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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盛是雪国大王徐达的侄子,也是雪国少主,他住的地方自然被称为少主府。
徐盛好广纳门客,府中蓄养门客近三百,雪城禁飞,徐盛便在瓮城之中,设置一班马车专门接送门客出入城池,也为迎接新人投效。
叶谦、王权富贵、小圆三人进入瓮城之后,便直坐上马车前往少主府。
雪城各式建筑,是以本地红土烧制成红砖,以木石混合,建制成暗红色高层塔形建筑,唯独路上石板以青灰为主,让人看起来舒心不少。
雪城的街道并不宽松,也就容四两马车并排前行的样子,一路策马奔腾,马车在路上跑的飞起都不用怕撞到人,因为基本没有行人。
除了偶尔路过的修炼者,传说中雪国的三百万凡人叶谦一个也没见到。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么,怎么看不到人?”叶谦放下马车车厢的窗帘,这雪国远看壮观,近看相当无趣,除了高塔,就是棺材一样的四四方方的棺材楼房。
每一栋高塔或者棺材楼房,体量巨大,塞个数千人毫无压力。
整条街道空荡寂静,没有商铺小摊,没有茶楼客栈,宛若一座死城。
“雪国唯有修炼者才有资格自由出门,普通凡人出生后分配到各处,禁止外出,他们无需劳作,自有大王徐达一力蓄养,只需每天献出一定鲜血就成!”
王权富贵毕竟来过雪国,对这里还是相当了解。
“这与凡人养猪有何区别!”叶谦心中微叹,他精神力强大,自然能够清晰地探查到高塔与棺材楼内的情形。
在里面,凡人生活的不算太糟糕,有固定的玩耍阅读休闲地方,现在似乎是饭点,楼内每层的凡人排队打饭,欢声笑语热闹非凡,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们生老病死都在那里,不用发愁吃住,生病有修士治疗,每天只需贡献一点血液就能享乐到寿终正寝,与猪还是有些区别的!”
王权富贵笑了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你这是狡辩!”叶谦蹙着眉头,外界虽有各种苦难,但并没有断绝凡人修炼那一线生机,这里看似供养凡人衣食无忧无病无灾,却真正断了凡人最后的希望,成为待宰羔羊猪猡,生死全在雪国修炼者一念之间。
若雪国血海大阵一旦出事,这些凡人全都要随之陪葬。
“信不信,你真让这些凡人离开雪国,他们未必肯走!世人多好吃懒做,享够了衣食无忧,习惯了悠闲度日,再让他们为活命挣扎劳作,还不如这样每天放血来的舒服!
你见过哪个地方是修士供养凡人,也就这里,大王徐达首开蓄养凡人之先河,不知被多少邪道大能赞叹模仿,凡人寿短,活着输血,死后尸体还能利用献祭。
凡人与修士,如此循环互惠当为上乘大道,总好过让邪修出去打野食,给外面凡人带去破坏毁灭强!”
王权富贵笑笑,眼中神采飞扬,似乎对徐达此策相当佩服。
叶谦想要反驳,但毫无意义,这些凡人自出生便已习惯如此生活,身边天地就在这一栋高塔楼房之内,宛如猪羊懵懂无知,想要扭转何其困难。
“小哥哥说得对,我爹爹也是这么说的,小圆原先偷偷交了几个凡人朋友,教他们功法都不愿意学,觉得修炼太苦,后来小圆再也不找他们玩了!”
小圆可着劲地点头,她趴在叶谦腿上,小脸全是赞同王权富贵的模样。
这就是环境的差异么!叶谦闻言摸着小圆脑袋的手为之一僵,外面凡人生活艰辛,欲踏上修炼之路改天换命,九死而无悔,这里衣食无忧,便没了上进的念头,这种悄无声息地侵蚀,才是真正的恐怖。
“就是这里了么!”
马车进入内城,在一处府邸停下,王权富贵先行一步去少主府找管家交涉,叶谦则拉着小圆的手站在府邸门口,无聊得打望。
“呦,这不是童家大小姐吗,瞧这额头上的血奴烙印,还真是漂亮啊……”
一声欢乐的嘲讽从不远处传来,说话的是一个骑着魔狼的十三四岁少年,他一脸的幸灾乐祸瞅着叶谦身边的小圆,身后跟着四个护卫也是一脸古怪笑意。
小圆欲言又止,撇撇嘴,躲在叶谦身后没有回应。
“你俩有仇?”叶谦都没正眼搭理那少年,直接开口问小圆。
“他是狄家幼子狄梦海,很讨厌的家伙,他爹是大司库,以前我爹最讨厌的就是他们家,说他们家是雪国蛀虫。”
小圆冲那少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小声给叶谦说道。
“你才讨厌,少爷本来还看你可怜,想收留你在身边铺床叠被做个侍女,现在少爷我改主意了……”名为狄梦海的少年闻言颇有些恼羞成怒,对着叶谦冷哼一声,剑眉一横,颐气指使道,“那个谁,把圆丫头交给我,丞相许家的因果本少爷替你扛了!”
