既然是春药,那肯定还藏了男人吧,否则可没法栽我一个红杏出墙的罪名。啧,这算计可真够精明的!”
以她战王妃的名头,若是红杏出墙被人抓包,连战无极也会跟着颜面无存。且不说他会怎么样,他手下那一大堆忠心耿耿的下属就绝对不会放过她,楚府和战王府的关系也会因此恶化,不但折损了王府的威信,更是给太子拉拢楚家提供了便利。
一箭三雕!
阴谋虽然拙劣,成效却令人侧目,牵一发而动全身,甚至会影响到战无极和太子的权斗平衡……
这不是楚秋珊能谋划的事情,她背后,肯定还有别人!
千玥眼底冷光一闪,看着地上逐渐陷入药效中的楚秋珊,嗯嗯啊啊的叫声听得人心烦,拿起杯茶便泼在她脸上。
楚秋珊被冰冷的茶水一泼,整个人的神智登时清醒了不少,只听见头顶嗓音冷寒:“楚秋珊,是谁让你利用毕芸来算计我?”
楚秋珊用力甩了甩头,面色滚烫潮红,眼神却是怨毒无比,“楚千玥……你不得好死!你会有报应的……我死都不会告诉你的!”
“是吗……”千玥勾起唇角,笑容邪气,落在楚秋珊眼里却和恶魔没什么区别,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更清醒了几分,“你……你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见你这么难受,帮你找几个男人来消消火,你觉得怎么样?”千玥悠然问道。
这院子里没有下人,但千玥刚一进门就知道,这里并不止她和楚秋珊两个人,还有好几道粗壮的呼吸藏在隔壁,那呼吸又闷又沉又急促,一听就知道是男人的呼吸。
很显然,那也是楚秋珊提前准备好,用来对付千玥的男人,只是现在,却是要用在她自己身上了……
千玥的唇线又挑高了几分,心里竟有种莫名的快意。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按照她以往的作风,本是不会和楚秋珊这种人啰嗦,只要确定她心怀不轨,直接杀了,要多干净有多干净,如今却是不想她死的那么痛快。
这种报复的快感并不属于千玥,她从来没在楚秋珊手中吃过亏,又怎么称得上报复?难道说,是楚千玥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情感,还在对害死她的人怨恨难消?
千玥一瞬凝眉,目光冷彻。
既如此,那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吧!
听到千玥的话,楚秋珊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惊恐万分的摇头,“不、不要……没有男人……我不要……”
“有什么好害羞的,这种事你不是很熟练了吗?从前陷害楚千玥,现在陷害我……”千玥笑意寒凉,不急不缓的朝她走去,眼角眉梢都是优雅的美丽,却冷得让人心里发凉。
“不……不要……不要,我不要……”楚秋珊的神智已经很朦胧了,没听出千玥话里的问题,只一个劲的重复着,脸色仓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原来你这么有志气,宁肯死也不要男人。”千玥挑眉笑道,“那我就把你留在这,想必不用到明天,你就会爆体身亡了吧。”
楚秋珊准备的春药可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催情药,服用之后泡泡冷水就没事。楚秋珊恨她入骨,为她准备的东西,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药效刚猛异常,若不能及时将药力排出,肯定会出人命的。
楚秋珊死不死千玥不关心,但有些事情,她还得问个清楚。
一句“爆体身亡”,仿佛刺激到了楚秋珊,让她原本迷离的眼神霍然清醒了几分,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起来,哆嗦的面容上涌出无穷无尽的恐惧。
不……她怎么能死?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啊!
她还没有报复楚千玥,她还这么年轻,还没有把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蠢货狠狠踩在脚下,她怎么能死!
