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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永沧城。
东街钟鼓楼前,玄黑色飞行灵船拔地而起,隐入云端,眨眼消失在永沧城上空。
“一次百块下品灵石,积少成多,十次也就一千下品灵石。这要是天天都招收弟子,该有多好?”
李子石一面驾驭着飞行灵船,疾驰向北方恒玄宗所地在,一面神色得意的跟身边师兄弟谈笑风生。
“美得你!”韩宇阳笑骂一声,不过说到宗门招收弟子这事上,也是有些感慨,道:“不过这任务,确实是个肥差。”
“嘿~就因为是肥差,我们才抢的困难。”李子石翻了白眼,“唯一不好的是,这玩意太耗灵力了。”
他们驾驭的这艘飞行灵船,虽然只是下品法器,但是这庞大的体积,灵力消耗可是很大的,这一去一回,哪怕两人轮流操控,也差点被榨成人干。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不乐意,多得是有人愿意。”
两人说这话,身后的船舱内,同样热闹非凡。但凡在永沧城测出有灵脉的少男少女,稚嫩青涩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兴奋之情。
修真界与世俗界虽然存在了一道空间壁垒,但是居于修真界的普通人,不比世俗界少。永沧城,便是东虚修真界,众多凡人城池中的一座罢了。
“恒玄宗此次愿意招收散修,我们也算是有福了。”
这艘飞行灵船上,三十四人内,除了永沧城内没有修炼过,却被测出灵脉的数十人人之外。剩下的便是一些低修为的散修了,夜阑身处其中,凝气二层算是垫底了。
“算不算有福,还得等获得前百名额,那才是有福。”
他们虽然是散修,但大多数都是机缘巧合,凭借一番努力,才走上修行这一条路的。在没有正儿八经的修炼功法下,是很难走的长远的,现在恒玄宗接受散修,对他们来说是个机会。
“那可不一定,也许等灵脉测试后,万一咱这灵脉品阶高于人阶上品呢?!”
“道友真能说笑,我们谁不知道,成为散修的人,灵脉品阶能高到哪?但凡资质好点的,谁不是某某宗门势力的人?”
一艘灵船,散修们有说有笑,围聚在旁还没有修炼过的普通人,一脸认真地听着他们的谈笑声。
他们虽然身处修真界,但是关于一些修炼的事情,还是有很多不了解的。
“夜姐姐,你知道自己的灵脉品阶吗?”
站在夜阑身边的黄裙少女,眨动了灵气的眸子,一脸好奇的看向夜阑。
“不知。”夜阑摇头,轻笑道:“凝气以下,若想知道自身灵脉品阶,是需要找高于筑基期的修士,施以探灵术才能得知。”
“高于筑基期,那就是金丹期修士咯?”温雅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听说外门弟子,都是天赋差的……真希望自己灵脉品阶,会高于人阶。”
夜阑闻声,看了眼一脸期翼之色的温雅,嘴角噙了抹笑意,眸色深深地凝望在蓝天白云间,有些愣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路飞行,随着飞行灵船与恒玄宗距离越来越近,夜阑不知道,在这千里之外的地方,有两个男人为她操碎了心。
归元宗。
陆辰溪手上捏着一张传讯符,脸上神情晦暗不明,手指轻搓下,一缕火光眨眼吞噬了手中符箓。
“居然,没找到。”
狭长凤眸轻轻眯起,陆辰溪皱眉从怀里取出那本泛黄命书,翻看了一页,心中是数不尽的懊悔。
自从徐烨将他送回归元宗后,他便差人去寻找夜阑的下落,而刚才那张传讯符,所带来消息,非常让他失望。
“与命书息息相关的人,应该不会轻而易举的死去吧。”
陆辰溪手指摩挲着命书,他现在可以非常肯定,夜阑就是命书指定的那个人。夜阑离开他身边没多久,他的命书,里面所有字迹都消失了。
“希望,下次见面,不要太迟。”
他的命书,可等不及。而那位前辈交代的任务,也是得尽快完成……
西北方,当飞行灵船停靠在恒玄宗山脚下时,东虚修真界之外的世俗界里,飞雪漫天的齐国将军府。
覆满霜雪的庭院内,男人黑衣寂寥,面容沧桑的看着天空,不知过了多久,在他身后传来了“咯吱咯吱”声,那是一个年迈的老者,佝偻着背脊走在积雪中。
“老爷,这是宫里传来的密件。”
老者站在男人身后,一双粗粝的手掌上,拿了一封书信,猩红的‘密’字,在浅黄色信封上,尤为显眼惹目。
“嗯。”
男人接过老者手上的信封,低头看了眼,复又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空,刚毅的轮廓有些黯然悲伤。
“囡囡的下落,查到了吗?”
