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危在旦夕

夜湮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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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吊威亚对于任何一个演员而言都算不得大事,尤其是对于上辈子拍过武侠片的安城而言。

    他并不喜欢用替身,就好像是看到镜头里那人明明和自己很像却还不是自己的时候,安城总会觉得愧对戏台下的观众。

    这也就是安城虽然大牌却也从来不用替身的原因之一,再难的动作都亲身上阵,为此他还练就了一身花耍功夫。

    因此在这场戏中要吊个威亚其实当真算不得难事。

    只是连清还是微微蹙了眉头,小声对安城附耳道:“明西,你是不是惹到祁导了?”

    安城微微一怔,想不出哪点又惹了这位大爷。

    连清犹豫了片刻方才说了下去:“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祁导很少在试镜中要吊威亚啊,那么多镜头呢。”

    “我知道了,”安城面沉如水,复又笑了笑低声道:“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连清乖巧地表示明白。

    安城想了想方才往祁严那边走去:“祁导,请问等下要试镜的是哪一段?”

    “和刘青林的打戏。”祁严的脸色不太好看,在片场吞云吐雾丝毫不介意影响。

    安城微微蹙起眉头,这是把莫知也给带进来了。

    他想到这里到底还是将想说的话憋了回去,俯身道:“多谢祁导。”

    “等等,”祁严忽然开口,眉眼之间讽意十足似笑非笑问道:“你这是有话要说。”

    “祁导……”安城苦笑,索性服了个软:“我不知道哪里惹到您了,您老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祁严冷笑以对:“滚去拍戏,拍完这段再说。”

    安城没了奈何,想必前世种种听闻的还真是半点没差,这位就是个神经病导演,靠着一手真功夫闯荡至今,方才能够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混出个名堂来。不然就以他那性子,被人玩死百次都不为过。

    想到这里,安城只好过去亲自检查威亚的吊绳。

    这地方对于一个演员而言是最致命的,如果有任何一点没注意到,也许就会铸成大错。

    他曾经亲眼见过一个演员因为腰际的吊绳出了点问题,从悬崖上直接掉了下去,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来就摔成了植物人,至今也没有醒来。

    而那一年,那个小演员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没成想他还没走到,就见顾岭已经似笑非笑地等在那里了,安城心底微微一动,却只好不动声色地迎了过去:“顾先生?”

    “明西有事要忙?”顾岭的声音有些阴沉,却也带着些许笑意,听着让人莫名地从头冷到脚。

    “没什么要事,”安城含笑道:“顾先生请讲。”

    顾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然后漠然问道:“顾玄问我,你要多少钱?”

    安城怔住,眉眼也跟着肃冷下来,他此时本就穿着那钱影声的衣服,一身长袍富贵得很,这眉眼一冷霎时就带出几分不怒自威的力道:“什么?”

    顾岭被这模样喝住了,半晌方才冷笑了一声:“开个数,我开支票给你,”想了想,他方才说了下去:“不然我给你一张空白的也可以,保证能够兑现。”

    安城已经无言以对,他盯着顾岭看了良久,最后闲闲地笑了:“您是不是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用近前来解决?”

    顾岭没开口,眉眼之间却显然是如是思量。

    就听安城轻飘飘地掷下一句:“顾玄会得到他的报应,顾先生,你们当真是兄弟情深。”

    这句话讽意十足,却也带着刻骨的恨。

    顾岭想不通这恨意是因为什么,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那个蠢表弟识人不明,将这个人精中的人渣送上了名导的床?

    他的眼底阴沉不定,如若是因为那个,想必这人应当是感激自己被人牵了线才是。

    顾岭双手插着兜笑了笑,然后在后头慢慢道:“钟明西,你会后悔的。”

    他的声音很低,却是恰好落定在安城耳畔。

    安城没做声,连脚步都没停上半点,只是径自抬步向着莫知的方向走去。

    两人攀谈了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头布景便好了,安城也没来得及检查威亚,只好粗略看了一眼,然后就被人吊了上去。

    吊威亚拍戏很累,为了营造出钱影声的潇洒之意,还要从酒馆二楼直接飞下来,一脚踹翻刘青林的小厮。

    这动作就更麻烦了,将一个人从二楼跳下来的动作演得潇洒异常,无疑是对演员演技的考验。

    听武术指导说了一阵子,就该两人真刀真枪地比划了。

    “小心一点。”莫知拍了拍安城的肩膀如是道。

    安城微微一笑:“多谢莫前辈。”然后便站定在了二楼的窗前,他看着下头琢磨着往下跳的动作,看到摄影机开了祁严一声令下便将整个人沉了进去。

    “刘青林……”安城的眉眼肃穆,他看着楼下的人,然后慢吞吞地扯着唇角冷笑了一声:“你今儿敢拿着我钱某的药方在这开店,就不要怪我砸了你的摊子。”

    莫知在下头沉默微笑,他微微仰着头,折扇轻轻摇了起来:“钱爷这话说的可不地道,药方这东西不过是个死物,你能研究出来,刘某自然也有高人在侧,何必妄谈?”

    钱影声就站在上头盯着下面的刘青林,目光相接之处有那么小半分钟的沉寂,半晌,钱影声方才低喝一声:“翔子!”

    那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种沉重感。

    一个小个子瞬间从旁边闪身出来,低头哈腰问道:“爷?”

    钱影声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径自将翔子手里头的药方抖了出来,在二楼慢慢展开,将那片墨迹尽数展现在大伙面前:“刘爷要是有种,就将你们的药方拿出来,我们去对上一对。”

    “呵……”刘青林低笑了一声,眉眼之间掠过一丝暗沉的光芒:“钱兄不要欺人太甚,若是当真说起来,刘某的药堂较钱爷还要早上一阵子,想必也是钱爷抄了我的方子?”

    “爷说的是啊,当年翔子还在我家打过长工,”一个小二在旁边帮腔,眼底尽是轻蔑,“这小贱人尽做些缺德事,钱爷怎生不问问可是出了家贼?”

    “在我的地盘上说这句话,我看你是反了!”钱影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几案,从二楼一跃而下!

    他的眼底尽是沉怒,扬起一掌就要打在那小二的脸上。

    这动作本该是潇洒得很,旨在显出钱影声的护短,没成想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吊威亚的钢绳不知为何竟是骤然发出一声脆响,然后毫无预兆地折了。

    安城心底微微一坠,整个人已是失了控制地往下掉。

    重重摔在地上的一瞬间,安城下意识抬起头,就见祁严已是翻过栏杆冲了过来,那动作太快,根本不似他平时的沉稳妖孽模样。

    安城低笑一声,只觉剧痛彻底占领了他的神智,晕了。