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吉?

悦婷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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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祚到了第三天还是持续的发烧,喝了药之后稍稍的能退点热,但是一会儿又烧了起来,秀儿已经可以断定是肺炎了,这在现代只是几瓶抗生素的事,可在康熙朝到哪儿去找抗生素?若非她当年以公司里最“年轻力壮”的中层领导的身份,学过r和一些急救的知识,又因为的养父养母年老,为照顾他们多少学了点医学知识,怕是一开始她都救不回胤祚,可是这个时候要办……

    荣太医也开始着急了,“小主……”

    “您说吧。”

    “六阿哥这病……奴才怕是医不了了……”

    “咱们是多年的交情了,您救过乌布里的命,我也信您能救六阿哥的命,若是有虎狼之药,您就用吧,这个时候了,出事我也不怪您。”

    “不是奴才想要临阵脱逃,这病若是奴才再看下去,怕是要耽搁了六阿哥的病情,奴才斗胆请小主容奴才荐上来一个人。

    “人?”秀儿在冰水里泡着的心,开始有了些热气,荣太医这个人素来谨慎,他荐上来的人,多半真有些本事。

    “是奴才的同乡名唤周良程,此时正在京中。”

    “你带他来就是了。”

    “嗻。”

    周良程是个身高七尺模样颇俊伟的男子,头发剃得光光的,只在后面留了辫子,戴着一顶褐色便帽,身穿浅褐长衫,外罩浅紫褐边的一字扣马褂,手上的指甲修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是个极讲究的人。

    他显然不适应深宫的习惯,隔着屏风给永和宫的主子请安。颇有些拘谨,“草民给德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秀儿说道,一个人有没有本事,瞧外表是瞧不出来的,但是这人虽拘谨却透着沉稳的样子,让秀儿莫名的多了些信心。“听荣太医说你颇有些本事。”

    周良程只觉得屏风后头的女子。年龄不大,声音极好听,也不声高也不特意的拉出官腔来,只是让人听着莫名其妙的入耳。又想想一路上遇见的阵仗,这位宠冠六宫的德妃娘娘,是位有生杀予夺大权的。别的不说,一个民间的大夫,她一句话就通行无阻的带进来了。就是本事,“草民不敢称本事,只是自五岁起就随义父习医,有些心得。”

    “对小儿的热症呢?”

    “能否容小民看一看病人?”

    秀儿看了一眼全嬷嬷,“劳烦嬷嬷带他去看六阿哥。”

    周良程随着前面梳着旗头,只戴了根通绿的碧玉瓒子,碧玉耳扣的老嬷嬷往前走。自永和宫正殿西次间到了永和宫抱厦,刚一推开门就闻见一股淡淡的药味。只见两个宫女子守在门口,瞧见了老嬷嬷曲膝施了个礼。

    “六阿哥还发热吗不跳字。

    “吃了药又擦了身好些了。”

    全嬷嬷叹了一口气,只是好些了,过了一会儿药劲儿过了,还是烧,若非不停的换冰枕、擦身,这孩子还不定是样呢。

    周良程进了里屋,见一个嬷嬷打扮的站在床边,一个小太监正跪在地上,的给躺在床上的男孩子换额头上的湿布巾。

    的同乡荣太医正坐在床边的圆凳上替那个孩子号脉,他心里难免埋怨的同乡,这深宫禁地岂是轻易能沾惹的,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若是医治不好都难免受些折辱,更何况这龙子凤孙,金枝玉叶,若是治不好,别说是他怕要丢了小命,家人都要受连累。

    荣太医瞧见了他,立刻站了起来,“周兄,你可算是来了。”他的声音沙哑,嗓子像是被沙纸磨过一样,显然这两天也被折磨的不轻。

    “唉……既然我已经来了,就让我瞧瞧病人吧。”周良程叹了口气,这回真的是要搏命了。

    他坐在刚才荣太医坐的地方,伸手去搭六阿哥的脉,又摸了他的额头,扳过孩子的脑袋看他的脖子,鼻翼,口唇,“这孩子可是溺过水?”