“救救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楚秋珊猛地直起身子,一把抓住千玥的衣角,嘶声哀求道。滚滚的眼泪冲花了她脸上的浓妆,脸颊上还未痊愈的伤口狰狞殷红,因为脂粉感染,隐隐有些发脓的迹象,看起来让人恶心。
楚秋珊一边哀声求救,一边手脚却拼命的撕扯着衣服,冷汗湿透全身。身体里仿佛烧起了一把火,炙烫灼人,她拼命的挠,在胸前、大腿、腹部等私密部位挠出一条一条的血红印子,疼得想要尖叫,一出口却又化作柔媚的呻吟。
热……好热……热得好难受……
“救我,你救我啊……”她几乎尖叫起来,拼命的抓着千玥。
“你在求我?”千玥弯眉微挑,饶有兴致,“高高在上的楚家大小姐,也会为活命下跪求人,而且还是你一向视为下贱的仇人?”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讽刺,但楚秋珊已经顾不上了,她只觉得浑身上下仿佛着了火似的炙热难耐,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我求你,楚……不,二妹妹,我求你,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楚秋珊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声泪俱下道。
千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点头也不反对。
楚秋珊却燃起了希望,奋力抓紧她,声音越发嘶哑了,“妹妹……妹妹……我们是姐妹对不对?你会救我的对不对?我不是故意害你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是谁?”千玥淡淡问。
楚秋珊的神智越发迷蒙,她用力摇着脑袋,勉强支撑着不让药效控制自己,但她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原本为了更好的陷害千玥,她特意找了这所偏僻的宅院,方圆数百米都没有人烟,任凭她喊破喉咙都没人听见,谁料到这反而害苦了她自己,现在除了千玥,没有任何人可以救她……
不!她不想死,她不想死!这主意不是她出的,凭什么她要受这种苦!这太不公平了!
“是楚若欣,是她要害你!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救我……你快救我啊!”楚秋珊急的快疯狂了,挣扎着要起身,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心中恨意滔天,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都是楚若欣的错!她要害楚千玥却自己不动手,偏偏把她找来,害得她落到这个处境,那个贱人简直比楚千玥还可恶!
但她却忘了,如果不是她贪图利益,又心心念念的要报复千玥,怎么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就像千玥说的,像她这种人,只会把责任全推到别人身上,即便对方是她的亲妹妹。
千玥并不惊讶,她早猜到这事儿和楚若欣脱不了关系,但是……
“楚若欣是未来的太子妃,而我又得罪了太子,她要对付我不难理解。但为什么是你来动手,她自己却不出面?”
楚秋珊僵了一僵,似乎不太愿意回答,却迫于体内越来越难耐的滋味,开口道:“因为……楚若欣说了,只要我成功,就……就让太子……收我为侧妃……”
千玥惊愕的扬起眉,忍不住嘲讽道:“那她真是大方,亲姐妹同侍一夫都做得出来!”
为了扳倒她连未婚夫都拿出来了,这血本下得不可谓不大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古代男人本就是三妻四妾,楚秋珊容貌有损,就算嫁过去也没什么用,太子难道还会放着大把的美人不要,偏偏喜欢她一个毁了容的?
若是楚秋珊成功,嫁过去也不会影响她的地位;若是失败也没关系,反正一切都是楚秋珊做的,把责任往她身上一堆,干干净净。
这个楚若欣,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都是楚若欣不对……你去找她啊,我也是被她利用的……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救我,快救我……”楚秋珊苦苦哀求着道。如果千玥能把太医找来,说不定她还有救,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上出卖不出卖了,亲妹妹又如何,当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千玥心里一阵讽刺。
楚若欣固然是心肠狠毒,但这楚秋珊又能好到哪里去?一个为了利益,把亲姐姐当刀子使;一个为了活命,毫不犹豫的出卖妹妹,真不愧是一母同胞,连心肠都是一样的自私阴狠。
这样的楚家人,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楚若欣许诺你太子侧妃的名分,那太子呢?他在这其中又是什么样的角色?”千玥冷冷问道。
她不相信太子是无辜的,楚若欣再阴险,也不过一个内院女人,上哪去弄只供皇室的龙涎酒?又是从哪认识的制毒高手?而且这里是皇宫,要想支开守卫寻得这样一处安静的别院,除了太子还有谁能做到?
“太子……我没见过,一切都是楚若欣布置好了,再告诉我的……”
楚秋珊努力抵抗着药效,声音沙哑无比,断断续续,却又非常清楚的将她和楚若欣之间的肮脏交易说了出来,嘶声道:“我都告诉你了……救我……你快救我啊!”
千玥听完她的话,淡淡道:“虽然内院女人的把戏,如果真按你们说的做,今夜一过,战无极就是想不杀我都难了……”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那种屈辱,太子不止是想破坏她和战无极的婚事,更是要她死在战无极手里!
