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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萧乾同意卿殷操刀解剖后,并没有急着进行,而是定于第二日。众人跟着仵作前前后后将这数十具尸体看过后,天色已昏暗。
于是,便一同回了府衙,临走时嘱咐官兵好生看管这里。
第二日,卿殷起床梳洗过后,便有人端来了早饭,卿殷匆匆吃过,便朝着萧乾的屋子去了。可是走到那处,却有衙差告知萧乾已经和卫大人离开了,无奈,卿殷只得自己先去了停尸房。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到了停尸房,却见到了萧乾、卫营、陌白,还有那名仵作,众人竟是早早地等在那里。
见卿殷到来,仵作忙迎了上来,将一个盒子奉上,卿殷接过打开一看,竟是一套仵作的衣服,也不推辞,当场便套在衣衫外面。
之后,仵作又给卿殷拿来一片姜,卿殷也依言含在口中。其他三人也按照仵作的要求装扮完毕,一切准备就绪,五人前前后后进了停尸房。
仵作姓孟,名唤封,进得屋内,他便将所要用的工具一应俱全准备好,供卿殷使用。
开始前,卿殷和孟封对视一眼,萧乾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卿殷便按照孟封指点,拿起工具,开始剖尸。卿殷虽从未做过这个行当,但是手法却丝毫不显生疏,这一点倒是让在场的众人刮目相看。
在卿殷剖尸的过程中,她的身上总是被淡淡的绿色的光芒围绕着,虽然很淡,但是众人都能看得到,他们便以为这是卿殷口中的避毒珠。其实,这是云裳在保护着卿殷。
剖开其中一具尸体,里面的东西赫然展现在众人面前,这个尸体内竟然没有内脏,里面空空如也,好生诡异。
卿殷皱紧眉头,手上却没有停歇,朝着尸体的头部而去,就在她用工具打开尸体的嘴时,里面一股黑烟冒了出来。立即一道绿色的光芒将黑烟包裹住,黑烟在绿光的作用下慢慢消散,散落在地,竟是一地道不出名字的虫子。
想来,之前的仵作就是死于这些毒虫。黑烟从尸体嘴里冒出,尸体立刻便枯萎下去,化为一具骨架。
卿殷也不耽搁,开始解剖起第二具尸体,结果还是一样。之后卿殷又解剖了最近的一具尸体,那具尸体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众人看着这惊异的一幕,都严肃起来,按理说最近的这些尸体不应该会化为白骨,这完全超出常理。
卿殷将那三具白骨用白布盖上,将工具放回箱子内,走出了房门。其余四人也都跟了出来。出来后,五人脱掉身上的衣服,递给官兵拿去烧掉,吐出姜片。
卿殷这才开口:“只有两个可能,杀害这些女子的不是人,而是妖;另外一个可能便是尸体中的那些毒虫,若是能查到,便能找到凶手。”
卿殷说的两点,都让众人吃了一惊,可是想来想去,确实又是如此,萧乾深信卿殷所说的话,因为之前毕竟他曾遇到过,虽然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但是他隐约记得事情的大概。
不过萧乾又纠结起来,自己毕竟是亲身经历,若是让卫营他们一样信服,谈何容易!如若真是妖所为,想要破案,岂不是更难,想到这里,萧乾忍不住长叹出声。
“卿殷姑娘,你刚才所说,是真的吗?”陌白忍不住看向卿殷,眼中神色有些犹豫。
卿殷点点头,淡然道:“八成把握。”
“那我们便回去商议吧!”卫营肯定地道,他的态度倒是让其他人一愣,原以为他是最难说服的,没想到竟是这么容易。
萧乾哑然失笑,大步先走了去。卫营见此,哈哈一笑,也紧跟上去。陌白也明白二人的意思,看了卿殷一眼,卿殷冲他点点头,几人陆续回了府衙书房。
“这些尸体我都检查过每具上面少的部位了,这些部位能组成一个人,但是目前还少几处地方:秀发、嘴、双腿,也就是说接下来再遇害的人,缺失的部位很有可能是这三个······”,卿殷仔细回想着刚才验尸的情景,将自己的猜测娓娓道来。
“没错,卿殷姑娘说的对!我也发现了。”萧乾同意道,“所以接下来,我们要严加搜查,加强夜间巡逻人数,避免再发生这样的惨事。”
卫营立即道:“好,我这就去安排。”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卫兄,将我带来的黑衣侍卫也一并派出去吧,他们都是精英。”萧乾叫住卫营,嘱咐道。
卫营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应下,出门去了。
“我有一计”,卿殷缓缓开口,“不如由我作饵,来引出那凶手吧!”