“哦,都不要她铺床叠被了,还把小圆要去干嘛?”
叶谦脸上露出一丝古怪,有种想笑的冲动,装着迷惑不解地问。
这小子身上没有杀气没有恶意,倒是挺像叶谦老家的一种特产,名曰想要引起女生注意就去拽女生头发的熊孩子。
“看到我后面这四个窥道境六重后期高手没,他们还没成亲,我要把圆丫头许配给他们四个当老婆!”狄梦海得意洋洋地大拇指往后指了指。
狄梦海身后,四个护卫面面相觑,幸福来得太快,让他们有点措手不及,不过自家少爷什么德行他们哪里不知道,全是借口而已,听听就好。
况且,小圆那么小的年纪完全不是他们的菜,也就自家少爷懵懵懂懂跟这位童家小姐吵了好几年,放不下来,前段时间被丞相许家抢先一步买走童圆圆就在家中大闹了一回,这次更是一收到消息,立马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小圆以后要给大哥哥铺床叠被,才不要嫁给他们!”叶谦还没说话,身后藏着的小圆先急了,探出脑袋娇吒驳回。
“你现在就一血奴,轮得到你做主吗?”
狄梦海完全不理会小圆,翻身从魔狼背上下来,背着手一副小大人摸样来到叶谦身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叶谦一番,怀疑道:
“你就是那个杀了投名状黑榜第七,窥道境七重大能权雨生的人,干嘛要投靠少主府,来我狄家,我让我爹给你特等客卿的位置怎么样?”
狄梦海说话的时候,眼光不由自主地飘到小圆身上,这番话的心思昭然若揭。
“你这意思,少主府还没你们狄家强吗?”
叶谦觉得颇有意思,反正王权富贵还没出来,也有意逗逗这个明显情窦初开的小子。
“那是当然!”狄梦海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跟着徐盛能有什么前途,他徐盛自己修行的资源全靠大王赏赐,能有什么好东西给你们,我狄家不一样,内掌雪国国库,外面还有自己经营的商队,哪里是徐盛那个穷酸能相提并论的!”
少年郎,你站在徐盛家门口骂雪国少主徐盛是穷酸,这样子真的没问题么!
叶谦闻言顿时惊为天人,很是钦佩地看着熊孩子狄梦海,你怕是不知道吧,有个窥道境六重巅峰的老头正好从少主府出来,他绝对听到你说啥了。
“老夫还是第一次听说家主人是穷酸,你们回去,要狄司库来我少主府领人,老夫倒是要亲自问上一问,狄家是怎么教育子弟的!”
从少主府出来的老头脾气很是火爆,直接一个血色大手将狄梦海抓住,封禁丹田,扔给少主府的门卫,然后袖子一卷,将一头魔狼加四个护卫远远扔了出去。
干得漂亮!叶谦心里给老头竖了个大拇指,这种熊孩子非常讨厌,你计较吧太失身份,不计较吧上串吓跳没完没了。
“叶公子,这位是少主府管家徐三爷,曾经服侍大王一百余年,就是少主也称一声三叔,府内一应事物均由三爷管理!”
王权富贵从老者身后走出一步,给叶谦介绍这个老头的来历。
“听闻叶公子手刃权雨生,当真大快人心,我少主府求贤若渴,叶公子这趟算是来对了!里面请!”
老头朝叶谦拱拱手,言语相当客气,侧身往后推开一步,一副让叶谦先行的谦逊模样。
“三爷客气了,您先请!”
叶谦没有当真,一个跟着窥道境七重中期大能百余年的人,这么客气通俗说是给面子,以为人家理所应该就是弱智了,别人家的地盘,做客投靠就把礼貌演个全套。
“那老夫就在前面带叶公子参观参观我少主府,看是否如这小子所言那么穷酸!”
管家徐三,笑盈盈地往府内走去,路过狄梦海时,顺手给了往狄梦海小脑袋上呼了一巴掌,疼得狄梦海直咧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似乎连嘴巴也被封了。
“童言无忌,当不得真!”
叶谦笑眯眯地牵着小圆跟在徐老头身后,顺手拍了拍狄梦海脑瓜子,一副安慰人稍安勿躁地模样。小圆有样学样,咯咯笑着也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