好一个能干的太子,她才刚得罪他,这么快就报复回来了!恐怕连楚若欣,都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楚秋珊不敢接话,她也知道这算计有多阴险,本就是为了让千玥生不如死,她又怎么可能心慈手软?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生不如死的不是千玥,而是她自己……
千玥站起来,眉目凝冰,平静的道:“你方才说,楚若欣为我准备的男人,就关在隔壁是吧。”
她转身朝隔壁走去。
“你……你要做什么?站住……站住!”楚秋珊仿佛预料到了什么,脸色惊恐如鬼,猛地扑过来就要抓住千玥,却狼狈不堪的趴倒在地上,难受的直磨蹭,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撕扯得不成形状,破破烂烂的散了一地。
千玥一停步,仿佛想起了什么,弯腰抓住她的头发。
楚秋珊痛得大叫,却又在这种疼痛中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快感,这更让她手脚疲软,连抓东西的力气都没了。
“不……不要……不要!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楚秋珊尖叫着求饶,却没能让千玥的脚步慢上一丁半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了出去,越来越近。楚秋珊吓得满脸是泪,原本迷糊的神智都清醒了,见千玥铁了心不放过她,她恐惧无比,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楚千玥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出尔反尔!你狼心狗肺!我诅咒你……你会遭报应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啊……!”
一句话还没骂完,千玥推开隔壁的门,甩手就把她摔了进去。
楚秋珊一声惨叫,皮球似的在地上滚了几滚,还没来及反应,突然闻到空气中腻人的甜香。这香味她太熟悉了,是她亲自点燃在房间里的,据说只要闻上几口,就能让三贞五烈的女人变成……
“啊啊啊啊——!”
她惊恐的尖叫起来,整张脸扭曲变形,本能的就要往外跑,突然听到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便看见几个黑影被布条捆在柱子上,一双眼睛已经被催情香染得血红,口水耷拉,死死的盯着她。
“啊——啊啊啊——!”
楚秋珊又尖叫几声,整个人直往后退,只听见耳边一道破空声响,细长的金色飞刀如蛟龙一般腾空而入,“嚓嚓”两声,瞬间解放那捆绑起来的五六个男子……
紧接着,房门关闭。
整个屋子霎时间黑暗下来,惨叫声捅破云霄。
千玥站在门外,不缓不急的收拢飞刀,唇边笑意却比飞刀更加寒气逼人。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她还是看清楚了,那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居然是整整六个男人!其中五个都穿着宫中侍卫的服装,最后一个却是平民打扮,满脸脓包,紫红发浆,分明是有病在身,而且还是会传染的重病!
这种情况,千玥想想就明白了。
楚若欣大概是想利用楚千玥过去的事来做文章,才故意选了宫中侍卫,又特意从外面找来了一个传染病患者,分明就是想折磨她。等事情一成,再命人悄悄把那男人带出去,只留下侍卫,便可以说千玥是狗改不了吃屎,又一次婚前私通了。
办法虽然低劣,但却很实用,足够摧毁任何一个女子,只是现在,被摧毁的绝不会是千玥……
“不!不要……不要碰我,滚开!滚啊——”
身后的房内,传来楚秋珊的尖叫与嘶吼,还有男人低沉的喘息声,和某些东西砸碎的声音,乱成一团。千玥回到原本的房间,隔着一层墙壁,那声音依然清晰入耳。
“不要碰我……滚开!滚开……不、不要摸……啊……”
“放开我……我杀了你们!”
“救命……救命啊……”
“嗤啦!”像是布料被狠狠扯碎的声音,伴随着口水滴答。在充满催情香的房间里待了好几个小时的成年男人,早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嘶吼着,咆哮着,一被解开束缚,便像是出了笼的猛兽一般,除了破坏还是破坏。现下房间闭合,屋内只有楚秋珊一个人,不冲着她去冲谁去?
而这,也是楚秋珊和楚若欣早就设计好的,只不过报应不在千玥身上而已。
“楚千玥!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狠毒的贱人,你会有报应的!啊——”
“啪啪!”
响亮的耳光声,却是不耐烦楚秋珊挣扎的男人狠狠扇了她两耳刮子,随即揪住她的衣襟,动作粗鲁的往下一扯,霎时间敞开了她整个上半身,一口便咬了下去。楚秋珊痛得惨叫,腥味弥漫,男人的粗喘仿佛带着烈火的炙热,在她皮肤上点燃。
“放开我!别碰我!滚啊……我杀了你们!混蛋!”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救命啊……”
“啊——!啊啊啊——!”