“姑娘万万不可!这样危险的事情,岂能让姑娘以身犯险。”陌白第一个站出来阻止道。
萧乾看了陌白一眼,陷入沉思,开口道:“也许卿殷姑娘的方法可以一试······”
“大人,你”,陌白皱紧眉头,很是不解,在看到萧乾的神情后,激动的心情也逐渐平复起来,是啊,他怎么会不知道萧大人的难处,如今没有任何可以找到凶手的线索,也许也真的只能让卿殷冒险了。
陌白抬头看向卿殷,这个女子绝美超凡,如若真如猜测那般,那她便是最佳人选。想到这里,陌白坚定地道:“陌白愿意侍奉在姑娘身边,加以保护!”
萧乾想来想去,也只能点头,此举定然凶险,可是当初自己招揽陌白,请求卿殷协助的时候,便是因为料想到此案的棘手,此时不得不借助二人的力量。陌白虽然武艺不强,但是勇气过人,心细如发,留在卿殷身边也是好事。
因此,待卫营回来,众人便开始商议起对策来,这一计策便这样敲定了。
那日之后,冰城月妍楼便出现了一位新的花魁,据传言此人容貌绝美,看一眼便深入脑海,无法忘怀,且身怀才艺,历届花魁无人能敌,引得众多达官显贵、文人骚客前往,抛洒万金只为目睹伊人芳容。
这件事,几日之内便传了开去,甚至周围临近的城都知晓冰城出了这样一位绝色女子。至于这个女子的来历,月妍楼的妈妈给出的解释是,此女为寻得如意郎君,每到一个城,便会在这里逗留一阵,而选择的地点恰恰是消息传播最为快速的青楼。
此女名唤颜舞,她有一个特殊的规矩,表现才艺后不见任何人,无论那人身份地位如何尊贵。除非答上她出的题目,才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与其谈心。这题目很是怪异,就是问:我哪里最美?
接连几日,月妍楼爆满,所有人都为这颜舞姑娘而来。当然为和颜舞姑娘近距离谈心,都会对那个问题试上一试,只是结果都是相同的,无人得到这个珍贵的机会。
冰城上下的男人对颜舞自然是心生向往,见过一次后便失了魂儿一般地念念不忘,而城中的女子有丈夫的则是破口大骂,未曾婚配的则是暗中咒骂,碎了一地的少女心。
数日之后,有一俊朗男子第一个答上了颜舞姑娘的题目,那日颜舞姑娘巧笑倩兮,她的笑容在一身红衣的映衬下显得妩媚天成,于是那男子便在众人灼灼的嫉妒目光中,携着颜舞的手,去了后院厢房。
那男子的答案是:姑娘的嘴最美,若是能吻上一口,定然神魂皆休!姑娘的秀发如瀑,只需轻轻摩挲,便能解在下心头之忧愁······
一时间众人唏嘘,答案竟是如此简单,自己还曾特意请来个秀才写上那么两句酸腐的话语,没想到这个绝色美人竟是如此好糊弄。众人悔恨不已,暗骂自己想得太多。
那个答上题的男子便是陌白,颜舞便是卿殷。此事一出,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能够传到的各个角落,市井中不乏有笑骂之语,甚至言语间下流无比。
几日后,月妍楼出现两名男子,一个身着白衣,另一个身着藏青色衣衫,二人优雅地坐在二楼雅间,气质上与众人截然不同。妈妈自是欢喜,没想到颜舞给自己带来的金银财宝,竟是比她一年赚得都要多,还引来不少出手阔绰的人物,这不楼上这二位公子便是。
颜舞舞毕,掌声雷动,她在台上静静地站立,却已痴了一众人的心。
“此前听闻月妍楼的新任花魁,低诉不堪,自夸自己的头发和嘴是这世间女子中最美的,我曾不齿,今日一见,果然属实,是我见过最美的。”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二楼下去。
众人循声望去,见是一个衣着华贵的俊秀公子,正是那位着藏青色衣衫的男子。
卿殷在看到他是,瞳孔猛地一缩,是他,青狐妖。自从冷烨回归后,卿殷的灵力便又恢复许多,现在已经可以看出妖物的本源来。
俊秀公子正眼神灼热地望向卿殷,嘴角扯起一抹笑,“若是能与姑娘春晓一刻,便是死也值了······”
男子话语一出,满座皆惊,顿时骚乱起来。“公子之话还真是有够没皮脸,这样污浊的话语岂不是污了颜舞姑娘的耳朵?”另外那位白衣男子终于开口,声音如叮咚泉水般动听。
“噢?你要跟我抢她吗?”俊秀公子挑眉,“怕是你要失望了,不过之后我会将她给你的。”不知怎的,在座的人都察觉到这公子话语有异,却是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卿殷将手背到后面,打了几个手势,躲在暗处的陌白看了个清楚。就在这时,俊秀公子飞身而下,将卿殷掳了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白衣男子便追了出去,可是哪里还看得到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