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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回了永和宫,秀儿问了康熙带着皇子们看戏,都说了些什么,来了个神总结:“三国好,美色不好。”
秀儿乐了,“三国怎么好,美色怎么不好了?”
“三国热闹得很,美色皇阿玛说不好,儿子也觉得不好,咦咦牙牙听得人我困。”
“你困你就睡了?”这小子听长生殿,听到一半就打瞌睡了,康熙也没让奶嬷嬷抱他,亲自把他抱到了膝上,学着平素看见秀儿哄孩子的样子,轻轻拍哄到他睡着了,才让奶嬷嬷把他抱到后殿去睡,康熙这么多的孩子,也就是这小子有这样的待遇。
秀儿脸色慢慢凝重了起来,这是皇宫,皇帝的宠爱本来就是僧多粥少,是宠妃之子,又甚得帝喜,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对清史知道的少,却也知道后来的夺嫡是没有六阿哥什么事的,六阿哥很小的时候就夭折了。
“额娘……”抬头看母亲,“儿子是不是做错了?”
“没有。”秀儿摇了摇头,搂着儿子道,“你要记住,你皇阿玛先是君,后是父……”
“额娘,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没关系,以后慢慢就懂了。”
她正搂着孩子思绪万千,外面有宫女禀告,成嫔来了。
秀儿叹了一口气,“把六阿哥领到后面去歇着吧。”
“嗻。”
成嫔进门施完礼,头一件事就是哭,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成串成串的往下掉,“呜呜……德姐姐您救救我吧。替我跟皇上说说,我真没打孩子啊,我只是久不见七阿哥,看见他想要私下里亲近亲近,谁知那孩子认生,因而大哭……”
秀儿亲自递了帕子给她。“老六还小。看见孩子哭难免一惊一乍的,谁也不会把孩子话当真。”
“呜呜……若是宫里人都这般就好了,我听人说现在宫里都传我嫌弃七阿哥……”章佳氏捂着胸口,“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会嫌弃……无非是他身上有残疾,不止他不受待见,连我也不受待见了……呜呜……墙倒众人推啊……呜呜呜呜……您是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
秀儿又递了一条帕子给她。“宫里人无事最爱说人是非,你听过也就算了何必往心里去。”她略一抬头,见全嬷嬷也好。琥珀也好、九儿也好、在屋里的艾菊、冬青、杜鹃、海棠等宫女子,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一下子明白了,这大年下的成嫔跑来她这里哭,实在是触霉头,宫里人都迷信,一个个心里怕是要恨死成嫔了。
“我……呃……”成嫔哭得直打咯。秀儿却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她了,否则自己就成了宫里人眼里的面瓜了。
她按了按额头。“唉……我被你哭得头疼得很……你还是自己要想开……我去歇着了……全嬷嬷,送客。”
成嫔愣了一下,抬头瞧了瞧众人拉得老长的脸,知道自己这么哭是触了德妃的霉头了,“德姐姐,我……”
全嬷嬷等德小主说送客的话等了有一会儿了,听了令自然笑呵呵的过来了,扶起了成嫔,“成小主,大年下的听是为了风言风语就哭一场怪不值当的……您还是要想开些。”她嘴上这么说,掐着成嫔胳膊的手可是下了狠劲了,开玩笑,永和宫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大过年的跑来哭,把一宫人的运气都要哭没了,简直是可恶至极。
琥珀也过来架着成嫔,“是啊,成小主还是要想开,皇上不也没说您什么嘛……”
哭得头晕脑涨的成嫔被架着送出了永和宫正殿,交到了她贴身的宫女手里,琥珀警告性地给了她身边的大宫女文心一个眼色,文心低下了头,扶着成嫔走了。
“可怜了文心,花朵似的模样,人又机灵聪慧,偏跟了那样一个主子。”琥珀道。
“这也是时运。”全嬷嬷道,“成嫔这么闹,怕是也没她好果子吃,唉,虎毒不食子,七阿哥再怎么腿有残疾,也是个皇子,她怎么就不懂呢。”
“是啊,若非她有钱,宫里谁愿意理她,她偏是个不懂事的。”两个人说了两句闲话就进了屋。
秀儿已经卸了头上了首饰,预备着梳洗一下睡了,带着前世的记忆结果就是她对于古代的很多忌讳有的时候要比“纯”古代人反应慢一些,不过等到她想到过年了有人在她跟前哭诲气这事儿之后,心里也怪犯咯应的。
“把她坐过的凳子、碰过的茶杯、用过的帕子,全拿去烧了。”
“嗻。”
琥珀站到她的身后,“主子到底好性儿,若是换了旁人怕是当场就把她赶了出去。”
“唉,她也可怜……若非她哭得狠了,我也不会赶她。”
“小主菩萨一样的人,都被她气成这样,可见她可恶。”全嬷嬷道,“要不要奴婢去找孙总管出来,让他带人放一挂鞭去去秽气?”