蓦地一声刺耳尖利的惨叫,伴随着男人畅快的闷哼声,淡淡的血腥味隔着一层墙壁也似能传入鼻尖。千玥皱了皱眉,听着耳边迭次响起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面色平静无波,漫不经心的想着:六个大男人,还都是在催情香里泡过的,今天晚上可有得折腾了……
但即便如此,千玥心中却没有一丝半点的内疚。
同情心对于她而言,本就是个稀罕物,更何况楚秋珊是自作自受。千玥只要一想到,若自己警惕性再差一点,用了那个酒杯,现在在隔壁被人蹂躏的人就是她了!她的心便冷硬如刀。
若真是那样,楚秋珊绝不会对她有半分同情,甚至巴不得她饱受折磨,生不如死……
她不主动害人,但不代表别人害到她头上,她还要善心大发的去原谅!
杀人者,人恒杀之!
隔壁房间里,上演着地狱般的一幕……
五个成年男人,外加一个重病传染患者,都被催情香迷昏了神智,脑子里只留下原始的冲动,拼命的折腾,怎么痛快怎么来,根本不会顾忌身下人的感受。
楚秋珊似痛苦又似愉悦的叫着,刚开始声音还挺大,渐渐的仿佛没了力气,那声音就变得断断续续起来,嘶哑得不成样子。反而是身上的男人劲头十足,也不知是那催情香效果太好,还是因为狼多肉少,糜烂的喘息声一直没停过。
等千玥小睡了一觉醒来,隔壁房依然奋战不休,她看了眼房间内的沙漏,嘴角微微一抽。
这战斗力可真够持久的……
就在这时,窗边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神色一凛,悄无声息的下了软榻走到窗边,侧身等待。
按照楚秋珊的供认,事情完成之后,楚若欣会派人来清理现场,抹掉痕迹,然后通知她撤离,好彻底撇清关系,把一切说成是千玥自己所为。
算算时间也该来了,不枉费她在这里等了这大半夜。
脚步游离,轻巧且微,可见来人有上好的轻功底子,若不是千玥五感敏锐,恐怕还发现不了。
那人在窗外静等了一会,仿佛是在听隔壁房里的动静,随即一声嗤笑,走到千玥所在的窗边,轻轻敲击,三长两短,正是楚若欣和楚秋珊定下的暗号。
千玥眉宇冷沉,并没有急着抓人,反而安静等候着。窗外那人见久久没有动静,有些不耐烦了,又敲击了两下,手指探进屋内,仿佛是想撬开窗户。
就在这是,千玥骤然出手,闪电般一把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狠狠往里一拉!
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对方猝不及防,被整个人拉扯着撞上窗棂,惨叫一声摔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回神,后颈处蓦地一疼,眼前一黑,登时晕死过去……
千玥扯下这人的面罩,见是个很陌生的中年男人,从未见过,也懒得再管,从窗户探出头去:“喂,来个人。”
四面幽深的竹林,仅这一处宅院微光,风声游荡,吹动中空的竹子发出隐隐的呜呜声,宛如鬼哭。屋后空荡平地,并无人影,若让别人瞧见这一幕,八成以为千玥是在和鬼说话。
但诡异的是,她话一出口,平地上忽然起风了,嗖嗖两声,竟多了两个黑衣的暗卫,眼神很有些惊讶,仿佛在疑惑她怎么知道他们在这。
“白秋呢?”千玥没管他们的疑惑,看了看,问道。
突然一阵竹叶窸窣,白秋摸着鼻子从阴影里走出来,脸上似带着笑,又有些纳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却不知经过训练的暗卫和他这种不懂武功的文人,呼吸和心跳的频率是不一样的,千玥正是听到了他的呼吸声,才知道这附近肯定有暗卫在。但她也没解释,直接把地上男人甩了出去,“认识吗?”
白秋也没追问,上前来俯身看了看,“有点眼熟,应该是东宫的人。”
说着又看了千玥一眼,目光隐含深意。
千玥点点头,“这人交给你,另外……”她示意白秋附耳过来,低声快速说了几句,便见白秋瞳眸一扩,那表情竟有几分愕然,“你说真的?这样做危险性可不小,你……下定决心了?”