说到‘囡囡’两字,这个高大威严的男人,竟是逐渐湿了眼眶,一脸忧色,冷毅的眼底更是涌现出无尽哀伤与想念。
“这……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老爷您还是保重身体为紧。”夜管家腰身弯了弯,顿了顿,半是犹豫道:“不知老爷,可还记得,当年大小姐出生时,那位赠送大小姐木珠的神秘人?”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夜阑这一世的父亲夜靖邬。
此刻夜靖邬听了夜管家的话,刚毅的轮廓,明显有着怔愣,低头思索了片刻,这才想起夜管家所说何人。
“你说的是那个,裹在黑纱里的人?”说到这,夜靖邬粗黑的剑眉紧拧在了一起,一脸怪异的看着夜管家。
十五年前,囡囡呱呱落地刚出生时,夜管家就禀报他说,府外有人求见。那时,他初为人父,不想见外人只想陪着妻女时,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倒是自己给闯进了镜月小筑。
“恭喜贵府,喜得千金。这是在下,送给贵府千金的见面礼,还望二位莫要嫌弃。”
夜靖邬回想过去,那人的声音清脆冷厉,只消想起,就仿佛刻在耳边从未消散。他记得,那人当时还送了一颗串着红线的木珠子给囡囡,执意要他亲手给囡囡戴上。
而且,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着,他还就乖乖听话,转身给囡囡戴上了,等他醒过神来的时候,想要解下却发现,那根红绳怎么也弄不开。并且随着他的摆弄,那根红绳居然有红光闪现,再之后,他的手就像是给烫着了一样。
“时日未到,这根红绳是不会断的。”
当时他很生气,怒声质问对方后,却发现那人居然站在了镜月身边,也不知道对方与镜月到底了说了什么。镜月脸色骤变之下,看向囡囡的目光里,有着茫然与哀伤。
……
“正是那人。”夜靖邬的脸,时黑时青,夜管家就知道他是想起来了,毕竟对方……
“哼!”一声冷哼,夜靖邬毫不掩饰心中怒火,“就是因为他,镜月才会离开我,囡囡才会痴傻……也是怨我自己,怎么就将那珠子给囡囡戴上了。”
想到自己当初的举动与无用,夜靖邬就紧握了双拳,心有恼怒,就连掐破了掌心都不自知。
当初那人在镜月耳边私语后,就离开了屋子。而他因为红绳的事情,怕吵着镜月便追出了镜月小筑,还没活捉了黑纱人,那人就跟凭空失踪了一样,任他把府里翻了个遍,都没有找着人影。
而在黑纱人消失没多久,镜月就变得茶饭不思,日子一天天过,没多久镜月就抛下了他们父女俩,跟那个黑纱人一样,凭空消失在了镜月小筑里,怎么找都找不到,只能对外宣布,人去世了。
而他的囡囡之所以会痴傻,定是因为那根诡异红绳。
“唉……”幽幽一叹,老管家惋惜自叹:“老奴大限己到,也该是完成那位前辈的嘱托了。”
夜靖邬陷入魔障之内,老管家看得有些心疼,不再犹豫的他,从怀里取出一只锦袋,在夜靖邬困惑不解的目光下,给放在了他的手中。
“这只锦袋,是那位前辈嘱托老奴,将其代交给老爷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