“有用吗不跳字。
“去一去总是好的。”
“嗯。”秀儿点了点头。
孙国安听见了信儿,拿了一大挂鞭出来,扑通扑通的放了足有一柱香的工夫,秀儿听着鞭炮声,心里这才痛快了些。
永和宫掌灯之后放鞭,与之一墙之隔的承乾宫自然听得清清楚楚的,佟佳氏捂着胸口,“唉……日放夜放,这鞭炮声扰得人心口疼。”她此时已经洗了脸预备睡了,没有脂粉的遮掩,脸色青白得难看不说,细纹已经挡不住了,宫里的女人保养得好,按说不应该老得这么快,只是她身子不好,失了调养,这才在失女之后,整个人老了足有十岁。
连嬷嬷站在门边,听门外的宫女说了一会儿,这才过来,“主子,奴才听说永和宫这么晚放鞭炮,是因为成嫔跑到德妃那里哭诉说宫里人都冤枉她打七阿哥,对七阿哥不好,触了德妃的霉头,将她赶了出去,刚才是放鞭扫秽呢。”
佟佳氏听到这里,差点笑出声来,“这成嫔也是个妙人,白天看戏吃了六阿哥的亏,竟要如此找补回来,大过年的就听人哭,德妃不气死也要呕死。”她一白天净看见四阿哥和六阿哥在一处了,都说光棍眼里不揉沙子,德妃这是往她眼睛里放钉子。
“可不是。”连嬷嬷也忍不住笑,“大过年的竟被人这样哭丧,德妃就是有十成的好运,今年也要剩下不到一成了。”
佟佳氏微微一笑,“她白日那般得意,怕是连菩萨都看不下去了。”不就是能生吗?而且还生了两个,今天白日说是看戏,不如说是看六阿哥来回的显摆,太子还在呢,显摆什么第一子的威风啊……佟佳氏心里微微一动,“连嬷嬷,我年轻,孝献皇后当年的那些个事儿知道的不清楚,当年荣亲王……是不是原封的祚亲王?”
连嬷嬷一愣之后笑了,“可不是,您不提我倒还忘了呢,不止是封祚亲王,名也是叫祚……先帝称他为第一子……”
“还有此事?”
“可不是……当时宫里民间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些个事,老人们不讲,年轻的怕是都忘了。”
“正是。”
十五宫里赏灯,不光是爱新觉罗家宗族的、在京的公主们来了,连支近大臣也来了些,一个个的瞧着六阿哥,颇有些话要讲。
别人不说,裕亲王福全和恭亲王常宁,要讲的话就不少,“二哥,当初荣亲王真的是原封的祚亲王?”
“我年龄小,记得不真了。”福全道,其实也不是记得不真了,而是这事儿好像不是那么回子事,可你要让福全斩钉截铁的说没这么回事,这是有人穿凿附会,他也不敢这么说。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哪能记得不真呢?”常宁脾气暴燥,最听不得这样的车轱辘话,“若有,弟弟自然是要奏上一本,让皇上给六阿哥改名,若是没有,这就是有人要离间太子跟皇上,陷害六阿哥,这是咱们家的家事,怎能不理?”
“皇上是明君,自有道理。”福全道。
“跟你说话实在是累得很。”常宁哼了一声,转头去看花灯了,再不理哥哥了。
建宁公主在皇太后耳边小声说得也是这事儿,“太后,宫里如今的传言是怎么回事?先帝爷称那孩子是第一子是有的,可赐名祚这事儿……”
“倒是真有。”提起这件事皇太后也是历历在目,“但却不过是在太皇太后跟前提了一句,就让太皇太后骂了回去,再没人提起些事,知道这事儿的不超过三、五个人,没想到如今竟传得有鼻子有眼的。”那年她连中宫笺表都被停了,就等着给董颚氏让位了。
“唉……皇上也太没成算了些,喜爱归喜爱,这个名字也太招摇了。”
“皇上到底年轻啊。”皇太后摇摇头,德妃跟董颚妃是有本质的区别的,那孩子也乖得很,要说祚这个字是好,可别的皇子的名字也是上讲的,细究起来个个都有些毛病,可这个名字被做起了文章,怕是要出事了。
秀儿紧紧握着儿子的手,旁人越是传越是说,她的腰板挺得越直,不管怎样,她就是拼了命也要护到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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