这局一落,她和太子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等于是斩断了自己的后路。
没有后路便意味着孤注一掷,千玥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不是没有这个胆量,而是如今的战无极,还没资格让千玥为他义无反顾。
白秋心里一片惊讶。
千玥目光冷肃,嘴角却是勾扬,那冰冷的笑意看得人不寒而栗,“我不算计别人,不代表我就喜欢被人算计,既然太子煞费苦心的针对我,不还他一笔,怎么礼尚往来?”
白秋这才明白,登时哭笑不得,原来帮助王爷在她眼里只是顺便,根本原因还是为了报仇……
但不管理由是什么,总归殊途同归,白秋也没说什么,低声短暂的商讨了几句,便把事情定下来,沉声道:“我会回去禀告王爷,你自己小心些。”
说完也不啰嗦,一挥手便让暗卫将那昏迷的男人带走,随即消失在竹林中……
时间缓缓流过,一切都在暗锣密鼓的进行着,天际鱼白隐现,一夜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这段时间,隔壁房里的声音一直没断过,可见经过催情香的男人体力之好,反观楚秋珊的动静却少了许多,偶尔哼唧一声,也是充满痛苦,沙哑死灰。
千玥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安静的仿佛睡着,随着耳廓微微一动,她蓦然睁开眼睛,“来了!”
声音刚落,“嗖!”一声轻响,仿佛夜猫穿过宫墙,细微的不引人察觉,却在这声轻响过后,尖利的叫喊声突然炸响在内宫!
“啊——不好了!王后遇刺了——!”
随着这一声尖叫,整个宁静的宫廷霎时间炸开了锅,求救声,惊慌声,奔逃声,呐喊声……士兵刀剑的碰撞声,女人环佩的叮当声,响成一片。
“王后遇刺!王后遇刺了……”
“护驾……快护驾……御林军在哪里……”
“太医,快找太医,有人受伤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汇聚成一道龙卷,扶摇直上,惊飞了晨鸟,撕裂了宁静,整个皇宫顷刻间沸腾起来。
“刺客往御花园跑了,快……”
“追,快追……”
“绝不能让刺客跑了……”
千玥安静的听着,身体却一动不动,听那些喧嚣的动静飞快的逼近竹林,效率出奇的高。嘈杂的脚步声中,还夹杂着一些说话声。
“若欣小姐,你真的看见刺客往这边来了吗?”
这是一个粗犷的男人嗓音,很陌生,语气更是狐疑。御花园可是内宫,守卫情况比外宫更为严格,哪有刺客行刺之后不往宫外跑,反而往内宫里钻,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只是这楚若欣一口咬定刺客是往这边走了,由于她准太子妃的身份,那人也不好直接质问。
“是的,我亲眼看见刺客往御花园里逃了,既然花园里没有,那肯定是逃到竹林里了。还请蒙大人仔细搜查,莫要让那行刺王后娘娘的刺客逃了才是。”正义凛然的口吻,声音却是柔媚如水,不是楚若欣又是谁?
“那好吧,只是若欣小姐你也知道,宫中不比其他地方,哪怕是御花园,在没有陛下旨意前擅自进行搜查,也是极为不妥的。希望你不要信口胡说才好!”男人说道,语气很有些强硬之态,千玥推测这人应该是个武将,而且级别不低,否则怎么敢这样和未来太子妃说话?
不过千玥也没费脑子去猜测这人是谁,只是等的有些不耐烦,楚若欣来得也未免太慢了,恐怕是故意想让那些男人好好“招待”她一下吧……
楚秋珊说过,楚若欣的计划一共有两部分,需要两人联手合作。楚秋珊负责哄骗千玥服下药酒,然后把她丢进隔壁房里,便算是任务完成,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抓奸!
楚若欣说过,等到时候差不多,宫中会发生一件意外,惊动御林军进行搜查。楚若欣则会引导御林军进入竹林,装成是“不小心”发现了千玥的丑事。众目睽睽下,千玥无从抵赖,只能乖乖认栽,而战无极被戴了那么多顶绿帽子,肯定会气得暴跳如雷,就算不亲手杀了千玥,她这个战王妃也做到头了,日后的日子更加不会好过。
楚若欣没有想直接害死千玥,她更希望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受尽折磨!
