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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没看错,那个小丫头就是你的助理。”祁严忽然开口道。
顺着他的目光,安城看了过去,正正好看到连清正和人说着话,一起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
安城眉心微微一蹙,却还是一言未发地看了半天,最后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人:“那是顾岭?”
“你应当是没看错,”祁严的眉心尽是冷笑意味,他伸手自然而然地拉了安城一把:“走吧,我派人跟着过去看看。”
派人过去看看?顾岭的话是绝对会去包间的吧,就算不去包间,这里为了保障会员的*,也是定要将座位之间的空隙设置的极大极宽敞,没道理就会被听到了才是。
似乎是看出了安城的担忧,祁严只是微微笑了笑,看起来很是好心情,直接将人领到了电梯前。
这一桌吃食都是好的,只是对着一个祁严,安城有些食不下咽。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只要对上这个人,安城就会有一点心理性的抵触,虽说这些时日他们两个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这种抵触感却到底还是挥之不去。
“我记得你爱吃鱼,之前宴会上见过,”祁严将鱼盘子整个转了过来,缓缓道:“这家的清蒸桂鱼做的挺好,你试试看。”
他的语声太过柔和,不知道可是因着这灯光带来的错觉,至少安城是有些恍惚听不分明。
安城抬起眼,正正对上了祁严的目光。
这一次祁严的目光没有探寻,只有平静无比的模样。
安城将筷子放下了,有些无奈地揉揉眉心:“祁导。”
祁严抬眼,一双桃花眼映着灯光,带出几分低笑来。
“我想告诉您一件事,”安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声也是慢吞吞的:“我不是钟明西,我就是安城。”
祁严将筷子也放下了,他看着空荡荡的包房,半晌方才颔首道:“我知道。”
安城抬起眼,有些讶异地看过去:“我一直以为祁导只是猜测。”
“没有,”不知为何,那点温和的意味似乎是在安城一句话后尽数都散了,只剩下一点莫名的暧昧情愫飘荡在偌大的包房里头,“我早就知道。”
安城等着祁严说下去。
祁严也确实说了下去:“钟明西在我身下断了气,这点事我还是知道的。”
“他断了气?”安城眉心一跳,觉得有些讶异。
“不是我弄的,他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祁严说话的时候很少不带任何冷嘲热讽的语气,只是平静地叙述这一个事实,他抽出一支烟,然后咳嗽了几声。
声音有些呛,听起来撕心裂肺的。
安城心底有些叹息,却还是一伸手将那烟拿开了,很多事情说开了也就不需要再有太多掩饰,他保持着安城的模样往那一坐,有些无奈地问道:“人到了年纪,就该注意自己的身体。”
祁严看着一本正经说话的人,眼底有些笑意:“这话是安天王的忠告?”
安城怔了怔,忽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好在祁严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他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成,我明白了。”
然后就把那烟给掐了,动作特别平静。
安城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面前的人相处,好像太多的事情都已经成了习惯,又或者上辈子没什么交集的自己和祁严也就如此成为了很是亲密的人,至少身体上挺亲密挺契合的。
再想想上辈子两人的身份……
这算是情敌变成情人?
安城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打算刁难你,”祁严眉眼之间都透着一股子懒怠,索性找了个沙发往上一靠:“之前的事情,我和你说声抱歉。”
安城有些讶然,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祁严会对他说出这些话,用这样平静的语气。
见安城久久不说话,祁严眉眼微微一低,低笑了一声嘲道:“那巴掌你要打回来?”
祁严往那儿一躺,感觉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头,看起来瘦削的很,也看不出从前的那种让人想揍的模样了。
安城这回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叹气:“之前的事情,也算是我瞒了祁导。”
“哦?”祁严语声似乎是含了几分笑:“那么这次的事结束,就各回各家吧。”
一句话轻飘飘的,将之前的交易一笔勾销,几乎也算是将两人之间重新割开,泾渭分明。
这就是祁严的做事风格,安城觉得自己应该习惯了。
然而不管如何,安城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就好像是太过习惯了两人之间的一切,忽如其来的生疏感让他几乎不知道如何将这个对话继续下去。
“对了,”祁严拿着手机拨了个号码,不多时便淡淡开口,早就恢复了从前的疏冷模样:“你给我去查查那个国色间,最好给我调个监控出来,我要全程的录音录像。”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听祁严冷着一张脸说了下去:“如果你做到了,我亲自给你个角色。”
将电话拍上,祁严看向面前忽然生疏起来的安城,带着一脸假笑说了下去:“那么,这算是离别礼。”
安城哭笑不得。
他想不通祁严的心思,就好像此时此刻,他好像也一点都看不懂自己的心思。
好聚好散对于任何一个成年人而言都是很好的选择,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没有办法真正意义上的好聚好散,半晌,他方才颔首道:“我知道了。”
“我问过你一件事,你要调来映像娱乐么?”祁严终于还是想将那烟点着了,手有点抖,点了好几次没点上,差点把衣服给燎了。
安城定了定神走过去,伸手拿来那根烟,然后平静无比地点上了递过去:“喏,”他顿了顿,方才说了下去:“我再考虑考虑。”
这一次祁严没逼他,只是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然后几步是不受控制地往下一拉,准确无误地对上了他的唇,厮磨辗转,却是动情。
“我把你留下来了,尽管我知道你是安城。”祁严低咒一声,觉得自己脑子被烟味呛得有些发晕。
安城觉得自己被吻得发晕,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在祁严身上,几乎要说不出话来,而唯一能够看的分明的,就是祁严那双亮的惊人的眼。
不知过了多久,祁严方才苦笑一声,将安城的领口放开了:“你走吧,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他们都没看到的是,监控器红色的灯忽然灭了。
而祁严的电话响了,对面的人几乎是抖着声音说道:“事情有点不好,祁导,我希望您自己过来看看。”
祁严的脸色彻彻底底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