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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自然瞧出了温僖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可荣妃想得却是小事化大,大事嘛……她瞟了一眼还在那里一脸从容仿佛没她事的惠妃,她受惠妃欺负一辈子,如今……她按了按额头,“唉哟……我这头啊,一抽一抽的疼……”
宜妃干脆坐到了床上,摸了摸她的头,“荣,您这是哪儿疼啊?别是那路菜里真让人下了毒吧……”
秀儿真想给宜妃一脚,看热闹不嫌事大也没有她这样的,温僖贵妃都在那里摆明了想要化解此事了,宜妃却还是往火里添油,惠妃这个时候也凑了,“若是头疼怕不是小病,还是再请太医来瞧一瞧吧。”
秀儿也只得跟着说了一句,“再请太医吧。”
温僖晓得这是荣妃不想将此事化解掉,宜妃想要借机把水搅浑坐收渔利,德妃虽说素来明白事理,却是个事不关己不肯得罪人的,惠妃……她心里想温僖可不敢猜。
也只得叹了口气,“既然荣你身体不好,还是先养好身子,至于那些个犯了事的宫人,自有宜和德去审问,你看如何?”
荣妃听到这里叹了口气,“皇上不在宫里,我若是兴师动众的非要查一坛子菜,岂非让人说我这个老人儿不懂得事理?你们来瞧我就成了,我也只盼着三阿哥没吃到那坏掉的菜。”
她忽然说了软话倒也不难想,无非是延禧宫里的事,她不想让宜妃和德妃插手,总之让宫里的人都,她因为路菜的事生了场大病就成了,她日后查出些,闹将起来,也不是无缘无由。
惠妃也叹了口气,“唉……这宫里没了皇上镇着,这般多事。”
惠妃说皇上不在宫里,这般多事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胤祚很烦倒是真的,他从懂事到现在,这是头一回离开四哥的保护,只觉得读书也无趣,练武也无趣,骑马一样无趣。
年羹尧见他这般,也只得违了老成内向的性子,找些有趣的事让胤祚做,可哪一样胤祚都不喜欢,倒是额尔赫的一句话,让胤祚一下子来了精神,“奴才听说外面来了个戏耍班子,在京里红得很,不止有人顶盘子碗,还有老虎、猴……都是训得极灵的,顶顶神的是他家有个神仙,极会变戏法,能口吐莲花,大变活人。”
胤祚原本还不甚高兴,听额尔赫这般说了,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过了会儿又似被刺穿的皮球一般瘪了,“若是四哥在,我们俩个一起央求皇阿玛和额娘,八成还有些戏,现在皇阿玛和四哥都不在宫里,我如何能出去。”他转过头,指了指自从他们四个一起出去玩,却了一具尸首之后,一直远远跟着他们的嬷嬷和太监,“这些人就似牢头一般。”胤祚想了想,他长这么大,还没单独一个人呆过呢。
年羹尧也知此事虽说额尔赫说得热闹,怕也是不靠谱得很,见六阿哥这般也不好跟着泼冷水,“既然那变戏法的人极有本事,不如您去求一求德妃娘娘吧……”
胤祚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没用的,额娘这两日也烦恼得很。”
“德妃娘娘因何事烦恼?”
“还不是为了毓庆宫跟延禧宫的事,毓庆宫如今外表一切如常,暗地里听说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的,连太子都是多日未曾露面了,额娘颇有些担心;延禧宫的路菜坏了,这本是件小事,可荣额娘偏要把此事弄大,说了不查,可却‘病’了,三天两头的找太医,只说是病得不清,又听说延禧宫厨房的人被查问过一次又一次,还有人说是有人下了咒术……这些虽与额娘无干,她却也不得不跟着忧心。”
这些事年羹尧也清楚得很,宫里这样的情形,六阿哥想要出宫怕是真得不可能。
就在几个人愁眉不展之时,远远的忽然见太子带着几个人走了,瞧太子的表情似是颇有些烦心事,看见了胤祚也颇有些意外。
“弟弟给太子请安。”胤祚先带着身边的人给太子请了安。
“起来吧。”太子瞧瞧左右,除了胤祚的身边的三个人之外,另还有几个嬷嬷和太监远远的守着,“你这会子不在念书,跑来跑马场干嘛?”
“哥哥们全都走了,教书也不甚用心,因此弟弟想来练一会儿骑射。”
太子显然有些心事,也未曾细问,只是点了点头,“嗯,骑射也是根本。”他向远方望了望,许久没有,胤祚也不敢出身,只是半躬了身等着他再,又过了不知多久,太子忽然道,“你是在地方瞧见那……尸首的?”