在这宫中,除却天战王和太后,还有什么事比王后遇刺更受人瞩目?很显然,那刺客也是楚若欣和太子安排好的,贼喊捉贼,就是不知道蒋王后有没有牵扯其中了。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千玥淡定的抚摸着腕上手镯,听着屋外越来越近的动静,眉目无波。
“咦,这竹林深处居然还有宅院?我在宫中当差这么多年,还从来不知道……”之前的粗犷男声诧异的说道,话还没说完,他似是听到了隔壁房里的动静,语气一冷,“果然不对劲,来人!”
纷杂的脚步,冷兵器碰撞,将整个宅院团团包围。
千玥依然一动不动,房间内的烛光早已经被晚风吹熄,漆黑一片,看起来仿佛没有人。但隔壁房里却是动静不断,那粗犷男人的注意力自然被引了过去。
楚若欣故作惊讶的高声道:“这是什么声音?怎么听起来……”微微一顿,语气变得羞怯恼怒,“……如此淫秽!”
男人没说话,倒是身后一些跟来打探情况的宫人议论纷纷,也是想不明白无人居住的房内怎么会传出这种声音。
“砰!”一声巨响,御林军猛地踹开隔壁房门,在统领蒙田的带领下鱼贯而入。
屋内光线昏暗,浑浊的空气充满了一股浓郁的靡靡味道,让人闻着一阵头晕,还没等这群军人反应过来,楚秋珊的闷哼声突然响起,还有男人畅爽的低吼声。
蒙田脸色一变,连忙拿出怀里的火折子打亮,定睛一看,登时倒抽冷气,整个人僵住。
“天……天啊……”跟在他身后的御林军脱口惊呼,脸色骤变,甚至忍不住倒退了两步。
屋内,满地都是破碎的布料,鲜血交织,断发狰狞,那六男一女赤条条、白花花的身体像蛇一样纠缠成一团,就躺在进门的地上,皮肤上紫红斑驳,夹杂着白浊与鲜血,若不是还在抽动,御林军们险些以为自己到了凶杀现场!
更可怕的,随着士兵这一声惊呼,其中一个男人突然抬起了头,那脸上竟长满了脓包!紫红发黑,隐隐有惨白的蛆虫拱动,恶臭黑黄的脓水与鲜血混合,流得到处都是……
空气中一股腐烂的臭味。
一众士兵脸色骤变,胃里翻江倒海,险些当场吐出来。
蒙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变再变,却是顾不得太多,上前把人分开,刚看了一眼,又急忙转过头,用力撕下一块帷帐,盖在楚秋珊身上,本想把她抱出去,但看着她满身青紫,又不知从何下手,只好抹了抹她脸上的血污,这才看清她的脸,却是一声惊呼,“楚小姐?!怎么会是你!”
这人居然是楚家的小姐,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这里和这么多男人……
出于道德,蒙田阻止了自己继续往下想,眉头皱的紧紧的。
“楚小姐?难道是……千玥姐姐?!”
楚若欣这个时候的耳朵格外灵敏,第一个听到了屋内的惊呼,蒙田明明只说了一个“楚小姐”,她却立马认定是千玥,声音尖锐道:“难道是千玥姐姐出事了?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说着提起裙摆便要往屋里走,却听见屋内蒙田一声高喝:“若欣小姐千万别进来!”
楚若欣脚步一顿,唇边隐隐有笑,却是故作焦急道:“为什么?千玥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不放心,为什么不让我进来看看?”
蒙田满头大汗的看着屋内的情况,只觉得头疼无比,因此也没注意楚若欣话里一口一个千玥的名字,犹豫了一会,方才道:“这屋里的情况实在是……太淫秽了,小姐千万别进来,免得脏了眼睛……”
“淫秽?”
楚若欣脸颊一红,登时后退两步,不敢置信般捂住嘴,声音却登时拔高了一百二十度,尖利的四面八方都听到了,“你说千玥姐姐她、她在里面和男人……”
话到此处,仿佛羞怯般戛然而止,却偏偏停在一个令人遐想的地方,
四面八方听到这句话的人,登时哗然一片,各种议论顿时冒了出来。
“不是吧,我听错了吧……”
“战王妃在里头和男人……”
“天,这不是给战王爷戴了绿帽子吗!”