    全嬷嬷听他这么一说,原本七上八下的心里有了一点底,荣太医原是在值房值守,自六阿哥落水就没回过家,外面更不会有人乱传阿哥落井的事,“正是。”

    “我瞧得不应该是井水。”周良程道,孩子落井的事并不少见,少见的是救了,还发着高热挺了这些天的,他瞧瞧那孩子枕着的枕头是半化的冰,心道这孩子身边怕是有些高人在,他高烧的人枕冰枕能保着脑子不被烧坏,还是听教堂里的传教士说的呢,只是那些个传教士治病也没有多少好法子,一提用药草制药,更是不能一副不能的样子。

    “正是。”全嬷嬷这回心里已经对这个大夫信了七八分了,“请您开个方子吧。”

    周良程到这个时候却沉默了,他看了一眼荣太医,他能诊出来的,荣太医也能诊出来,两人的本事虽有些差异,差异却不大,这孩子也不是不能确诊的疑难杂证,让他来无非是为了……他摇了摇头,“不成,若是别家的孩子用那方子也就用了,六阿哥不成。”

    “周大夫您这是意思?”全嬷嬷看出来了,这两人在打哑迷,“荣太医,您可不能有话瞒着我,更不能瞒着小主,六阿哥是小主的命根子,也是皇上的爱子……您……”

    荣太医一撩衣服跪了下来,“我这事儿是强周兄您所难了,可是我这也是没法子的法子,德妃不是那些个寻常贵人,她……”

    “不成!”周良程摇头。

    全嬷嬷急了,“荣太医,您别跟我打哑谜啊!到底是回事您说啊!”她向来守礼,甚少高声,这声音却大得连窗外都听得见了,显是真急了。

    荣太医向着全嬷嬷施礼,“奴才的这位同乡的义父。本是我们当地的神医,他手里有一个救命的方子,凡是受了外伤、或是风寒高热不退者,用了那方子,十个里倒有八个能活,剩下的两个……”

    “剩下的一个喝了就要死。还有一个是喝了一次没事。第二次再不能喝的。”周良程瞧着荣太医,又瞧了瞧全嬷嬷,“这还是在大人身上,小儿身上连草民的义父都没给用过。”

    全嬷嬷听了这话。浑身一振,若是说旁人,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就赌一把,可这是六阿哥,若是因为高热不治而亡。虽说个个都要担责任,可是却罪过不大,若是这么赌一把,喝下去孩子就没了……谁也扛不住!

    正这个时候帘子不时候被人掀开了,秀儿跨步进了屋,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在意男女大防内外之分了,她一言不发的走到胤祚屋里供的佛像前跪了下来。“我乌雅秀儿在这里起誓,周大夫是我下懿旨请进宫瞧病的。用药是我应下的,若是六阿哥无福短命,与荣太医和周大夫全无干系!我乌雅秀儿若是因此怪罪荣太医和周大夫,不得好死!”赌,她不赌!她不像旁人心里总觉得怕是孩子能活,她心里有底,在这个缺医少药的时代,那怕是宫里的孩子,若是不冒险得了吸入性肺炎是真的活不了。

    周良程见德妃娘娘都这样了,也进了宫里了,若是不把药方子拿出来,真的是要骑虎难下了,只得叹了一口气,解了贴身戴着的平安锁,打开里面的暗扣,里面有一个小瓷瓶,他拿了出来,拿小姆指挖了一点倒了一点在碗里,“拿凉开水冲了,给六阿哥喂下。”

    “不能多用些吗不跳字。全嬷嬷瞧着那点绿粉末连碗底都没铺平。

    “就这点了,用别的药方都是假的,这个才是药引。”周良程这个时候也豁出去了,连这些秘密都说了,“药是我义父生前治的,因这药太毒,如何炮制的法子连草民都不。”

    秀儿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伸手拿了那小瓷瓶,瓶上的字却让她又想哭又想笑,原来……这个时代不止是有她一个带着前世记忆的“穿越者”!那瓶上的字分明是手写的eniillin(青霉素),竟然有人穿越之后,自制出了到了二战时才会出现的青霉素,并且制成了干粉……

    难怪会说这药用了之后,十个人里有一个会立时死亡(青霉素过敏),另一个用了第二次也会出现反应(有些人过敏会有延迟)。

    “你义父他……去了多少年了?”