胤祚摇了摇头,“弟弟并未亲眼瞧见,是年羹尧和额尔赫瞧见的。”
太子又静默了一会儿,“哦。”他的眼睛却未曾往年羹尧和额尔赫身上看,好像看一眼就会倒霉一般,“好了,你继续练骑射吧,孤走了。”
太子忽然而来,又忽然而走,只留下胤祚与年羹尧面面相觑……胤祚忽然道,“走,咱们去给四哥写信。”
苏培盛地替四阿哥挑亮帐中的灯火,并不敢问京里六阿哥写来的信里都写些,让四阿哥看完信之后愁眉不展,胤禛想了许久,“更衣,我要出去走走。”
康熙的圣驾一路南行,今日行到河北山东交界的一处所在,因左近只有几个零星的村子,康熙下令晚上在一处草坡扎营,胤禛的帐篷离康熙的皇帐并不远,远远的就能瞧见康熙正在灯下批阅奏折,他往相反的方向指了指,苏培盛提着灯笼走在他的前面。
胤祚的信里并没有写他不的事,只是他年龄渐渐大了,也慢慢晓得了事理,毓庆宫的事连皇阿玛都了,不过死了个太监,皇阿玛晓得太子无虞也就不理了,延禧宫路菜的事也是一开始就传到了营地里,不止是三阿哥的路菜被扔了,连他们带得路菜也尽数被扔了,所幸一路上总有当地官员孝敬的特产,其中也有路菜,饮食上并无不适之处,可三阿哥因此似是总瞧着大阿哥不顺眼一般,连带着他夹在当中,真是哪个都得罪不得,只能装聋作哑,额娘说要兄友弟恭相互扶持,可他瞧着大阿哥跟三阿哥,真似仇人一般,可是额娘说得另一句话他记得清楚,皇阿玛最喜欢的是友爱的……如今再瞧见胤祚的信,连胤祚也开始有心事了,胤禛心里也不由得沉重起来。
他记得白天的时候这边有条小河,循着水声果然找到了,坐在水边随意地往里扔着石子,“苏培盛,你提着灯笼远点,太亮了。”
“太亮了才是正理。”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声音宏亮地说道,胤禛抬起头,见康熙带着几个侍卫远远地站在他的身后。
“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吧。”康熙挥了挥手,“有心事了?”
“……接到了京里的信……有些想家。”
康熙走到胤禛跟前,拍了拍他的肩,“朕也有些想家了,读过纳兰容若的《长相思》吗不跳字。
“读过。”
“背给朕听听。”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边行,夜深千帐灯……”胤禛的声音抑扬顿,尤带着三分童音,在暗夜里听着分外的清亮。
“朕当初读此诗时,极为喜欢,只读了一遍就记住了,偏如今诗还在,人却不在了。”
“皇阿玛……”
“世事难料啊……”康熙叹道,“大阿哥和三阿哥意气相争,难为你了。”
“……”
“你是个好孩子,朕,德妃把你教得很好啊。”
冷嬷嬷咬牙切齿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苏厨娘,如今有七个人指认只有你在路菜封坛那天晚上,有一盏茶的工夫无人知晓行踪,你有何话说?”
苏厨娘抖如筛糠一般,“奴婢……奴婢真得是去解手了啊!”
“你不必说了,既然你到了我这里,我断不会无凭无据的冤枉你,你跟别人说得那套说辞,我也不想听,听了也不会信,我与小主待你素来不薄,你若真是个晓得事理的,为家中儿女计,也该一人做事一人担……”
苏厨娘早就经过几道的刑罚,虽说都咬着牙不认,可这个时候真得是汗如雨下,却只是低着头不。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冷嬷嬷打开桌上的布包,将包中的扔到了地上,“你以为……真没要去橇你床下的地砖吗?你跟钟粹宫王太监的那点子事,露了!你也是有家有业的人,跟一个太监假凤虚凰,你也不嫌臊得慌,就为了这几件首饰,几封信……你连脸面都不顾了……”
苏厨娘看见地上的,立刻摊成了一团泥,跪地拼命磕头,“冷嬷嬷!冷嬷嬷!我真得是被逼无奈啊!他说若不照他说得做,就将我跟他的事宣扬出去……他只说要将房檐雪水掺进路菜里,那雪水还是奴婢亲自接的,断无半点毒……奴婢这才答应……哪晓得……哪晓得……”她是真没想到此事会成大事,以为路菜坏了只是寻常小事,扔了就是了……宫里一日之间扔的不知有多少。
荣妃在屏风后面听见苏厨娘招供,却无多少笑意,这事儿说出来是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是苏厨娘伏了法,那个王太监也被乱棍打死,延禧宫依旧要闹个没脸……难怪惠妃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哼!这事儿没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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