“不可能吧,我听说他们感情很好……”
“是啊,都快成亲了……”
“但楚二小姐从前就有和男人私通的前科……”
“对对对,她还是瑞王妃的时候,就在婚前与人私通,还被人当场抓住了……”
“狗改不了吃屎吧……”
“居然敢给煞王戴绿帽,这个楚二小姐的胆子可真大!”
“我看是不知廉耻吧,她娘跟人私奔,连女儿也这么不检点,楚家还真是家门不幸……”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不着调,简直认定屋里的人就是千玥,认定千玥是狗改不了吃屎,给瑞王戴过绿帽后、又来给战无极戴绿帽了。
人云亦云,是宫里人的通病。而流言这东西,是最不好约束的,一旦生气就无法压制,只会越传越烈。
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楚千玥本性难改,又一次婚前与人私通了……
楚若欣听着耳边这些不堪的议论,心中别提有多得意了,被这么多人看到丑事,今夜之后,楚千玥势必身败名裂,更落了煞王的脸面。陛下不会放过她、煞王不会放过她、煞王府的人更不会放过她,而被她碰过的那个传染病患者,更不会放过她……
她的一生,已经彻底完了!
楚若欣想到这,唇边的笑意越发难以控制,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她还得维持自己的形象,恐怕早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可即便如此,她那双看似柔和的眼睛,也已经得意的扭曲起来,让身旁的婢女见了,心中不禁一颤。
这个若欣小姐,平日瞧着还挺温柔挺端庄,可姐姐出了这种事,她居然还在笑,这也未免……
难道说,她平日那副纯洁善良的模样,都是假装的吗?
婢女心里一阵发寒,忍不住稍稍后退,拉开与楚若欣的距离。
楚若欣自然不会关注一个小小的婢女在想什么,她犹自兴奋着,双眼隐隐泛出红光,仿佛已经看见千玥受千人所指、生不如死的画面,强忍着兴奋露出一脸忧郁,刚要开口再煽动一下,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唱喏:“王后娘娘驾到——”
楚若欣一愣,隔壁屋内一直没作声的千玥也愣了,暗暗扬眉,蒋王后也来了,难道说她也参与了其中?
她索性停下来,倒要看这些人能把戏演到什么地步!
金黄的凤驾遥遥驶来,华盖如云,声势浩大,蒋王后一身正服,脸色铁青的坐在轮椅上。她的腿被蒋荣华所伤,如今还站立不得,只能靠轮椅行动,但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在刚才的刺杀中受伤。
想想也是,太子怎么说也是她亲儿子,利用亲娘做戏也就罢了,若真的伤了她,那也未免太过分了些。千玥也猜错了,蒋王后其实并不知道太子的计划,更不知道今夜这场刺杀其实是她儿子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戏演全。
因此,本就在御书房憋了一肚子火的蒋王后,还以为刺客是战无极派来的,那叫一个火冒三丈!一听说蒙田统领把刺客堵在了花园竹林,立刻不顾腿伤的赶来,不把那刺客千刀万剐剉骨扬灰,难消她心口恶气!
众人下跪行礼,蒋王后却没心情多说,一落地便冷声道:“刺客呢?可是抓住了?”
“禀王后,刺客并未抓住,但却发现了另一件事,是……”楚若欣细声细气的说着,却又欲言又止,用眼神示意婢女来说,免得这种事玷污了她的形象。
谁知婢女还没开口,蒋王后一掌便拍在轮椅把座上,雷霆大怒:“这么多御林军都抓不住一个刺客,要你们还有什么用?简直就是废物!”
“王后娘娘,刺客虽然跑了,但蒙大统领却是发现了别的事,和战王妃有关……”楚若欣连忙小声提醒道,为了将她的注意力从刺客身上引开。
“楚千玥?她又干什么了,没一刻消停的!”蒋王后却还没反应过来,依然怒气腾腾的道。
这时候,蒙田也是听到了动静,走出屋子向蒋王后行礼,脸色非常的不好看。见他出来,楚若欣心中暗喜。这事是蒙田第一个发现的,他来说的效果自然更好。
楚若欣露出一脸无奈而惆怅的表情,仿佛是为千玥“狗改不了吃屎”颇为失望,非常自然的提醒蒙田:“蒙统领,还请你将屋内的情况仔细和王后娘娘汇报,千玥姐姐……唉,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说完一声叹息,泪水盈盈,分外惹人怜爱。
蒋王后终于听出问题来了,眼睛一亮,手不由抓紧了把座,“你说什么?楚千……不,战王妃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你们发现了?”