    “回小主的话,已经亡故整整十年了。”

    “他可留下了话?”

    “他只说蝼蚁难撼巨树,匆匆数十载,恍若一梦,原来该去的都去了,该走的都走了,再过数十载,无人记得他是谁了。”周良程虽觉奇怪,还是把义父临死时说得那段奇怪的话说了。

    秀儿抿了抿嘴唇,这个人的意思是命运终难改变吗?可是她不信!她让乌布里活到了现在,她也能让胤祚活下去,她是母亲,她不信命!“全嬷嬷,给六阿哥用药。”

    许是那药真的是奇药、神药,周良程的义父在现代也不会是都不是只会蹲守在电脑前yy的宅男,而是真有些实在本事的人,胤祚喝下了药之后,没过一盏茶的工夫就开始出汗了,周良程先是松了一口声,出汗就代表药开始起效了,秀儿亲自把六阿哥因为热而推出去的被子又盖了,心里也长出了一口气,不要说蝼蚁难撼树,在母亲的决心面前别说是大树,就算是大山都不算。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却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是胤禛……她想要追出去,却放心不下胤祚。

    胤禛自弟弟被救起又发烧开始,就一直寝食难安,连南熏殿那里都报了病,不管谢嬷嬷劝他,他都觉得是他害死了六弟,若非是他也好奇那个金龟是样子的,跟着六弟一起胡闹,失了额娘说的防人之心,也不会害得六弟落井,若是六弟没了,他有何颜面去见亲额娘,去见皇阿玛?亲额娘一定恨死他了,恨他害死弟弟……

    这种念头让他怕得要死,他又始终念着那一双不知从哪里伸出来,又忽然不见了的推了他一下的手,是谁!会是谁!这么盼着六弟死,又故意栽脏他?

    如果要是往常有这样的心事,他定会一头扑进承乾宫额娘的怀里,可这个时候他却不敢扑了,他现在谁也不敢信了,连着他他都不信了,他觉得那个有人推了他一把,像是谢嬷嬷说的,当时完颜嬷嬷和她就追了,只不过是前后脚的工夫,若是有人那么一片没遮没拦的地方,肯定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永和宫的井盖会翻,那天响午为所有看着他们两个的人都打起了瞌睡,若非是完颜嬷嬷见六弟的衣裳有了个小破口,替他取衣裳,六弟落了水,他一个孩子就算找着了别人来救,怕也晚了。

    越想他越害怕,越觉得这宫里连阴影处都藏着鬼魅。

    这些天他一直偷偷溜到永和宫查看六弟的情形,他永和宫的人都瞧见他了,可是他不让通报,这些人就不,六弟病好些了,额娘坐在他的床上,替他掩了被子,抬头瞧见他的半个脑袋的时候,那目光竟跟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偷瞧额娘时,她的目光是一样的,难不成……额娘不怪他?不恨他?不,连他都恨,额娘能不恨他呢!

    胤祚又吃了一次药,身上的热总算是退了,秀儿庆幸古人不是滥用抗生素的现代人,偶尔一用就有奇效,之后就是一直让他们用普通的药了,重重的赏过周良程,命人送他离了京,他这样的本事,他手里的药,还是要远离京城的权贵圈子为好,十中有八活二亡,若是遇上一个是惹不起的人,周良程就难保活命。

    可是胤祚坐了起来的第一句话却让所有人一捧火似的热心,都凉了半截,他坐了起来,指着叫他名字的秀儿道,“额娘,你光张嘴不出声儿。”

    最活泼可爱,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胤祚——聋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是 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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