话到最后,那语气竟按耐不住喜色,微微高昂起来,眼中一片惊喜。
“这……这叫我怎么说……”楚若欣越发羞怯了,俏脸晕红,一副不堪出口的样子,却又低声喃喃道,“如此淫秽之事,姐姐也未免太不知教训了……”
失望、无奈、担忧,演得是惟妙惟肖,却忽略了一旁蒙田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讶,逐渐变得狐疑警惕,隐隐带着几分厌恶的看着她。
楚若欣还沉淀在自导自演的戏中,自以为天衣无缝,无人察觉。
蒋王后更是惊喜过望,哪还能不明白?楚若欣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说千玥给战无极戴了绿帽,这可太好了!即能瓦解掉战无极和楚府的关系,又能狠狠的教训千玥,还能打击战无极的名声,一箭三雕!岂能不好?
她连刺客都顾不上了,赶忙的追问起来,楚若欣却偏偏做出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两个人虽然没有通过气儿,但对千玥的讨厌却是一样的。此番你一句我一句,颇有一唱一和的感觉,连屋内情况都没看到,便给千玥定死了罪名!
身后其他人听了,那议论越发不堪起来。
眼见两人越说越离谱,蒙田一个大男人都不禁皱死了眉头,终于忍不住插嘴道:“若欣小姐,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屋内的人是战王妃?”
蒙田的话一出,楚若欣脸上惺惺作态的表情登时凝固,满眼惊愕的看着他。
那表情,无法置信之极!
蒙田却是眼神冷肃,隐隐带着厌恶与透析。他也不是傻子,楚若欣之前一口咬定刺客在竹林里,现在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反而撞上了这种事情。她更是连屋门都没进过就一口咬定里面的人是千玥,明摆着就是不怀好意,此刻更是还做出一副担忧失望,欲盖弥彰的样子,他若还不能看出问题,那也不用混了!
“你说什么?里面的人不是楚……千玥姐姐?”楚若欣终于反应过来,却是难以接受的尖叫起来!
那惊愕模样,比之前不知要真实了多少倍!
蒙田眼底的厌恶更浓了,冷冷的道:“楚小姐,你身为未来太子妃,又出身世家,难道连‘非礼勿言’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
如此胡编乱造信口开河,毫不顾忌他人名声,简直连半分口德都没有!
“可是……你之前不是说……”楚若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微微慌乱,语气也结巴起来。
“本统领只是说了句楚小姐,你却二话没说一口咬定是战王妃,甚至连门都没入便张口胡说,引得四周流言纷纷,平白无故的污蔑王妃,究竟是抱了什么心思!”蒙田语气冷厉,武将特有的犀利眼神,几乎能看穿楚若欣心里不可言说的龌蹉与阴暗。
楚若欣身体一晃,竟忍不住倒退两步,面孔煞白,表情如见厉鬼般,竟不由微微发起抖来。蒋王后更是莫名其妙,皱着眉头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污蔑不污蔑?难道说屋里做出丑事的人不是楚千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本宫说清楚了!”
希望落空的滋味可不好受,蒋王后也忍不住发怒了。
身后一些打探情报的宫人,本正在议论纷纷,听到这方动静也不禁停下来,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懂是怎么回事了。
一口咬定千玥做了丑事的人是楚若欣,但她实际并未入屋,按理说并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言之凿凿,语气神态颇为笃定,这才误导了很多人。但现在,第一个进屋的蒙大统领却说她在胡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屋内的人不是战王妃?那又是谁?楚若欣又为何一副笃定嘴脸?
众人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蒙田冷冷看了一眼楚若欣,正要开口说话,突然吱呀一声门开,异常响亮,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片素雅的裙角缓缓从抓奸的隔壁房内走出来,少女声音清冷,戏谑而讽刺。
“哟,好热闹!”
------题外话------
先解决一个,下一章解决另一个,顺便说一句,女主可不是那么好陷害的……
更晚了不好意思了,字数多,审核也慢,遁走,明天依然是七点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